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阳,位于南北交界之地,是南来北住的通商必经之道,也是东西贯通的要塞。这里不只商贸发达,就是天下武林志士骚人墨客也十分喜欢来此。原因无他,因为这里风景好,还有消息灵通!
骚人墨客喜欢景佳之地,这有助于他们舞文弄墨。而武林人士则需要消息,好了解现今江湖的境况。
将军楼,是朔阳最大的酒楼。有着闻之馋动的美食,还有着景佳宽敞的地方。
将军楼之所以叫做将军楼,不是因为这里的老板曾经是镇守天池国有功的大将军,而是因为它的创始人姓将名军。
当年将军自嘲地说“大将军保卫天池江山,余则守护吾儿孙的肚肠”。这一说法当时被那些有志之士说成心无大志,但是也就是这心无大志的将家人把这家客栈经营得有声有色,产业越扩越大。
只要是客栈酒楼之类,就是鱼龙混杂之地,打架斗殴之事绝不会少。因此,在这里,时常可见刀光剑影,拳掌翻飞,更有时会杯破碗碎桌损椅坏。但这都是那些小混混常干的事,而那些自持武功高强之人要不是一招置敌而不损任何物件,要不就是约到外面去打,以免损坏了店家的东西。
将军楼当然也摆脱不了这一常规,因此,也常有一言不合的斗殴事件发生。
一般性,只要是用饭高峰期,酒楼就是人声喧哗,热闹非凡之地,将军楼也不例外。因此,喜欢清静的朋友大多都进入雅间,而非大堂之上。
可是今天的将军楼却不一样,不只是雅间清静,就是大堂也是鸦雀无声,除了偶尔传来的小二送菜让客的声音外,就剩下杯筷碰撞声与呼吸声了。
也许你会说在这种用膳高峰期怎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也许你对这种形容根本无法相信。但是,发生的事情真的让人不得不信。
将军楼一如往常是客人满座,络绎不绝。只是,今天这里的气氛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还不说高声喧哗。胆小之人早已结帐离去,胆大之人也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热闹,就是门口也聚拢了人,围得将军楼的大门水泄不通。
然而,造成这一情景的人正互不相让地瞪着对方,剑在手,刀出鞘。只要对方有人轻动一下,马上就会发生混战。
胆小之人早早地远离了酒楼,胆大点的也是离战圈远远地看热闹,掌柜与店小二已早早地躲到一边,祈祷着这些人不要在店里打起来。同时为被剑拔驽张的人马堵在里面的几位客人担心着,只怕一不小心而伤了财神爷。
说他们是财神爷有过之而无不及,先不说都是俊男美女,就说他们点的菜与上的酒,全都是他们酒楼里最上等的,而且打点的赏钱也是他们一年的工钱。所以,上至掌柜,下至跑堂的小二,都想让双方人马停一停,先请财神爷们安全地出来后再打。可是,他们没那个胆子,银子虽然爱人,但是命更贵,因此,他们也只有祈祷着那些凶神恶煞早早离开,不要在店内滋事。
可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中,那几人却像毫无所觉般地静静地品尝着美食,仿佛没看到那些刀剑般,时而轻嘬,时而品味,好不快哉!
能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中却像无事人般地用着饭的人不是能人也是胆大包天之人。可,如你细看,一定会发现这些人怎么也不像五大三粗强壮之人,反而是几位少年公子小姐,一身锦衣怎么看都是来自于富豪人家。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人胡姬酒肆中。”清朗的声音霎时冲破了凝重的气氛,就像说得高兴般,还用筷子敲打着桌边来伴奏着。
“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另一与孩子身体不符的低沉声音响起,淡淡中带着些微的喜悦。
“主子!”随着诗句结束,旁边传来一道不赞同的声音。
“兄台请了!”最开始说话的蓝衣少年举杯遥敬接诗的白衣少年,浅浅的笑意噙在嘴角,星朗明眸里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请!”
隔着一堆剑拔弩张大眼瞪小眼的人两人就这样相谈起来,品着酒,吟着诗,好不乐乎!然而,这一动作无疑是火上交油,于是……
铿锵入耳,白练翻飞,叮叮当当,好不热闹!
叮当声中加入了惊呼声与愕然抽气声。顺目望去,只见刚刚还坐在左角临窗的蓝衣人已长身而立于白衣少年等人的桌边,手中的折扇展开,一幅弄雪之梅跃入众人视线之中。
“君子动口不动手嘛!”蓝衣人笑得如沐春风,折扇轻摇道:“动刀舞剑地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你是何人?敢阻拦我三江帮的事?”一大汉喝问道,满脸的络腮胡让本来就粗犷的脸显得更加狞狰。要不是现在是白天,在夜里若被胆小之人见到,一定会被他那破锣般的大嗓门吓得魂不附体,去找阎王喝茶了!
“失敬失敬!原来是‘鼎鼎有名’的三江帮呀!在下这边有礼了!”青年拱手作辑,一脸不知者不为罪的道。
“哼!知道你爷爷我们是三江帮的,就不要碍事!”这回说话之人长得就显得正常多了,黝黑的脸看起来还算端正,只是那双如鹰的眼有点阴骘,让人一看就知道此人是个阴毒之人。“还不滚开!”
“是!是!是!在下就滚!就滚!”只见这蓝衣人真的十分听话地离开了众人,走向另外一边。只不过,他的方向却是刚刚与他隔桌饮酒的少年身边。
“当~!”蓝衣人只是迈出了两步就被一只长剑拦住,剑尖轻颤,斜挑向上,直指其眉心,若他再向前一步,当场就会血溅五步。
“这……”蓝衣人连手中的折扇都像忘记摇了般,瞪着惊恐的大眼望着只顾垂眉啜酒的少年。
“让他过来!”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不再是低沉,而是换上了少年才有的清亮。
“是!”持剑之人盯着蓝衣人看了许久,久得蓝衣人以为他会把手中的剑再向前递出三分刺入他脖子时,剑缓缓地收了回去,只是未入鞘。持剑之人双目紧紧地盯着他,大有若他敢乱来绝对让他立马分尸的架势。
“多谢兄台不杀之恩!”蓝衣人又恢复了刚刚的嘻皮笑脸,笑嘻嘻地轻摇折扇走到白衣少年身前三步远时拱手作辑道:“在下南宫久南,请问兄台如何称呼?”
白衣少年没有回答南宫久南的话,只是终于抬头看向面前的人,良久才道:“不知南宫公子一路跟随在下等人有何指教?”
“不敢!在下只是因为好奇才稍稍跟了兄台等人一段路而已。在下没有任何恶意,谈不上指教二字!”南宫久南连忙澄清他的意途道。
“噢~!那……南宫公子的好奇心是否得到了满足?”也不知这白衣少年今天是心情特别好还是怎么?平常惜字如金的人今天居然说了这么多话。
“呵呵,这个嘛……”南宫久南看看刚刚还剑拔驽张的双方居然同忾敌恺地向白衣少年的桌子围了过来,转向低头喝酒的少年道:“在下觉得先解决掉那些讨厌的老鼠为好!”
“唔!”少年慢应一声。
少年没动,他周围的人也没有动,就连刚刚用剑指着南宫久南的人也没动,只是静静地坐在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