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知道得太多,果然不是一件好事,在我总于知道“瘟神”的身分后,我准备逃亡了。
话说那天司徒公子把我带走后,我气喘嘘嘘地跟他来到了一间像是书房的所在。他一直把我拖进了门,还是没有放开我的手(也不知是不是我没有放开他的手?),说实话,我当是很没用地在发抖。事后我一直认为是自己的直觉太利害,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瘟神”惹不得,能保持三丈距离就最好。因为,我怕他,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他的身份是怎样的“特殊”,我就是怕他,不想和他有任何的关系。但当时,我当然不可能解释那是为什么。
且说我迷茫地站在书房,双腿因为走得太急而还再发抖(这是我的官方解释),双手死死的抓着司徒的右手(哦不,是他抓着我的手),还不知道松开。然后,我看到有一杯水递了过来,就乖乖地张嘴喝了一口,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轻的问:“他、他看到我了,他认出我了吗?”
我满怀希望地等着眼前的这个人否定我,可他就是不出声,只是把我引到了一张椅子前,扶着我坐下。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他的手抓出了几到红印。装做不在意的松开了手,我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你觉得他认出我了吗?”这次他倒是说话了:“应该是认出来了,他的记性向来很好!”
我“腾”地站了起来:“那怎么办,他会把我怎么样?把我赶出去吗?”
“赶出去?”司徒冷冷的笑了笑:“你觉得他会这么便宜你么?”
我“啪”地又坐了下来:“这还是便宜的?那他会怎么做?”我不觉地又激动起来,拉着他的衣袖大声地说:“那他想怎么样?把我杀了?我只不过踩了他一脚而已!而且是他先惹我的!”
我的话才说完,只听门口有人倒吸了一口气。我受惊地转身一看,原来是王嬷嬷扶着程夫人来了。我忙向他们身后看去,还好,没有其它人了,最主要的是:没有“瘟神”的身影。
程夫人站不住似的扶着门,王嬷嬷一手扶着她,一手颤颤崴崴地指着我,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我不解地看着她们,怎么了?不就踩了他一脚吗?用的着这么惊惧吗?
“先进来再说!”最镇定的司徒公子已经走过去把她们迎了进来。王嬷嬷进来后才能哑着嗓子说出话来:“你、你居然、踩、踩了他!”我震惊于她的震惊,傻傻地点了点头,轻轻的补充说:“是,狠狠地!他应该很痛!”
程夫人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狼”先生忙扶住了她。而王嬷嬷却彷佛被我的补充激怒了,猛地踏前一步,高高的举起了手。那咬牙切齿的表情深深地吓住了我,我一动也不敢动,愣愣地看着那只手,等待着它落到我脸上。
王嬷嬷的牙齿咬了又咬,但她的手却始终没有落下。我傻傻地看着那只手,怎么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的惊怒,但眼泪却已经不受控制地留了下来。
“王嬷嬷!”司徒上前一步,一手把我拉到了身后,一手握住王嬷嬷的手,轻轻地把它按了下来。
王嬷嬷语带哭音地说:“这可如何是好?她居然还踩了那位,这可如何是好?”说着还抹了抹眼睛。我从司徒的身后钻出来,上前搂着王嬷嬷,也哭着说:“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嬷嬷,对不起!”王嬷嬷一听,也搂住了我。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程夫人开口了:“事到如今,珍珠,你不能再跟着我们了……”
话音未落,王嬷嬷已放开了我,向着程夫人说:“不,夫人……”
“王嬷嬷……”夫人正要再说些什么,王嬷嬷猛地扑倒在程夫人的跟前,不顾夫人的搀扶,硬是挣扎着向程夫人认认真真地磕了个头,真真切切地说:“小姐,咱从来都没有求过你甚么,今天说不得,就求你这一次了!”王嬷嬷是程夫人的乳母,自夫人嫁人后从未再称呼她小姐,这次她把所有的情面都抬了出来,程夫人也不能不动容了,而我不知这其中的种种,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夫人和司徒都站了起来,想要拉她起来,王嬷嬷却又磕了一个头:“小姐,老婆子一生无儿无女,上辈子积德,跟了小姐,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咱在这儿谢谢您了。本也不该再向你要求什么了,只是这个娃子、这个娃子实在是……,老婆子已经把她当成了咱的亲生闺女,求小姐看在老婆子照顾还算尽心地份上,救救她吧!”
屋子里一阵静默,司徒使了个眼色,提示还搞不清状况的我和他一边一个,把王嬷嬷扶了起来。夫人沉默了良久,屋子里只有我和王嬷嬷相依抽泣的声音,说实在的,我还是云里雾里,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如此严重。但王嬷嬷的情真意切我是深深地感受到了,和司徒扶起她后,我一直紧紧地依偎在她身旁,我望着王嬷嬷的白发、皱纹,自责着自己总是让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