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崖岛的千年蚊
一个奔逃的人摔倒在了颜君墨的面前,颜君墨去扶那人。
“快跑。”那人一脸惊恐地说道。
“我在等人。”颜君墨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快。”那人拉颜君墨。
“我等到那人来就走。”颜君墨不动。
“你……”那人愣住了。
这时,姚感手提着包出现在颜君墨面前,颜君墨感觉这短暂的时间似乎经历了几个世纪。肆虐的海涛仍在兴风作浪,它的先遣队已经占领了颜君墨所处的位置,此时海水已经淹到了颜君墨的腰间。
“快跑。”姚感拉着颜君墨就要朝山上跑去。
“别忙。”颜君墨转过头,对着在海水里挣扎的人们喊道:“大家手挽手,一起走。”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姚感也跟着大喊起来。
顿时,所有的人们都相互挽起了手,朝山上大步前进,身后的波涛屡次试图冲破这道人墙,可是最终都无功而返。而颜君墨此时却拿着摄象机拍摄着这道坚不可摧的人墙,拍摄的背景则是张牙舞爪的波涛。人们很快就到了安全地带,可是他们没有欢呼、没有拥抱,因为他们的心早已经紧紧地连在了一起。这是一个山头,山头上挤满了惊魂未定的人们。四面环绕的海水把这儿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孤岛,也许只要再有一个波浪,这个孤岛也将消失在茫茫的海涛之中。人们焦急地等待着救援人员的到来,有人不停地拨打着手机,向外界呼救。可是所有的信号都如石沉大海,于是,人们就只剩下了祈祷。孤岛上显得一片死气沉沉的,绝望的眼光举目皆是。
颜君墨拍摄着眼前茫茫无边的波涛,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由风景如画到波浪滔天。
忽然,远处浪涛中飘着的一个紫檀色的盒子引起了颜君墨的注意。
“看,那是什么?”颜君墨问姚感。
“我没戴眼镜。”姚感回答。
“哦。”颜君墨转个头,对姚感笑了笑,表示歉意。
“你看清是什么了吗?”姚感问道。
“是个紫檀色的盒子,正朝这边飘来呢。”颜君墨回答。
果然,只一会儿的功夫,那个紫檀色的盒子就飘到了孤岛边缘。
“我去拿上来看看。”姚感走到岸边去捞盒子。
“小心啊。”颜君墨的声音和脚步同时朝姚感靠近。
“看看里面是什么?”姚感把盒子端到一个石头上摆好。
“是啊,快打开看看啊。”周围的人们也对这个盒子产生了兴趣,盒子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先别忙着打开,试试看,有谁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吗?”颜君墨说道。
“那你猜是什么?”有人反问道。
“我猜是一艘普渡众生的船。”颜君墨猜想:“打开后,这盒子一定会变大的。刚好装得下我们。”
“哈哈……”人群中顿时发出了一阵笑声,有人说:“是装得下一个蚁巢的蚂蚁了啊。”
“那你说里面是什么?”颜君墨问那人。
“大概,大概是吃的吧。”那人一说完,人群中发出了更大的笑声。
“你就只知道吃,让我来猜。”又一个人站出来猜道:“里面大概是木鱼吧。”
“什么?木鱼……”人们既惊讶又纳闷。
“你是想坐《西游记》里的老龟渡海吗?”还是颜君墨反应快。
“不,我觉得这儿也许就是传说中的金山寺呢。”那人微笑着回答。
“哦,原来他是看《白蛇传》入了迷啊。”大伙笑道。
“还是你说吧。”颜君墨看姚感在仔细研究那盒子上镌刻的文字,就说道。
“这里面应该是经文。”姚感说道。
“还有人要猜吗?”颜君墨问所有人。
“还是打开看看吧。”大家都急着想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啊,果然是经卷。”颜君墨打开盒子一看,人们在惊叹的同时,对姚感敬佩有加。
“你看得懂这些经文吗?给我们讲讲。”有人问道。
“经文我不太懂,但主要是教化众生对待yu望的态度。”姚感继续说道:“这个盒子应该就是五百年前,一个叫玄空的僧人和印度的尘觉大师之间的故事。”
“五百年前,那就是2500年时候的事了。”颜君墨说道:“快讲。”
“哦,不对,应该是一千八百年的事。”姚感发觉自己说错了,现在已经是3000年了啊。
“你们不知道,他老是把自己当成2000年的人呢,复古复到家了。”颜君墨笑道。
“别打岔,让他接着说下去。”有人对颜君墨不满意了。
“嘿。”颜君墨伸了伸舌头。
姚感继续讲道:“那个叫玄空的僧人俗名为田河。据说少年时,田河在元宵之夜和伙伴一同走马观花,游荡灯火,游戏猜谜,却也逍遥。一群人玩累了,就寻了间酒店坐下,饮酒作诗。借着酒意,田河说道:花灯虽多,却都是些平常之物。而灯谜更是无一是处,毫无深意。有同伴答道:看样子田公子此番是知音难觅了。且不管这些,先等这次大考结束,那时公子高悬榜首,定会有知音出现的。田河回答:那却不同了,那时别人只看我的名了。大伙说笑着,不觉有了几分醉意。当下,叫了店小二算了酒钱,一行人走出酒店,牵马往回走。忽听得身后几声炮竹响起,大伙回头看时,只见满天烟花,中间夹杂着一个个形状如鱼龙的孔明灯,甚是繁华。此时,已是灯火阑珊了。田河蓦然回首,只看到一个形状颇为奇异的花灯,正挂在街头那边,当下便忍不住过去看个究竟。走到那里时,却看到一个女子正在解下花灯,将要离去。田河上前问道:此为何物?那女子回答:自然是花灯了。田河又道:可否细看?女子递过花灯,道:请公子细看。田河接过来一看,只见这花灯做工精巧,多有创意。灯面上还提有一谜,曰:二人相连,不欠一边;黄绢丝线,年幼妇人。田河不由赞道:二人相连为天,不欠一边为下;黄绢丝线乃意为黄色的丝线,自然为绝;年幼妇人便是少女,应是个妙。好个天下绝妙的花灯啊!那女子顿时满面羞容:公子过奖了,公子贵姓?田河把自己的情况一一道来,又问:不知小姐芳名,家住何处?那女子回答:荒芜终岁,是为芳名。女子戴笠,点去冰旁;川中狗,是蜀犬;百姓眼,为民目。田河答道:荒芜为田上长草曰苗,终岁为十二月乃青,姑娘芳名叫苗青。女子戴笠为安,点去冰旁为水。川中狗,是蜀犬为独;百姓眼,为民目是眠。原来姑娘在安水居住,幸未许以他人。苗青回答:能遇公子,实为万幸,今将花灯赠与公子。望公子早成功名,切莫辜负小女子一片痴情。当下,两人私订了终身。田河将马送与苗青,互道别离。”
“后来怎么出了家啊?”有人问道。
“后来田河高中榜眼,却因不听当朝相爷之命上门做婿,一心欲娶苗青。终究得罪了权贵,被贬到他郎做官。田河在途经安水时,欲迎娶苗青。可惜当时安水遇洪灾,苗青已不知去处。从此花落人散,空有牵挂。”姚感说道:“话说这天田河到山中云汉寺访慧聪大师,却遇慧聪正在救治一名女子。原来那女子到山崖采药,却不幸失足摔下。还好身旁却有一匹病马守侯,最终被打柴的小沙弥发现,送到了寺院。只是此刻那女子仍是昏迷不醒,眼看已无回天之术。田河说道:应该找寻采药女的家人速来认领。慧聪答道:看情形并非本地人氏。这时,一个小沙弥牵马经过。慧聪指着那匹马,对田河说道:这便是那女子的病马了,大概那女子采药便是为了这只病马了呢?正说着,只见那马咆哮一声,挣脱了小沙弥,径直跑到田河身旁,百般亲热。田河抚mo着马儿,低声说道:请大师带我去看那女子。这时,慧聪已猜出了几分个中原委,他念了一声佛号,急忙把田河带到那女子面前。一时间,多少思念只化作两行热泪,田河只叫了声苗青之名,便已泣不成声了。说也奇异,已经昏迷多时的苗青,此时竟然睁开了双眸,看到田河,她的眼里闪耀着异样的光彩。苗青抬手拭去田河的泪珠,说道:那马因中途生病,妾不得已上山采药,以待和君相逢之日,有信物为证。怎料却跌落山崖,今终能见君,当不负数年相思之情。沉默许久,苗青又道:为何不见君出示信物?田河此时那里还拿得出花灯呢?早在三个月前,县衙一场大火早把当年之信物烧成了灰烬。见田河不语,苗青叹道:田河乃天河也,此生相隔……”
姚感又讲道:“苗青最终香飘魂散。田河也从此无心政事,终究遁入空门,取法名玄空。后来,玄空只身到印度拜见了尘觉大师,两人一见面就视对方为知己,他们一起研习佛经。不觉一月有余,眼看玄空将要返程了。这天,尘觉大师带玄空到了一个地宫里,从那里取出了一卷经文。尘觉大师告诉玄空,这是本院的藏本,轻易不让人观看。现在,尘觉大师决定要把经卷让玄空带回去研习。因此经卷为孤本,每千年相传一次,可抄习十本珍藏。而今并非传世之时,所以不可抄习,不可传与他人。尘觉大师约定十年之后,让玄空送回此经卷。怎料玄空未等十年,便已坐化。后人将经文与玄空之舍利同装入盒子,藏于寺中宝塔地宫。也许玄空地下有灵,今借此海水,远渡重洋,送归经卷。”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大伙听得荡气回肠,眼前的危险抛在了九霄云外。
“他知道很多古董级故事的。”颜君墨炫耀道。
“小姐,你好眼力啊。”有人说道。
“小姐是职业,应该叫小妹。”那个刚才奔逃时摔倒的那人说:“小妹,你等的值得啊。”
“就让海啸为证,你俩就签定合同吧。怎么样?”有人对颜君墨和姚感说道。
“什么签定合同,太商业了,订婚就订婚吧。”那个刚才奔逃时摔倒的人说道。
大家都为一对新人送上了自己的祝福,有的还拿出身上仅有的糖果、矿泉水、巧克力等。居然还有人拿出了一堆钞票,让大伙来折千纸鹤。
“你怎么把钞票折成这样呢?”颜君墨问道。
“现在它不叫钞票了,只是一些废纸而已。”那人以前不管到哪儿,身上除了钞票什么也不带。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他身上所有的钞票居然还比不上一瓶矿泉水重要呢。
姚感把所有物品都集中起来,让颜君墨把它们分发给妇女和小孩。最后还剩下一块巧克力,姚感把它递给了颜君墨。
“呵呵,难得有这样的订婚仪式啊。”颜君墨笑着把巧克力分成两半,递给姚感。
“委屈了你了。”姚感后悔自己回去拿摄像机时,为什么就不知道该带点其他东西呢。
“你怎么不吃啊?”颜君墨见姚感不吃巧克力,说道:“要我喂你吗?”
“我想送你一枚戒指。”姚感笑着说道。
“你还真装着戒指啊,刚才为什么不拿出来呢?”颜君墨问道。
“现在才想到的。”姚感说道:“只是太……太那个了,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出来啊。”
“我在乎过吗?”颜君墨生气地说道。
姚感无语。
“快拿出来,你是不是早有预谋的啊。”颜君墨缓和了口气,催促道。
姚感慢慢地拿出了戒指。
“呀,哈哈……”颜君墨一看,先惊讶后大笑。
“是不是太……”姚感脸红了。
“太有意思啦,快给我带上吧。”颜君墨说道。
姚感把戒指戴到了颜君墨的手指上,那枚戒指是姚感刚才用巧克力捏出来的。
“以后另外给你选个好的。”姚感说道。
“我可只订一次婚啊。”颜君墨一边欣赏姚感给自己戴上的戒指,一边说道:“这枚已经很好啦。”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喜欢。”姚感说道:“如果是一千年前,谁会愿意戴这玩意儿呢?”
“有谁会不喜欢订婚礼物的呢。”颜君墨说道:“现在,我该送你什么信物啊?总不能送你一颗石子什么的吧。”
“等海水退了,再互相赠送好吗?”姚感说道。
“不行,只能现在赠送。”颜君墨口气坚决,她想了想,说道:“只有这样了,我送你一缕长发吧。”
“啊……”姚感惊讶。
“唉,谁让我连项链也不爱戴呢,物到用时方知少啊。”颜君墨把剪子递给姚感,说道:“你自己剪一缕吧。”
“一定要剪吗?”姚感问道。
“当然了。”颜君墨回答。
姚感磨蹭再三,终于剪下了颜君墨的一缕长发。
“哟。”颜君墨忽然开口。
“剪痛了?”姚感问道。
“你可真会剪啊,像剃度一样。”颜君墨说道。
“怎么了?”姚感忙问。
“你可是把我的梦给剪走啦。”颜君墨笑着说道:“以后我的梦可就租给你了啊。”
“那以后在梦里也能约会了?”姚感笑了。
“是啊,我的梦里也只能有你了啊。”颜君墨说道。
“从此我的梦也被你监督了。”姚感笑。
“当然了,我连自己的梦都给了你了啊。我的每一根头发就是一个梦呢。”颜君墨说道。
“看样子,我是一定要学习理发美发护发什么的了。”姚感说道。
“为什么?”颜君墨说道。
“只为了收集你的头发啊。”姚感笑着说道。
“对我的梦感兴趣啊。”颜君墨大笑。
海涛似乎也被这个孤岛的人们征服了,海面归为平静。海风柔和地吹过,海水开始退却了。毁坏的房屋、倒下的树木一一呈现在人们的眼眶之中,石崖岛一片狼藉。
石崖岛曾经热闹非凡的繁华景象被凄凉所代替了,放眼看是满目凄凉。姚感也代替了摄像师,他扛着摄像机,颜君墨则在摄像机前作现场报道。这次灾难是由于海底发生了地震,而引起的罕见的大海啸。
关于油田的新闻发布会已经取消了,人们开始着手救援行动。各国还动用了新型研制的智能机器人,前来加盟本次石崖岛的救援工作。
颜君墨和姚感把佛经送到了尘觉大师的舍利前,寺院举行了隆重的祭祀仪式。在这千年之际,僧人们将佛经抄习了十本传承于世。
这天,姚感正在磨墨。一个法号叫淘缘的僧人来到了居所,他把一本佛经赠予了姚感,以此感谢姚感送回了千年的佛经。
“佛经过了千年了,你们没有作修改吗?”姚感谢过淘缘,问道。
“佛法不变。”淘缘念了一句佛号,答道。
“永远都是色及是空啊?”姚感问道。
“大海茫茫是为空,春光灿烂是为空。不过是遇目成色而已。”淘缘说道。
“那我们两人不是空了吧?”姚感说道。
“我们不是借助一副皮囊在此谈论佛法而已。”淘缘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人只有思想在交流,身体仅是在此坐着。”姚感觉得自己的思想跟不上淘缘。
“此身非我身,只不过是自己找个皮囊来借以宣扬道义。”淘缘说道。
“看样子佛教比较重视思想上的境界。”姚感总结。
“其实人的本意识里就是这样的。电话、电脑不就是靠思想的交流,并非靠形体,不过是借助形体而已。”淘缘例举道。
“原来科技也是由人的潜意识里的根本来进行发展的啊。”姚感说道。
“嘀嘀……”淘缘的手机响了。
淘缘接电话,姚感愣愣地看着淘缘。
“看到什么了?”淘缘通完话,问姚感。
“看到大师的思想和电波如同缕缕光线来来往往,正与外界交流呢。”姚感说道。
“姚施主颇有悟性,恐前世与佛有缘。”淘缘念了一句佛号。
“悟性其实就是想象力。”姚感说道。
“想象力的含义更为广泛。悟性主要是悟人生、性情等,相对来说更狭义。”淘缘说道。
“是不是所谓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非所想象的就不去想象了啊?”姚感问道。
“姚施主果然有见地。”淘缘说道:“定是能把佛经流传于世之人。”
“我可没有遁入空门的想法啊。”姚感笑道。
“遇水则缘,遇火则离,遇花则疾,遇月则空。”淘缘念了四句谒语,说道:“姚施主当记下此谒。”
“谢大师赠送。”姚感笑了笑,心下却想:这不过是佛家故作深沉罢了。
“也请姚施主留下一份印记,也好为后来者留下一段送经归还的佳话。”淘缘指着姚感摆在桌子上的纸笔墨,说道。
“可是笔墨尚浅,恐怕辜负大师的一片盛情啊。”姚感觉得自己的笔墨还不至于达到要让后人瞻仰的地步呢。
“姚施主过谦了。”淘缘说着,为姚感磨起了墨。
姚感只好润笔,他写了一个“文”字。
刚写好,不知何处飞来了一只蜜蜂,坠落到了纸上,竟当场身亡。
“文字左边有虫,当为蚊也。看样子姚施主与蚊子有缘啊。”淘缘念了句佛号,说道。
“这只不过是巧合了。”姚感笑道。
“我当把这墨宝密封。”淘缘收拾姚感的书法。
“把蜜蜂也一起密封吗?”姚感觉得淘缘在故弄玄虚。
淘缘点头,果然把蜜蜂和纸裹到了一起。
这时,颜君墨进来了。
“这是淘缘大师。”姚感把情况告诉给了颜君墨。
“请大师喝茶。”颜君墨端上茶杯。
“不打搅两位施主了。”淘缘说着,起身告辞了。
“他可是要拉我遁入空门呢。”姚感笑着说道。
“你剃不了光头的。我会用你珍藏的那缕头发粘到你的头上,让谁也剃不了你的光头呢。”颜君墨也笑了。
“呵呵,我已经先你一步把你的头发嫁接到了自己的头上去了啊。”姚感说道。
“对了,他怎么会拉你入伙呢?”颜君墨说道:“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了。”
“他说我有悟性。”姚感说道:“对了,他感激我们送回了佛经,还让我留了字记呢。”
“可不能乱签字啊。”颜君墨吓了一条,说道:“该不会是出家合同什么的吧?”
“怎么会呢,我这姻缘可是在罕见的大海啸中寻来的啊。”姚感感慨。
“是吗,那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啊。”颜君墨说道。
“珍惜每分每秒。”姚感说道:“有海啸为我作证,还代替了很世俗的海誓山盟呢。”
“虽然世俗,可是我还是喜欢听啊。”颜君墨说道。
“把甜言蜜语当成承诺,那很危险啊。”姚感说道:“不过,我可是个负责任的人。”
“那你说说看。”颜君墨催促。
“如果说和你相遇,在我心里刮起了一阵台风的话;那么,和你订婚,就等于在我心里发生了一场名副其实的海啸了。这现实中你也看到了,天人合一啊。不过,你还有看不到的,这次由我心底的大地震引起的我大脑中的海啸,将会随着时间的延续,把地震后的产物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你的面前。”姚感故意不说地震后的产物是什么。
“什么地震后留下的产物?”颜君墨果然上当,她纳闷之余,将没有经过加工编辑的语言很原始地吐露了出来。
“脸上的皱纹啊。”姚感笑道。
“你也真会说话。”颜君墨说道:“那我要陪你到老了,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时间会证明的啊。”姚感说道。
“那我也要证明吗?”颜君墨问道。
“不行,那样你会变丑的啊。想想看,满脸皱纹时的样子,好难看啊。”姚感说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我还是用年轮作证明吧。”颜君墨想了想,说道。
“年轮?”姚感不解。
“对啊,我就是用头发证明啊。你想想,经历过同样台风海啸地震风吹雨打什么的我不是满头银发了吗?那时啊,你再拿出我给你的信物对比一下,心里就有了底了。”颜君墨说道。
“不能接受满脸皱纹,但能接受满头银发。”姚感笑着说道。
“要是恰好相反呢。”颜君墨说道。
“不可能,我有祖传的美容术。”姚感故作神秘地说道。
“你还懂这个啊,需要什么原料制作呢?快告诉我啊。”颜君墨问道。
“首先要先找到你喜欢的那朵花。”姚感继续卖弄。
“哟,你还记着啊。不过,你怎么知道那朵花啊,你不是说看不清楚吗?你是在骗我啊。”颜君墨说道。
“我的意思是,要让你快乐啊。心情好就是最好的美容了。”姚感笑着说出了谜底。
“绕圈子。”颜君墨撇了撇嘴,说道:“以后至少每天让我笑三次。”
“订指标啊,一定超额完成任务。”姚感下保证。
随后,颜君墨和姚感又回到了石崖岛,整天都忙得不亦乐乎。他们对石崖岛的重建进行着报道,还有关于开采石油的进展情况也在同时进行当中。一天的采访结束后,颜君墨就上网给台里发送电子邮件。
却说在3000年时,地球上的蚊子已几乎灭绝了。这天,在石崖岛上的一个废弃的冰窖前,几个智能机器人正在拆除它。
这时,一只蚊子飞出了冰窖,这是一只饿了千年的蚊子。它的名字叫茉伊丽。
那还是在一千年前的一个傍晚,身怀六甲的茉伊丽正在觅食,它看准的攻击目标是冰窖前的几个冷饮店的员工。就在茉伊丽即将要得手之时,一只蜻蜓突然出现在前方!意外的情况使得茉伊丽改变了原计划,它打算撤退。谁知那只蜻蜓对它不依不饶,开始纠缠茉伊丽,眼看自己已难逃厄运。
这时,一个员工走过来了。茉伊丽灵机一动,它立刻朝该员工飞去,轻轻地降落在员工的衣服上。
看到茉伊丽居然停泊在员工的身上,蜻蜓以为茉伊丽是在向自己示威,临死也要喝点儿血,顿时大怒。它向茉伊丽俯冲过来。
结果正如茉伊丽所料想的一样,蜻蜓被员工挥舞着双手驱逐了。也许,这要算是茉伊丽所见到过的最为执著的蜻蜓了。它依然盘旋在上空,寻找着捕获茉伊丽的战机。
这时,有人催促员工到冰窖里取冷饮,员工快步朝冰窖里面走去。
当茉伊丽觉得不妙时,已经来不及了。冻僵了的茉伊丽,已经无力爬在员工的衣服上了。它滑落在了一个角落里,眼看着员工取了冷饮,离开了冰窖。
随着冰窖的大门重重的关上,茉伊丽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如今冰窖拆了,里面的冰融化后,茉伊丽在暖和的阳光下竟然奇迹般地复活了。
现在,觅食仍是茉伊丽的头等大事。
几个拆除冰窖的智能机器人成为了茉伊丽的首袭目标。尽管这有点说不过去,茉伊丽心里清楚,这些人拆除冰窖并不是为了解救自己。但是他们的确间接帮助了自己,虽然说再生父母有点过了。可是,茉伊丽却已顾不得许多了。
茉伊丽匆匆靠近其中一人,在那人的手臂上狠咬了一口后,又马上飞离了目标。躲到一旁观察那人的反应。只见那人毫无知觉,仍在我行我素地工作着。茉伊丽大喜,准备进行第二次冲锋。忽然,茉伊丽感到一阵恶心,它发觉自己吸到的血液不对劲。吐出来一看,却是透明的液体!该液体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来。茉伊丽诧异地看那人,那人无动于衷。
难道隔了千年之后,人的血也变质了?这人绝对有病,茉伊丽想着,又先后袭击了另外几个人。结果都一样!茉伊丽惊讶不已。它并不知道自己吸食的竟然是维持智能机器人运动的机油。
腹部隐隐传来了一阵绞痛,茉伊丽顾不得多想,它继续吸食这几个人的血液。当茉伊丽觉得心中没有了饥饿的感觉时,腹部的疼痛却加剧了。
茉伊丽知道自己要生产了,它匆匆找了一个池塘,开始繁殖后代。痛苦的分娩过后,茉伊丽继续向那几个拆除冰窖的人进攻。这次,茉伊丽不再感到这些人的血液难于下咽了。几天后,茉伊丽的队伍壮大了。它带领着孩儿们昼伏夜出,教孩儿们学习蚊子所需掌握的本领。什么群起而攻、吃一口换一个地方等等,向新生代蚊子传习着隔断了千年却仍未灭绝仍能死灰复燃的原始的传统战术和与生俱来的本性。
很快,随着茉伊丽家族的繁荣昌盛,它们开始向外扩张了。石崖岛一时间成了盛产蚊子的岛屿,可是这却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原因有二:一是因为人们忙于应付石崖岛进行灾后重建和准备开采石油等繁忙的工作;其二是茉伊丽的家族对人血不感兴趣,它们只吸食石油!
这天,手下来报告茉伊丽,在一个山崖下发现了能让蚊子家族世代享用的食物源。
茉伊丽大喜,它曾遇到过一个非智能型机器人,可是它却无法食用那人的血液。当时茉伊丽面对那人的血液,简直就恶心得晕了过去。它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难喝的液体,茉伊丽为此不知洗刷了多少次口腔,至今它回想起来都还时常感到恶心呢。其他误食了人类血液的蚊子也留下了人血综合症,茉伊丽不得不赶快颁布命令,任何家族成员不得食用人血。
茉伊丽甚至怀疑千年前的蚊子前辈是不是大脑有问题,怎么能从一出生就教导子孙喝人血呢?而且还冒着随时被人类灭绝的危险。老祖宗真是误国害民啊!茉伊丽决定从此领导家族走向繁荣昌盛。它觉得现在人类已经和蚊子没有了利益冲突了,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茉伊丽觉得自己的名字将载入史册,因为它使自己的家族发生了历史性的变革。
现在,茉伊丽带领手下来查看关系到民生大计的食物源。这是一个大油田,蚊子们以其敏锐的嗅觉,探到了贮存在地下的数万吨的石油。
“这石油也藏的太深了,我们很难得到。”手下向茉伊丽汇报情况。
“一定要想办法得到,为后代营造一个丰衣足食的环境。”茉伊丽站在历史的高度放眼未来。
“听说人类也要到这儿开采石油。”这时,又有手下来报。
“看样子,只能借助人类的力量了。”茉伊丽说道。它想不到,虽然蚊子家族不食用人血了,可是却还要和人类争夺石油。
“人类会容许吗?他们可是很吝啬的啊。”手下嘀咕。
“也许我们永远和人类都是对手,是造物主从一开始就决定了的。无论什么动物,只要来到了地球上,就是注定要成为人类的对手的。”茉伊丽说完,轻轻地叹了口气。它能想象到未来的竞争,弱肉强食的地球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我们应该怎么办?”手下等待茉伊丽颁布命令。
“先下手为强。”茉伊丽下令派出大批精干力量,跟随人类走出石崖岛,走向其他城市,走向整个世界,让蚊子蚊孙们遍布地球的每一个角落。这样一来,既可以减少石崖岛的食物消耗,也不至于被人类发现后,将自己一网打尽,从而导致全军覆没断绝香火。
蚊子们悄悄跟随往来于石崖岛的人们,跟随海空交通工具走出石崖岛,成功地登陆各大城市。它们的行动总是在跟油有关的地方。有的蚊子还吃住在车里,随车旅游。车上的油箱成了它们的食物储藏室,可能是由于食用石油的原因,蚊子们的身体不再和从前一样弱不禁风了。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司机都觉得最近到加油站的周期在缩短。
这时,有首先发现蚊子的媒体开始杜撰评论文章,声称蚊子的再次出现是当今环境恶化,使得蚊子重新窥视人类的血液。此文刚出,马上就引起了其他媒体的关注,抓住了这件事就是抓住了战机,应该把这一新闻炒热,使得在海啸过后又沉寂了多时的新闻界焕发又一春。媒体都一样,希望天天有新闻,为此他们开始在蚊子身上做文章了。有媒体立即反驳,蚊子的出现恰好说明环境没有变糟,反而是好转了。这说明当今的环境适合任何生物生存,何况至今没有发现任何一例蚊咬人的事件呢。该媒体还列举了国外某动物和平协会的言论,请别消灭他(它),任何动物(包括人类)都是地球食物链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前媒体马上还击,他们找出一个满脸疙瘩的人,声称该人就是蚊子复出的最大受害者。后媒体立刻提出疑义,说那是粉刺,并非蚊子所为。议论界一时熙熙攘攘,各说各有理。其实媒体自己心里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同行之间在互相传球而已,以此达到人们购买报纸的热情,大家都心照不宣。
不过,精明的商家也借机抓住了商机,灭蚊香灭蚊烟灭蚊器灭蚊拍灭蚊网灭蚊枪灭蚊纸灭蚊光灭蚊筐等等相继问世。有一水平低劣的商家,在印制盒子时,竟然把灭蚊写成了灭文,该公司马上遭到了文字专家的怒斥,搞文字的人们呼吁严惩该公司负责人,并呼吁人们不要购买该产品。该负责人惶惶不可终日,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该灭蚊商品的销量却是供不应求,公司外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景象都是为购买该蚊香而来的,这意外的结果使得该负责人重新站了起来。只要没有*,就什么都敢做!该负责人这样认为。该公司的成功,使得其他公司也鹦鹉学舌,他们开始故意使用错别字。从此,整个市场步入了混乱状态。这场风波也播及国外的某个著名品牌,他们也仿效着使用错别字。不过,国人却不约而同地拒绝了他,该著名品牌顿时颜面扫地,跌入深渊,从此再无国人购买该品牌。他们声称这是人家的文字游戏,与自己无关,该懂事后悔不该轻易造次,只好主动辞职以此谢罪。
可是,至今没有人被蚊子叮咬,这说明是灭蚊商品起了作用了。人们这么想着,也就放松了警惕。
这天晚上,颜拯清正匆匆朝宿舍里赶,准备上网。他现在在加油站上班,至于怎么就到了加油站的,他一点也不记得了。颜拯清除了上班之外,就是比较喜欢音乐,他把自己唱的歌发在了网上。昨天晚上,颜拯清在网上听自己的歌。闲得无聊,颜拯清就登陆了一家网站,里面有几个聊天室。颜拯清进入了一个名叫知音的聊天室,他把自己的网名改为上官公子。初来乍到,颜拯清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聊。他只好在一边先看别人聊天。突然,一行字跃然进入了眼帘。一个名叫玉龙公主的网友闯进了颜拯清的电脑屏幕:你好,能陪本公主聊聊吗?颜拯清连忙回答对方荣幸之至。颜拯清从一边的名录里寻找玉龙公主的名字,点击一看,对方竟然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手,级别特别高。这时,玉龙公主又说话了:你是不是正和慕容果儿难舍难分啊?颜拯清告诉玉龙公主自己不认识这个所谓的慕容果儿。玉龙公主说你们上官家不是要和慕容家联姻的吗?颜拯清说公主你看的书真多啊。玉龙公主说道:和我聊天有距离吗?颜拯清回答:你的级别太高了,有些不敢和你对话啊。玉龙公主解释道:时代变了啊,公主和公子不都是一样的吗?这时,颜拯清看到玉龙公主正在和一个叫红颜伊人的在使用聊天表情相互斗法。她们一会拥抱,一会打斗。颜拯清看着想笑,说公主怎么这么野蛮啊,不过到是满可爱的。玉龙公主说公子你帮帮我啊,快跟我一起把红颜伊人打下去,她老来捣乱。颜拯清说我不会啊。玉龙公主说那你不会骂骂她吗?颜拯清说我不认识她怎么可以骂人家呢。玉龙公主说你不会打斗,又不会骂人,真是难得啊。你是做什么的呢?颜拯清告诉她自己在油站打工。玉龙公主说一定还有其他职业吧。颜拯清想了想,把有自己唱的歌的网址告诉了玉龙公主。玉龙公主一半天没说话。颜拯清问她,你是不是听傻了啊。玉龙公主说你就是塔览歌手啊,我是听傻了啊,公子的歌声好让人陶醉啊。颜拯清说不至于那样吧,你还喝酒了呀。玉龙公主说我从不敢喝酒的,我胃不好啊,今天又发作了,好难受啊。颜拯清说那你怎么不去看医生啊。玉龙公主回答刚从医院回来呢,不好的话明天再去。颜拯清看了看时间,已是深夜了。就说,那你早点休息吧,怎么还带病上网呢。玉龙公主说不这样能遇到你吗?两人就这么聊了好一会,才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