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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虎穴
  深夜,夜色漠漠,光阴暗地从云端上照下,照射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上,山峦被光照射,显露出淡黄色的痕迹,无数的树木被席卷的狂风吹的万叶齐舞;水波荡漾,湖面上浮起了粼粼波纹。黑夜之下,三道人影破空之出,快若疾风,步履似风,三人几下起纵,遥遥临风立于三棵巨树之冠顶,目光凌厉慑人,目光凛冽,直透向城外那遥远的突厥大营。   突厥大营之内,几百顶灰白的帐篷静静地睡在营地内,营地中央,篝火雄雄地燃烧着,火光闪烁,在地面上微微晃动,显得诡异异常。数名赤胸男子围绕着熊熊篝火,右肩上扛着一坛醇香美酒,左肩则是扛着一只幼小的牛崽,小牛崽软软地靠在这几人的肩头,那几名男子每走数步,便用刀生生扯下一大块牛肉塞入口中嚼动,小牛崽痛苦地“嗷嗷”直叫,鲜血“滴滴”落下,嚼了数下,顺便斜一斜酒坛,将美酒倒入口中。一侧的突厥士兵们欢歌载舞,手中抓着牛肉和美酒,用突厥语高声吟唱,歌声雄壮浑厚,久响长空。   众人的正上,一名雄壮的男子袒胸露乳,坐在一只虎皮椅上,男子胸口尽为淡红刀痕,双目有神,腿边放着一柄淡银的长刀,颉利。   “嘿,好一座突厥大营,这颉利倒也会享福啊!恩,闻着酒香,好酒!好酒!好酒加好肉,唉,为啥我不是他呢……”黑暗之下,一名青袍人负手悲叹道,青杉飘扬,长剑在黑夜下闪闪发光,凌空立在一顶白色的帐篷之上。身旁,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冷笑一声,哼声道:“青大哥,我们来可不是玩的,记得要办的正事哦。”   青云左手插腰,陡然扬声大笑,淡然道:“我明白啦!明白啦!明白……啦!”他连呼三声,最后一句待得“白”字吐出,声音渐底,倏地一个“啦”字顶唇吐出,气运丹田,声若狂龙荡,雷霆盘吐而上,好似一条紫蓝苍龙遥遥而上,响彻九霄。   啸声未绝,他左手猛一拍剑鞘,剑鞘“吟吟”地长啸一声,被他的无上内力顺着他手臂上摆之势震的脱鞘而出,青光一闪,陡然射向半空,好似飞陨袭空,扶摇乘风。青云一个起纵,伸手握住“青虹剑”剑柄,一式“明当空”,内力尽皆吐向剑锋之上,龙吟长啸,银光绽放,他这指空一剑有意要示威,使出了六成的功力,突厥营中十多顶灰白帐篷被他的劲风刮的凌空飞起,木桩被帐篷一扯,皆被扯的脱地而起,数人躲闪不及,被木桩狠狠砸在自己未穿皮甲的身上,痛的“嗷嗷”直叫,整个突厥大营一时大乱,突厥士兵下乱跑狂叫,寻找怪风因。   颉利本来正在和手下的几名得意将军,以及贴身护卫在篝火旁欢歌载舞,大啖生肉。忽见头顶一阵狂风吹起,竟然就将突厥营中的数十顶帐篷尽数吹飞,整个突厥大营一时竟乱一团,众突厥士兵惨呼不止。   颉利见到如此情况,心中猛然一惊,要知道他们突厥大军久经大漠,大漠的狂风猛烈而不绝,故而他们突厥人所驻的帐篷木桩可谓是牢固无比,入地三尺有余,然而如今抢到了长安附近,竟被这么一阵说怪不怪,说不怪却怪的狂风吹的木桩皆是脱地而起,心中的惊讶何等之大,他心中不禁涌上了一个诡异的念头:难道大唐当真是有神保佑吗?   他来不及多想,赶忙起身抓住一件灰白的大褂披上,又抓了一柄长刀佩在身侧,随后便大步走出。他一边指挥众突厥士兵不要慌张乱跑,一边正要往狂风的来处走去,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三个人的猎取目标。   他大步抢至大营的侧面,见众突厥士兵多已经平静了下来,不禁怒喝道:“怎么回事,这阵狂风是哪里来的……”他话未说完,忽然头顶又是劲风大起,面颊吃痛,他抬目看去,只觉眼前倏地一晃,三道人影已经纵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先头一名白衣少年右手成爪,倏地擒向他衣领,颉利久历大漠的狂沙战场,数次度过生死危机,身为突厥可汗,又岂会惧怕此等普通的招式,见状顺那少年爪风来势挥刀斩出,刀风竟还有些猛烈。   来人微微嘴角翘了翘,身影陡然在半空消失了,颉利双眼一花,那人竟猛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的鼻子几乎和自己的鼻子贴在一快儿,心中暗暗大惊,倏地后退,张口欲要呼叫,衣领倏地一紧,竟已经被那少年抓在手中。   青云见穆君贤抓住颉利,不由对此行极有信心,感到简单至极,微笑着说道:“青龙,我们然后应该怎么办呢?”穆君贤剑眉陡然一动,未及答话,林亦幻略一扬眉,低声喝道:“小心,有人上来了!”右手往袖中一缩,六枚翠绿叶片已经捏在手中,运起劲力一挥,叶影漫空飞舞,瞬间就击毙了十余人,手臂再是一晃,又有十余片翠叶握在手中,双目凛凛生威,傲视众人,突厥士兵被其双目一视,竟无人敢上前。   穆君贤一扬剑眉,下环顾一周,只见周士卒目光多含敬畏之色,冷冷一笑,傲然道:“怕什么?”他目光猛然一亮,厉芒慑人,仰头傲然纵声一啸,运起《青龙秘术》中的“惊龙吟”啸声内功,众人只觉耳中一声“轰鸣”,先头轰鸣之声未绝,又闻数道怒嚎自半空响起,一时啸声来回不绝,凝若尖锐刺耳,散若雷动九,营沙尘震,漫飞舞。   忽闻远处数声战马悲鸣,众突厥士兵回头望去,只见马影动,仿佛千军万马一般,席卷而下,众士兵惊恐莫名,下悲叫,来穆君贤方才雷霆一啸,竟然将营中千万匹骏马吓的从马圈内奔驰而出,速度其快,突厥士兵或被马群撞在地上,头破血流,或在被马震倒在地,蹄齐下,踏的肠穿肚烂,然而更多的士卒,却是被惊恐的同伴们踩在脚底下,丧生在了同伴的足下。   穆君贤修习“惊龙吟”时候已久,虽然多多少少用过几次,但从未在如此人多的情况下使出过,看到效果如此,突厥士兵如此惊恐异常的样子,却也激发出了他多年郁郁不得志,为人欺压的豪气,甩头蓦地又是一声厉声长啸,啸声洪亮慑人。   颉利虽在穆君贤手下,穆君贤虽然点了他的穴道,他的目光下扫动,见突厥士兵竟是抱头鼠窜,狼狈不堪,不顾周尚有敌军虎视眈眈,不由得心头恼怒异常,暗忖道:“娘的,被这毛头小子吼一吼就乱成这副样子,还算是我突厥的士兵吗!”忽闻一侧那名少年微笑道:“可汗大敌临面,竟还可处世不惊,小可佩服!”他一愣,看向那少年,只见与他同行三人均是神色漠然,既不趁机出手杀敌,除了有士兵冲到他们面前,方才出手斩杀,无人时只是负手站在一旁,满面笑容。   青云目光下扫了扫,面露轻蔑,左剑凌空一挑,冷笑道:“蝼蚁之辈,杀了徒增羞辱!哼,好个突厥!”此时众突厥士兵大部分都已经冷静了下来,见被其如此小视,目中均现出怒色,但被穆君贤啸声之威所震,竟也不敢下乱动和上前挑战。   林亦幻默然看着众突厥士兵将自己三人围堵住,忽地淡淡一笑,上前挽起袖口,淡然道:“青兄放心吧,这些蝼蚁之辈,便交付于吾了!”颉利见他如此大话,心头暗自冷笑,本正欲嘲讽数句,忽看见穆君贤冷冷目光慢慢视来,不觉口中微微一滞,竟是不敢再有任何言语,将话语吞入喉中,心头不觉暗自奇怪,只觉这少年年纪不大,自己怎么会如此的惧怕。   他却不知道穆君贤的《青龙秘术》本传自三国时期的“青龙掌法”,本独有《武脉》一脉,其脉重于武学招式,招式千变万化,但传自穆君贤师傅霍维这一代,其已经不止是武学这么单一,霍维的资质聪颖过人,他自小便与各路武学宗师战斗,从对方招式中结合百家的武学,竟除了又出许多新的精妙招式外,又依次出了《国脉》和《体脉》两种秘术,《国脉》乃是重于阵法、兵法以及治国之术,用于开疆辟土,开下山河,适用于乱世之中,委实能动摇国家之基本;《体脉》则是重于自身修为,能够使人耳力、腿力、手力等各种修为提升。   霍维深知《体脉》、《武脉》虽然在武斗之时厉害,但始终重于个人之身,无法妨碍到国家疆土稳重,而《国脉》之道,却会对国家的基础产生无上的动摇。故而他所收的三名徒弟中,每人都只传一脉,却惟独穆君贤却三脉齐传,故而他施展武学之际,常常会有一股气势涌现,与人武斗之际常常事半功倍。   青云默默瞧他数眼,似乎想洞穿他的心意,林亦幻双目澄澈平静,默默对视,半晌,林亦幻淡然道:“你看看什么?”青云微笑道:“你杀他们,难道就不觉得会脏手么?”林亦幻冷笑一声,面沉如水,双目显现出一丝孤寂和轻蔑,淡笑道:“慧心死后,我已心静如水,何来脏与干净?”他袖负背后,漠然看着空,面色深沉,但青云还是看出了一丝孤独。   青云看见他孤独模样,眉宇微微一颤,心头不觉不住自责,思忖道:“当年那件事之后,林亦幻也是后悔万分,除了他因他妻子之死,还因为自己这么死咬着不放,是否也是太过分了些?”他的心头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波涛,一时心头起伏不定,难以平静。   他沉默了片刻,剑尖略一低垂,环抱剑柄于胸前,剑尖垂地,朗声大笑道:“哈哈,知道啦!请吧!”林亦幻见他使出了这招,目光微微一颤,这招名为“抚杯送古”,是他们“江南三剑”年少之际无聊所,意喻尊重对方,不由心中一暖,在这乱世江湖,又有多少人真正关心你?他同时也明白过来,青云已经开始谅自己。   此刻大敌伏,不可掉以轻心,他强收起心神,长笑道:“封龙林亦幻,哪位前来赐教?!”他居于堡中数载时光,长年不动手,性子已经变得开始内敛起来,今日于这万马奔腾的突厥大营中,耳闻穆君贤惊厉啸,昔日那威风飞扬,江湖雷动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身边,几年见闻,仿佛是昨日方才经过的,触手可闻。他不由长啸数声,一吐心中闷气。   他们三人深夜强行闯营,先是召唤怪风刮起无数帐篷,又是一举生擒颉利,其中一名挂冠少年的长啸又一瞬间将百万战马吓得脱缰而起,一瞬震住所有人。现在虽然只有一人上前喝战,却又有谁敢轻视其锋,上前挑战?   长风凛冽呼啸,偌大营地,竟无一人上前应战,林亦幻目光渐渐暗淡下来,微微一叹气,苦笑道:“唉,倒霉…”话语低沉不清,除却穆君贤、青云外谁也听不清他的话语,他挥了挥袖,转身欲回到青云二人身边。   忽听背后一人厉喝道:“中狗贼,莫要张狂!”身后陡然锐风响起,凌厉之速,已不低于江湖二流高手。林亦幻见猎心喜,心中暗自喜悦,掌尖猛然一旋,袍袖向后反折一卷,将那人的枪尖回手拽住,喝了声,笑道:“有胆识!”运劲猛然一拖,那人足下一定,入地深入三分,林亦幻运出三分的功力竟然拽他不住,不禁含笑道:“不止胆识,武功亦不错!”声音渐渐响起,陡然凌厉。   那人浓眉大眼,赤裸着上半身,皮衣裹在腰部,胸口纹着一头仰狼,狼头淡蓝色,双目如似真物。那汉子闻言冷冷道:“你叫什么?为何抓我大汗?快点放了他!”他汉语不纯,林亦幻想了半,方才明白过来,见他前面两句均为询问,后面一句却是强硬的指挥了,不由苦笑道:“在下林亦幻。”那人皱眉半,冷道:“姓林的,放了我族大汗!”语气强烈霸道。   林亦幻看他数眼,微笑道:“一直叫我啊,你啊,你叫什么?”那人冷道:“忽志霸!”林亦幻微笑道:“你是蒙古人么?怎么会到突厥里面?”忽志霸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周士兵更是忍不住齐齐大笑,一时笑声不绝。穆君贤不由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心中知道林亦幻许久未逢敌手,不忍一时间就将对手击倒,只是罗罗嗦嗦,想拖延会儿时间。穆君贤不由叹了口气,苦笑道:“林大伯,时间紧迫,速战速决!”   林亦幻闻言大笑道:“明白!”蓦地手臂一挥,三枚树叶破袖飞出,劲力快捷,一晃眼已经到了忽志霸面前。忽志霸雷霆一声厉喝,挺枪刺出,竟刮起阵阵疾风,风劲猛烈逼人,但一碰到翠叶,枪身竟一瞬间一折为二,翠叶也应势落地。林亦幻目光猛然一缩,隐隐涌现出阵阵怒色,忽地目光一怔,略一皱眉,沉声道:“冰雷内功?你是冰雷真人的什么人?”   冰雷真人乃是蒙古大漠一带“冰雷堡”的堡主,为人性子亦正亦邪,行动飘忽诡异,一身武功也是江湖中屈指可数的高手,其人心志了得,坚韧异常,少时传说得到过无数奇门秘籍,威吓大漠一时,权势显赫。   忽志霸被林亦幻视破了自家功夫来历,他师门武功中少见,不料竟被人看出,不由愣了愣,沉声道:“徒弟!”就趁他说话一分神,林亦幻身形凌空一纵,厉喝道:“冰雷内功早有耳闻,今日我仅以三分内力相战!望阁下小心应战!”声音好似雷霆震空,久响不绝。忽志霸面现怒色,狂吼道:“中贼子,休得放屁!看枪!”枪矛运劲一挥,一股炽热之劲纷纷涌出,枪尖慢慢绽出火红色的莲花之形,直逼向林亦幻胸口。林亦幻身形似魅,几下起纵,快若无影,忽志霸枪尖竟沾不到他衣杉。   二人愈斗愈快,林亦幻的右手倒负背后,左手的手套上那绽银之光耀眼闪烁,在忽志霸那漫枪影中,仿佛宇宙之中的一颗白色暗星,纵然光芒暗淡,但始终在宇宙枪影中不动不灭,傲然而立。忽志霸见漫枪影无功,骤然枪影一缩,枪尖快捷旋转,瞬间刺向林亦幻。   林亦幻蓦地掌尖一寒,纵身逼向他灵,寒风凛冽,忽志霸将就地矛锋一旋,一道暗红色光环顺矛尖扫出,方近三丈,便觉赤炎滚滚,不绝涌上面颊。林亦幻识得这招叫“涣涣相扣”,见他赤气逼颊,不由大喝道:“好!”身影陡然一晃,闪过枪风,瞬间绕过一个大弧,纵到他身后。   忽志霸只觉眼前一花,背后数穴一麻,竟被林亦幻捏住背后要害,背脊剧痛无比,骨骼欲裂,林亦幻连催三道真气,将他的“冰雷内功”化去,劲催右臂,忽志霸的庞大身躯竟然已经被林亦幻单臂举起,突厥大军一时大哗。   林亦幻灰袍扬动,如似神一般,厉声道:“去吧!”将他旋了三圈,一下子掷了出去,越过众人头顶,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忽志霸身剧痛,骨骼几乎尽数散了,挣扎数下,竟是如何也爬不起来了。   穆君贤转过头,对颉利微笑道:“如何?我的大可汗……?……!”话语渐渐咬紧,额头青筋暴出,手中运起劲力,将颉利的骨骼捏出“呷崩”之声,颉利身骨骼被其劲力压得身剧痛,一时不由汗如雨下,口唇颤动,颤声道:“你…你想怎么样?”穆君贤淡淡地一笑,面色陡然转沉,森然道:“我劝你最好退兵,若你不退么……倒也无所谓,你最好准备十万兵卒,否则,呵呵,自己明白!”他随手解了颉利的穴道,转头一瞪突厥士兵,本欲上前偷袭的士兵们被其厉目一瞪,心头皆为胆寒,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抓住,直抓出血来,不由后退数步,不敢再动分毫。   穆君贤一声厉笑,喝道:“给老子滚吧!”手臂陡甩,随手将他扔出数丈,越过众突厥士兵的头顶,颉利“砰”地被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彻肺腑,骨骼欲裂,闻言咬咬牙,恨声不语,目光阴冷无比,直欲将他刺穿。   穆君贤看见他的凌厉逼人目光,倒也不气不恼,甩甩头,哈哈大笑道:“再会了!颉利!”衣袖一振,凌空纵走,青、林二人本觉如此放过他不好,但毕竟此次是穆君贤主脑,见状便也挥袖跟上,三人身影快如趋电,众人方才眨眼两次,三人身影已变为点点星芒,隐约未见。   待三人运起轻功走远,颉利目光陡然一寒,猛地怒喝道:“来人,杀了他们!”声音粗哑无比,饱含浓浓恨意。穆君贤嘴角微微一翘,他若方才杀他,虽然突厥大军已到长安附近,但双方毕竟还是同盟关系,杀了于史名不好,他自己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只是为唐朝考虑;但若放了,料定他必定等自己三人离去后派人杀自己,反正始终是要杀他,这么一来正好反过来有理由去杀他。   他人在半空,猛地一拍剑鞘,“青龙剑”一弹出鞘,他身形竟在半空一瞬扭转,握住剑柄,青光乍吐三丈,扫飞数箭,回身一掌攻出,他的“青龙掌法”乃地间第一霸道的武功,此刻一掌,青光自他掌尖遁出,热浪滚滚,席卷而出。众士兵被刮的头脑发涨,肢炽热入骨,不住颤抖,几乎站立不住。只见寒光透骨,直逼颉利,他赶忙身子一弯,侧身躲开,却让身后的士兵补了缺,被这道寒光一闪拦腰而断,鲜血溅,慑人心神。   林亦幻、青云二人见来人甚多,二人虽是武功绝佳,但均是不敢大意应敌,青云“青虹剑”剑芒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血光将他身青袍染得尽皆赤红,他双目竟也渐渐变成赤色;林亦幻掌风似影,灰袍来回抖动,二人皆是好像从血池中浴身而出,千军辟易。   二人身影若风,在一众士兵中纵横斩杀,快意不已。他们久居寂静之处,极少动武,昔日的豪气皆已在心中渐渐少了,如今刃斩千军,饮血万千,不由得尽数涌至心头。青云青光脱手,蓦地刃卷五人,将那五人一瞬断为十截,见血溅五步,忍不住长啸道:“亦幻,痛快!哈哈,本来以为自从当年武林大会后,我将会再不动武,想不到还有如此机会一展身手,痛快!有酒也有血,哈哈!”林亦幻闻言也是微笑,口中却是冷笑道:“放屁!扯淡,胡扯!”心头却是大为赞同,飞叶三丈,瞬毙三人。   穆君贤剑锋斜挑,瞬间斩了三人,忽然身后一阵风起,来速甚疾,赶忙回剑入鞘,反身双臂向后一折一夹,将破空疾来的杆长枪夹入肋下,“顺龙劲”顺那枪身逼出,“顺龙劲”依附枪杆急速遁去,待得到那名兵卒十指之间,刚劲猛然迸发,那人只觉得一股热气从枪身传来,蓦地一阵雷电从那热气后刺来,双目莫名一亮,似有黄光迸发,十个手指竟已是被齐齐连骨震断,不及惨呼,张手欲要撤走,穆君贤岂容人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早已运起劲力吸住那人手掌,猛地雷霆一喝,那人虎口迸裂,手掌瞬间被巨力震成血肉粉末,身子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穆君贤一招得手,也不敢再停留,双手一折,将柄枪矛断为八截,反手一掷,将八截断矛凌空扔出,一瞬连毙数人,断矛其势不减不止,直入地三分,震的周空气晃动,粉尘漫,周六名士兵受不住他雷霆力量,被震飞三丈,吐血不止。   颉利在侧看的是心惊胆战,心想那断枪矛若是扔向自己,哪有还有活路,赶忙转身就跑,但未出几步,眼前倏地一花,人影闪过,不由心道不好,知道那少年已经飞到了自己面前,心中一沉,对准那人影就是一刀砍出,穆君贤见他刀锋微微歪斜,手臂微微颤抖,刀锋准头时晃时偏,心知他心头害怕,竟连刀也握不住,猛地身形向空一提,双足一抬,一招“狂儒纵”顺风扫出,连环三腿,颉利虎口迸裂,又被一腿揣中了胸口,飞了出去,摔落在地,痛彻肺腑,胸口骨头生生发痛,但心头暗自纳闷,这少年腿劲怎么突然变弱了?但当下也由不得他多想,起身拔足就跑。   但他不知若不是穆君贤足下留情,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穆君贤本意倒也是将他毙命于腿下,不料忽志霸猛地双拳自三丈外扫来,忽志霸与林亦幻相斗数招方才被林亦幻击倒,穆君贤心中委实佩服他的豪气和武功,不由一时心软,让他将颉利救出。   青云侧目瞧见他任忽志霸将颉利救走,他武功何等之高,瞬间就明白是穆君贤让他救出,心头微微发怒,厉声喝道:“青龙,战场之上,不可留手!一分慈悲,十分受伤!”穆君贤闻言方才醒悟过来,青大哥平时疯疯癫癫,但遇到大事,行事果断,却也是配得上这“天下第一剑”。   他方才转念数点功夫,忽志霸已带着颉利逃出数十丈外,不由厉笑道:“兔崽子,可以跑到哪里去?!”青云遥遥听到,啐道:“凭你也叫人兔崽子?!狗屁,放屁!”穆君贤哭笑不得,蓦地身形凌空拔起,高约数丈,快若急电,瞬间纵到二人身后,剑势一转,一招“龙疾刺”化为道道青芒,连斩中间阻挡的数人,抢到颉利面前。   忽志霸瞧见他抢来,倏地大吼道:“休的放肆!”声震如雷,响彻半空,他将颉利向前一推,转身双臂一抬,“冰雷内功”顺势使出,“冰雷真人”名震西域,中人却鲜有耳闻,实则他的功力完不下于青云、林亦幻等人,但忽志霸练习武功靠蛮力,“冰雷内功”靠资参悟,一味蛮练数载,忽志霸却也仅仅得其三成的领悟,如何是穆君贤力而为的对手?更何况穆君贤的功力完在他之上。   穆君贤方才心软放过他,此刻却力而为,一招“青龙问鼎”与忽志霸双臂一合,“青龙问鼎”乃是《武脉》中最为刚猛的武功,聚力双臂,可断金铁山脊,何其了得。只听“喀嚓喀嚓”数声,忽志霸双臂一痛,已经被穆君贤瞬间劲催手臂,折断脱臼,不由惨叫一声,痛的几乎要昏迷过去,飞出数掌距离,抽搐数下,挣扎不起。   颉利见忽志霸竟然被少年一招败北,心头大惊,赶忙令人飞骑射箭,众突厥士兵弯弓搭箭,弓形如,一时箭羽丛飞,袭卷地一般,密若黄蜂龙卷,散若冰雹暴雨,向三人射来,箭头隐有猩猩红色,喂有剧毒。穆君贤心头蓦地一惊,要知道草、大漠国家上的士兵,别的可能不行,但弓箭一道却是生的雄者,于其弓箭之下不知败去多少英雄、军队。   他赶忙身子一旋,左手“御龙式”青芒自手指端直伸到肩头,在手臂处凝成一道青色的盾牌,将来箭挡下,右臂如同电龙般地一晃,将数支箭拨入掌中,足尖点地,身子一转,运起“蛟龙转”,这本是卸劲之招,但他稍加变通,连转三圈,劲透双臂,挥袖反身掷出,蓦地一声厉喝:“杀!”声若洪钟,震彻九霄。   穆君贤一声厉喝,又运起了“惊龙吟”,龙吟慑空,威震一时,众士兵为之夺魂,竟是忘了冲杀,呆立不动。青云从不以君子自称,见到如此好处,岂有不占之理,一柄长剑左斩右扫,在阵中纵横数十次,青袍早已是鲜红一片,面颊上挂满血色露珠,见之可怖。   他见穆君贤被逼出了血性,一阵狂舞乱杀,将突厥士兵杀得是阵脚大乱,哭爹喊娘,下奔走,不由失笑一声,扬声问道:“亦幻,还吃得消么?吃不消,我踢几捆烂矛过去帮忙?”林亦幻长袍舞动,运起身法,幻出道道身影,手间已是连毙数百士兵,闻言冷笑一声,哼声道:“放屁,老子什么人,要你来帮忙,看好了!万花染尘!”   他雷霆厉啸一声,身形瞬间跃起,纵到半空之上,双臂交叉于胸前,双袖瞬间鼓动,似有魔物动弹,待得自己身形已到最高处,蓦地目吐厉芒,沉喝一声,双袖瞬间爆裂,无数青色影子自他袖间激射而出,密密麻麻的翠叶如同黄蜂一般,直入士兵身上,其劲猛烈,透过士兵的身体又毙数人,瞬间就击毙数百名突厥士兵,血溅营地,红染夜色,闻之欲吐。   林亦幻青衣飘飘,卓然跃下,看了看自己的得意,不禁呵呵直笑。青云纵至其旁,汗颜道:“我说……亦幻,你这招……够狠的……”林亦幻哼声道:“愚蠢之辈,自得出手惩戒!”青云双手插腰,笑道:“好豪气,你这份豪气,比当年高多了!”林亦幻哼了一声,嘴角却绽出得意的笑容。   二人这头谈笑,穆君贤那边却是倒霉至极,方才林亦幻那一招威力极强,兼之他被青云讥讽,一时忘了穆君贤位置,挟怒而发,竟连他也波及到了,好在他强运“御龙式”,硬生生将飞来绿叶一一挡下,不过林亦幻这击威力何等之强,虽是震得他内息混乱,口角不知何时竟淌出了许许鲜血,见二人谈话,不觉恼怒道:“林大伯,你差点连我也做了!”   林亦幻闻言一愣,不想自己这招威力实在太大,自己竟没收制住,差点把故人之子都给杀了,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面色通红,尴尬道:“这个么,没看见你……”青云在侧笑得直打跌,笑道:“有意思,有意思!”   穆君贤见突厥士兵竟又涌上来,双目涌现出隐隐杀意,哼声道:“去死吧!”他方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见突厥士兵又聚拢上来,将怒火尽数撒在他们身上,蓦地掌风一吐,身若雷电,纵身杀入突厥阵内,一时血光剑影,狂涌不绝,士兵们何时见他如此威猛之将,一时抱头鼠窜,溃不成军。青云、林亦幻见他又杀回突厥营地,面面相觑,互一苦笑,各施武学,也随之又杀入敌军阵内。   颉利可汗见这三人在营地中来回厮杀,手下竟无一合之将,端的如似入了无人之境,心中之惊可比高,他看了数久,慌忙喝道:“布阵!快布阵!快点布阵!”但此时众士兵根本就乱做一团,如何会听的到“布阵”之说。   青云来回纵横数次,但此时敌方的突厥人毕竟比自己一方多,身上多多少少也负了几处伤,陡然剑锋斜着一挑,瞬间就斩了几人,他一剑逼开周围突厥士兵,略一扬眉,吐气喝道:“青龙,敌方势众,咱们就暂且先退了吧?”穆君贤闻言微一凝神,见突厥阵势渐渐聚拢,心知再不走便难脱困境了,不过未能杀了颉利,委实可惜,他正要开口,忽地“潜龙决”有所感应,远处似乎有一批军队赶来,来速甚急,他心头一凛,急忙厉喝道:“好!”   林亦幻五指倏地一挥,十多枚翠叶宛如数道惊虹,向东北面杀出一道口子,血溅方,他方才那一击何其了得,突厥士兵见之如畏狼虎,纷纷退走避让。   青云何等了得,见状剑势一变,一招“万古山河”,此招是他得意之,一经使出,立时崩地裂,千万剑影化入了青翠叶内,众突厥士兵被击的血肉横飞,急忙纷纷退开。穆君贤深呼吸片刻,陡然扬声啸道:“走了,颉利可汗,改日再会啦!”三人的身影凌空一晃,已是身形拔起,足踏狂风,向远处凌空飞去了。   颉利见这三人要来便来,要退便退,把这大漠突厥雄兵端的不当回事,况且自己还是堂堂的突厥可汗,竟然还身落敌手,若不是对方放人,只怕自己就要成俘虏了,一时只觉自己颜面尽失,正觉恼怒间,却忽见手下吐鲁特率西侧军兵急速赶到。   双方尚还距离远远的,吐鲁特就在那里大叫道:“可汗,吐鲁特来的慢了,一切还可安好么?”颉利一腔怒火尚还没地方发,吐鲁特一来,他身怒火瞬间就爆发了出来,一时暴跳如雷,冲过去一把拎住他的衣口,蓦地狂吼道:“好?!好个屁,怎么现在才来?!”   吐鲁特性子实在,方才东营的一名士兵赶来报信,他才得知有人闯入东营,手无一合敌手,似乎还劫持了颉利可汗,他一闻讯息,知道颉利是突厥可汗,身份何等重要,立刻带兵赶来东营,岂料还没到达营内,就被他一瞬间拽住衣领,不由被颉利给吓了一跳,见他怒火模样,一时不觉支吾道:“我……我……我……”颉利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不觉心头怒火更盛,血涌双颊,蓦地怒吼道:“你个屁!是不是我死了,你好当这个可汗?!”   吐鲁特闻言心头大惊,未及解释,颉利却猛地将他重重摔出,怒吼道:“定是李世民这厮!我不血洗长安,誓不罢休!”   穆君贤三人飞出数丈来远,只见远方数缕溪流溶汇成川,自周默默引入长安的周,晨光略吐白鱼肚,将三人照得通澈,穆君贤哈哈大笑,与二人遁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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