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被吻了……
湿濡的吻在嘴角辗转,艾玲脑中名曰“赌气”和“错愕”的神经捆成了麻花正难解难分,面前如春风拂面的气息却似乎将深处的繁花一簇簇催实,锦花盛开,眼前色彩缭乱,脑中莫名其妙空白一片。
她发誓她绝不是沉溺其中,她只是受了惊吓反射弧失常而已。
岑风到后面越是心安理得,他微笑,看着眼前这片诱人的水光潋滟——
双唇微启,瞳孔放大,肌肉僵硬,目光呆滞,一副被鬼吓死的表情。
他轻笑,虽然知道他就是继续下去也无妨,但他还是不愿乘人之危。在去美国前他早就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他有的是耐心。
刚才那个吻顶多只是蜻蜓潜水,不过对艾玲来说也是足够冲击。岑风揉了揉下巴,自己真是太冲动了。
艾玲跳起来之前脸就先红了,红彤彤的苹果居然表情相当精彩,先是惊异,然后是羞涩,过来就是迷惑,最后一切归为纠结。
她目光飘浮不定,深色莫测,看着面前的原始作俑者。
他的样子平常的就跟刚吃了晚饭似地看着自己,笑意盈盈,他开口,说:“小艾,我们交往吧。”
这家伙肯定情场高手了,和女孩子求爱就像谈天气一样。
哈,今天出门前应该看黄历,上面一定写着:“诸事不顺,宜外出,宜交友。”
要不她怎么啥都不顺,就只有桃花运跟遭了火灾一样烧得红旺旺呢。
自己刚失恋居然就有红烧炸子鸡上门推销自己,那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
艾玲开口,声音正直刚强不屈不挠。她听到自己说:“不要。”
这句话一出口心情变得很复杂,不悲不喜,但是却五味杂陈。
听到这个回答,岑风沉默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哦”了一声,动作似乎变得有些不利索,转过身见不到他的表情,继续收他的东西。
艾玲嘴角一抽筋,心中一把火烧得极憋屈,她跃下床,随便套了鞋就要离开。
结果出门前看到大敞的房门,门外视野宽广辽阔,忍不住先黑线了一下,然后想到了一些脸红心跳的画面,愣是尴尬的落荒而逃了。
耳听着脚步声愈行愈远,岑风才叹了一口气,手上拿着的是差点放进包里的《音乐鉴赏与乐理知识》,旁边摆着的是包中出入三次的《古汉语词典》,挑拣之下,还能从行李包里面找出一本夏目漱石的文集。他苦笑,明明自己读的是工商啊。
不顾岑伯母的盛意挽留,艾玲在自家门口风中凌乱了一个多小时,好容易才盼回了串门归来风华正茂的老妈,她就像见到了同组织的好同志似地搂着老妈就进了家门。
想起出岑家门前岑伯母火辣辣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惊悚,自己在她眼中就是凿了个洞,一眼就能看穿心中的小九九,总觉着她像是知道了什么似地让人摸不着底。知道艾玲慌不择路逃出来后还能感受到那种强大的气场,害的她愣是顶着凉风足足罚站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敢回头探一眼,搞得像灭顶之灾似的。
所以一踏进家门,艾玲热泪盈眶地要跪下来对这片神圣土地进行顶礼膜拜。自己的家简直就像隔绝了所有熙攘喧闹的象牙塔一般,将那种暧昧不明的玩味全部挡在了外面。
不过艾玲吞了个大鸭梨没处发泄,进了家门就甩开老妈将自己关进房间理情绪去了。
其实她从出来就没敢碰自己的唇,她没有用它吃东西、喝水,甚至没有说过话,用眼神和表情与世界交流的感觉其实很销魂,但是一切都为了暗示自己其实没有这个器官。
只是轻柔的触感似乎还留在上面,明明也只是浅浅的留痕,但是却能火辣辣地引一把火烧到心间,生生燎下了印记一般,使得她拼命要无视的部分正嚣张地史无前例地张扬着自己的存在感,叛逆地就像在跟她作对似的。
呈大字瘫在床上,她思绪混乱……
轻轻的啄吻宛如羽绒一下一下的挠弄,柔软的触碰小心翼翼,看进那深邃的瞳中甚至能扯动了魂魄一般,滑如绸丝的触感若有若无引人无限探索……
Stop!艾玲马上终止了满脑子绮丽淫荡的幻想,她痛苦地呻吟一声,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也不知道是被理性还是感性给逼的,最惨的是,这两性的较量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她挣扎着推开窗,想长舒一口闷气,但是推开后就马上又关上了,因为在她对面,也有一个窗,里面住的人刚好就是那个扰乱她一池春水的家伙。
艾玲歪着身子,倒在床上不成人形,那家伙……应该还在收拾明天去见上帝的行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