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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云琛在房里听着春燕绘声绘色地讲述,好像自己亲自在场似地。本来下午她和云婉在后堂与一干女眷们一处,后来伯母和母亲都被叫去了前厅,她就不知后来都发生了什么,幸好春燕消息灵通,打听了回来讲给她听,兴许比看现场直播更有意思,云琛心里暗乐。 春燕讲的口干舌燥,秋雨就一边儿递水,一干丫头们听她讲的精彩,在云琛的默许下都进屋来,剩下的就守在门外,松风院的丫头们都聚齐了,跟听天桥说书似地。 “好了,都讲完了,大家散了吧,一会儿主子们回来没看见人像个什么话!”沐雨眼看着春燕讲得差不多了,赶着大家散了。 “这么说额娘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了。”云琛还想等佟佳氏回来再问问情况呢,春燕讲的虽然精彩,到底是道听途说,难免有失实的地方——她这回可冤枉春燕了,她可是完全转述一个在前厅全程观看的小厮的原话,一句都没改动过(时间有限,还来不及经过艺术加工),那个小厮可是原音重现,连几位老爷的声音都模仿的活灵活现的。 “那可不,老夫人屋里好东西可多呢,不得费些时候啊。”栉风忍不住插了句嘴。 云琛只是笑着看了她一眼,也不生气,谁叫人家说的是事实呢! “老太太屋里的素芳和素兰被三叔要走了,剩下的呢?”云琛又问。 “剩下素莲,实在厉害,今天又在大太太和太太面前露了回脸,谁敢要啊!就那个素兰看着还是个老实的,不知道太太她们是什么打算,不过大太太那番话,让素莲心思也凉了吧。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拿着老太太的鸡毛就敢当令箭!”春燕极是不齿这样的人。 “素莲能歇了那点心思倒未尝不会有个好结果,反正年岁也到了,给配个人嫁出去也算是个善终,大太太是个慈善人,不会为难她的。”春泥也是个眼睛毒的,摆明了素莲和大太太作对了,大太太为求个好名声,反而不会把她怎么着。 “是啊,反而是素芳和素玉,到了三房可有她好瞧的!”沐雨就等着看好戏呢,一脸的幸灾乐祸。 “倒是,若老太太的体己在手里攥着,到了三房兴许还有几天好日子过……”秋雨也就奉送一声叹息了。 谁说这些丫头不聪明?她们可看得明白着呢!虽然不是府里家生的丫头,短短的时间里倒把各种利害关系和主子们的性子都看了个透,这便是‘旁观者清’罢。 晚饭是一家子在顺春夫妻院子里花厅用的,菜色丰盛得很不寻常,荤菜有清汤东坡肘子、清蒸鳜鱼、油焖大虾、大汤黄鱼等,凉菜及小菜若干,瑞云咋舌:“今儿什么日子啊!” 顺春和佟佳氏安稳坐着,只笑不语。 “有得吃你就吃吧,还不快坐下来!”瑞海一把把他按在椅子上。 不会是为了庆祝三叔分家成功吧?云琛荒谬地想。 “呵呵,酱牛肉……大哥下午出去了?”云琛兴奋地看到冷盘里有她很喜欢那家摊子卖的酱牛肉,她经常偷偷地叫瑞海帮忙买来吃,当零食。 瑞海摇头,“不是我买的。” “是你们阿玛买的。”佟佳氏笑着看了云琛一眼,肯定是知道她老让瑞海帮忙的事儿了,云琛只有傻笑。 顺春还是笑着,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儿了,云琛想,脸上的喜悦掩都掩不住,只差没冒泡了,“阿玛可是有什么喜事儿?”不会是把老太太房里那谁收房了吧? “喜事儿倒也算,可不是阿玛一个人的,是咱们全家的。”顺春还卖关子,就想看几个孩子着急,他们虽然一脸好奇却都很稳重地等着自己公布答案,顺春有点儿郁闷,还是说了:“咱们家得了一栋宅子,这算不算喜事!” 算,可平白无故哪里得的宅子?云琛疑惑。 “得了,你就跟孩子们说了吧!”佟佳氏推了推顺春。 “下午你三叔走后,大伯父将为父叫到书房,把米粮库胡同的宅子地契给了为父,以后那就是咱们二房的私产了。”顺春一脸得色。 云琛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上辈子从没去过北京,这辈子虽然是北京人,对这座城市真的一点儿都不熟,父亲说的什么胡同在哪个方向她都不知道,于是疑惑地问瑞海:“大哥去过那宅子?很大么?” 瑞海摇头,“大哥也不知咱们家在那里居然还有房子,不过米粮库胡同我是知道的,穿过景山就到神武门。” 云琛还是一脸莫宰羊,什么神武门什么景山在哪里根本就没概念,听了反而比没听更晕。 “宅子不算大,是个三进的院子,改天阿玛带你去瞧瞧就成了,你哥哥也没见过,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的。”顺春道。 三进的宅子还不大?!在现代来说,比什么花园别墅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在这年代,一大家子,一家之主有妻有子,还有姬妾,子有有妻子又有妾,妻妾都要生孩子,每个人身边又有丫鬟仆妇又有小厮下人,这些人都要地方来安置,所以三进的宅子真不算大,像云琛这样一个人口相对简单的小家庭,住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阿玛就带姐姐去?我和大哥也没看过,为何只带姐姐?”瑞云不是很服气,他也想看看自家产业。 “去,大家都去,就你心眼儿多,哪里有漏了你的!”佟佳氏笑骂。 “阿玛,咱们要搬去那边吗?那我以后上差可近多了。”不怪瑞海这样想,那拉府位于德胜门这块儿正黄旗聚居地,每日上差得斜穿半个内城,路上就要花半个时辰还多,若搬到米粮库胡同那边儿可方便多了,本来就接近宫城,即便绕着宫墙到前面端门路途也不过现在的一半儿。 “好了,你们爷儿几个还吃饭不吃!要不要搬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还得从长计议。”佟佳氏不得不打断父子几个说起来止不住的势头。 “是,这个真像你们额娘说的,要从长计议,不能因着你一个上差方便咱们就全家都搬去,若你日后也像为父放外任,咱们家也要跟去不成!”顺春道,还是不减兴奋之情,“今日为父高兴,瑞海陪阿玛喝两杯罢。” 佟佳氏吩咐丫头将山楂酒送上来,顺春连忙抬手制止,“夫人,山楂酒那是你们女人家喝的玩意儿,一点儿酒味儿都没有,咱们爷儿俩还是来坛绵竹清露过瘾。” 顺春口中的绵竹清露其实便是后来的绵竹大曲,今日的剑南春了,因味醇、色白,状若清露得名,佟佳氏却嫌此酒太烈,怕长子受不住,便提议,“前儿大嫂那边送过来两瓶莲花白,说此酒和胃健脾,酒味清冽,不若一试?” 顺春遂点头。 这晚顺春和瑞海都喝了半醉,一家人十分尽兴。佟佳氏早吩咐了院子里丫头们嘴闭严实些,不然传出丧期饮酒可不是好玩儿的,幸而佟佳氏将整个松风院整治得铁桶一般,这一晚的事没传出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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