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连累了谁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一大早,大家都还在睡梦中,蓝羽霜披了狐皮制成的大氅,迈步出门欣赏美丽的雪景。
好冷,一出门,就迎来一股冷风,蓝羽霜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伸手把卷下来的领口往上拉了拉,掩住了口鼻,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雪花在眼前飞过,她伸出手去接,瞳仁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雪落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仿佛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蓝羽霜独自在雪地里玩起了蛙跳,她双手提起裙角,兴奋的蹦来跳去,雪地上留下了一串她顽皮的“罪证”。
下雪天真好,蓝羽霜最喜欢下雪天了。犹记得上中学的时候,每当下雪天,她都会和三二好友一起到雪地里玩雪,什么滚雪球、打雪仗、堆雪人,一样也没少过她,对了,那次堆雪人比赛她们小组还得了奖呢……蓝羽霜回想起过去,不觉脸上堆满了笑意。
蓝羽霜正玩的高兴,忽然,一个人影挡了她的视线,关羽宛如一尊铁塔,伫立在她身前。
“谁让你自己跑出来的!”关羽一大早找不到她,现在却发现她居然没事人一般的在玩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由的出声责备。这丫头,难道不知道她这么做有多么危险吗?
现在这世道,盗匪四起,战祸不断,她一个女孩一人到这荒郊野外的,还玩的和个没事人一样,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害怕?她这样的美色,如果被哪个官兵看去了,那么后果……
这人真是煞风景啊!难道她连一个人静静回忆过去的权利都给剥夺了吗?蓝羽霜看到一脸黑线的关羽,满腹的委屈没处诉,心里生气,不满的嘟囔:“我又不是囚犯,干吗每天像囚犯般软禁在家里啊!”
“你感觉自己像囚犯?”关羽不由得火起,担心了半天,她居然这么想,乍一见到她的喜悦早跑到爪哇国去了。
“枉我那么费尽心机的保护你,为了你的安全,几次三番的搬家,你却一点也不知道其中利害。”关羽一时慌乱,口不择言。
“是吗?原来他这么想的。”蓝羽霜心里一疼,原来在他心里,她始终是个累赘罢了,她连累他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她,也许他可以实现他的抱负,实现他许诺过的誓言,实现他拯救苍生的渴望,原来,他这么些日子的抑郁,这么些日子的沉默,全都是因为她,是她连累了他。
不,她不要做他的包袱,关羽本是九天里的雄鹰,天空才是他的家,而不是呆在她身边,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她岂能因为儿女情长,消磨了他的英雄志?
他这么久的沉默,难道是在等她开口?也许,是到了说分手的时候了吧。
“云长哥,我是不是很自私啊!”蓝羽霜沉默了半晌,幽幽的开口。
“你——怎么会这么想。”关羽意外的,他说错什么话了吗?仔细回想刚才的言语,好像没说什么啊,那么她为何会是这般表情?
是啦,一定是自己哪里刺伤她了,这个霜儿啊,简直就像是个琉璃娃娃,那么的敏感。
“你知道吗?这里也不是我们当前所预料的那么安全的,这几天老有陌生人在附近转悠,看样子像似官兵,那些官兵简直就不是人——”关羽想起前天在镇上所见那些官兵们奸淫掳掠的发指行为,想到那个满目疮痍的小镇,他虽然可以暂时杀死几个逞凶的官兵,却是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他好恨自己,想到这一幕,关羽不由得双拳紧握。
他想从军,他想保护自己的国家,可是他放不下自己的亲人,母亲年迈,他要奉养,霜儿长的这么美貌,让他好生担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每日面对良心的拷问和煎熬,如处于水火交融之中。
陌生人?她怎么不知道,有陌生人吗,冲谁来的?难道她还有什么别的身份?抑或是因为云长哥?蓝羽霜刚一想,头就剧烈的疼起来,她抱着脑袋痛苦的蹲了下去,把头埋在膝盖间。
“云长哥,不要吵我,我——我头疼——”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冷汗涔涔而下。
“霜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关羽发现了她的异常,连忙蹲下身来,“快,我送你找大夫去!”
“不了,过一会就好了,以前都是这样的。”蓝羽霜忍着疼痛说:“只要我不去想一些事,听是不会疼的。”
是吗,原来他一直受头疼的折磨,可是他居然不知道,今天她难得的展露笑颜,他却泼了她一头冷水,她该有多么的难受。关羽啊关羽,你不是发誓要把她疼在心里吗,可是居然连她经常头疼都不知道。
你真是该死!关羽一拳击在树上,那棵如腰般粗的柳树应声倒地,扬起一片雪花。“霜儿,对不起,我——我这就送你回去休息。”
镇上亦非太平,兵荒马乱的,王大夫早已避祸他乡,霜儿这头痛的毛病,他该找谁去医治?唉,世道不太平,每人都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