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碧落居的生意蒸蒸日上，绣制坊也渐入轨道，她发现在古代生意很好做没有什么挑战性。于是偶尔兴致一来，她当起媒人撮合底下的姑娘，不久前，冷香和北辰的一位商贾就成了好事，现在冷香应该在北辰过她的好日子了。有人走了，自然就会有人来。在世人看来凤小恩不过是逼良为娼的老鸨，但是在姑娘们眼中，她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她没有那些伪善人的嘴脸只是做给世人看，她给了她们最实际的也是最受用的，一片避雨的瓦，一份温饱的工作。
北边紧张的局势没有渲染到人们安居乐业的日子，只是物价变动的次数明显增多了，而每次，总有股力量在最短时间内稳定物价，之前她不知道，但是现在她清楚的知道岚九这个名字的背后代表着可怕的势力。一位弃王子之位而从商的男人……
“恩主子，九爷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凤小恩脸都黑了，帐薄一扔，连鞋也不穿就出了暖阁。
“你到底想怎么样？”凤小恩劈头就问，那天的不祥预感在后来的一个多月里应验了，岚九一个多月来，日日夜宿碧落居，外头传的是沸沸扬扬。
“你不知道？”
“你现在是新婚燕尔，像这样天天上妓院像样吗？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吗？”
“协约没规定我不能上妓院。”
果然，就知道，那日的不祥预感这一个月算是应验了。该死的协约，早知道那时候就不拿那个当借口了。
“你——真是可恶啊。”
“你也不差。”
这是什么口气，仿佛是妻子职责丈夫不回家的口气啊，不是吧，这么深闺怨夫的话从岚九口中讲出，现在是在怪她不回岚府吗？难道，这一个多月夜宿碧落居都是因为她……看着岚九奇怪的表情，她更加确定……只是，为什么呢？
“弱柳，扶兰，你们两今晚好好伺候九爷，伺候的好老娘有赏。”凤小恩说着不再管他要干嘛，直接回房看帐去了。
“九爷，是要听曲，还是——”
碧落居四阁姑娘在花街也算小有名气，弱柳和扶兰含羞带娇地挨着岚九坐下，能够服侍这等男人，是她们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下去。”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口气。
这样的戏码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同行的姐妹都以为岚九看上了弱柳扶兰要纳二人为小妾，外人岂会知道，她们与他亲密仅限于恩主子面前，他做的一切全是因为她。
“九爷，如果是为夫人的事，弱柳倒有一计。”
凤小恩抱着掩耳盗铃的鸵鸟心态认为大家都不知道她是岚夫人，其实，碧落居里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太阳西沉本是繁忙的夜的开始。
“恩主子不好了——”贵娘慌慌张张说道。
“岚九又来了？”
“不是，四阁姑娘被被挖角了。”
“什么？谁干的？”
“摘星阁”
“摘星阁，什么时候又冒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它也是今天才开业，而且，而且就在我们碧落居对面。”
“岂有此理。”凤小恩开窗子向街道看去，果不其然，“摘星阁”三个大字赤裸裸现在眼前。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凤小恩还非得去瞧瞧是哪个不要命的和她叫板。“砰砰砰”凤小恩像怪兽似的下来楼，匆匆地穿过花厅，匆匆地过街，正要怒气冲冲地进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夫人。”
“你拦住我干吗？”凤小恩见到来人是岚青，一下子反应过来道：“这是岚九开的？”混蛋，那家伙不是一般的混蛋。手段之卑劣，这么不道德的事也做。
“夫人，九爷说了，夫人若要找他请回岚府，九爷在岚府等候夫人。”
这是逼她就范，她偏偏不受人威胁，凤小恩满肚子的怨气而回。
四阁的姑娘一走，碧落居少了镇楼之宝，生意冷淡了不少。凤小恩几次想见四阁姑娘当面质问她们跳槽的原因都因为岚青守在摘星阁外不得而入。岚九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姑娘倒戈的，她实在想不明白，她自认为没有亏待她们。
“小恩，该吃饭了。”子婷唤道。
凤小恩游神状态，有点傻傻地看着子婷，子婷……对了，还有子婷……她的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她双眼直勾勾着看着子婷，低喃道：“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若轻云之避月，若流风之回雪，延颈秀项，芳泽无加……
“小恩，你又想干吗？”子婷防备地问。
“知我者莫若子婷也。”
“不行。”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就不行。”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看你露出那种眼神我就知道了。”
“子婷，现在就只有你能帮我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回岚府不就好了，何须我救。”
“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你怎么舍得将我往虎口里送。”
“舍得舍得。”
“好歹，我也救过你的命也。”
“有这回事吗？我不记得了。再说，是谁先把自己给卖了的。”
“子婷……”
“不行。”
“也没做很难的事啊，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啊，就是跳跳舞，我会让高昰保护你的，保证不会让客人骚扰你的。”
“不——行”
“子婷——算我求你了！”凤小恩都要上去抱住她的腿了。
“不行就是不行。”
真的不行吗？凤小恩笑得很得意，在她三天的软硬兼施死缠烂打下，子婷弃械投降了。打出子婷这张王牌她就不信拉不回跑掉的客人，岚九啊岚九，你有本事就把子婷也挖去啊。
“子婷，非常适合你耶。”
“你当然这么说了。”子婷怨恨地看着她。
“呵呵”凤小恩干笑了两声。
一曲忆秦娥，舞的是天上有人间无。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顾盼兮，明眸善睐，云髻峨峨，约素飘飘；回眸兮，巧笑颜开，罗裙轻旋。一曲毕，众人还如痴如醉沉浸在其中。
“姑娘，等等……”
子婷一结束就闪人离开，一大群公子哥意犹未尽追了上去，但都被贵娘拦了下来。
“贵娘，她是谁？”
“她是我们碧落居的新人，舞君姑娘。”
“这等高贵人儿我还是头次见到，贵娘我要她了。”
“孙公子，不好意思，舞君姑娘不接客的。”
“出淤泥而不染，果然好品貌，贵娘，我愿出一千两为舞君姑娘赎身。”
“我出两千两。”
“两千五百两。”
“三千。”
“他无论出多少，我都比他多一百两。”
“你是想怎样，舞君是本公子先看上的，这先来后到的顺序没人教你吗？”
“二位二位，舞君姑娘是没有卖身契的，只要她愿意，跟谁走都行，不必付一分钱。”贵娘说道。
“真的，那快让我见她啊。”
“就你那蠢样，不怕姑娘被你吓跑。”
“你想打架吗？”
“二位，二位请冷静，咱们舞君姑娘今天累了，二位要见她明日再来吧。”
“哼。”两个人互相不爽地走了。
贵娘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恩主子这么做会不会出什么乱子。以今天的成效看，不用多久，舞君的名号肯定能声名鹊起。成名有好也有不好，这么个清白的大好姑娘啊，委身青楼实在可惜，贵娘为子婷感到忧心。
“舞君姑娘，华公子又派人送礼来了。”
“放着吧。”
“子婷，今天您又辛苦了。”凤小恩献媚地递上茶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呵呵，子婷你很厉害耶！”
“有什么话，快说。”
“你看那些青瓷啊，墨宝啊，放着也是放着，不如……”
“给你是吗？”
“是啊，是啊。”凤小恩赶紧点头。
“狗改不了吃屎，也就你和方晓喜欢这些东西。”
“说不定方晓那家伙现在某个地方聚敛这些呢，我当然要收集的比她多喽。”
“知道了，喜欢的话就全拿去，放着也是占空间。”
“子婷，你真是可爱死了。”
“之前是谁说我回复记忆后很不可爱的。”
“谁说啊？！我帮你打她。”
“你啊你。”子婷捏着凤小恩献媚的嘴脸好笑道：“还不是你这个脸皮无敌厚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明天咱们上街逛逛。”
“你又想干吗？”
“也没什么，就是上街晃晃，增加增加知名度。”
“就知道，你满脑袋就只有这种事。”
“我就当你答应了哈。”
“就算我不答应，你不也有办法让我答应。”
“呵呵，哪有啊，人家是很民主的。”凤小恩掩饰不了的奸笑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