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今天的病人并不多,所以只有采生爹一个人在医馆忙活着,采生娘则留在家里料理一些家务。
正在院子忙活着的采生娘突然听见自家的大门响了,随后,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走了进来,采生娘心里一气,最近城里来了很多要饭的,赶都赶不走。
想着,采生娘放下手中的东西,向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不耐烦的说:“哎呀,那么脏,出去出去,一会我把饭放在门口!”
“娘——”来人一把抓住采生娘的胳膊,带着哭腔大喊了一声。
这一喊,把采生娘喊愣了,她这才仔细端详了这个人的样子,这个鼻子,这个眼,采生娘简直不敢想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采莲……?”
“娘……是我,是我,我是采莲……”
采莲说着说着,便大哭了起来,原本脏兮兮的小脸更是被眼泪冲刷得像花猫一样。
“采莲?你是我的采莲吗?你不是,不是和阿旺走了吗?怎么,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采生娘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美丽动人的女儿。
“娘……是孩儿不孝,我被阿旺骗了,娘……”
听到采莲的哭诉,采生娘感觉晴天霹雳。
采生娘赶快带着采莲去洗干净,换了干净的衣服,又给她做了热乎的饭菜,之后让她回自己的房间好好的睡一觉。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孩子这个样子,当娘的是心疼的。
采生娘去了医馆,好在病人不多,于是关了医馆,拉着采生爹回来。
两个老人坐在院子里,一声接着一声叹气,耐心的等着自己的女儿睡醒,直到天近黄昏,采莲才睡醒。
跪在爹娘面前,叙述着这些日子发生了些什么事。
采莲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和隔壁的阿旺在一起玩,阿旺比采莲大三岁,一直像个哥哥似的照顾她,两个孩子渐渐长大了之后,就私定了终身,发誓要相亲相爱一辈子。
突然有一天,白家来人下了聘礼,说要迎娶采莲过门,采莲哭着求采生代她嫁人,她就那样不计后果的跟着阿旺私奔了。
刚刚逃离的日子,两个人虽然辛苦,却彼此都感觉很幸福,可是好景不长,过日子,不管是穷日子,还是富日子,都是需要钱的。
采莲和阿旺都没有一技之长,自小采莲就不喜欢医术,所以对于医术一窍不通,而阿旺也是家里的独生子,就连体力活都不会做。
他们俩在挨饿了一阵子之后,阿旺说出去想办法,采莲就在客栈里等着,结果等来的是一群陌生的男人,原来,阿旺用了高价钱将她买到了青楼。
采莲誓死不从,几经被打得昏死过去,终于在一个好心的姐妹帮助下,逃离了那里,她就那样一路跌跌撞撞的向紫云城跑,直到今天才跑了回来。
“造孽造孽啊!”采生爹一巴掌打在采莲的脸上,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采莲,带着颤抖的声音说:“你,你为了那个混账小子,逃婚……你知道你弟弟替你嫁过去,嫁过去之后成了什么样子了!造孽啊,我们采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爹——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爹……”采莲哭喊着求着爹原谅她,其实事情弄成这样,她也不想,她也不想的啊……
“莲儿啊,你跟娘说,你这身子,有没有被阿旺那小子给……”采生娘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女儿的清白,如果连清白之身都没有,作为一个女人,她要怎么活啊。
“娘,女儿是清白的,女儿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听到娘这么问自己,采莲赶忙拉住娘的胳膊,一再保证。
“清白有什么用!”采生爹突然大声的吼了一句,“采生现在代替你去当了女人,你现在只能代替他当个男人!”
采生爹的一席话,让采生娘和采莲大为震惊,可是仔细一想,却觉得采生爹这话在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采莲嫁给了白家大少爷,那么采莲也就不可能再在采家出现了,那么从此以后,采莲,就要假扮采生在家里生活了。
“哎,今晚上先睡吧,明天,我们在想办法。”采生娘拖着疲惫的身子站起身,精神有些恍惚的向屋子里走,就在那一瞬间,整个人衰老了很多。
采莲依旧跪在地上,眼泪唰唰的落,这一切都是她没想过的,她没想过,自己的一个自私的想法,将整个家都毁了……
采生爹回屋,便坐在凳子上发愁,一声不吱,采生娘略带犹豫的问采生爹:“他爹,明天,要不要把生儿叫回来?”
采生娘的话音刚落,只见采生爹突然转头瞪着她,“死老婆子,你还嫌咱家不够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