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欧阳薇身上。只有仪风例外,他的目光如月光般流转在众人之间,含着淡薄如云雾的笑,似是悲悯,又似是嘲讽。他静默地立于梧桐树下,衣袂翩然,在淡如水的月光里,漾出淡淡的白光。他的身前就是那丛秋海棠,叶,青翠欲滴,花,艳丽似霞。而他的身后是静然落叶的梧桐树,黄叶一叶复一叶地魂归大地,如同这深宫里如花般落去的含恨而终的红颜。
宫中,花开花落,每一朵开的时候都是各有各的美丽之处,但是落去的时候,无一例外是惨不忍睹。如今,秋日寒气渐浓,又有花没有敌过严相逼的风刀霜剑,落了。
他轻轻地叹一声,朝仪天欠欠身,道:“皇兄处理家事,请容臣弟回避。”得到仪天的许可后,才静静地离开。
海白与元蝶、冷之三人匆匆到来,朝仪天施了一礼。海白回禀道:“臣妾已经请谷昭容坐镇菊容宫守着代小桃,裴娴娥守在美和宫,陪着荷才人。”她睫毛低垂,眼睛沁出一滴泪珠,道,“荷才人性命无忧,但是代小桃已经过世了!”
仪天只是“哦”了一声,片刻无语。
元蝶不安地看了一眼已经跪下来的欧阳薇,为难地道:“皇上,有菊容宫的宫女凡儿指证宜华宫的宫女雪瑶在代小桃的汤药里放白色的粉末,美和宫的宫女怜烟也指证宜华宫的太监小三子在荷才人的汤药里放了白色粉末。他们曾经悄悄地留下了一点,经太医周信、于直、董海验证查明是--打胎药!目前,小三子已经畏罪服毒自杀了!而雪瑶已经被关押起来,等候皇上的发落!”
冷之倒是目不斜视,平静地回禀道:“启禀皇上,昭容娘娘与淑媛娘娘商议了,念凝丹夫人也在孕中,暂时不便去惊扰。夜很深,太后娘娘那边,也不便去冒冒失失去叨扰。一切事情,静等皇上的旨意。”
欧阳薇面上是坦坦荡荡,她抬起头,只专注于仪天的神色,道:“皇上,臣妾没有做过!”
凡灵满脸泪水,气愤填膺,指着欧阳薇的鼻子,道:“不是你,又会是谁!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