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轩辕翼像只偷了腥的猫，心里乐得很，嘴也合不拢了。 “流氓！”沁菲压低声音咒骂了一声，她就觉得轩辕翼今天不对劲，很不对劲。但实在没想到他能干出这等事！这不是古代么？这不是大唐么？大家的思想不是很闭锁吗？沁菲对历史书上所学到的知识开始严重怀疑，完全不属实啊！ “呵呵，情不自禁、情不自禁，我叫轩辕翼，不叫柳下惠，何德何能坐怀不乱？现在佳人入目，必然有失礼节，还望佳人见谅……”轩辕翼作了个揖，说的沁菲心里乐呵呵的，谁不愿意听好话啊？沁菲到底还是个没经多少世事的女孩，听到这样夸自已，多少不悦也都扔到了脑后。 “佳人佳人，少爷一口一个佳人，沁菲受不起呢。”话虽这么说，嘴角还是得意的翘起来，口气也有些轻飘飘的。 “今日无大小，无尊卑，沁菲也就不用拘束了。沁菲到底是不是佳人在我怎么看，而我是不是君子就在沁菲怎么想了。不过能做个小人，轩辕翼也此生无憾了。”语气里加入了一些调笑，轩辕翼拉着沁菲继续往前走去。 沁菲抿唇笑了笑，“你也就是个小人，趁人之危。”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轩辕翼没有回答，而是吟了句诗，倒也让沁菲的双颊飞上了红晕。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油嘴滑舌！”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给在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轩辕翼哀求着。 “你没犯错吧，怎么老让我原谅你？”沁菲虽是问句，但也八九成猜到轩辕翼是看出自己对他的不喜欢。 “沁菲心里明白，何故还来问我啊，看现下这表情，该是原谅在下了吧。”轩辕翼虽然目光里没了精明，到底还是个高手。 “成成成，我斗不过你。”沁菲嗤笑一声，讨厌的心情倒是再也提不起来了。 “沁菲如此聪颖，怕是不屑与轩某斗吧。”轩辕翼笑笑，没再说什么，俩人继续往前走着。 一路上依旧是沁菲看看这，看看那的，但不论钻到哪里，轩辕翼总是形影不离的跟随着。 “店家，这镯子怎么卖啊？”拿起一个玉镯，看成色该是上品，绿莹莹的玉清透冰凉，里面有丝丝细纹，不杂乱，却显得镯子更仙灵。 “姑娘好眼力啊，这可是小的这儿最好的镯子了，不贵不贵，五十两。”店家谄笑着走过来，推销着。 “五十两？太黑了吧！三十两。”沁菲皱起柳眉，毫不犹豫的砍价。 “姑娘，你这不是砸我买卖么！三十两到哪也买不到这么好的玉啊。我看啊，你若不想买，就不买；想买，就掏钱。小的也是要养活家的，慢走不送。”古代人哪有现代人身经百战啊，沁菲就被下了逐客令。气的沁菲脸红一阵白一阵的，鼓着嘴愤愤的出去了。 轩辕翼望着那抹背影，无奈的摇摇头，笑了。移步跟了出去。 “切，不卖就不卖，我咒你这玉这辈子卖不给别人！”沁菲狠狠地跺着地，嘴里嘟嘟哝哝。轩辕翼从沁菲身后移到她身侧，幽幽的说：“是啊，肯定卖不给别人了。” “哼，五十两，他当银子地上捡的？” “是啊，他当银子地上捡的。” “卖东西也不货真价实，他算老几啊？” “是啊，他算老几。” “喂，你干嘛？”沁菲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轩辕翼，这家伙的随声附和不但没有消火的作用，反而让沁菲心里老大不爽。 “恩？没干吗啊，跟你一起骂他。”轩辕翼又弯起了眼，估计单单今天笑的次数，就比有生以来的总次数还多吧。 “哼，你这样我更生气。”沁菲撇撇唇，古人就是古人，不懂得心理学，不懂得怎么逗人高兴。 “那这样呢？”轩辕翼一闪身，到沁菲面前，伸出大掌，上面躺着刚才那个镯子。 “你……买了？”沁菲心里很惊喜，但又觉得让他破费，五味杂陈的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恩，买了。瞪了那人一眼，怕了。最后三十两买的。收下吧。”拿起沁菲的手，把镯子套上，脸部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 “呵，行，谢了。从我的赏银里扣吧。”沁菲看看手腕上的镯子，心里高兴，知道轩辕翼撒了谎，反正他给了台阶，不下白不下。这笔账先赊着。 “赏银？你还指望着有赏银啊。哈哈，银子又不是地上捡的，谁给你赏银。”轩辕翼打趣道，沁菲是招来的丫鬟，吃住都管了，这小妮子心里竟还记挂着赏银。 “轩辕府那么大，还能不给点零花？”沁菲随口问问，本来也不指望着人家施舍，很快她就能想到办法赚钱的。 “给，当然给，回去你问二弟要行了。”轩辕翼也随口回道。 “……”沁菲一听轩辕夜，心就抽搐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俩兄弟。这轩辕翼是摆明了对她有意思，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但她给不了回应，只能跟他说说笑笑，刚才那个吻也算报答吧。虽然知道这样对轩辕翼很不敬，但也实在没办法，心都沦陷给另一个无心之人了，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也在奔走间带走了那朵朵花瓣，虽然永远无法得到流水的心，落花却也随着它奔走，然后在流水的不在乎中，腐烂，消逝。 “咱们回府吧，不逛了，都看完了。”沁菲开口，抬步望马车的方向走去。轩辕翼自知说了不该说的，心里有些悔意。但转念一想，难道这一日不说，以后日日都不说吗？低头不见抬头见，躲也躲不过，不说也只是自欺欺人。只有根除了她心里这个念想，或许他还有机会。 心里居然冒出了一丝嫉妒，嫉妒轩辕夜可以不用任何手段，就得到了沁菲的心，他轩辕夜何德何能？居然还如此冷漠，伤尽了沁菲的心。 快步追上前方的沁菲，轩辕翼深思着如何才能把沁菲的芳心转到自己身上，眼中又恢复了往常的精明与世故。 回到轩辕府，“酒和花灯。”沁菲伸出手。 “花灯给你，酒你要来作甚？”轩辕翼揽着酒坛，问道。 “给二少爷的，他不是愿喝酒么。”沁菲如是说道，果不其然看到了轩辕翼暗淡的眸子。转既却又放起了光，搞得沁菲背脊冷嗖嗖的，结果酒回东阁去了。 轩辕翼心下是又苦又甜，苦的是这女人还念着轩辕夜，甜的却是这般会察言观色善解人意的女子真是不可多得。 轩辕夜书房的烛光还没熄。沁菲走过去，回来了也要报个信儿不是。 “二少爷，沁菲回来了。”沁菲在房外对着里面说道。 “……”一如既往的沉默，沁菲真的没有心里再握住他了，人家根本无意，何必苦了自己？人生本是一团雾，谁若清醒自讨苦。说得可真对啊，她来到这个世界，失去了很多，仿佛突然长大了一般。谁人清醒自讨苦，清醒的看到回不去的家乡，清醒的看到得不到的爱恋，清醒的可怖，怪不得人谓“难得糊涂”呢。 沁菲准备举步离开，踏出两步后停下了脚步。等等，如果她的感觉没错的话……沁菲回过头望着亮着光的书房，走回去，直接推开门。 “神经病啊？你准备把自己酿成酒？”果然，轩辕夜趴在桌子上，旁边倒了七八个酒壶，天哪，酒气熏天呛得沁菲鼻子难受。刚才在屋外闻到的酒气，果然是屋里传出的。 “喂，你醒醒！”掐着鼻子，沁菲拍拍轩辕夜的脸。 “醒醒！”“啪！啪！”两种声音一同响起，轩辕夜白皙的脸颊上出现了两个红印。沁菲心里那个解恨啊，谁让他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可让她报仇了！ 不知是大吼起了作用，还是那两巴掌打的狠，后者可能性大些，轩辕夜睁开了迷蒙的双眼。让他清醒过来是不可能的，现下能让他起来就很不错了。 “￥%……”喝醉了酒的轩辕夜嘴里不知道嘟哝什么，抓着沁菲的手倒是越握越紧，疼的沁菲抬手又是一巴掌，这次打在手上，抓着她的那只手才松了松。 “喂，你还能行么？到床上睡吧。”把轩辕夜手中的酒壶拿远点，扶起轩辕夜的身子。 “￥%……”又是乱七八糟说一通，沁菲心里噪得很，扶起轩辕夜，摇摇晃晃的往里内屋走去。醉酒的男人最可恶了……心里咒骂着，脚下不停地往里屋挪。轩辕夜庞大的身躯几乎全都依附在沁菲身上，好在沁菲也不是一般的弱质女流，连拖带拽的把轩辕夜带到里屋，扔到床上。 累的席地而坐，揉揉胳膊揉揉腰的，叹了口气。“轩辕夜啊轩辕夜，你让我如何是好啊！爱了就爱了，想放，怎还放不掉呢？”心里不高兴，却还是不忍他宿醉在书房。 “￥%……” “怎么一直嘟哝，你在说什么？”沁菲站起身，把头探到轩辕夜嘴旁。 “￥%……”轩辕夜根本无意说清，沁菲就是把耳朵拽下来，也听不清，沁菲翻翻白眼，站直身子。给轩辕夜脱了鞋子和外衣，给他盖上薄被。 “酒……”轩辕夜举起手，半眯的丹凤眼望向沁菲。 “酒什么酒，再喝你就能挤出酒来了。”沁菲啪的把他的手拍下去，放到被子里。出门打水去了。 一顿操劳，身上已有香汗，本来打水什么的事儿都不是丫鬟的活，可大半夜的，上哪儿去找小厮。扰人清梦的事儿，沁菲可做不出。 端着兑好的温水急匆匆赶回来，还是看到轩辕夜趴在地上。沁菲生气的把水往桌上一放，朝轩辕夜走去。 一把拉起轩辕夜，对上他那迷蒙的眸子。怎么？他也知道谁人清醒自讨苦了？所以才喝的酩酊大醉？他难道不知道举杯消愁愁更愁么？沁菲心想。本想几巴掌把他打醒的，现在却如何也下不了手，同是天涯沦落人，他比她也好不了多少。否则，也不会如此虐待自己了。 托起地上的轩辕夜，查看了一遍没什么大伤，就是额头可能磕在床角上破了点皮。费了好大的力把他扔到床上，里衣沾过底，都脏了，便把里衣也给他脱了。实质性的东西没大看到，结实的胸肌呈现在沁菲面前。在现代看游泳比赛男的都穿着小裤衩就出来了，她沁菲也没脸红过，现今啥还都没看着呢，就臊红了脸，赶紧给他盖上被，却总有种非礼了轩辕夜的感觉。想是这裤子，是如何也不能脱了，脏了就脏了罢！ 用水给他擦着脸，看着轩辕夜熟睡的面庞，平常的冰冷全都褪去了，只有安详和温柔。这样妩媚的面貌不适合冰冷的眼神。沁菲轻抚轩辕夜的眉目，然后是淡色的唇。 唉，是不是心理变态啊？怎么他越是冷冷的，她越是想要靠近他，温暖他？抽手离开，手腕却被熟睡的人儿拉住。惊愕的瞪大双眼，被发现了？ 回过头，看那人却仍是熟睡着，安下心，抽出手，把他的手放到被子里。又走回床边，深深凝望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偷偷地，一下，就一下，不要紧吧？沁菲望着轩辕夜，心里不住的安慰着。然后慢慢凑近，轻轻地吻上有些酒气却冰凉凉的唇。闭上眼睛，什么也没做，就这样轻轻的触碰，然后离开。两颊上有窜上了两抹红云，舔舔唇瓣，沁菲眯起眼睛端着水盆，笑着出了门。 轻轻阖上房门，却见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双眸，美丽的丹凤眼望着紧闭的木门，抬手抹了抹嘴唇，若有若无的浅笑蔓延上了嘴角。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