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初恋在我的心头划下伤痕 田雨婷的父母的收入也很有限，都是凭工资吃饭的人民教师，田雨婷几年的治病生涯，花光了家中的全部积蓄。虽然外债累累，还是无济于事。由于治疗效果不明显，多家医院的医生都主张田雨婷的父亲带自己的女儿回家找一个中医治疗，祖国医学对该证也许会有一些办法。 ??终于，田雨婷山穷水尽的父亲带着自己的女儿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当田雨婷的父亲听说我的慢性疾病的治疗有特长的时候，就拉下了老脸，找到了我父亲工作的单位。 “老兄，多年不见，过得怎么样？家属和孩子们都好吗？” “你是？”父亲已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装作不认识，老弟老兄这么多年，值当的吗？再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还记仇儿呀！” “怎么会不认识，这辈子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老弟” “老大，脾气还是这么倔，岁数大了，气性太大不好，不利于健康” “你怎来了？好能怎么样？不好又能怎样？不过，说实话，我过的不是很好，孩子有病，这么多年了。你小子呢？过得怎么样？” “一言难尽，我的丫头也病了这么多年了，你知道，咱们都是吃工资的，少得可怜，已经穷的叮当响，这不，来求你老兄来了。”“求我？开玩笑，一个教书匠能给你办什么，要钱和你一样，没有！要权更没有。要命吗！当然，更不给！” “我不是说这个，你儿子，我那大侄子不是学医的吗？我想让他给丫头看看，说不定，中医会有一些办法” “有话你早说呀！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再说，这也是孩子的工作，和咱们关系不大，绕了半天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虽然说当年有些矛盾，可是当初都是年轻气盛，二十来年的蹉跎岁月，早就抹灭了两位老人心中的火气。这两位即将退休的长者，也就顺理成章的各释前嫌，言归于好。 ??田雨婷来到了我的私人门诊，我对田雨婷的第一印象很好，朴素、大方。一脸病容，可是从骨子里渗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高雅。 ??第一眼看见田雨婷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我们之间会有故事发生。 ??为了给田雨婷看病，我用尽了自己的心血，田雨婷的疾病在大医院都不见成效，让我这个揭竿起义的游击队来打硬仗，难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每天晚上关了门，在我的写字台前，为田雨婷翻阅资料经常到深夜，寒冬腊月，呼啸的北风把我的脚冻的像猫咬似的，一想起田雨婷那张充满病容的笑脸，我就忘记了严寒。为了一个女孩子的健康，再苦再累我也认了。 “哥哥，你傻不傻呀！再说，你给谁看并不是赚钱呀！费这劲，脑子进水了。难道，这个病丫头做你的老婆？” “小屁孩儿，你懂什么？” 小弟杨岚经常开我的玩笑，可是，我无怨无悔。 ??再说，当时在我的心里，对田雨婷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 ??由于我的努力，田雨婷的病情一天强似一天，田雨婷的父母也把我待如上宾，请我去田雨婷家吃饭成了家常便饭，有一句话说得好，时间是建立感情的一座无形的桥梁，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俗话说得好，人心都是肉张的，我对田雨婷的付出，远远的超出了一般医生和患者的范畴。在频繁的接触下，我们相爱了。 “杨军，把电风扇停下吧！风一吹，我头疼”她的声音很好听。 “好呀！我这里你说了算”当时，小丫头真的成了我的全部，为她干点什么，我愿意。 “和你商量点事”小丫头得理不饶人。 “说，问到你的烟味我就想咳嗽，你能把烟戒掉？” “这！” “怎么，你不愿意？”田雨婷扬起那张清水脸儿。 “好！听你的”我的语气当中，渗透着坚定。 ??田雨婷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自己的身体虽然不好，可是，一来到门诊，总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自打和田雨婷相爱，象什么擦柜台，扫地板等一些轻体力活，都成了她的工作。 ??田雨婷由于身体不好，每次干完活儿都出一点汗水，在她那玉石般的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珠，真是别有一番景象，当时的情景，我想不爱她都难，那就是，梨花含情秋带雨，我不爱她会爱谁! ??关系越发展越密切，我的情感也越陷越深。在和田雨婷相爱的历程中，我也不知洒下了多少汗水，我是一个情感专一的人，对自己的付出是那么的无怨无悔。 ??初恋曾经是我的心灵充满了幸福，也曾经是我的身心充满了力量。寒冬腊月，华北的冬天是万里冰封的严寒景象，晚饭后不久，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就进入了梦乡。我确在自己的写字台前翻阅着中外资料，爱情使我忘记了寒冷和疲劳。在我的日记本里，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 “今朝夜半，对作孤灯一盏，忘却冬日五更寒，苦读南阳篇，只为女婵娟。只想有一日，鸳鸯戏水在人间” ??和田雨婷的相爱，没有海誓山盟，没有花前月下。随着身体状况的好转，田雨婷就经常寻找种种理由，每天在我的诊所里为我帮忙。 ??一个人是可以爱很多人的，爱情总在不断地发生，只不过有些走向了婚姻，而更多的还给了时光。就像开满了花的一棵树，有的花朵结成了果实，而有些花朵只是在时间中美丽了一瞬而已，但我们不能说他没有开过，因为我们记住了美丽。 ??我在我的爱情日记中写过，如果,不能够永远都在一起,也至少给我们怀念的勇气、拥抱的权利，好让你明白我心动的痕迹。 ??我和田雨婷是在秋天认识，所以我对秋天有特殊的感情。 ??秋天的情诗总是洋溢着我的情怀，我感觉，潇潇洒洒的是八月的秋风，喜欢把充满伤感的落叶吹向天边，送给你一个心旷神怡的心情。清清爽爽坦坦荡荡的八月的秋雨，每一个雨点都带有一句情诗，把希望尽数播种，把丰收的金黄尽数收藏，用自己的纱裙将丰收的种子盖上，将自己的心血化成玉液琼浆，流进人们的心坎而上。 ??我和田雨婷的初恋是幸福的，是欢快的，当时我感觉，只有和田雨婷在一起的时候，天才是蓝的，地才是宽的，自己的一腔子血才是热的，有时候我简直想把自己的满腔热血全部向自己相爱的女孩儿倾注。 我在自己制作的扇面上写上了南宋文天祥丞相的两句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因为我最崇拜抗金英雄，因为胡人入侵中原，使我最痛恨的事情。能为自己的民族而战，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我都尊敬。像什么，岳飞、辛弃疾等，都是我追求的偶像。可是辛弃疾的文才太高，我没有他那种“胸有六合，笔无虚墨”的境界。也没有岳飞岳王爷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气魄，所以就选中了文丞相这两句，简明扼要，又能表明心计的千古佳句！ ??“你自己做的扇子？真有闲工夫，拿来我看看” “看看我的手艺” “原来你喜欢文天祥呀！可是我觉得有点不妥” “为什么？” “你想想，现在是什么岁月，在这可是太平年间，只崇拜英雄人物不好，未免阳刚之气太盛，生活的会不和谐。在业余时间最好也享受一下属于自己的温柔。” “看不出，你小丫头的文学细胞还不少” “那是，我给你写两句，上学的时候，我的作文经常受奖” 田雨婷用她那工整的仿宋体在我的扇面上也写下了一首诗，诗是怎么写的，到现在我还能记得很清楚 ??“相见是一种美丽， ??生在共同的天地。 ??共同编织着一个美丽的梦， ??但愿化成天边的一片云， ??迈着轻盈的脚步， ??走进你的梦境。 ??漫漫人生路， ??来也匆匆， ??去也匆匆。” ??自从田雨婷走进我的生活，在我的心中充满了欢乐，在忙的时候，过得轻松愉快，闲下来就谈天说地，谈着理想，憧憬着未来。 ??我和田雨婷在一起探讨着专业知识，就不知道疲倦，说着情感经历，就有一种陶醉感。 ??我爱田雨婷，也尊重她的人格，尽管和她谈恋爱，总是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可是我也有青春的涌动，也想早一点拥有她，甚至奢望她早一点成为我的妻子，过着比翼双飞的生活。 ??可是现实不允许，田雨婷那病西施一样的身体，真的是弱不禁风。别说成为家庭主妇来操持家务，把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任务承担起来，恐怕就是连拥抱一下的压力她都承受不住。 ??田雨婷的身体状况，我看只要使劲儿的一拥抱她，就会搂碎她的骨头。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为她付出，自己的心里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愿意，好像我成了她情感的俘虏，石榴裙下的降臣。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努力的学习专业知识，让田雨婷早一点康复，成了我只求的目标。我能做得也只有，和田雨婷聊聊天而已。田雨婷也就成了我生活中的镜中花，水中月，这也许就是三国时期的曹孟德所说的望梅止渴吧！ 有一天，田雨婷进门后，脸上笑得像一个孩子。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捡钱包了？” “那是” “真的捡了钱包，多少钱，你请客！” “你就知道吃，我这件事，比捡钱包还高兴”田雨婷有点眉飞色舞。 ??满面春风的递给我一张汇款单，我想一定是她什么亲友给她寄来了钱，仔细一看，汇款金额栏写着"十叁圆整"。我一下子乐了，心中暗想谁这么小气给寄来十三元钱？再看下面的汇款栏里飘逸的钢笔字：天津青年报"我的人生小语"栏目。旁边的附言栏里写着"稿费"两个字。 ??我这才想起田雨婷给我说过，半年前曾经给该栏目寄了一篇讲述自己对人生看法的小稿，久无消息，以为它又遭到了与以前寄出的那么多稿件相同的命运，慢慢地也就淡忘了此事，不想竟然寄来了稿费——这可是她生命里的第一笔稿费呀！尽管数量很少，可我还是十分欣喜向田雨婷送上真心的祝贺，从田雨婷洋溢着笑容的脸上，我清楚地发现，在她的心灵深处成就感顿生，马上以为自己就是“写作”的料儿了。 ??我对田雨婷说。 “我们都是属于不健康的一部分，在人生中处于劣势，可是你知道吗？有时候劣势也有很亮的闪光点”我给田雨婷讲了一个我亲身经历的故事。 “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你知道吗？我的人生也相当坎坷，上个世纪的一个岁末，是我刚被破例招聘到省城中医院作文书工作的第二个冬天，有天清晨起床时，我突然感到自己的两个膝盖又酸又疼，扶着床边想站起来，稍用点力膝盖内的骨头就如针刺，疼得我出了身冷汗。 ??我被同事送去医院，被诊断是严重的关节炎。以前我曾见过不少乡下的关节炎患者，大多永远拄上了拐杖或瘫倒在床，难道我也会成为一个不能自食其力的残疾者吗？其时正是我人生的关键时期，我因为发表了一些诗歌散文，属于文笔比较好的半个文人，被聘到省城中医院试用三年，如果出色就会被留下，正式办理户口和工作关系，否则就得继续回家务农。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第三天的上午，农村老家的父亲闻讯赶到医院。他不分日夜的伺候着我，为我熬药，做各种我喜欢吃的东西。那时我家的条件还不宽裕，我发现，每当父亲伺候我吃饭后，总是一个人在门口偷偷的啃着窝窝头。我很伤感，对自己的人生也充满了迷茫。两个多月过去，我的病情没有丝毫缓和。沮丧的我整天躺在床上，不吃不睡，几天下来就形销骨立了。 ??一个雪后初睛的上午，父亲披上一件补着补丁的黑棉被袄，说“走，今天爹带你去见一个名人” “名人？” ?“他建了一个砖墙瓦屋的庭院，还在山上拓了十几亩果园，咱方圆上百里的人都知道他呢。” ??“这算什么伟大的业绩？” “少废话，去了你就知道了”我觉得父亲真可笑，但父亲乐呵呵地用自行车带着我着我上路了。 ??我们在冰天雪地的崎岖山路上趔趄了大半天，下午才来到一座青砖红瓦的庭院旁。父亲去叩门，一会儿门开了。 父亲说“这是你表叔，是个名人啊。” 我坐起身子四处看，没见人，正纳闷，一个粗门大嗓的声音像从地底爆出来。 “表叔在这儿呢。” ??我寻声望去，顿时愣了——名人竟是个趴在马扎上的跛子！他几乎没有下肢，正一只手握着一只马扎往前挪。这样的人竟然盖起了大瓦屋，又在荒山上开垦了十几亩果田！ ??坐在他宽敞明亮的堂屋里，我仍在惊叹之中，他爽朗地一笑。 “没啥，别人不都这样吗？” 他又扬扬手中的马扎。 “俺能成名人，不就因为咱残疾？如果是个健全人，盖个房开个荒山，咋会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表叔原先是在省城建局工作，因为工伤摔断了腿，不幸的是，还截了肢。表叔不愿意向命运低头，才来到远离市区的山区承包山林的。 ??我不知不觉被他的乐观所感染，情绪也明朗了。第二天回家时，父亲边推车边跟我拉话儿：“健全人稿子写得好的，天下海了去，但残疾人能写到你这个程度的，就极少了，更受人敬仰。即使腿真坏了，坚持写，劣势也会变成优势。” ??田雨婷听完我的故事，用力的点点头。 “听了你的故事，我很受影响，我对疾病决不气馁，有一种必胜的信心！” “这就对了，才是好姑娘呢” ??我真心的希望，写作能成为田雨婷的精神寄托，因为成功的感觉有利于她疾病治疗。 ??在人的漫漫人生中，有些东西是值得牢记和回忆的，也有些东西，要你自己慢慢的回味，你就会清楚地发现，你的眼睛，正在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就会明显的感觉出，自己的人生有一种充沛的充实感，成就感！ ??和田雨婷谈恋爱，我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田雨婷也没有。 ??可是无论想什么办法也瞒不了隔壁的五叔叔，五婶子是一个好说好笑的人，加上五叔叔从小也特别疼我，所以我不想瞒他们一家，也没有瞒他们的理由。 一天晚上在五叔叔家吃过晚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五婶子给我说。 “你小子别看了，婶儿给你说个事儿” “啥事儿呀！婶儿，您说” “田雨婷是个好丫头，我知道你很喜欢她，你婶子不加任何评论意见，再说喜欢谁是你的权利，婶子给你提点建议总可以吧！你们搞对象的时候是你好我也好，可是一到真的拉开架势过日子的时候就不是这样了，先不说田雨婷的身体不好，结婚后生得了孩子生不了孩子。就是生活上的问题也够你小子喝一壶的，你的身体状况不用你婶子说，你的心里最明白。两口子都病歪歪的，我看你的日子咋过？再说，你是土生土长的乡下娃娃，人家是娇生惯养的城市姑娘，老人们都知道，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情，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人家能看得上咱们看不上咱们还两说，谁知道田雨婷的心里是不是真心的喜欢你，就是田雨婷真心的喜欢你，天底下又有几个丫头不听妈的，她妈一句话，你们的婚事就有黄的可能性。 ??五婶子的一番很俗的大道理，使我对自己的爱情之路充满了迷茫。 “婶儿，我知道，城里人和农村人是有差别的。可是，在关键的时候，爱情能穿越一切，您说的我记下了，在这个问题上，我会认真对待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话说到此，我若有所思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在我的门诊内，一直到中午十点没有病人，我没有心思看专业书刊，脑海中苦苦的思忖着自己的恋爱归宿，沉思良久，苦无对策！ ??上午，田雨婷来到我的门诊，我的脑海里忽然又一个狡猾的念头闪过。 “雨婷，这个病人是病毒性感冒，你给打一针吧” “你干嘛？病人不多也让我干呀！” “好好，我来，现在的女性身份就是高了” ??我在为病人打针时，手指略微用力，捏岁了玻璃药瓶，破碎的玻璃片子扎进了我的肉里。 ??田雨婷一见顿时慌了神，赶紧从我手里接过注射器。 “你干什吗？这么不小心” “我没注意，今天真倒霉” ??田雨婷是卫生学校护理班毕业的，护理知识相当丰富，打发走了病人，用镊子把我手里的碎玻璃片子夹了起来，麻利的包扎好伤口。 ??田雨婷问我。 “杨军，你是否头晕。” “我头晕得很，因为上班的时候就有低血糖的毛病，现在很想呕吐。” ??田雨婷顿时吓坏了，她的心里清楚得很，这是因为平时血色素太低，碰上出血造成的主要症状。 ??“先注射了一支维生素c,再口服了两支百分之五十的葡萄糖，这样会好一点” ??眼看着闹钟的时针指向了十二点，田雨婷还是坐在我的床边，迟迟不敢离去。 ??“你回去吧！眼看十二点了，不然叔叔婶婶不放心了” “中午我不走了，要在你这里为你亲自下厨” “你回家和你的父母怎么交待” “不要紧，就说去同学家玩儿的晚了，同学硬留我吃饭。” “能行吗？婶儿可不是好骗的？” “没问题，妈妈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