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采莲刚刚起床开门,便看见采生娘站在门口,脸色十分的难看。
“娘,你怎么了?”采莲以为娘生病了,赶忙把她让进屋。
“莲儿啊,昨天我和你爹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委屈你了,暂时就装扮下生儿吧。”说着,采生娘把手里抱着的衣服放到了桌上,“这是娘昨晚连夜给你做的新衣裳,试试吧,看合不合身。”
采莲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衣服,满眼委屈的抬头看着采生娘,“娘,你真让我假扮弟弟啊?”
“穿吧,有什么办法。”采生娘叹着气,起身走了。
采莲不甘心脱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上了朴素的男儿装,摘掉头上的饰品,只是简单的将头发束在一起,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难道,要她一辈子都穿这样的衣服,梳这样的发式,永远不能施粉黛,穿纱裙了吗?
采莲与采生有八分相像,因为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所以大家都没仔细辨认过,也没有人注意过是谁的双眉只见有一颗朱砂痣。
采莲装扮采生的时候,竟然没有人怀疑,竟然还有热心的媒婆来给采莲保媒。
按理说,一般都是男方托媒人给说个好人家的姑娘,可偏偏采家相反,想要嫁给采生的姑娘都能从城东头排到城西头,单不说采生的长相,他为人忠厚老实,品行端正,性情温良,谁家姑娘不喜欢呐。
要是平常,采生娘肯定乐得合不拢嘴,可是现在,采生替采莲出嫁了,她总不能再让采莲替采生再娶个回来吧!
“不不不,还请张媒婆帮我们推了这门亲,我们采生年纪还小,还不到娶亲的年纪。”采生娘一边拒绝着张媒婆,一面示意采莲赶紧回屋去。
采生比较腼腆,街坊四邻的都知道,所以采莲回身进屋了,张媒婆也没起疑心,但是她收了人家的钱了,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得要说成呀。
“我说采生娘,采生都十五了,还小?”张媒婆一脸夸张的看着采生娘,随后把她那沾染了香料的手帕甩了又甩,惹得四周全是呛人的香气,惹得采生娘直皱眉头。
“采生娘,你想想,儿子娶了媳妇过门,又能给你生胖孙子,又能给你干活,你这当娘的怎么还不乐意?”张媒婆乘胜追击,说话像崩豆似的,听得采生娘头直疼。
“张媒婆啊,我们家采生现在真的还小,你去回绝了姑娘家吧,张媒婆慢走,不送了。”采生娘是硬生生地将张媒婆推出了大门。
“娘……怎么办?”采莲站在采生娘的身后,无助的问。
采生娘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愁云飘过心头,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想着,采生娘将手中的簸箕放在院子里,掸掸身上的灰尘,对站在面前的采莲说:“莲儿啊,你在家等着,我去白家找你弟弟回来,你爹要是问起,你就说娘出去买烧酒了。”
说着,采生娘出了大门,直奔白府。
白府,白缙云的院子内。
悬在在荷花池之上的凉亭内,采生坐在古筝的面前,修长的十指优美的拨动着琴弦,可发出来声音,却是让人无法忍受的折磨。
小月双手捂着耳朵,瞪着大眼睛,皱着小眉头,一脸悲摧残的样子。
反倒是白缙云,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单脚踩在对面的石凳,单手拄着膝盖,托腮,饶有兴趣的看着采生弹琴,那优哉游哉的表情就好像采生弹得不是什么噪音,而是优美动听的曲子。
一曲弹完,采生抬眼,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白缙云,“大少爷,是我太笨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谁说的,我觉得很不错,我只要看着你抚琴的样子,就觉得你弹什么都好听。”白缙云托着腮,一脸陶醉的看着采生,一双眼睛弯的像个月牙一样。
“大少爷,你又取笑我。”采生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很甜蜜。
这时,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走过来,来到白缙云和采生的面前,福了福身,恭敬的说道:“大少爷,大少奶奶,大门口来了一位夫人,说是大少奶奶的娘。”
“娘?”采生有些意外,看了看白缙云,两个人赶忙赶到了大门口,只见采生娘正在白家大门口焦急的踱来踱去。
“娘——”采生急匆匆的跑过去,拉着采生娘的胳膊,问道:“娘你怎么过来了?家里出了什么事?”
“采生啊,跟娘回家一趟吧……”采生娘突然拉住采生的手,用一种迫切的目光看着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