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惊魂美女来救
红衣巷就坐落在朱雀门大街旁边,是一个很小的巷子,这里并不属于闹市区,白天就没多少人,到了夜里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红衣巷头也没有寻常大巷子才有的牌楼,只是在一堵青砖墙上嵌了一块青石板,上书红衣巷三个隶体字,想是久经风吹日晒雨水冲刷的缘故,字上的红漆已脱落大半,在青石与青砖的隙缝里还长有一些青苔,楚小桐到了巷口朝内张望,前面不远处有一客栈,客栈前面立一旗杆,旗杆上挂有一个灯笼,灯笼上写有悦来二字,他见找对了地方,向前行去,到了门口,发现客栈的门板还有一扇未上,露出里面柔和的灯光,进得门去,见到一个伙伴正趴在桌上睡觉,旁边柜台里有一个帐房模样的人正在用左手打着算盘,右手握着毛笔在在纸上写些什么,这人身上的衣衫已经洗得有些褪色,袖口处还缀有几片小补丁。楚小桐轻咳一声,伙计似乎睡得不熟,猛地惊醒,揉揉惺松的睡眼,打了个呵欠,双目无神地望着自己,道;“客官是要住店么?”楚小桐点点头,伙计见其点头,忙小跑过来要帮他提行李,到了面前,见其双手空空,略有些奇怪,又跑到门口朝外张望,见门前也是空空如也,并无任何包袱杂物,略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嘿嘿一笑。楚小桐道:“给我找间干净的房间,打些热水上来,好么?”伙计连忙点头,跑到那帐房耳旁边说了几句,帐房瞧了楚小桐一眼,随手丢给伙计一串钥匙,伙计对道;“客官,请随我来!”
楚小桐跟着伙计上楼,脚踩在楼梯上吱吱作响,上得楼来,穿过一条走廊,伙计指着拐脚处一间房道:“客官,那就是您的房间。”见其点点头,伙计用钥匙将房门打开,进去将灯烛点燃,罩上纱罩,并不甚大的房间顿时光亮起来。
仔细打量房间四周的陈设,楚小桐感觉与古装片里常演的客栈并无太大区别,只是看上去更陈旧一些,不像电视里的那么光鲜亮堂,伙计察看他的脸上,见并未露出嫌恶之色,便放下心,将钥匙放在桌上,道:“客官,我这就给您打热水去,您稍候片刻。”出了房间,转身带上门,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想是跑下楼打水去了。
和衣躺在床上,鼻子嗅嗅,感觉被褥还算干净,并无令人厌恶的霉味,息了片刻,复又起向,朝窗户走去,打开窗子,朝下望去,静静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月光清冷又冰凉,也许是心理作用,感觉空气间泛着一股肃杀的味道,这时听到门吱呀一声响,转头去看,见那伙计吃力地提着一只木桶,木桶里热气腾腾,伙计将水倒一些进面盆里,将桶放在旁边,对楚小桐道:“客官,水已放好,您歇着,小的告辞。”出去将门带好,慢慢地下楼去了,到了楼下,见那帐房模样的人正瞧着刚刚这客人住的房间望,神情令人有些费解,伙计醒来后到现在瞌睡虫还未散去,遂也不管他,复又趴在桌上安睡,正迷迷糊糊间,突然中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陡地惊醒,抬眼望去,见一个面目凶横,身材粗壮的大汉进得门来,大声道:“店家,还有空房间么?”
洗漱完毕,楚小桐脱去外套,躺在床上闭目沉思,过了一会,又听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只听吱呀一声响后,有人进到隔壁的房间里,有一个声音道:“客官,您里边请!”正是那伙计的声音,另一个粗豪的声音道;“伙计,有酒吗,够劲的给我来上一坛,再弄几个你店里拿手的小菜,只要本大爷喝的尽兴,少不了你的好处!”伙计高兴地应了一声,跑下楼去。
待伙计取来的酒食,那人便在房里大吃大嚼起来,伙计见这人吃相凶猛,便叮嘱道:“客官,您动作可轻些,隔壁这房里住着一位公子爷,从衣饰看,想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您可千万别吵醒了他,以免惹出事来。”那人满口答应,待伙计走后,他却依然如故,一边吃,嘴里一边发现啧啧声,不住地道;“真他娘的够劲!爽!”楚小桐微微一笑,心道;“如这人一般,倒也活得潇洒!”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禁有些心烦意乱,不晓得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转生这些天来,一直忙忙碌碌地,还未有时间梳理一下自己繁乱的思绪,原本到了古代时,想到泡妞,弄钱,现在女人倒是也有,钱自己身上也有不少,可总感觉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内心总有一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一只浮萍,只能随波逐流,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个大浪,就能让自己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原本碧荷让自己找这里的老板,可虽然松藩子待自己不错,可住店这种小事情也要把他老人家抬出来未免有些小题大作了,所以刚刚根本就没提这茬,反正碧荷知道自己住在这里就行了,来时问伙计一打听,自然晓得自己住在哪个房间。
他很想让自己美美睡上一觉,可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想这,一会想那,虽然闭着眼,可就是睡不着,隔壁那大汉似乎喝得有些高了,声音越来越大,原本楚小桐就难以入睡,这下更吵得睡不着,用被子蒙在头上,那吵杂的声音依旧往耳朵眼里头钻,忍了一会,实在受不了,心里憋了一股气,猛地坐起身,朝身后木板墙壁使劲擂了几下,高声道:“半夜三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隔壁陡然没了声音,他刚要躺下,突然听到有人敲自己的房门,他不想去理他,那人敲了几下见没人应,又继续敲着,咚咚咚响个不停,楚小桐心头火起,起身跳下床,径自走到房门,猛地拉开门,门外那人没料到里头突然开门,手依旧举在那儿作敲门状,楚小桐怒道:“你想做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那人待门打开后,他瞧瞧面前人的单薄的身躯,又看看自己沙钵一般大的拳头,喝道:“你这家伙,俺在自家房中喝得正是快活,你在那儿又敲又聒噪的,好不省事,俺见你像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给你一拳,怕你死在这里,俺家也不逼你,给俺好好认个错,俺一高兴,不与你计较也说不定?”
楚小桐不怒反笑,道:“你这厮,口出狂言,自己行为不检,扰人清梦,反倒作恶人状,倒打一耙,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大汉浓眉一挑,喝道:“俺在自家房里吃洒,与你何干?这房间俺可是付了钱的,俺想怎样就怎样,谁敢管俺?”在楚小桐面前捏起拳头,额头青筋暴起,好像要吃人一般。
楚小桐道:“你扰他人安睡就是不对,怎么着,仗着自己有两把子力气,想打人是不是,我可告诉你,本少爷可是被吓大的,什么阵势没见过,就你这小样,我一指头就能办了你!”
那大汉听其口气狂妄,略有些惊奇,朝楚小桐全身上下仔细打量,实看不出练过武功的迹象来,便放下心,道:“俺就立在这儿,你用指头点点看,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办不了我,俺就切下你的指头下酒?”从怀中掏出一柄尖刀,插在门框上,那刀甚是锋利,刀刃全没在木中,只剩一刀柄露出外头。
见大汉一言不合便要动刀子,楚小桐心中也有些害怕,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可犯不着与这浑头对碰,还是把他敷衍过去好了,便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可不愿阁下这大好青春断送在这小客栈里,话说蝼蚁尚且偷生,也罢,放你一马罢了,也算作了一件善事!”朝后一退,便要关门,那大汉见他光说不练,明白他定是在唬自己,便一掌推开房门,抓住其领口处,将其拎在面前,恶狠狠地道:“好小子,白乎了半天,敢情是在消遣你家爷爷,师父可忍叔叔不可忍,吃俺老张一拳!”沙钵一般大的拳头带着风声朝他的头部砸来,楚小桐避无可避,心道这下完蛋了。
他闭上眼,只听砰一声响,吓得浑身一抖,可随之而来的疼痛却并没有感觉得到,过了一会,感觉头一点也不痛,微微有些奇怪,睁开眼,发现大汉正目带惊奇地瞧着自己沙钵一般的右手,定睛瞧去,发现大汉的手腕上竟被系了一根细细的金链,金链系得甚紧,直没在肉里,大汉面上露出痛楚,楚小桐的目光顺着金线飘去,见到金链那端握在一个黑衣人手里,这黑衣人立在窗旁,头罩黑纱,瞧不清面貌,只是瞧其身材婀娜,应是一女子无疑。
大汉瞧瞧黑衣女子,又仔细瞧瞧金链,面上顿现惊恐之色,颤声道:“阁下莫非是洛水宫……”
那女子清冷地道:“既知我的来历,你可心服?”
大汉忙道:“小的心服口服,俺有眼无珠,冒犯仙子,实在罪该万死,望仙子怜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周岁孩儿,放俺一条性命,俺回去后立刻为您立上长生牌位,日日烧香,夜夜磕头……”连忙跪下磕头,头磕在地上甚是用力,不一会儿额头就渗出血来。
那黑衣女子瞧瞧楚小桐,又瞧瞧兀自磕头的大汉,良久,涩声道:“罢了,留你一条狗命,日后若再犯在我手里,决不轻饶!”右手一挥,缠在大汉手腕处的金线陡地消失不见了。
大汉听闻此言如蒙大赦,又磕了几个头,飞一般地跑了,径自朝楼下跑,竟没回自己房间去。
楚小桐立在那儿,瞧着黑衣女子,黑衣女子也正瞧着他,他瞧了一会,感觉这黑衣女子身形似乎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到过,正思索间,忽然黑衣女子扑哧一笑,取下脸上黑纱,楚小桐顿时眼前一亮,眼前这巧笑倩兮的女子不正是绿绮吗!
他胸中一热,轻声道;“绿绮!”绿绮双目一红,娇声道:“公子!”飞一般扑向他的怀中,楚小桐将其拥住,一时间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