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一颗大石放下,身中两剑的木竹失了重心,翻身跌落下马。¬
嘴里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已经软弱无力,支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让自己不至于晕过去,嘴角依然残留着欣慰的笑容。¬
“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在晕过去的前一秒,恋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徘徊。¬
“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我,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鲜红的血液染上洁白的衣服,犹如绽放着的红色玫瑰花,美丽且妖艳。¬
眼泪,不由自主的由眼角流出,一滴,一滴,滴落到面前倒下的男人的唇上,与鲜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突然传来的鸟叫声,惊醒了恋雪的神智。¬
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这太危险。¬
把马赶跑后,背起地上比自己足足高一头的男人,恋雪吃力的往树林里走去。¬
一步,一步,木竹的脚在地上滑出两条平行线,不断流出的血顺着裤腿流下。¬行了大概有一百来米,恋雪放下木竹,又开始往回跑。¬
血迹,绝不能留下。¬
绝不能。¬
当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的时候,恋雪刚刚回到木竹身边,喘着粗气,却又刻制着不敢太大声。¬
胸口胀得发疼,神智却是越发的清醒。¬
马蹄声停下了,似乎就在刚刚他们打斗的地方,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听不太真切。¬
恋雪紧闭着呼吸,受不了时才轻轻的吸一口,整个人倚在木竹旁边的一颗树上,动也不敢动。¬
生死尽在一线之间。¬
她知道,只要他们发出哪怕一丁点不属于这个林子里原本的声音,外面的人就会发现他们。¬
轻功,内功,这些她所没有的他们都有。¬
她有的,仅仅是几张普克牌和一把枪,以及昨天夜里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的另一副普克牌。¬
一副崭新的普克牌。¬
背面是四种不同的图案。¬
工藤新一,江户川.柯楠,犬夜叉,奈落;全都是……¬
她最喜欢的动漫人物。¬
嘴角勾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那么漂亮的几乎可以用来珍藏的普克牌,她却用来杀人。¬
“恩”木竹的呻吟声传来,恋雪惊得想也没想就用手去堵他的嘴。¬
他的唇冰冰凉凉的,带着黏稠感,弄得她掌心痒痒的,几乎想要马上缩回来。¬血,她知道那另她不舒服的黏稠感来自于他唇上未干的血。¬
牙齿紧咬着下唇,迫使自己不要因为这种不适发出声响,哪怕是一丁点。¬
木竹虚弱的睁开原本紧闭的眼睛,长长的捷毛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嘴唇微张似乎在说些什么。¬
一张一合,恋雪的手几乎要不受理智控制的缩回来。¬
马蹄声渐渐远去,再后来,就算是彻耳顷听,也听不到了。¬
恋雪跌坐到地上,手上的力道放松,木竹一个咳嗽,嘴里又喷出一口鲜血。¬“你怎么样,没事吧!”几乎是立刻的,恋雪就又扑过来问。¬
木竹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
“别担心,我没事,就是你刚刚捂得我喘不过气来”¬
恋雪松了一口气,脸竟红了。¬
是窘的,她竟连他的鼻子也一同捂住了。¬
“我们不能呆在这里,太危险了,你还能走吗,我们找处可以掩避的地方”¬木竹虚弱的点点头。¬
才刚刚撑起身子,便又倒了下去,恋雪急忙扶着。¬
“你靠着我,把身体的重量压到我身上,慢慢走”¬
深山里,总有些山洞什么的吧!恋雪一边费力撑着木竹向前走,一边四下扫视着看有没有山洞的存在。¬
太阳的温度越来越低,风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凉,木竹的身体也在往出泛着凉气。¬
累得混身是汗的恋雪此时几乎感觉不到一点热量。¬
腿开始发麻,僵硬着一步一步完全是凭借信念往前走。¬
“雪儿姑娘”一路上晕过去三次又醒来的木竹虚弱的唤她。¬
“恩”虚弱无力的应了声,眼睛继续扫视有无可以藏身的地方。¬
“放下我吧!这样子下去,我们两个都逃……咳咳……逃不了”¬
恋雪唇角一勾,难得恶回头看他“怎么?怕我拖累你啊!”¬
木竹虚弱的笑了“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闭嘴”恋雪丝毫没有继续听他往下说的意思,两只眼睛又开始如同雷达般的扫射起四周来。¬
“雪儿姑娘,我说真……真的,我这个样子,就算真的……真的能够逃到安全……安全的地方,也不一定活得成,真……真的。”¬
“不一定并不是活不成”恋雪的声音竟异常的坚定。¬
木竹苦苦的笑了,声音弱得风一吹便散了“何必呢,你应该很清楚,这样下去我们谁都活不了”¬
恋雪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木竹“为什么要让我放弃你,你就那么想死吗?你不是应该死拉着我不放坚持要我带着你躲到安全的地方吗?”¬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是因为我曾救过你和风林,所以必须报恩要我活着?还是你这个人本就是这样无私。在不成是你的大男子主义作遂想英雄救美?”¬
“为什么?”¬
几近是在喃喃自语的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让她独自离开,难道他不知道如果那样他的后果就只有一个吗?¬
死。¬
简简单单一个字,甚至就连笔画也没有几笔,却带着浓重的哀伤,不可理解的恐惧,以及化为烟舞消散不知要往何出去的迷茫。¬
他难道不懂吗?¬
“雪儿”倚在她的身上,他的声音软弱无力,却透着股坚定“你还不懂吗?因为我喜欢你,在不知不觉中,把你看得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喜欢?”低低的,似在自言自语。¬
竹也曾救过她,在崖边他扑倒了她,躲过了那颗子弹,在半山崖,他把她荡到那颗树上,他自己却掉了下去。¬
然而。¬
那天清晨,太阳还未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她问他那是不是他早就知道结果做戏给她看的时候,他只回答了一个字,却叫她在天堂与地狱间轮回了一圈。¬
是。¬
他竟然承认了。¬
可是……¬
既然如此,既然是为了骗我,又为何要承认。¬
为什么?¬
¬
身上的重量突然加重,压得恋雪不得不回神,木竹他……¬
又晕过去了。¬
身后连中两剑的木竹,体力已经透支,严重缺血,且还在发烧。¬
确实,如果没有绝好的设备及血库,就算找到安全的地方,那又如何,他还是一样的没有脱离危险,随时可能没命。¬
看着躺在一堆堆在一起铺成一个床的杂草上的木竹,恋雪手足无措。¬
那么重的伤,她该怎么办?¬
这个山洞很隐密,要不是不小心滚下山坡,她是找不到的。¬
可能以前有人住过,里面堆集着很多杂草,干树枝也有一些,不过看上面的灰尘,怕是那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安全了,可以暂时松一口气,可是木竹呢?¬
危险依旧。¬
由于后背受伤,木竹始终是趴着的,看不到脸,看到的,只是一件血衣,而它原本的颜色,确是像天空一般的淡蓝色。¬
伸出双手,毫不犹豫的将木竹身上的衣服撕裂,露出带着两道剑伤的后背。¬心突然抽痛了一下,眼泪猛得就出来了。¬
拿过从马上解下来的布包,从里面取出金疮药,纱布,最后是一套衣服。¬
犹豫了一秒,便将那件衣服扯下手帕大大小的一块,跑了出去。¬
¬
身边是一片寂静,仿佛处在真空般没有一点声音,木竹挣扎着艰难的睁开眼睛。¬
山洞里有些暗,看不清楚,但他可以感觉到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
“终于放弃了吗?”¬
身体像是处在冰窖里般寒冷,忍不住的在不停的发抖。¬
原来,等待死亡有时候也是慢长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仿佛一道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山洞,身上,也不在那么冷了。¬
一个仿佛已经有着久远年代的木盆,里面盛了七分满的水,一个白衣上沾着血液的男装女孩,端着木盆跑了回来。¬
盆子落地的时候,又溅出来些水,湿了鞋子,也湿了裙摆。¬
木竹微睁着眼睛转过头看着她,有些艰难的开口,声音竟是异常的沙哑。¬
“这是哪?”¬
恋雪没有回头看他,只淡淡的问“你醒了”¬
木竹苦笑了下,没有回答。¬
把那快衣服上撕下来的碎布放到水里禁湿了,狞干,开始缓慢的,细心的擦试伤口边缘处。¬
“告诉我该怎么处理”¬
“雪儿姑娘,你”木竹的话被恋雪冷冷的打断“木城主不知道有两不避吗?一不避亲,二不避医”¬
木竹开始指导恋雪给伤口上药,包扎,弄好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木竹已经再次晕过去了,身体仍泛着丝丝寒意。¬
弄了些干柴火,从木竹身上拿出染着血的火折子,点着了。¬
木竹在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山洞里只能靠着那团火来维持温度及亮度。¬
虽然在火堆的旁边,却依然觉得冷。¬
恋雪不知所踪,他就这么望着火堆发呆,强迫自己千万不要再次晕过去。¬
脚步声再次传来,他艰难的转过头去看。¬
火光的映照下,恋雪手提两只兔子跑了回来,奔跑让她的胸口强烈的起伏着。¬
“你怎么样了?”恋雪走过来问。¬
两只兔子静静的躺在火堆旁,毛发竟依旧是白色的,没有沾染一丝血的红色。¬
顺着他的目光,恋雪把头转向那两只兔子,然后淡淡的说。¬
“为了不留下血迹,它们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木竹想翻个身,却扯动伤口又倒了回去,恋雪急忙按住他。¬
“别动,你伤的好像很重”¬
“你的手”木竹突然出声,声音带着惊讶及心疼。¬
恋雪看向自己的左手,纱布在不知何时已经染成血红色,刚刚为了给木竹擦拭伤口还禁了水,此刻正钻心的疼。¬
“没事”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这个要怎么弄”¬
看着那两只兔子,木竹试图用手撑起身子,却不料使不上一点力气。¬
“别动”恋雪飞奔过来,眼里带着泪花“都告诉你不要动的了”¬
木竹想笑,她还是关心他的,可是没等他扯出一个笑容,就已经没有知觉了。¬“木竹,木竹”恋雪急切的唤了两声,随后叹了口气“又晕倒了”¬
往火堆里又加了些柴火,恋雪拿起木竹的剑,对着那只兔子就往下砍,一瞬间,鲜红的血液喷洒的四处都是。¬
“冷……冷”喃喃的低语声传来,恋雪回过神去看一边的木竹。¬
躺在那里,身体在不住的发抖,无助的样子让恋雪看得一阵心酸。¬
“你怎么样了”扔下剑,她跑过去,问着意识不清的木竹。¬
“……冷……好冷”¬
眼泪再一次不自觉的留了出来,犹豫了一下,恋雪小心的不去碰触他的伤口,抱住了木竹。¬
都是她的错。¬
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坚持退回来,如果不是她一直在拖累他,或许,他不会伤得那么重。¬
都是她的错。¬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浓密的遮挡物射进山洞的时候,木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被一个温热的物体缠住,动弹不得。¬
睁开眼睛,一只雪白的臂膀出现在眼前,紧接着………¬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体,不着一物,就那么抱着他,紧紧的抱着,他的上身,也是同样的不着一物。¬
就那么,两个人躺在那里,身上,是一件单薄的衣服。¬
震惊的看着女子紧闭的眼帘,眼角处还有未干的泪痕。¬
“雪儿”¬
恋雪紧闭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伸手探了探木竹的额头,又探了探自己的,欣慰的笑了。¬
“退烧了,还以为你死定了呢”¬
“……雪儿”木竹仍处在震惊状态。¬
感觉到他的目光,恋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拉起披在两人身上的衣服披到身上,并立刻转过身去。¬
“雪儿,我”¬
“你昨天烧得很厉害,一直喊冷”清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话打断了木竹的话。¬
“我……”木竹顿了下,坚定的说“我会负责的”¬
“负责?”起身往外走的恋雪愣了一下,随后扯起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没必要”¬
仅仅是因为负责就娶一个女人,太可笑了。¬
木竹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起来,伤口再次撕裂,钻心的疼痛感不住的传来。¬
“可是”强忍着疼痛,他说“你的清白……”¬
“清白”恋雪喃喃的看向远方,眼神是一片没有焦聚的茫然“我还有清白可言吗?”¬
¬
是夜,霓红灯,车灯,把街道照射的亮如白昼。¬
“停车”恋雪突然说,不明所以的萧竹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温柔的看着她“怎么了?”¬
“我要去那里面玩”恋雪的手指指着前方的某一个地方。¬
夜色中,霓虹灯摆出的字隔外的真切。¬
酒吧!¬
“不行”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萧竹就拒绝了。¬
“竹”恋雪撒娇着“人家想去嘛!人家从来都没有去过唉,再说,有你陪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会保护人家的对吧!”¬
萧竹沉默着,眼底闪过某种莫名的哀伤。¬
“竹,你就答应人家嘛!”恋雪摇晃着他的手臂,不住的撒娇。¬
“好吧!”似是带着一丝叹息的声音传出,引来恋雪的开心的呼唤“竹,你真好”¬
萧竹的笑容,带着丝苦涩。¬
或许以后,再没有机会了呢?¬
就让他们开心的度过这最后三天吧!¬
昏暗的灯光,各色各样的人们,他们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舞池上热舞的人,舞池下围观喝彩的人们,音乐声不绝于耳。侍者递上两杯粉红色的酒。¬
恋雪浅尝了一口,脸上露出惊奇的笑容,甜甜的,萧竹看呆了。¬
“恋雪,别喝这么猛,会醉的”萧竹夺过酒杯,里面却只剩下几滴剩余的酒液。¬
昏暗的灯光下,恋雪的眼睛闪闪发亮“很好喝,甜甜的”她笑得甜蜜,让他移不开眼。¬
暗处,一个人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
“我去趟洗手间,你乖乖的在这里呆着,不要喝了,听到没”¬
恋雪点点头,眼神已经有些唤散,她想说,怎么会有两个竹呢。¬
揉了揉恋雪的头发,萧竹向暗处那个人走去。¬
“什么事?”声音沉稳低沉没有一丝起伏。¬
“少爷,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到时候……”¬
“我会再连络你的”丢下这句话,萧竹便快步朝恋雪走去。¬
昏暗的灯光下,那个身穿白色公主裙的女孩正在往嘴里灌酒,身边站着一个笑得不怀好意的男人。¬
“恋雪,你怎么样了”扶着已经晕头转向的恋雪,萧竹焦急的问。¬
“竹”恋雪抬头看他,痴痴的笑着“怎么……怎么有两个你呢?嘻嘻,是三个”¬
狠狠瞪了站在旁边的男人一眼,打横抱起恋雪就往外面走。¬
“啧啧,可惜了那么个小美人啊!就要成功了,却便宜了别人”身后,另一个男人过来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肩膀。¬
男人回过头,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吓死我了,身上有枪呢”¬
“竹”恋雪环着萧竹的脖痉,头在他怀里不住的蹭着“好热”¬
热?¬
萧竹看向怀里的女人,脸颊红红的,双眼迷猛,一副喝多了的样子,可是,又似乎有哪里不对。¬
一上车,恋雪就像是八爪鱼似的扒了上来,缠着萧竹不放。¬
双手不停的到处摸索,嘴里意识不清的喃喃着“竹”¬
把她放到副驾驶坐上,好不容易继上安全带,萧竹还来不及松口气,新的问题又来了。¬
“恩,竹,我热,难受”恋雪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无意识的昵喃着。¬
萧竹震愣了一秒,抓起她的右手就去看无名指上的钻戒。¬
粉红色。¬
如遭雷劈般,萧竹震在那里。¬
粉红色,春药,刚刚那个笑得不怀好意的男人以及桌子上多出来的一个空杯子,一样样如同放电影般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该死”愤怒的低咒一声,车子高速向前驶去。¬
一松开安全带,恋雪就又扒了上来,整个人在萧竹怀里扭动着,手不停的上下摸索,口中还发出舒服的谓叹。¬
开门,关门,再开门,在关门……¬
一间黑与白交间的卧室,黑白色花格子的床单,纯男性的气息……¬
那是萧竹的卧室,萧竹的床。¬
萧竹把恋雪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压了上去……¬
天意,要我在这种情况下要了你。¬
衣服一件件飘落到地板上,空气中满是男欢女爱的气息,一阵阵女性的呻吟声及男人的低吼声……¬
一个女孩的第一次,就这样给了一个男人。¬
¬
看着那个突然沉默的女人,木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嘴角扯出一个尽乎透明的笑容,停下的脚步继续向前走。¬
“你……去哪?”在木竹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问出口了。¬
前进的脚步顿了下,又继续前行。¬
“去清理下伤口”¬
在那抹身影要消失在眼前时,木竹看到了一旁搁掷的包袱。¬
“你忘记带药和纱布了”¬
恋雪停下脚步,犹豫了一秒,转身,拿上药和纱布,继续往外走。¬
“小心点”身后,传来木竹的叮嘱声。¬
嘴角缓缓的扯出一个弧度,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都失色了,只剩下那一个笑容。¬
原来,她还是有人关心的。¬
清澈的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射出点点耀眼的光茫,换好药的恋雪蹲在溪边,有些发呆的看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
原本雪白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被染成血色,只依稀可以看到些白色的影子,头发散乱,满脸污垢及血迹。¬
用没受伤的右手捧起水洗了洗脸,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爸,我会活下去的,不论多么艰难,恋雪都会勇敢的活下去的。¬
只是,恋雪无法下手杀了竹,无法替您报仇,您不会怪我吧!¬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青色的鞋子,青色的衣摆……¬
抬头,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一袭青色衣袍,就连发带,也是青色的。¬
“青王爷”¬
几乎是直觉的,恋雪脱口而出。¬
“雪儿姑娘见过本王”风青面无表情的说。¬
恋雪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阳光下,男人背光而立,面色严峻,眼睛直视着对面的女人。¬
“直觉”恋雪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声音依旧清冷“气势,你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加上那一身青色衣服,不是已经很明显的显示出你的身份了吗?”¬
瞄了一眼恋雪身上的血迹,风青淡笑着问。¬
“木城主伤得如何?”¬
“还没死”恋雪看着风青,突然问“会不会觉得很遗憾呢”¬
风青并不生气,只是问“他在哪?”¬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恋雪淡笑着,四处扫视了一圈。¬
“如果不告诉我,你觉得他一个人可以撑多久”风青依旧是一脸的云淡风清。¬
“恩”恋雪做思考状,良久,她才说“其实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只能是两个”¬
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一瞬间似乎阳光都失色了。¬
“一个是活着,另一个是死亡”¬
“所以呢?”风青似乎有些晃神,声音一瞬间仿佛从远方飘来般的飘渺“你准备怎么办?”¬
恋雪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无法替他决定是留在那里等风紫他们找到他,还是要跟你回去,所以,我只能选择沉默,让天意来决定”¬
“天意?”¬
“对,赌你和风紫谁先找到他,或者,你们谁也找不到他”¬
风青突然沉默,就那么看着恋雪,又仿佛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你还真是……特别”¬
恋雪淡淡的笑了,看着有些茫然的风青,她无奈的摇摇头。¬
特别?¬
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在现代的时候,帮里的人都说她特别,不像是在那种环境中,接触那种人长大的。¬
“那雪儿姑娘呢?”风青问“要跟本王走吗?”¬
“我有选择吗?”恋雪直视着风青“恐怕现在,这里到处都埋伏着王爷的人吧!”¬
“传闻姑娘的暗器功夫不错,那日,跟去的人有一半其实是死于姑娘之手”风青笑得清闲“难道不准备再来一次逃跑”¬
“我倒是很想”恋雪叹了口气“就是,没那个本事,恐怕王爷一个人,就够我对付的了”¬
“雪儿姑娘过谦了,谁人不知雪儿姑娘的暗器已经强大到可以断剑了”¬
“那只能说你们这里的剑太不坚实了,轻轻一碰就会断”¬
“那昨天的十五具尸首又怎么算,你想说,那是他们武功太差了吗?要知道木城主拼得重伤也才杀掉五个”¬
昨天……¬
恋雪嘴角不自觉挂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不是他们武功太低,而是心智不够高。¬
她出手的速度虽然快,但还没有达到他们躲不开的地步,真正让他们死亡的,是他们的恐惧心理,只要害怕,反应就不会如同平时般敏捷,而那种时候,就算是一个不小心,就会送命。¬
“只能怪他们不是死士”¬
如果是死士,她能不能成功脱困,恐怕还很难说。¬
“姑娘既然不打算逃,就请吧!”¬
风青一个手势,一群人便走了出来,恭敬的迁来两匹马。¬
恋雪的眉不自觉的皱起,那边,风青已经上马,正看着她。¬
把视线拉回,恋雪看向风青,犹豫再三,最终走了过去,把手伸向风青。¬
“王爷,麻烦了”¬
风青的眉不自觉的皱起“雪儿姑娘这是想要和本王共乘一骑?”¬
恋雪直接迎上他的视线,语气仍然清冷“如果王爷肯准备马车或轿子的话,那是最好不过”¬
四周的人都睁大眼看着这一幕。¬
青王爷素来爱干净,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而现在,那个面上挂着淡淡笑意,声音清冷,最重要的是身上满是血迹,头发散乱的女人竟要求与他共乘一骑。¬
所有人皆睁大眼看着这一幕。¬
有看热闹的心理,更多的却是担心青王爷的安危。¬
恋雪的身手,他们都有所耳闻,他们所策划的刺杀活动,屡次失败的原因有一大部分是败在恋雪的手里。¬
青王爷武功虽高,但不能不谛防暗剑。¬
那个女人竟然不反抗就跟着他们走,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虽然情报里说她不会骑马,但谁知道是真是假。¬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恋雪看着风青,风青打量着恋雪,四周的人看着他们两个,等着结果。¬
风青伸手把恋雪拉上马。¬
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低着头说。¬
“王爷,还是让雪儿姑娘和我共乘一骑吧!”¬
“不用”风青丢下两个字就驱马离开。¬
黑衣人一个挥手,一些人跟着离开,剩下的留下继续找木竹。¬
“昨天那些人,要是有你一半的魄力,或许就不会死,至少,不会全死”¬
恋雪的声音跟低,一出口就被风吹散了,但风青还是听到了,眉不自觉的皱了皱。¬
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风青把恋雪扔给几个丫头后就离开了。¬
“雪儿姑娘,王爷吩咐我们给您沐浴”一个丫鬟低着头说。¬
恋雪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迹,确实难受,就乖乖的任她的摆布。¬
“别动”清冷的声音吓了那些丫鬟一跳,全部都跟着跪下。¬
“把东西放下”恋雪利眼一扫,那个丫鬟赶紧把手里的枪放下。¬
“我要换洗的衣服呢?”¬
“在这”一个丫鬟从一边递来一个拖盘,上面是一套繁索的女装。¬
粉红色的,带着蕾丝边,还有长长的裙摆。¬
“拿去换套男装来”拿起手枪放回衣服里,恋雪冷着声命令。¬
“可是这是王爷的吩咐”一个丫鬟平静的说“姑娘还是不要违背的好”¬
恋雪看向那个跪着的丫鬟,淡粉色的衣服,不同与其它丫鬟的款式。¬
嘴角不自觉的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