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劫
不能再连累他们了,这不是我所习惯的法治社会,我身上的事也不是讲理就能讲得清的。虽然离开他们,我很彷徨,但仔细想一想,自从我来到这个璟朝,王嬷嬷和程夫人帮了我多少啊!可我呢,回报了她们什么呢?除了不断地惹麻烦!
我的脑海不断闪过和她们相处的点点滴滴:王嬷嬷因为我的“身世”而哭红了的眼,因为我的迷糊而烧焦了饭时哭笑不得的脸;我第一次喝自酿酒而呛得满脸通红时,程夫人微笑的脸,教我写字弹琴时温柔的手;总是面无表情的“狼”先生难得地挑高了眉,看到我的地图时疑惑的眼;王嬷嬷做给我的新衣服;程夫人送给我的镯子;“狼”先生递给我的手巾……
是了,一直是她们在照顾我,现在我也该自己照顾自己了,也该为她们想一想了,万一“瘟神”不卖夫人的帐,那么,他们全部都会因为我而受连累,“欺君”不就是最好的罪名吗?我要离开他们,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瘟神”要我以死泄恨,也只要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好!
我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一边打好了自己的包裹。其实东西也不多:穿越来时所穿的衣物,几套平时喜爱的裙子,几块头巾,还有我的全副家当——这几个月的月钱。
给王嬷嬷和夫人各留了一封信后,我背着这个小小的包裹连夜离开了侍郎府。
凭着这几天来的有心打探,(我到不是事先知道要离开,只不过那天随手划的平面图不够完整,就留着意把全府都摸了一遍,总算搞清楚了东南西北。)我轻易就出了府门,路上虽遇到几个府丁,但凭着“夫人身边的”这块金字招牌,也没有人敢来问长问短。
一出府门,我就没了方向:我该往那儿走呢?算了,总之离得越远越好,等明天一开城,我就出城去,远远地,不再回来!我随便选了个方向,就急步向前走去。
夜应该很深了,路上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声,我的脚步在空荡荡的街上回响,显得格外响亮。我深一脚浅一脚地随着墙根走着,心里疑神疑鬼地,老觉得有什么在跟着我,几次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一个倒夜香的,推着车“咕噜咕噜”地走过,把我吓了一大跳。
好,前面就是长长的从璟桥了,记得进城时就经过这座桥。我向桥上走去,过了桥,很快就会见到城门了,就在城门下等一等吧,很快就会天亮了!
怎么在桥的那头站了一个陌生的黑衣人,此时的月亮让云给遮住了,桥上显得更暗了,我看不清那个人是男是女,只是觉得这样的夜晚,他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很奇怪。
“月黑风高杀人夜!”我的脑子里忽然蹦出这么一句,心里一惊,就想回身。谁知身后一阵响动,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衣人当在了桥的这一头。完了,是冲着我来的。看着这两个黑衣人缓缓地向我走来,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好像要从我的嘴里跳出来一样。
“珍珠姑娘,你还是和我们走一趟吧!”当我的名字从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我彻底绝望了:果然是“瘟神”派来的。同时也恨得咬牙切齿:不就踩了你一脚吗,用得着赶尽杀绝吗?毫无意识地摇着头,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留了下来,被风一吹,脸上一片冰凉。眼看两个黑衣人越靠越近,我心念电转间只有一个想法越来越明显: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银牙一咬,我恨恨得瞪了他们一眼之后,纵身跳下了从璟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