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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溪边踌躇了许久,直至夕阳西下,天色渐暗,莹茗才勉强说服自己,悻悻向来时的地方走去,想起先前自己的小聪明,莹茗扯笑道,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是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却是这般让人始料不及。 迈着似灌铅般的身体回到那个顶无片瓦的屋子前,看见那老妇人向着门口张望着,当见到自己时一脸的喜出望外之色。 回以笑颜,莹茗瞥见破旧的桌子上放着两碗稀粥和一小碟青菜,微微蹙眉。 天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莹茗心底呐喊着。扪心自问,自己的为人并无不妥,平日里尊师重道,尊老爱幼,友爱同学,邻里关系和睦,为人处事尚算圆滑,也并不事故,为何会落到这般境地。 别人穿越,我也穿越。别人穿越后的身份不是皇后、皇妃,也是公主、郡主,再不然也是有钱人家的千金,或是武林豪杰的掌上明珠。怎到了自己就这般不堪,枉有一副美貌,却奈何家境贫寒、出身卑微。 “我先睡下了。”再不去看桌上的稀粥青菜,坐在了床沿,这不大的地方竟一横一竖摆放了两张木床,莹茗带着愁绪,面向青灰色的墙,蜷缩在了床上。 身后是老妇人带着三分忧虑的低唤,“茗儿……” 莹茗哽噎着,却始终发不出一言。原只当是整蛊,这声“娘”自然叫得容易许多,可如今知道一切并非是整蛊,而是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年代,一个陌生的环境,更有着一个陌生的妇人称是自己的娘亲,这声“娘”就是无论如何也再难叫出口。 直到老妇人躺在床上的动静传来,莹茗还是没能入睡。 一夜辗转反侧,回想自己这二十余年来的生活,餐餐虽算不上珍馐百味,却也是色香味俱全。平日里不能说十指不沾阳春水,但也是饭来伸手。谈不上娇生惯养,总也是衣食无忧。可一想今后必须面对如斯清贫的生活,让人怎能安枕。 这么些年来,自己还总觉生活过得并不如意,这一比较,方知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只睁大了眼睛看着茅草扎的屋顶,好让今次因遭此巨变而一团浆糊的脑袋冷静下来,也好理清思绪。 直至天边破晓的晨光透过纸糊的窗子透进屋内,莹茗像是发誓般在心里暗自道,我,杨莹茗绝不会一辈子过这种穷苦的日子。 虽然除了自己再无旁人听到,但话即一出,驷马难追。可说归说,又该当如何做才是呢?想了片刻仍未有头绪,摇了摇脑袋,还是先别想了,现在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了这许多,莹茗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下去。 “茗儿,茗儿……”耳畔传来带着几分不安的呼唤。 即使再不情愿,莹茗也只得睁开惺忪的眼,眼见的是那个本应称其为“娘”的老妇人,这相较之下,自己喊了二十多年“妈”的人是多么的年轻貌美。 老妇人见莹茗并无一睡不醒,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不少,至于茗儿这一脸的痴傻样,也只道是刚睡起的缘故,就没多留心,遂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些针线笸箩和几方丝帕递于她。 想来这几方丝帕必是家里最珍贵的财富了,莹茗默默接过,回想起昨日,老妇人对自己说过,缝制刺绣帮补家用的事,当下面露难色,自己何曾会刺绣这回事,但如今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没吃过猪肉,怎么也见过猪跑。况且自己的视力一向尚佳,想起往日看着外婆缝缝补补的模样,于是便依葫芦画瓢,现学现卖了,拿起一段长长的线穿过细细的针眼,一下就穿好了。看来这穿针引线的功夫怕是难不倒莹茗的,只是该从何处下针,这又让人着实犯难。 好一会的功夫,莹茗咬着牙,狠下心,随处下了一针,只是这后续的事却不如自己想的这般艰难。手指黏着针触碰丝帕的瞬间,身体好像有了惯性一般,十指似在林间飞舞的蝴蝶般在丝帕间一上一下来来回回的绣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是莹茗万万没有料到的,吃了不小的一惊。也只消片刻的功夫,一方丝帕便完成了,丝帕上绣着一朵艳丽无比的牡丹花,配色恰当,眼里中带着几分庄严、几分贵气。 果真是出自自己之手?莹茗有些不可置信地将丝帕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直至由惊讶转为平静,才将这绣好的丝帕放在一旁,复又拿起一方新的丝帕。 待绣足三幅绣帕后,莹茗方在老妇人的目送下离去,走向那繁华的街市。 满街来往的人群经过莹茗面前无不驻足片刻,面带痴色的看着莹茗,这些人中,有些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有些则是衣衫褴褛。莹茗站在临时架设起的摊子后看着台面上摆放着的刺绣,不禁想到,人生而不平等,但事在人为,却到底要如何才能摆脱这悲惨不幸地命运? 正在神游之际,“这些锦帕做工精细,我全要了。” 莹茗抬起头,来人是一个弱冠之年的男子,五官精致,一身的肌肤白中泛着隐隐的青色,想是长年不曾晒过太阳而导致的气血不足,身上所穿的衣饰华丽非凡,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当下却晃神了,并不是被对方的气派所震慑,只是这些锦帕的价格该如何定制,让莹茗着实犯了难。 好一会,莹茗面露难色,伸出了五个手指,静静地看着来人。 “五十两?好,就五十两。”那男子拿出了一锭雪花花的白银放在了台面上,面带笑意。 果是出手阔错的人家,莹茗并不知五十两到底能买多少东西,但隐约觉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想起之前自己看过的电视剧,一方锦帕顶多也就一两银子,而自己伸出五个手指的意思也就是五两而已,谁知…… “敢问公子姓甚名谁?”莹茗不由地好奇了起来,既然这锦帕这般的好卖,家里却为何一贫如洗至屋无片瓦的境地?当下有此一问。 只见那男子仰天大笑,“想不到天下女子皆相同,都是嫌贫爱富之人。”说罢欲摸上莹茗凝如玉脂的脸,却被莹茗伸手拍落。 “公子请自重。”莹茗不假思索,平日看电视学到的台词此刻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自重?”那男子一脸带着嘲讽的笑意,“你们这些嫌贫爱富的女子还谈何自重。” 这一说,莹茗的怒火彻底涌上心头,“想过好日子,想过得舒适有何不可?难道这样便是大逆不道,凭甚不可言自重二字。” 那男子浅笑着,不知是何用意,“既如此,从今起你便跟着我,决计让你穿金戴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如此可好?” 莹茗心中的怒火原就没降下,这一下又窜得更高了,“我是想过好日子,但却不是随便之人,更何况是面对你这般令人厌恶之人,你,你妄想……” 一时气极,转头便走,身后传来那男子肆意的唤声,“有意思,当真有意思,我叫聂华明,你需记住了,相信我们还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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