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孟博。”郭世达非常礼貌地说:“我们特别得到教授的许可才来请教你的,请你清楚地回答我所提出来的问题。”
“好的!”对方答着。“我没有理由隐瞒任何事情。”
“当然!”郭世达缓缓地靠向椅背。“首先,我想问的是:这里早上几点吃饭?”
“大概8点30分左右几乎每天都是这样。”
“全家人都在吧?”
“是的。”
“今天早上是谁通知全家人吃饭的?是在几点的时候?”
“是我通知的大概在7点30分吧!我一个个敲门通知他们”
“你有等他们回答吗?”
“是的,每次都如此。”
“请你再仔细想想,孟博,今天早上每个人都有回答吗?”
孟博用力地点点头。
“是的,大家都回话了!”
“那么,有没有人晚了一点才下来呢?”
“大家都很准时就像以前一样。”
郭世达把烟灰弹到烟灰缸上。
“在今天吃早饭之前,你有没有看到谁出门或回家来?”
这个问题听起来没有什么,但我却发现孟博的脸孔因颤栗而扭曲。
“没有,什么也没看见!”
“你真的没有看到任何人吗?”
郭世达追问着。“会不会有人趁着你没注意的时候,出去又回来了呢?”
孟博在这次面谈中,第一次出现了犹豫的神色,没有马上回答。
“应该也有这个可能。”管家不安地说:“事实上,当我在餐厅准备餐具的时候,是可能有人从大门进出的。而且,射箭室的那个门也是可以使用的。因为我女儿在厨房忙着弄早饭时,都会把厨房的门锁上的。”
郭世达沉思了一下,慢慢地吐了一口烟。然后以高扬的声音说:“府上有没有人有手枪?”
孟博的眼睛瞪的好大。
“不,这我不知道。”孟博管家有些气喘地回答着。
“孟博,你曾听过教主的事吗?”
“没有。”孟博脸色苍白的回答:“是报纸上说写信给警方的那男子吗?”
“我也会提到教主的事呀!”郭世达若无其事地说:“但是,我还想知道,你曾否听到关于今天早上在河岸公园被杀的那名男子的事了?”
“是的,我听到了。隔壁的守卫告诉我了。”
“你认识那个名叫佘悦格的年轻人吗?”
“我曾在此见过他一两次。”
“他最近有没有来过?”
“上个礼拜才刚见过。我想是礼拜三的事吧!”
“那时,还有谁在呢?”
孟博皱着眉头,努力地想着。
“哦!叶卡拉先生也在这里。”过了一会儿后,孟博说:“我想起来了,崔光先生也来了。他们几个人在谢景佳先生的房里聊到好晚。”
“在谢景佳先生的房间吗?谢景佳先生通常都在自己的房间招待客人吗?”
“不,不是。”孟博说明着:“薛宁世先生在书房工作,而薛宁世小姐又在客厅接待叶卡拉夫人。”
郭世达沉默了一会儿。
“好了,就这样!孟博!”过了不久,郭世达才说道:“能否请弘娇儿小姐马上来一趟?”
弘娇儿来了,在我们面前不耐烦地插腰站着。郭世达问了一些和问孟博差不多的问题。这个女佣的答案相当地简单,只有是或不是而已。对于我们已经都知道的事,她也不再加以说明。但是,就在问话快要结束时,郭世达问弘娇儿那天早上在早饭之前,曾否从厨房的窗台向外看。
“我看了一两次。”女佣不太乐意回答。“有什么不对吗?”
“你有没有在射箭场或内院看见什么人?”
“除了先生和叶卡拉夫人外,没有其他人了。”
“有没有陌生人?”
郭世达故意对薛宁世教授和叶卡拉夫人那天早上在后院一事不动声色,只是若有所思地抽手到口袋取出香烟。我知道郭世达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
“没有。”女佣简短地回答。
“你什么时候看到教授和叶卡拉夫人的?”
“大概是8点左右的时候。”
“他们两人在讲话吗?”
“是的。”女佣又纠正说:“他们两人在树的附近走来走去。”
“他们有在吃早饭前,一起散步的习惯吗?”
“叶卡拉夫人常常很早就到我们这里,在花坛周围散步。而先生只有在自己想出来的时候,才到自己的花园去逛逛。这是先生的权利!”
“我现在不是在问你权利的问题,弘娇儿!”郭世达温和地说:“我只是想知道,先生有那么早就使用他这种权利的习惯吗?”
“是的,正如你说的,他今早是使用了这项权利了。”
郭世达让女佣走后,即起身走到窗边。这其中好像有些令人费解的细节,他站在那里俯看着河边的过往情形。
过了一会儿,郭世达才开口说道:“今天早上8点,一定有一只云雀飞过而且,草丛中可能还有蜗牛在爬呢!但是,这世界上不是每件事都很顺利的。”
陶翰利困惑地看着郭世达。
“你在想些什么呀?”
检察官问道:“对于弘娇儿的陈述,我觉得我们根本不用当一回事。”
“很伤脑筋的是,这件事我认为不能轻易泄漏掉。”郭世达头也不回,平静地回答:“但是,目前,我们只能说弘娇儿的陈述没有什么具体的意义。我现在只知道,今天早上当佘悦格断气后,有两位主角在附近打转。我想教授和叶卡拉夫人在后院的会面,也许就是你最喜欢说的巧合吧?而教授对叶卡拉夫人那种伤感的态度,一定也显示他两人之间有着什么关系吧!我认为有必要再对教授饭前的约会做进一步的调查。”
郭世达突然靠向窗边。
“啊!谢景佳来了,他好像有些兴奋呢!”
不久,就听到玄关的门被钥匙打开的声音,谢景佳好像走到走廊下了。他一看到我们,就马上进到客厅来。连个招呼也不打,开门见山地说:
“听说佘悦格被杀了?到底怎么回事?”
谢景佳热切的眼神直射到我们每个人的身上。“你们是来问我有关那个男子的事情吧?请问吧!”谢景佳很快地把手上的包包放到桌子上去,坐在长椅子的一端上。“今天早上有一名刑警到学校来,问了一大堆愚不可及的问题。他问我对佘悦格这个人了解多少……我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他竟然还以为佘悦格的死是和争风吃醋有关。佘悦格和女生根本扯不上关系!在他的脑袋里,除了念书以外,别无其他念头了。他是四年级的数学科目中,成绩最好的一位学生,从来没有旷课过。今天早上,我发现他没有出席时,心里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吃中饭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这件凶杀案……你们有没有查出什么眉目来?”
“没有,谢景佳先生。”郭世达直定定地看着他。“但是,我们还可以再给你的数学公式一个新的因数。佘悦格今天早上是被手枪射中头部死亡的。”
谢景佳有好一会儿动也不动地看着郭世达。然后抬起头,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真是个恶魔在恶作剧像杀了宁列那样,今天又弄出了新的花样来了!”
郭世达简短地将凶案的情形描述了一次。
“这就是目前我们所知道的全部。”他下结论说。“怎么样?谢景佳先生。你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尽量问吧!”
“很可惜,我没有问题。”谢景佳好像真的被吓倒了。“没有。佘悦格是我教过的学生中,头脑最好的一个。他简直是个天才,实在不应该叫做约翰的,还有其他更好的名字嘛!结果,你看,名字就决定了他一生的命运,而且还是被射穿脑袋的。他怎么和宁列的下场一样悲惨。”谢景佳搓着手,一股哲学家的气质突然出现在他的脸上。“你告诉了我你所知道的全部,我在解这道数学式时需要许多的整数,这样才可能找出解题的方法。”谢景佳很为自己的专长而得意。“你还记得凯普勒的微积分基本公式吧?凯普勒做了一个葡萄酒桶使用最小的木材,做出一个最大容积的桶子来,在这个实验中,他才发现了这项法则。也许我为了解决这件事情而拓展了另一次科学研究的新领域吧!而宁列和佘悦格是殉道者!”
谢景佳的这番话也许有他的抽象性的思考理念,但在我听来却感极端的厌恶。但是,郭世达对于他的冷言冷语却一点也不以为然。
“有一件事我忘了讲。”郭世达说。他回头看着陶翰利,向他要那张写着公式的纸片,交给谢景佳:“我是在佘悦格尸体下面发现的。”
谢景佳以认真的态度看着那张纸片。
“教主这号人物又好管闲事地用与上次那张字条同样纸质同样打字机的方式写着这条邹维平公式。如果说是其他的邹维平公式的话一例如,G.∑就是应用物理学上常用的,任谁取得这项公式也不奇怪。但这非一般之物。!对了!我最近的一天晚上,还曾和佘悦格谈过这条公式呢!”
“孟博说佘悦格在星期三晚上上曾经来访。”郭世达插嘴说。
“啊,是吗?对,没错!就是星期三。崔光和叶卡拉也来了。我们一起在讨论玻璃座标的问题。而且,最先提出邹维平公式的,好像是叶卡拉。而崔光认为把高等数学应用到中国象棋上是一件太浪费的事……”
“你偶尔也下中国象棋吗?”
郭世达问。
“以前会玩。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不过,这实在是一个好游戏当然,在比赛时就不一定很好玩了。”
“你曾研究过崔光的定迹论吗?”
(对于当时郭世达为什么会问这种无谓的问题,我并不明白。陶翰利也好像开始不耐烦。)
“可怜的崔光。”谢景佳若无其事地微笑着。“他的数学实在不太好。不过,倒还足以当高中的数学老师。他钱太多了,只是一味地沉迷于棋上。我可以说,他的中国象棋定迹论实在不太科学,我甚至还可以告诉他,如何能够破解他的招数。但是,他现在还不知实情呢!最近,卡巴布蓝卡威多马塔库科瓦等人相继出现,已经把崔光的那一套定迹论弃之垃圾桶去了。他虽然也努力地研究新的定迹论,但就是没有什么起色。目前,他正在读威鲁席尔巴斯泰艾迪登马哈的论述,想要得到一定灵感。”
“愈来愈有意思了。”郭世达一边说,一边为谢景佳的那枝香烟送上火。“崔光和佘悦格熟吗?”
“不,他们只在这里见过两次面仅止于此而已。崔光和叶卡拉比较熟。他经常问叶卡拉有关潜能问题。他很有心发动一次中国象棋革命呢!”
“那天晚上,当你们在谈理曼克理斯菲尔的邹维平公式时,崔光有没有表现的很感兴趣的样子?”
“没有,他的领悟力不太好,要他把时间空间的曲率应用到棋盘上,未免太难为他了。”
“对于这张纸片是在佘悦格的尸体旁发现的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我没什么感觉。如果是佘悦格写的话,那很可能是从他口袋中掉下来的。但是,有谁会那么麻烦地用打字机打数学公式呢?”
“一定是教主!”
谢景佳边抽着烟斗,边笑了起来。
“教主X。我们一定要找到这个家伙,真是个神经不正常的疯子。他的价值观念一定也错乱了!”
“一定是的。”郭世达同意他的看法:“哦,我差一点忘了问你一件很重要的事,府上有没有枪?”
“什么?”
谢景佳愉快地说:“真希望我不会让你感到失望。可是,糟糕的是,我们没有手枪,没有秘密隧道,也没有秘密楼梯。全是光明正大的。”
郭世达好像演员一般,夸张地叹了口气:
“很可惜……太可惜了。我本来寄以厚望的!”
宁列薛宁世不声不响地下楼来,出现在客厅门口。她一定听到了郭世达和谢景佳的问答了。
“等一下,谢景佳。我们家有两支手枪!”宁列说:“我在乡下用来练习射击的那种老式手枪!”
“你不是在很久以前就把它们丢弃了吗?”
谢景佳站起来,搬了一张椅子给宁列。“那年夏天,你从赫普托康回来时,不就这么告诉我的吗?在治安这么好的国家里,只有盗贼才会配枪。”
“我的话你能信吗?”
宁列反驳说。
“我实在搞不清楚你说的话中,什么才能当真什么不能当真?”
“薛宁世小姐,你现在还收着那两支手枪吗?”
赵私辉平静地说。
“咦?到底怎么了?”
宁列好像感到有些异样地看着赵私辉。“这有什么不对吗?”
“说的严格一点,这是不合法的。但是”郭世达安慰似地笑着说“组长不会对你们采取法律行径的。好了,你能告诉我,手枪在那儿吗?”
“在下面的射箭室里。不知收在那一个工具箱里。”
郭世达站了起来。
“虽然有点麻烦你,但能否请你告诉我正确的收藏处。因为,我务必要看一看。”
宁列踌躇了一会儿,以无助的眼神看了谢景佳一眼。谢景佳点了点头,一句话也不说地朝后走去,带着我们到射箭室。
“在窗边的一个架子上。”宁列说。
一到了那儿,宁列就拉出一个很小又很深的抽屉。里面堆积了一大堆的杂物,其中有一支三八口径的自动手枪。
“哎呀!”宁列突然叫道:“怎么只剩一支呢?还有一支不见了。”
“是小的那支吗?”
郭世达问。
“是呀……”
“是三二口径的吗?”
宁列点了点头,以怀疑的眼神看着谢景佳。
“嗯!不见了!”他耸耸肩,无奈地对宁列说:“没办法。一定是你朋友当中的一个人,拿了它在巷子里射了一发子弹,把佘悦格的脑袋打的开花!”
“不要开玩笑,谢景佳!”宁列的眼神浮现了一抹恐惧之色。“到底跑到那里去了呢?”
“哈!哈!真是扑朔迷离的情节。”谢景佳唧唧地笑了起来。“一支三二口径的手枪竟然离奇失踪了。”
看到了薛宁世小姐忧心的样子,郭世达转变了一个话题。
“宁列小姐,能否请你带我们到叶卡拉夫人那里去呢?我有两三个问题想请教她。你已经看到今天的情形了,到乡下兜风的计划最好取消!”
痛苦的阴影罩上了宁列的脸。
“啊!今天你们不能去打扰她!”宁列的声音听起来很悲戚。“五月伯母今天不太好。其实她在二楼和我讲话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一见了你和陶翰利后就完全变了个人,精神全失,而且好像在怕着什么似地。她躺在床上后还一直反复地念着:‘佘悦格佘悦格’我只好赶紧打电话给医生,请他赶快来,现在总算比较冷静了。”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郭世达为使宁列放心,安慰似地说道:“没关系,我再等下次好了!对了,你是请那一位医生来看她的?”
“霍仁德大夫。我当时唯一能想起来的只有他了!”
“他是个很优秀的医生。”郭世达点了点头说:“他是全国精神病方面的权威。如果没有得到他的许可,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薛宁世小姐很感激地看了郭世达一眼。于是这场会面就自然而然地取消了。
我们再次地退到客厅里,谢景佳坐在暖炉的前面,以嘲弄的眼神看着郭世达。
“‘佘悦格佘悦格’,哈!哈!五月夫人,好像有所感触呢!这个女人有点神经兮兮,脑部有某一个地方太过敏感了。欧洲的一位伟大思想家在某一方面来说,其实是个低能儿。我所认识的两位中国象棋界名人中,就有两个人是穿衣服吃饭都要人服侍的!”
郭世达好像没有听进谢景佳说的话。他一直站在门口附近的柜子旁,凝视一组古代中国的玉雕。
“这好象不是真品吧?”
他指着收藏品中的一个小雕像。
“这是来自中国的作品,但这不是真的。大概是满洲复制的吧!”郭世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望着陶翰利。“喂!好象没有什么事要做了。走吧,我们该离开了!不过,要走之前,还是再去和教授打个招呼吧!谢景佳先生,要你在这里等,太耽误你的时间了吧?”
谢景佳有点讶异地皱了一下眉头,但马上又改变了态度,轻蔑地笑着说。
“不,没有关系!”说着,他就开始抽起烟斗来了。
薛宁世教授看到我们又再度闯入他的房间,感到有些不耐烦。
“我们现在知道……”陶翰利说:“你今早上在吃早饭之前,曾和叶卡拉夫人说过话……”
薛宁世教授的脸颊肌肉抽搐着,显得很愤怒的样子。
“我在自家的庭院和邻居聊天,也干你们地方检察局什么事了?”
“喔,不,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因为我们正在调查与贵府有重大关系的一件案子,所以我认为我们有权寻求你的援助。”
老教授还是一副愤恨难平的样子。
“好吧!”教授怒目嗔视地说:“我除了叶卡拉夫人以外,没有再看见其他人了这就是你们所要的答案吧!”
郭世达突然插嘴进来。
“我们要问的不是这件事,薛宁世教授。我们想请教的是,据你所知,叶卡拉夫人今天早上的举止和今早在河岸公园所发生的枪杀案有着什么关联没有?”
教授似乎很想不客气地回答我们,但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地克制自己,过了一会儿后才回说:“不,我没有任何印象。”
“她有没有显得坐立不安,或者很兴奋?”
“没有!”迪拉卡教授站了起来,面向陶翰利说:“我知道你心里在盘算着什么。陶翰利!但是我不想和这件事扯上任何关系,也绝不会象个间谍一样,把那个可怜妇人的事情告诉你们的。我要说的,只有这些了!”教授回到书桌前。“很抱歉,今天我很忙!”
我们回到一楼,与谢景佳道别。谢景佳热烈地与我们—一握手。他的微笑对我们似乎有着一种鼓励作用。因为刚刚教授炮轰我们的情形,他全看在眼里。
走到人行道上时,郭世达停下脚步,点了一枝烟。
“我们到热心助人的崔光那里去吧!虽然不知道能从他那里打听到什么事,但我很想和他谈谈!”
可惜的是崔光并不在家。他的日本佣人告诉我们说,崔光可能去格勒中国象棋俱乐部了。
“明天再来吧!”郭世达一边走出来,一边对陶翰利说。“明天早上,我和马赫大夫联络一下,问他可不可以见见叶卡拉夫人,然后再去找崔光。”
“明天的收获应该会比今天多吧。”赵私辉喃喃自语着。
“你老是漏掉一两件很重要的事,组长!”郭世达回头对他说:“凡是和薛宁世家有关的人都认识佘悦格,这些人都很轻易就能晓得佘悦格有每天早上都到哈德逊河畔散步的习惯。而且,我们也知道教授和叶卡拉夫人今早八点在后院里散步聊天。射箭室里的三二口径手枪不翼而飞。这就是我们今天的最大收获,虽然其中有些令人伤脑筋的地方,但总是多一条线索。”
我们坐车朝市区急驶而去的时候,陶翰利突然从从容的态度转变成有些忧心的样子,他有些担心地看着郭世达。
“我愈是调查这件事,我愈感害怕。太过阴险残酷了!如果报纸想到了佘悦格这首儿歌,并且将这两件杀人事件联想在一起的话,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骚动?”
“没办法,我们一定要有这样的觉悟!”郭世达叹了口气说:“我绝不相信什么心灵学梦不可能变成事实,当精神产生感应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是,我现在却有个预感,教主一定又把那首鹅妈妈童谣通知报社了!这次的新闻报导定会更尖酸苛薄,但这次的案子可能又比宁列那件案子更令人费解。喜欢自我表现的人一定希望有观众注意他,这就是这个凶手的弱点,也正是我们唯一找到他的方法,陶翰利。”
“季学志打电话来问,我们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赵私辉说。但是,赵私辉实在也无暇顾及这件事,因为世界日报的记者早已等在地方检察官的房里,史瓦卡很快地就把他们带了进来。
“你好,陶翰利先生。”季学志的态度客气,但仍可看出他对这件案子颇感兴奋。“我很想见赵私辉组长。我听到是组长担任佘悦格的调查工作,所以马上就赶了过来。”记者探手到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片,交给赵私辉。“我早已听说组长您处事明快,光明正大,因此很希望组长你能透露给我一些消息请你看一下这张纸片。中国最大的家庭报纸刚刚收到这个东西。”
那是一张普通的打字纸,用浅蓝色的色带打出鹅妈妈童谣中那一首佘悦格的诗。下方的右角,签了一个大大的名字教主。
“这是信封,组长!”季学志再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
邮戳盖的是上午9点,与第一封字条相同,都是在N邮局辖区内投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