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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 鼍
当夜,在桑树村巫雅住的山洞里……   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别动,别动……”巫雅急忙扶住他。   “雅奶奶,我……,我……”力犹豫了一下,“我想跟你学习巫术。”   “哦,你为什么想要学习巫术呢?”   “今天和巨目怪打架,炎毅的巫术好厉害,我也想学。”   “巫术可不是只用来打架的。作为巫,也要担负责任,要为氏族的安全和生存发展作出牺牲。我可以教你。不过要成为一个巫可不是简单的事情,除了要有天赋以外,还要经过自身不断的努力。我明天跟你爸爸说一声,你就跟着我学吧。”   “那太好了,那我现在就是一个巫了吗?”   “不,你现在顶多算是一个学徒,成为巫不是那么容易的,学有所成后,还要通过老师的考核,否则不能自称是巫。考核后再经过一个立誓的仪式,就正式称为巫了。”   巫雅顿了顿,又说道:“就像我,我的名字叫雅,是我父亲取的,代表着丰收的希望,跟大巫空学习成为巫以后,我的名字前就可以加上一个前缀,别人就叫我巫雅。”   一直静静听着巫雅和力说话的炎毅,禁不住说道:“奶奶,多给我们讲一些其他巫的故事好吗?”   “当然可以,不过今天很晚了,我以后再给你们讲。”   第二天,田成给雅带来两块腊肉,力就算正式拜雅为师了,跟着炎毅在石洞里一边养伤一边学习巫术的基本知识。   在炎毅他们养伤期间,雅上过两次山,每次都带一只鹿回来,雅告诉炎毅,这是姑姑给他们猎的,鹿肉汤加快了伤口的愈合,而喝着鹿肉汤的力也是对母虎心存感激,和炎毅相约等伤势完全好了以后,马上上山去看母虎。   就在炎毅他们养伤期间,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桑树村村前是若水,村后是大山。有一条山路沿江而下,连着包括桑树村在内的所有沿江村落,这条路有时经过险峻的山岩,有时经过低洼的河滩,时宽时窄,每月都有商人的马队沿着山路从下游上来与沿途的村庄交易,每到这个时候,桑树村的村民们就用自己养蚕所织的丝布跟商人换取必需的盐巴、陶器和昂贵的青铜器。   这一天,田成如同以往一样在村落里巡视,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几个村民护着一个人来到他的面前,来人又黑又壮,还牵着一匹马,这人田成认识,是常来附近几个村落的商人,名叫阿贵。   阿贵来到田成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他哭诉自己的遭遇。   原来在若水下游到桑树村的山路上,有一段很窄的路,一边是悬崖,一边是若水,在悬崖下边有一段两人宽(约三米宽)的河滩,那条路就在河滩上,当时阿贵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紧接着是三匹用绳子栓在一起的马,再后面跟着五个雇来的伙计。走着走着,突然听见“哗”的一声,从水里窜出一只大鼍(tuo鳄鱼),一口咬住走在最后的那匹马的前腿,迅速把它拖进水里,由于三匹马是用麻绳拴在一起的,中间一匹马紧接着也被拖进水里,还好阿贵反应快,抽出自己的佩剑,一剑砍断栓马的绳子,才保住了最后一匹马。   “两匹马呀,每匹马还驮着两袋盐,一共四袋盐呀,一袋盐可以换三头牛啊……”阿贵心痛得眼泪直流。   田成看着阿贵痛哭流涕,并没有向其他村民一样去安慰他,而是冷静地想到:如果山路就这样断了,以后村里人需要的盐巴和陶器无法运上来啊!商人们不来,村里出产的丝布谁来买啊?   于是,出于共同的利益,田成和阿贵达成了协议:桑树村出人力捕杀那头鼍,以便阿贵能够回去并继续在这条路上经商,作为回报,阿贵以后在桑树村买盐巴的价格必须比现在低两成。   第二天,朝阳初升,田成带着村里二十几个小伙,身上穿着藤甲和皮甲,带着石斧、石锄和绳子。田成带着自己的青铜刀,大石叔牵着自己的羊,浩浩荡荡出发去捕鼍了。   村后山坡上的石屋外,雅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能轻易把两匹马拖下水的大鼍,真的就这么容易被捕杀吗?这个田成,又犯傻了……”   其实,田成也不傻,他这次去还是想先探探情况。 等着这只鼍完全露出水面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被震撼了,这只鼍给人的感觉就一个字——大。整个身长有四匹马连起来那么长(约十米),嘴巴能装下一匹马,站在地上有一人高,身上疙疙瘩瘩,嘴上的獠牙粗大而尖锐,眼里凶光毕露,最奇特的是,在它头顶上还长着一个大约有手臂粗暗黑色的角。   看到这么大一个怪物水淋淋地从河里爬出来,所有的人都吓得屏住了呼吸。只见它一口吞掉了带去做诱饵的山羊。   夕阳西下,田成带着二十几个村民,如斗败的公鸡一般,灰溜溜回到了桑树村……   晚上,在巫雅的山洞中……   田成村长愁眉苦脸的自责中。   “其实你不用太自责,你没有让村民攻击是对的,鼍的皮很厚,你们的武器只能算给它挠痒痒,你作出了正确的选择。”巫雅安慰田成。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沿江的商路就这么断了,下游的盐巴和陶器无法送上来,难道要我们在大山中再开辟出一条路出来吗?”   “路一定要打通的,在大山里的地形很复杂,开辟新路很困难,而且在大山中有无数的凶禽猛兽,是我们无法对抗的。”巫雅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田成问道。   “奶奶,我到有一个办法。”这时,一直坐在巫雅身后的炎毅突然插嘴道。   “那你说来听听。”巫雅知道炎毅是个聪明的孩子。   “我记得奶奶提起过一种吃了后会让人中毒的草药……”炎毅缓缓说道。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雅、炎毅和力每天都上山采集有毒的草药,雅将它们熬成汁。   在毒汁熬成后,炎毅在山上抓来一只野兔,给它灌了一点毒汁,野兔随即就出现了站立不稳,反应迟钝的症状,不到一顿饭的功夫,那只野兔就抽搐着死了。   看到大功告成,雅把半锅浓缩毒汁用皮囊装好,再在皮囊外面包上几块鹿肉,用油脂涂抹。   早晨,在雅的祝福声中。炎毅和力穿着鹿皮甲,跟着大人们去狩猎鼍了。   到了河坝,田成叫村民先隐藏在灌木从中,然后杀了一只鸡,把鸡的血滴入河水中,再一路把鸡血滴到陷阱内部,把鸡和诱饵绑在一起。   最后他也躲进树丛中,通过一根绳子拉动竹竿拍击水面,引诱鼍出来。   竹竿有节奏的拍击着水面,发出啪啪的声音。等了许久,那只鼍终于出现了。   鼍慢慢的把头露出了水面,看了一眼新立的木桩,顿了一下,然后顺着鸡血的痕迹,慢慢爬进木桩做的通道里,走到诱饵跟前,一口就把诱饵囫囵吞了下去。   鼍把诱饵囫囵吞下去以后,准备往河里走,突然,它发现自己转不了身了——两边的木桩刚好把它卡在中间。   鼍转不了身,本能地继续往前走,结果往前越走越挤,最后竟然挤得动不了。   鼍开始使劲晃动身体,想要把阻碍它行动的木桩挤倒,可是木桩牢牢固定在土里,鼍被夹在中间又不好发力,木桩只是向外倾斜了一点。   这时,毒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鼍感到肚子里面传来了如刀割般的疼痛,而且视力开始模糊起来。   鼍本能地感到危险,于是疯狂地扭动身体,并用尾巴对着木桩狂扫。   “拉绳子!”看已经有好几块木桩被鼍尾扫翻在地,炎毅忙喊道。   田成把绳套一拉,麻绳立刻套住了鼍的上颚。然后他立刻把麻绳的另一端系在树上。   上颚被套的鼍立刻明白自己的腹痛和岸上这些奇奇怪怪的木桩是怎么回事,恼怒的它更加疯狂的挣扎着。木桩一个个的被撞翻……   这时,炎毅从树丛中冲了出来,对着鼍的右眼就是一箭。   鼍的眼睛吃痛,用力一挣,把拴套住它上颚的麻绳一拉,竟然把系麻绳那根碗口粗的小树拦腰拉断了。接着怒吼一声,大嘴一张,一个脸盆大的水弹从口中向炎毅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炎毅顺势往地上一倒,水球就擦过他的头皮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滴滴的水滴从河面升起,向着鼍浇过去,刚开始是慢慢地一滴两滴,然后越来越多,就像是从河里在往岸上下雨,而雨水都浇到了鼍的身上。   炎毅一个翻滚,来到了鼍的左边,一箭又射瞎了鼍的另一只眼睛。   两眼全瞎的鼍更加暴怒,开始在木桩阵里疯狂翻滚,水弹乱射,尾巴疯扫,被连根拔起的木桩混杂着大石杂草向四周乱飞。   见到这种情形,村民们全都抱着头爬在灌木中,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许久,鼍慢慢的平息下来了,然后一动不动。   见鼍没有动了,力向它扔了一个石块,发现仍没有动静,于是壮起胆子,走到鼍的身边,捡了根树枝捅了捅它的嘴巴。然后转身大声向村民喊道:“它死了!”      田村长爬到鼍的头上,用自己的青铜刀艰难的把鼍额独角锯了下来,然后用双手高高的举到头顶。   回到桑树村后,雅向村民宣布:进行祭祀蚕神的奠礼。祭祀蚕神,是桑树村对崇拜图腾的祭奠活动,这类祭祀时间并不固定,一般是在秋季丰收之后进行,但如果村中发生了什么特大的喜事,也会进行祭祀庆典,在祭祀的时候,人们除了献祭五谷之外,也祭献动物最珍贵的部位,比如大象野猪的牙、鹿羊犀牛的角和狐狸的毛皮等等。现在村里捕杀了挡住村庄生命线的鼍,而那只鼍变异而产生灵力的独角,则是最好的祭品。   这一夜,大家围着篝火边,边跳边唱,极尽欢愉,作为客人的阿贵也被邀请加入了进来。   这一夜之后,炎毅和力捕杀巨目怪、智斗大鼍的事迹也随着阿贵经商的脚步,在岷江流域流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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