“训练结束后，全员操场十圈！”当部长发号施令之后，全员蔫耷耷地开始了拉练时长跑，而对于早已习惯的，原中学网球部的同仁们来说，还算小菜一碟。 “龙马，你外加十圈，今天的训练扣杀失误过多。”部长在我跑到第五圈时，又半途加码，纵使是我，也经不住在心里狠狠腹诽他一把！ “部长，今天还会去医院看学姐吗？”二十圈后，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休息室，此刻部员都走的差不多了。 “恩！”一如往常的冷峻式回答。 “我和你一起去吧，今天老头子不在家，不能陪我训练，所以一起去看看她吧！” 老头子今天还是在家看他的成人杂志，这不过是我想去探望的一个借口，有点嗤笑自己的软弱，但老头子曾经对我说过，“龙马，你比我想的更早长大了！”，长大也许就是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吧！ “龙马，你到现在还没有和龙崎交往吗？”路上，部长很意外的八卦我的事。 “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和谁交往，部长明知故问了吧！” “不要在等了，没有结果的，三年你虽成长了，但倔强却还是和当年一样！” 部长在这三年的品位变得有些难以理解，戴着黑边框的眼镜，会穿一些亮色系的T恤，偶尔还会石破天惊的戴戴棒球帽和鸭舌帽，大家都觉得部长越活越年轻了，我却知道，他这只是为了她在默默地改变，想尽力接近她所喜欢的生活。 “部长，你不是也一样吗？改变着自己的装扮、喜好，偶尔关心一下‘部员’的私事，难道不是在为自己排除障碍吗？”我轻笑看着曾经‘巍峨’的冰山，现在也如普通人一样担心着爱情的事了，有趣的紧~ “我表现的很明显？”终于万年冰山脸出现了一丝疑惑。 “是的，想当明显！” 我们俩人短暂的沉默，在空气中互相排斥着，似乎很不适应对方带着强硬的气息，好吧，我承认现在为止，除了老头，部长是我唯一认同的王，不止因为网球，还因为同样对感情坚持的信念！ “国光来了，今天小龙马也一起来了，你们坐一下，刚好我要去打水呢！” 不得不说，伯母的性格很像某人，只不过某人现在躺在病床上了而已（似乎貌似应该是，女儿像母亲吧！龙马殿下……） 原来短翘的黑色短发，已经悄然长长了，多久没来看她了？不知道，从她出事后，似乎就很少再来过了，脸蛋的依然是病态的惨白色，和她以前红润健康的肤色，天差地别，氧气罩内的五官更是因为时光师善意地雕琢，显得更立体和精致。 很想触摸一下氧气罩下的她，那怕是带着令我恐惧的寒意，也好过只能远观，而不能体会的温暖，当然，有这想法的不止我一人，看着部长状似无意地替她盖好被子，手宠溺地揉乱她的头发，我有种眼不见为净的冲动，嫉妒，人皆有之！ 诧异！我丝毫没有犹豫，我一拳重击了部长疯狂的神情，这个无耻的疯子，竟然这样对待刚刚大病初愈的她，实在是龌龊至极！ 我提着他的衣领，不可抑制地吼道：“你没看见她在流泪吗？你没看见她在颤抖吗？你没看见她眼里那种乞求和无助吗？手冢国光，你现在到底请不清楚你在做什么？” 我没有忍住地又狠狠地揍了部长一拳，把他所谓的威严彻底踩在了脚下，我没有办法忽视刚刚学姐眼中的惊恐，那种无助地绝望，三年前的绑架给了学姐多大的伤害我或许不能了解，但现在谁也不能再动她一根手指！ “好了，不要再打了，走吧，我们离开这儿，离开这儿！”近乎哀求的语气唤回了我残存的理智，我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无从出口，只好愤恨丢下一句“疯子”，扶着孱弱的学姐离开了。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我一个人可以回去的。”她又倔强了，不让我送她回去，明明刚刚还那么虚弱，现在又强装坚强，她到底累不累？就算不累，我也会心疼好不好！ “等等，我可不可以聊聊？”还是想问问她，为什么出院了都不告诉我，就算不告诉我，起码也让大家知道一下，放心点吧！ “抱歉，我现在有些乱，下次吧，我想回去了，专心回学校上课吧！”学姐虽然秉性改变了很多，但依然不给面子，我只好…… “是吗？那……”我扳过她的身子，在额头留下一个浅浅的问，调侃的说：“欢迎回来，我的野蛮学姐！” 有些事总是那么不可预料，因为他总是冲击着你心里的底线！ “大家听清楚了吗？我手冢千雪以后可是小景的正式交往女友了哦！请大家祝福一下我吧！！” 听到这句话时，我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她这一改变真的够彻头彻尾了，交往？和迹部那种大少爷交往？她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女孩，却出乎意料的选择了迹部！那和白石的交往算什么了？ “小雪，你在开什么玩笑！！！！”白石狼狈的身影出现在我视线里，随即被学姐很快带走了，我注意到身边的部长，他愈发沉默，沉默的忽视了空气中的寒意，他没有丝毫犹豫随白石的背影跟了上去，他也是在确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但更多的人比我们先到了，一大群熟悉的人趴在门边偷听着房间里的对话，脸色却更加迷惑，当我准备加入时，门，应声撞开，我就这样被学姐算在了偷听者里。 她愤怒的离开，决绝的背影和此刻落拓的白石，强烈对比的让我觉得残酷，为什么会那么近？单纯的人，也会接触了社会而变得市侩跋扈吗？我猜不透…… “龙马君，听说千雪学姐通过跳级考试，现在和不二学长他们一个班哦！”樱乃还是那么怯懦，说句话吞吐了半天。 “我知道了，谢谢。”没有再打理樱乃，继续趴在桌上睡觉，但脑子里想的还是学姐的事，虽然那日的决绝让我觉得很厌恶，但她决绝的背影里，我还是感到了一丝哀伤，只是一丝，我已然感到了浓的抹不散的伤，狠狠痛击心底的无助。 午饭时间，她难得开心的和我们同桌吃饭，看着蔬菜颜色的校服裙摆在眼前晃悠，免不住想笑，但碍于学姐的情面，只好忍住了。 “想不到学姐会跳级，不过听说原来学姐成绩不怎么出类拔萃，怎么现在能通过难度极大的跳级考试呢？”闲来无事，调侃一句。 “小龙马收起你那眼神，这么瞧不起学姐我啊！好歹嘛，学姐的天赋还是过得去，不然短时间也不能通过这么多考试啊！！再加上一点点运气，就不得不相信，一切皆有可能咯！” 还是欠扁到自信的话，还是嚣张的笑，但字里行间和笑容，已不再是昔日的潇洒，反而落寞的意思有增无减，我，还是无法打开她内心的枷锁。 拒绝了我送她回教室后，她落荒而逃一般地逃了，觉得心里压抑的不舒服，我找了个借口也离开了，我选择最简单的减压方法，网球！ 敲掉了下午的课，在网球场练习、休息、练习，重复着步骤过了一个下午，把帽子扔的远远的，躺在地上看着半分不动的云，心里的烦躁归于平静，脑海中关于学姐以前的一颦一笑，也渐渐不再打扰我了，或许我在接受她不一样的改变。 “什么！你说学姐摔坏了网球部的奖杯！momo学长，这个玩笑不好笑！收回去！”我继续挥舞着球拍，做着练习，脑子里对这个消息万分质疑！学姐知道大家的梦想，怎么会轻易就粉碎我们努力的梦呢？太可疑了！ “我没有开玩笑，当时大家都在，小雪也亲口承认了，而且说的话也好过分！我看她自从和迹部交往后，就变得势利了，再也不是我们以前想要保护的小雪了！” Momo学长攥紧了拳头，提到小雪时，也不是那种欢快的语气了，我拿着球拍走出了网球场，准备找学姐问问，但，我看到操场的枫树下，学姐一个人孤单地吃着午餐，没有以前大家欢快的陪伴和气氛，周围落寞的影子显得那么深沉，我，怎么也无法狠下心去问她，我选择了逃避这件事，因为老头子说过，有些事不想面对就逃吧，但最后的结果还是得有你自己承担！ 每次看到学姐，我都忍不住想去和她说话，就算只是普通问候也好，但她刻意地回避，和momo学长有意无意地阻拦，我始终像徘徊在门边的幽灵，怎样都无法进去，这样的日子真受够了！ 这天又是无聊的一天，但突如其来的地震，打破了校园慵懒的和谐，生活在日本这个频繁地震的国家，早已是家常便饭，大家躲在角落，安静的等待地震过去，我却很想冲出去，看看学姐的情况，要知道现在被大家孤立的学姐，遇到这个情况，一定会很恐慌的！ 但，我猜错了，这场地震过后，部长因为保护学姐住进了医院，，网球部的成员们几乎会天天去看望部长，但被救的学姐，却一次没有出现过，致使成员们对学姐的评价更是跌落到了谷底。 “手冢千雪转学了。”momo学长在训练时不经意间透露给我这个消息，我只是用力握紧了球拍，脸上没有表现出多大反应。 我知道，在那个叫池田的女人家里，学姐被大家集体攻击的事，不二学长很早就告诉我了，当时除了苦笑，我差点没控制住去教训那些混蛋，更多的是对学姐漠然承受的气愤，明明那么强势，为什么甘愿承受这些？ 我无法理解，无法了解，无法化解…… “千雪学姐转学去了冰帝，龙马君……”樱乃有些害怕的看着我，因为我的表情此时是那么令人悚然！ “龙马君……”我不顾樱乃的阻止，跑到了部长的班上，当看到部长和那个叫池田的女人安然地吃着午餐时，我无法抑制冲动，把部长推到了教室后的墙壁，揪着部长的衣领，恶狠狠盯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在学姐受大家欺负地时候，你还能心安理得和别的人吃饭！现在学姐终于被逼走了，你高兴了，满意了吧！我的部长！”拳头攥的死死的，真的忍不住很想好好教训教训他，可想到那日学姐哀求的眼神，我就无法出手！ “你，你放开手冢！”那个叫池田的女人突兀地横亘在我和手冢之间，眼神中的犀利一闪而过，这个女人不简单。 “越前，有什么事去顶楼说吧，这里不方便。” 部长淡淡地从我身边走过，没有波动的情绪，很多时候他能之所以能成为青学的主心骨，或许就是因为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傲然和沉稳，我所缺乏的就是他身上的那种气质，难怪老头子动不动会拿我和他比较。 打开顶楼的门，刺眼的阳光让我想起了她转学前，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 ——————————————————回忆切割线——————————————— “为什么凭空消失了几天？为什么都不回我电话？为什么承认是你摔坏了奖杯？为什么，为什么迹部会送你来学校？” 听说她因为被误会而消失的几天，我担心的每天都在大街小巷找她，而后听到不二学长说，她回来了，那消失的几天也是和迹部呆在一起，我就特别不爽！又是瞒着我，她倔强的过分了，我现在就想让她亲口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高兴，所以凭空消失了几天，因为是你的电话，所以我不想接，因为奖杯本来就是我蓄意摔坏的，所以承认了，因为迹部是我男朋友，所以他送我回学校，这些足够回答的你为什么吗？越前龙马！” 又是这么强势的瞒着，又是让自己全副武装的对待想保护她的我，以前总说我任性，我看眼前的你，简直比我任性、顽固十倍！！！ “为什么不说实话！！！你明明是被冤枉的，你明明是很难过，却偏要装的很强势，明明大家只需要你的一个眼神，你为什么如此吝啬的要自己扛！”实在怒不可遏地吼了出来。 “你又是我的谁？看得出我难过？看得出我在装？得了吧，别把自己摆在救世主的位置上，我手冢千雪还没沦落到要让人同情的地步！” “我，只想帮你，没想到你会误会是我对你的同情，你一定要像个刺猬把关心你的人全部刺伤吗？”我顿了顿，转过身，背对着她，我怕忍不住会像部长一样，出手教训如此顽固倔强的她！ “MOMO学长、英二学长和大石学长，他们以前都是那么信任你保护你，而你在校外赛说的那些话，太混账了！‘无聊的运动’、‘不爽这个所谓的奖杯’、‘可有可无的白痴运动’你知道我们三年前那么拼命，为的不止是我们的梦想，还有你啊！” 我从认识她开始，我的生活就从没少过刺激、争吵和担心，她到底是上天派来教会我如何成长的前辈，还是搅乱我生活的普通女人呢？ “为我什么？”她有点愣住了。 “我们希望我们的拼命喝努力，能让你感受到，那时医生说你的求生欲望几乎没有，每天都靠着药物维持，所以那时部里的所有人，决定，一定要让你感受到生存的希望，于是每天都会拼命练习，每天拼命想全国大赛迈进，想把自己的热情和努力传递给你，让你知道，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你鼓励，可是你现在……”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手心里的汗浸湿了纹路。 “你要说的说完了吗？我累了，先回教室了，谢谢你的好心帮助，可惜我现在用不着。” “砰”，我一拳揍向了她身边的墙，如果不这样做，我长久以来的情绪会没有办法得到宣泄，长久以来对她的感情会无法找一个出口传达，手冢千雪，你就这样把你的背影，留在了我的心尖上…… ——————————————回忆结束的毁歌线———————————————— “我当时没能保护好她，是我懦弱、无能，但当时我不能出手帮她，这样会让她在同学间更难相处，可没想到，迹部把她带走了，我对不起小雪……” 部长的头，低了下来，骄傲如他，为了他违背伦理的爱情，我突然觉得面对着他，我更没有任何立场与资格谈学姐的事，相较他，我完全是局外人，自作多情，但舍不得就是舍不得，我放不下。 “如果，你能给学姐幸福，我会退出，但现在，似乎你的身边有了替代者，那就请你离她远远的，手冢国光！”我转身欲走，却被拦住。 “我，不会离开她，也不会，绑住她，我只想守在她身边就好，就算她不需要我，我也只想躲在角落里，看着她笑，这样就够了，她和迹部在一起，快乐，就够了。关于你给我的话，我要回敬给你，她现在有她的幸福，别打扰她了！” “砰”顶楼的门被重重关上了，部长的决心比我想象中的还强悍，我是否遵从他的意思呢？我不知道，但，我越前龙马从来只听从自己的心！ “今年我们部将抽派三个人参加今年的世界网球青少年挑战赛，换言之就是必须放弃这次的全国大赛，虽然会有遗憾，但世界性的比赛更能为你们以后参加大赛积累丰富的经验，所以经过慎重研究决定，手冢国光、越前龙马、不二周助，你们和其他学校选拔的选手一起，作为日本代表团的选手之一。” 龙崎教练依旧老当益壮，中气十足的宣布着她的决定，世界大赛，很不错的挑战，和众多高手过招比全国大赛强多了，不错哦！ “这次集训，由迹部财团全权负责，集训地位于海边迹部家的私人别墅网球场，各个学校的教练也会聚集在那里，废话不多说，明天你们三人和我一起启程去那里。” 迹部？这次还真是冤家路窄，既然集训地在那里就没办法了，况且部长也没什么不自然的表情和举动，我也不必要太过在意了。 不过实在没想到学姐也会来，看着她关于我、迹部和部长的表情，想笑却必须忍住，真有点内伤。 “哇，好巧啊，大家住一起啊，开饭了，一起过去吃饭吧！”学姐的这句话，真的有够‘肺’了，但她会顾及我，心里的小小惬意还是止不住的翻腾。 晚饭时发生了不愉快，但学姐还是选择接受了，那个叫池田的女人也赶来了，看着有些混乱的场面，至少不会起冲突了，我悄悄回了房间，躺在床上，一夜无眠，睡不着因为某人的事。 听到她和忍足的对话，我压制着心中的五味杂陈，做了？这是什么概念？在不良老头子的调教下，我当然知道其中的含义，只是看着她，我怎么也不能相信，我喜欢着的女孩，是别的男人的女人了，呵呵，讽刺！ 不知道是训练第几天了，我每天都在拼命的训练，一是为了比赛，二是扫平心底的不快，学姐已经回家了，这对我来说也许是另一种安慰吧，现在什么也不能想，这是比赛前的最后训练了，千万不能分心了，挥拍、切球、扣杀，抽球、强力旋转球、小碎步、二刀流、无我境界，能用的全部都狠用了一遍，为了最重要的比赛！ 在启程去美国参加比赛时，偶然得知，学姐去中国旅行了，还真悠闲，高中三年级的人不为联考做准备，反倒是游玩，真有自信，不过，这才是我认识的学姐，永远不会为任何一件事所困扰的傻学姐！ “喂，那个表情很拽的人，你挡着我排队了。” 机场候机时，一个同样有着黑发的女孩不客气地瞪着我，拖着行李一脸不耐烦，不过这么精致清秀的脸，表情居然是痞痞的，真的有点像某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喂，拽小子，没看过美女啊，盯着看那么久！老娘可没时间跟你耗，要是耽误老娘好不容易得来的回国机会，看我不把拧巴拧巴丢东京河里面喂鱼！” 好冲的口气，完全是学姐的翻版，这反倒让我更不想让了，想看看更多的表情变化，她貌似因为我的反应在碎碎念着什么，好像是中文，中国女孩，很不错呢！ “手冢千雪，这个大姐的名字还真琼瑶，算了，能回中国就好了，下次来日本按照护照上的找她道谢吧！哎，不对！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还不让啊！我说我赶时间啊！不让，哼！” 她狠撞开我，就奔向了登机口，顺便回头瞪了我一眼，就大步流星地消失在我视线里了，很有趣的女孩，看来没机会再认识了，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捡起来一看，是一个深黑色的玉石念珠，质地好像还不错，是个好东西，就算是她无理取闹的补偿好了，将念珠戴在左手腕上，拖着行李来到了集合的的登机口。 “小龙马，刚刚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在说话，怎么，认识的？”不二学长充分发挥着腹黑兼八卦的因子。 “哦，不认识，不过以后能认识的，或许是学姐的朋友，不久就可能再见面吧，不二学长，你是不是寂寞了呢？要不要在国外试一次艳遇呢？”我斜视着不二学长，率先进入了登机口。 这时，手腕上的念珠泛起了一层奇异的光泽，为以后的不期而遇，书写好了一个命定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