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短信业务 APP权益
锁情
腹部是万针在刺般的疼痛,动都无法动弹一下. 痛……痛!? 他竟然还能感到疼痛,这么说他还没有死? 吃力的睁开双眼,一室简朴的布置映入眼帘,这里……究竟是哪? 门外有了动静,一个老和尚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看也没往他这看一眼,似乎以为他肯定还在睡着,这么说来,他应该已经昏迷了好几日了. 老和尚把毛巾拧干,走到床边刚想给他擦汗,忽见床上的人正睁着眼睛安静的望着自己,心下一惊,毛巾落在床上. "大师……这里是哪……?"凌冉颐虚弱的开口. "阿弥陀佛,施主终于醒了,这里是天阮寺,你已经躺了五日,腹部多处刀伤,老衲本以为你这是回天乏术了,没想到竟然……" "大师……"凌冉颐还想说什么,从门外进来一个人,和尚见了他立刻恭敬的退了下去. 凌冉颐不可思议的望着那个从屋外进来的人,甚至怀疑是自己的伤让脑海出现了幻觉,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人,如今就在他眼前…… 他好想伸出手摸摸他,可是却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胤烯……胤烯真的是你吗……?" 朱胤烯微微皱眉,"是朕." "我怎么……会在这里?" "在朕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能先回答朕一个问题么?"朱胤烯的脸上毫无表情,凌冉颐有丝惧意,莫名的不安油然而生,"什么……问题?" "这牡丹坊的男子个个都像你这么美吗?" 室内的空气沉闷的僵持着,凌冉颐良久不语,应该说是没有意识过来,那句话……那句话反反复复在他心里,他一遍又一遍的读着念着,可答案怎么会不同,那个人……已经知道了他的身分! "你……你能告诉我,究竟是何时发现我的身分的?喳齐尔王子来访那日?凤凰舞曲那日?" 朱胤烯走近他,居高临下的望进那双疲惫的双眼,冷冷道:"你躲在御书房屏风后那晚!"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样说来,从一开始皇上就知道他进宫的目的不纯? 朱胤烯继续残忍道,打破了凌冉颐心里最后一点点的幻想,"朕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你走的,是朕为你铺好的路!" 那时皇上说的那番话,原本只以为是他的自大傲慢,自不量力,原来自不量力的那个……是自己. "说来朕还要多谢你,替朕找出了那个藏在深宫中牡丹坊的耳目——淑妃,还替朕除掉了她!" "所以说我在宫中所做的一切,就像待在你制造的玻璃球里,而你这个巨人一直一直俯视着,我却像个小丑一般的演着蹩脚戏而不自知?" "你们犯的错,就是太低估了朕的武功!"朱胤烯说着走到桌旁,伸手一击,结实的木桌立刻被击的支离破碎. 原来遇刺那晚皇上的反应全是假的,这样说来,怪不得他能知道自己藏在御书房里,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藏在里面,自然是有目的的,聪明的皇上表面上不露声色,暗暗查明了自己的底细,然后慢慢,慢慢的把他玩弄于鼓掌. 凌冉颐颓自笑起来,笑得凄凉,"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你对我的爱……陛下你知道吗……在冷宫那几日我是靠什么活下去的?是那句你在我耳边呢喃的话……我爱你……支撑我活下去的是你的爱啊……" 朱胤烯冷冷的望着床上那已经满脸泪水的凌冉颐,"从今往后,你就待在天阮寺里,这里非常的安全,朕会定期来看你." "把我囚禁在这里?"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凌冉颐痛苦的挣扎,清澈的眼里染上一片凄楚,"为什么不杀了我?" 朱胤烯缓缓走到床边,坐在床畔抚上那如雪的面容,"如果作为一个皇上,朕会杀了你,可现在,我是胤烯,我不会杀你,因为我爱你!" 眼泪染湿了被褥,最后那句话硬生生刺进凌冉颐心里,那句爱,太过可悲…… 包围在欺骗中的爱,太过可悲!他们的爱充满荆棘,处处是毒刺,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皇上自那之后每个星期都会以敬佛为名上天阮寺看他一次,凌冉颐却从未再开口说过一句话,他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封闭起来. 他的伤势太过严重,三个月后仍是无法下床走动,但这只是住持和皇上的认为,凌冉颐是个杀手,出色的杀手,他暗暗运功,帮助恢复,乘主持不在时下床锻炼行走,一开始总是摔在地上,伤口撕裂般的疼痛,但渐渐的,他开始可以走路,但还不能做太过剧烈的运动. 这天住持替他换了纱布就走了,凌冉颐待他走远下床继续锻炼,这几天,他恢复的越来越好,已经可以奔跑了,但主持却浑然不知,凌冉颐知道明日是皇上来寺里的日子,他已经决定,见了他最后一面就走. 逃离这里!逃离皇上!逃离他囚禁的爱…… 他的心在那天晚上被刺进了那么多刀,早已死了,胤烯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拥有灿烂笑容的男人了,那暖暖的笑意,如今已经冰冷刺骨. 第二日,皇上朝拜完,一如既往的走近凌冉颐的小屋,那人还是背着身不愿见自己,不愿开口说一句话. 他往往在小屋里一待就是一整日,看着那人的背影便也觉得足够,夕阳西下,这样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那人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朱胤烯起身无奈的走了出去,待听到关门声后凌冉颐背着的身才转了过来,眼里满是泪痕,门却突然又开了,两人相望泪眼,却无语凝滞. —————————————————————————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们的爱就如朝露昙花,咫尺天涯,放手固然痛彻心扉,紧握却更是窒息般疼痛. 入夜了,是时候上路了. 没有包袱可以收拾,只需要把心留在这里就行了. 悄悄出了屋,一路小心翼翼走到寺门口,手刚拉上青铜把手,身后住持年迈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弥陀佛,施主是要离开天阮寺吗?" 凌冉颐一惊,回过身来,"住持,你要阻止我吗?" "阿弥陀佛,生者父母,行者自身,施主要走老衲自是不会相拦."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这段时间多谢住持照顾." 凌冉颐转过身去,拉开沉重的大门,走了出去,身后住持苍幽的声音飘在山间,"古往今来,伴君如伴虎,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下了山,不知该去哪里的凌冉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意凝山庄,他匆匆往山庄赶去,行了一天一夜的路都未休息,腹部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他却一刻不敢停歇. 到了意凝山庄,他不敢走大门,翻墙进了去,一路踉跄的走到书房,那里的灯还未熄,走到门口,终于疲惫的倒了下去…… 半夜里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看到意凝暮雪趴在桌子上,看来是照顾他一整夜累得睡着了,脑袋一磕撞在桌子上醒了过来,立刻转头看他,见他醒了兴奋的说:"你等等呀,我哥说有话要跟你说,让我等你一醒就去叫他." 凌冉颐点点头,从床上爬了起来,过不多久意凝暮雪就带着意凝志呈进了屋,两兄弟一齐站在屋里. 意凝志呈回头对弟弟说:"暮雪,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冉颐说." 意凝暮雪像个孩子般嘟了嘟嘴,又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着:"说什么秘密呀真是讨厌还不让人家听!"虽说如此,但还是出了屋,并且识相的关了门. 待暮雪走后,意凝志呈颇为沉重的回头看向凌冉颐说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如果被坊主知道……" "志呈……" "坊主下的令,全牡丹坊都知道了." "志呈,如果你要把我交给坊主处置我不会怪你的……反正我现在也是废人一个人了……" "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今天我意凝山庄的人从未见过你,你也未曾见过我们!" "志呈……" 意凝志呈坚定的望着凌冉颐,大声喊道:"走!"
上一章快捷键←)| 回到目录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