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节和翩翩两个在院子里追逐玩闹起来，等二人跑得累了，进到屋里时，玉堂已经起身，靠在床边静静地看书，见两人进来才抬起头笑说： “大老远就能听见你们两个的声音，跟孩子似的笑闹，也不怕下人笑话。”两人相视一笑，没做声，玉节径自走到桌边坐下倒茶喝，翩翩则去张罗给玉堂浸浴的东西。 “玉节，今天怎么来得那么早？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走走总来我这药房子做什么。”玉堂放下书本笑着看玉节拿着杯子牛饮。 翩翩方才也跑得起了薄汗，面色红润，双唇娇艳欲滴，显得充满活力，格外动人。听到二哥问话，拿起一件罩衫过去给他披上，不等玉节开口便抢着说： “二哥，玉节过来是打算叫咱们一起到镇上集市去转转，今天是大集，可热闹了，而且你也好久没出门走动过了，老呆在房里也不好，大夫也说了要你多活动身子才好得快，要不咱们就一块去吧？” 翩翩嗓音有点低沉，不同于一般女孩子的高亢，但却清晰干净，并不会觉得哑，说得快了就像是蹦豆子似的，短促利落，听着既不刺耳又爽利，很是舒服。 “是啊二哥，我今天就是特意来叫你们出门的，老呆在屋里精气神都要给沤没了，等我去禀了母亲，允我们出去舒活一下说不定你一下就全好了。”放下杯子玉节才应声，见二哥今天精神不错，玉节也放下心来，更是着力怂恿着。 刚才跟翩翩姐说想一起出门的时候，她的神情兴奋得像是得了宝一般，他还笑话她是小鸟雀想出笼子玩耍了。 玉堂看着两张同样年轻生动的脸庞上那满满的期盼，微微叹息，不忍让他们失望便笑着点头答应了。 到镇上要经过一段小溪流经的地方，这条小溪和他们家注进荷塘的活水是同一个源头。 溪水清凉，因为近日连连降雨而水量丰沛，溪水湍急，撞击在石头上似珠玉迸碎，在阳光照射下金珠灿灿，煞似迷人。 小溪两旁的草地上散布着星星点点的小野花，引得彩蝶纷纷起舞，这般春意盎然的景色让出门的三人心旷神怡，边走边聊得开怀。 二哥今天精神不错，但到底是有病的人不堪劳累，原本母亲的意思是让二哥坐轿，可玉节和翩翩都说坐轿可惜了，没法感受这春天里的美景，两人一言一语便决定还是让二哥由两个小厮抬着竹椅下来，他们则陪着走去。 玉堂久卧病榻，也是许久不曾出门，现在又有两个最亲近的人在身旁，心情舒畅下觉得病也去了大半。 “二哥你看，好多小花，还有蝴蝶，我去给你采些来好不好？你不是喜欢蝴蝶吗？”翩翩指着溪边的小花兴奋不已，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亮地看着玉堂。 “好，要小心别湿了鞋。”玉堂笑着嘱咐，眼里充满宠溺。 “翩翩姐可不像比我大的样子。”玉节走在二哥旁边，看翩翩天真烂漫的模样也不由笑起来。 “是啊……她就像那些蝴蝶，坚忍而美丽。” “是啊。”玉节由衷地赞叹。看到二哥深深注视那个身影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颤了一下。 “二哥一定很喜欢翩翩姐吧？”他状似不经意地说，却悄悄注意着二哥的神情。 “看到她，我才看到了春天……”专注，却又无奈。 翩翩回头便是看到这样的一副画面，远山，溪流，春日的阳光，两双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也许，这辈子的美好便是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