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是哭,又是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颠来倒去的说了老半天。她也跟着我一起笑,一起哭,完全走进了我的世界里。
终于,我说完了,我在那边的一生,完了!而我在这边的生命,无奈的继续着。
夜,已经很深了,习习的凉风吹拂着我们,脸上的泪痕干了,黏糊糊的难受。蒋锦津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包纸巾,递了一张给我。我没有接,不是我不想接,而是我根本就没有留意。
“蒋锦津,你相信吗?”望着自己的鞋尖,轻声的问。自回来后,我很少穿高跟鞋了,低低的平跟鞋令我觉得更舒服。
她见我不接,索性靠过来帮我抹。“信!为什么不信?”她的声音理所当然。才擦干的泪痕又被打湿了,我哽咽着说:“谢谢!谢谢你肯听!谢谢你肯信!连我自己,我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蒋锦津挫败的看着我泛滥成灾的脸,还有手中同样湿透的纸巾,叹了口气把我搂在了怀里。“我相信!感性点说,做为朋友我应该信你!理性点说,这么多细节,我不相信是你编造的!”她拍着我的背,向往的说:“贞朱,你想想,人生在世,多么难得才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真心人!而你,多幸运!你遇到了两个!你应该庆幸!”
是!我应该庆幸!我并不出色,也不美丽,何德何能,能够吸引如此出色的他们?“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永远永远,都见不到了!为什么让我回来?毒发身亡不是更干净?”我窝在她的怀里,喃喃的说着,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
“不,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有些生气了,扶着我的胳臂强迫我和她对视,“我相信程臷和程皓都希望你回来!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如果他们知道你是如此的不挣气,他们会安心吗?特别是程皓,他临死都要为你留退路,你却想自寻死路,你是要他死不瞑目吗?还有程臷,为了你才蹚入了这场混水,你回来了,他才能用你还活着的借口来安慰自己,你忍心让他失望吗?”
犹如一盆冷水由头浇下,哭的涨乎乎的脑袋忽然清醒了很多。是啊!每一次我怨天尤人,自认为生不如死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我在这里痛苦难受的时候,他在那边何尝不是?皓若泉下有知,也必不得安宁!如果,臷像我一样,萌生了死意,自我放弃,那么、那么……
想到这里,我的心犹如被利器割过,血淋淋的疼痛难当。我死死的按着自己的胸口,手上的戒指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像是深情的眼光,是臷的,也是皓的。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蒋锦津拉起我的手,把手腕上的镯子举到我面前,“一场穿越,令你伤痕累累,可是,你后悔吗?如果没有这场穿越,你永远也不能遇到你的臷!”
永远也不能遇到我的臷?不,不要!一想到永远也不能遇到他,那血淋淋的心简直要碎成碎片了!
“不,我不后悔!”我终于都抬起头,看着蒋锦津明亮的眼睛,“你说的对,我应该庆幸!我遇到了两个愿意为我抛弃一切,权势、名誉、甚至生命的男人,我该满足了!虽然伤痕累累也不能厮守到老,但和许多一辈子也无缘体会真爱的人来说,我已经很幸运了!”我把手放回胸前,手上的镯子“叮”一声,撞在了脖子上的钥匙上,像是臷欣慰的笑声,“我会把这段美好的回忆留在心中!我会祈愿那边的他幸福安康,做个名垂千古的好皇帝!”
“这就对了!”她用力的拍着我的肩膀,“这样,他们会放心,我也会放心!”一边说,她一边放肆的伸了个懒腰,“呵——,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今天上午是排练课,贞朱,不如我们跷课,回寝室睡大觉好不好?”
“不!”我微笑着拒绝她:“我要去排舞!我要拍一个古典舞,就叫……«距离»,或着«魂回大璟»,你看哪个好?”我一边说,一边起身拉着她就走。她在后边咿哇鬼叫:“喂,要排舞也不用那么积极啊!至少让我睡一会儿啊!救命啊!本睡仙为了你可是一晚没有睡啊!”
“要睡也等中午再睡了!现在,和我去吃早餐吧!”
“那也太早了吧?天都还没有亮!”
“很快就亮了!”
“喂——”
我拉着她快步向楼梯口跑去,天边隐隐的红光把我们的身影模模糊糊的映在了墙上。又是新的一天了!臷,你那边天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