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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猫换太子
     娄小环闻言,扬在空中的手僵硬地停顿。那一瞬,她收起美颜上尖锐的骄横,转而替换上柔美的笑意。迎面低头走来一名丫鬟,步履匆忙,头低到胸前,丝毫未注意由前走来的人,竟直直地撞过去。   “在想什么呢?”柔和的声音响在头顶,小云错愕的抬头,却对上一对染满关怀的精眸。她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汹涌的浪涛翻涌。“你的脸怎么会这样?!”额上艳红的血,红肿的半边脸,嘴角残留的血丝,无不刺痛着他的双眼。“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胡青俊心痛得几近咆哮,握住她双肩的手指尖泛白,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肩膀捏碎。   小云吃痛皱眉,多重疼痛袭卷着她瘦弱的身躯,令她痛得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胡青俊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忙松开手,歉然低头,“抱歉,弄痛你了。你的脸怎么回事?一日未见,竟成这番模样了!”   他的心底悲哀蔓延,疼痛感侵袭着他,令他连呼吸都疲惫。小云低着头,平静地推开他的手,低头致歉,毫不留恋地走过他的身边。背对着他,却是泪如雨下,模糊了视线。   小云推开房门,却惊见角落里蹲着一个落寞的身影。她走过去,触到墙角的人那空洞的双眼,心口一阵泛疼,伸出双臂环绕住她,相依无言。   “小云……”好一会儿,若寒才开口,声音沙哑哽咽。她回抱住她,看着她满脸伤痕,泪水再一次滑落,“是不是她欺负你了?”小云无言地摇头,拭去她的泪水,硬是扯出一个微笑安抚她。我没事,不要担心。若寒将毛巾浸湿,清理干净她脸上的伤,再用创可贴贴在她的额头,引来小云一连串的问号。这是什么?   “这个叫创可贴,像一般划伤,擦伤之类的小伤口,用这个贴住,可以消毒的。这个东西是我从家乡带来的。”若寒轻声解释着,用湿毛巾缓缓摩挲着她被打肿的脸颊,“很快,我们都可以解脱了……”   这一天,她们未再出去,在宿舍里宅了一下午,若寒跟她讲了很多,讲现代的事,现代的东西,引得小云惊讶连连。直到,艳艳在傍晚时分推门,宣布一个令人心情阴郁的消息。“咱们今晚的行动得取消了,庄里现在戒备森严,各处都安插了许多守卫,听说是江湖上最有名的采花贼”金枭“要来采庄主夫人这朵花。”   若寒直接无语地倒向床铺。月色柔如水,寂静万簌,微有清风拂来,却依然难掩六月夜的燥热。若寒三人已然入睡,尚在睡梦中,却被一道巨响惊醒。她们同时睁开双眼,惊讶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人。“你是谁!”艳艳反应过来,随即抽出藏在枕下的匕首便向来人刺去。他危险地眯起俊眸,手势一转,艳艳竟被他钳制在身前。“艳艳!”若寒紧张地低呼,正要上前去将她从魔爪手中救下,却听金枭冷声道:“这把短剑从何而来!”“少用这种质问的口气跟本姑娘说话,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你有意见吗!?”艳艳被他钳制住,手脚不得动弹,嘴上可不轻饶。“你师傅是谁?”金枭看着那把短剑,目光深沉。莫非,她的师傅是……“我师傅就是我爹!”从小将自己养大,比亲生父亲还要亲。“你是董卿的女儿?!”金枭惊讶地张大眼,董卿竟然连女儿都这么大了!   “你怎知我师傅的名讳?”这次换艳艳疑惑了,自她记事起,她便没见师傅下过山,师傅怎会与他扯上关系?“我……”金枭话未说完,门口便倏然闯进两道身影,一青一蓝,竟是追踪金枭而来的胡青俊与楚童两人。“胡当家身手不赖嘛!”金枭唇角勾起邪肆的笑,眼底却是冰芒四射。   “彼此彼此,素闻金枭大名,今日一见,令胡某印象深刻!”若寒趁他们不备急速奔向前,在他膝盖窝上一顶,趁他腿软之时将艳艳救出。   而原本在她身后的小云也终看清了他的容貌,她的思绪起先迷蒙,而后眸光晶亮,嘴角咧开的幅度越来越大,由惊讶转为喜悦。是他,竟是他!   思及此,她未作多想便跑到他面前,望着他的小脸上布满重逢的喜悦。“小云!?”胡青俊讶异地低呼。“娄小环?!”金枭看着双熟悉的晶亮的眸子,不敢置信地低叫。   众人被他这一声娄小环而唬在当场,不明白他为何对着小云说出这三个字。小云用力地点头,晶亮的眸中泪光闪闪。真好,他还认得她,他还记得自己!   “你说,她是小环?”胡青俊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地低问,他的心脏因这三个字而激动狂跳。“哼,你可真够悲哀,连自己的媳妇都会娶错!”金枭冷笑,鄙夷地看着他。   楚童若有所思地微笑,若寒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走到小云身边,手指颤抖地抚过她脸上狰狞的伤疤,刹那间,她似乎明白了许多事,许多小云,不,应该是娄小环身上发生的所有的事,以及她脸上的伤,隐埋在她心底的痛苦。房内的三个男人这才注意到三个女人现在的穿着,胡楚两人脸色顿时沉下来,同时解开身上的外袍披在若寒与小云身上。   楚童将颤抖的若寒搂进怀中,占有欲强得连他自己都惊讶。“小环儿,你是小环儿……”胡青俊喜极而泣,激动地呢喃着她的小名,只属于他的小名。小云这才抬头看向将自己搂在怀中的男子,心底悲伤蔓延,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地落下。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积聚着的情感太多太多,而她最想念的人,却是--爹……“多么可怕的调包计……”   “多么可怕的调包计……”   若寒与艳艳同时悲哀呢喃,这件事带给她们的震惊足以比金枭突然闯入她们的房里要强大好几倍。小环儿,为何……”胡青俊看着她,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她到底受了多大的苦……“哼,堂堂湖青山庄当家,竟无能到如此地步,容我哀悼!”金枭再次看向娄小环,“怪不得方才见那位庄主夫人很是眼生,却不料真正的娄小环竟在这里当起丫鬟来了!看来金某这趟是来对了。”   语末,他看向胡青俊,目光轻蔑,“本来这是你湖青山庄的家务事,无论在哪一方而言,金某都无权插手。但,娄小环多年前有恩于我,我今日本就因这而来,如今却让我发现一桩狸猫换太子记,这叫金某如何能做到不坐下来好好地观赏呢?”   “为何?”若寒冷笑,“去问你的夫人,大家眼里的“娄小环”不就一清二楚了吗?她不会说话,又丑又哑,被人孤立,你忘记了么?”“我……”胡青俊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胡大庄主,请收起你廉价的爱!”若寒把小环从他怀里扯出,护在身后,颇像一副母鸡扞卫小鸡的姿态,“你的假仁假义只会伤她更深,她如今这般,你敢说这难道与你没有直接关联吗?”若寒只觉得自己只要一想到真正的小环被人替代身份,所承受的痛苦,心内就像是灌了一整桶冰水,凉得她心口泛疼。   这才仔细注意那个被楚童包在胸前的女子,那紧抿的唇,倔强的扞卫姿态,以及那双气愤看着娄小环却是心疼的眼眸,他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崩裂,一点一点慢慢瓦解,崩溃在那张倔强的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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