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
“你是谁?给我吃了什么?”身后响起了沙哑的声音,不用多想便知是谁。
“你觉的我是谁?”安然轻声回答道,转过身去。虽然床上的人身体虚弱,却给人一种虎的雄姿,冷静沉着的眼神完全不似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苏醒。
“你不用扣的那么紧,你因该知道我并不会武。刚才给你吃的是参苏丸,喝的是桂花糖水。你可以自己看看。以你的医术,想来你是很清楚自己的状况。城东的赵大夫刚才来过,只说你是偶感风寒引发宿疾。”安然好心的解释道,顺手将碗递了过去。
“你不是安然。”王夫子没有松手,只是用凌厉的目光望着安然。
“哎!不愧是名动天下的舒雨公子。你是第一个看出的人。我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安然斜了斜嘴角,笑道。完全没有把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放在眼里。仿佛说的不过是今夜有雨之类的话。全然不管自己说的可算是惊天大密。
“你不会的。”没有震惊,没有诧异,没有一丝安然想看的表情。有的不过是淡淡的一笑。一种超脱的微笑。
安然觉得自己如同奋力一击,却没想到对方早已躲闪。不愧是老狐狸啊!~
“为何认为我不会?”反正北辰迟早是要攻下南齐。把你交给北辰可获一世富贵呢!”安然得意地笑着,仿佛是那刚得到一盘意大利面的加菲猫。清秀的面庞在此时说有多痞就有多痞。
霍舒雨一动不动地盯着安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沉静。空气中只留下呼吸与心跳。安然尽力控制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何耐霍舒雨本就是BOSS级别的任务,安然这小菜如何能和霍舒雨相比较。自然是败下阵来。霍舒雨嘴角微微倾斜,在满是皱纹的脸上散发出说不出的怪异。安然后颈一凉。
“你怕麻烦!而且更怕孤独。”都是不冷不热的一句,却直指安然的内心。
“你休息吧!我也要睡了。明天聊!”不再看床上如同神明一样超脱的病人,安然转过身向东厢走去。
“我以前的名字是沈池。是车祸死的。就像你们这里被马车撞的一样。原因是我以前的爱人。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来到了我身边,和很多小说里的情节一样。但不同的是他背叛了我。我什么都可以漠视,可以忽略,唯独背叛,我不能够容忍。我选择了报复。死在了他的面前。过来的那天是二月初二。就是我们刚见面的那天。”
“现在想起来觉的自己真的是挺傻的。不过现在我觉得很孤单,跑到这么一个鬼地方来。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偏偏又有那么多的麻烦事!你的事我听说过一点。你因该知道我的感觉。这世间的世真是很玄妙。
在我们那里曾经有一个名叫埃及的国家,那里的人相信死亡并不意味着一个人生命的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现在,我信了。
很多时候我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我就会回到过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可是车祸的痛又是明明存在的。最难过的不是身体上的痛苦,而是孤独。孤独能蚕食一个人所有的一切。而我,不过是想个人痛痛快快的说一场。你明白吗?”安然捏紧了拳头,手指下的衣服皱成一团。想把自己来这里些日子的压抑、恐惧、悲伤、小心翼翼都发泄出来。
霍舒雨望着院中的翠竹若有所思。想到当时的自己虽然交友满天下,但出了那事以后是谁也不敢相信。一个人在山中养伤,每日总是浑浑噩噩。不停的换地方,不停地赶路……
“说出来真的是舒服多了!没有那么累,真好。”安然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像是草原民族喝酒一样的豪迈。
“我的事你知道多少?”霍舒雨回转过身来对着安然。
“不多,只是从街角说书人那听过一点。”
“燕小六讲的倒也不假!那些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翠竹伴着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我出生在漠北,自小跟着师傅长大,父母是谁我也不记得了。师傅养育了我十五年把平生所学都交给了我,师傅临终后我便下了山。那时正值季羽起兵,我便做了季羽长子季璃的幕僚。那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年轻气盛的我也只是想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却没想遇到了我一生的劫。做了季璃幕僚没过多久,在一次庆功宴上我遇见了他。季羽最有才华的儿子——季璟。
那时我才十七岁。季璟二十。他与他的兄弟很不一样。季璃空有大志却心胸狭窄,好色多疑。我提的一些建议他也从不听从。而季璟没有丝毫贵公子架子,与士卒打得火热,弱冠之龄却慧眼识人。我俩一见如故。从此,我留在了他的帐下,与他同食同宿,同战同休。为了共同完成我们共同的理想。也不知是何时开始,我们之间不再是单纯的朋友兄弟之情。
辰历七年,也就是南齐四十年,我们一起攻入了长安。也就是那年,季璟被封为秦王。那年的清明,也是我们的定情之日。
六年,我们过了六年幸福甜蜜的时光。虽然还是很忙碌,但是我们是战友,是兄弟,是知己,是爱人。我们为了共同的目的一起奋斗。结果后来还是变了。”
沉痛的回忆让霍舒雨的心微微作痛,回忆虽然被称为过去的事情,但这过去的事情确实真真实的发生过。每年清明的痛楚又让这一切都还原于十年前。
“那天是中秋,人月两团圆的中秋。一切的情谊都比不上那小小的一计。我选择了相信,而他选择了怀疑。逼迫,毒酒,挥剑相向,而我也只有诈死潜逃。呵呵,就是这么简单。剑上的毒我花了三年才清掉。每年清明之前,我都要去岳徽山中疗伤。后面的你都知道了。我躲到了南齐。
声音虽然不在悲凉,却有淡淡的哀伤。
无爱亦无恨,可悲伤却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