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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离
我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他,盯着他,直到泪水开始慢慢地泛上眼眶。我不敢眨眼睛,我怕我一眨眼睛,眼泪就会掉下来。 为甚么,为甚么要这么欺负人,虽然说“人离乡贱”!这也不是我自己想“离开”的呀!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地方,还莫名其妙地撞到了个瘟神,我都已经努力地躲着你了,干嘛还不放过我! 我心中思绪翻腾,越想越愤怒,越想越委屈,泪水终于都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可能是我的反应吓了他一跳,也可能是我的眼泪镇住了他,眼前的这位现在看看也不怎么样的“公子”突然局促起来,淡淡的神情开始变得有些尴尬。 “姑娘,你、你这是怎么了?”听得出他是尽量在用“温柔”的声音在和我说话。 “不用你假情假意!”我在心里恨恨地说。我反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咬着牙说:“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如无他事,小女子先行告退了。”说完也不等他答话,我端着盆子,调掉头就走。我走得昂首挺胸,带着一种豁出去地的决然,以此掩饰我心中的恐惧:若离开了程家,我该何去何从? 出乎我的意料,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他居然就这样让我走了,难道是我想错了? 我一直走,没有回头,一直走出很远,很远,然后才找了个地方坐下。不管刚才的男子到底是不是那个无赖派来的,但安全起见,我还是不要这么早回去,免得碰面。 正在想怎么打发接下来的时间,远远走来一个人。虽在这种乡下小地方,却也金冠玉带,打扮得一丝不茍,手上还故做潇洒的摇着一把孔明扇。-是孔缮!呸,今天是甚么倒霉的日子,到处碰到这种垃圾! 孔缮,自称是孔子的后代,在村子里以孔明再世自诩,时不时地弹两句故做神秘的“天机”出来,可笑的是村里人还挺相信的,尊称他为“孔先生”。对了,你猜对了,他就是我初来报到时定语“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的那位。 自从我留在程家之后,村里的乡亲因可怜我的“身世”,都对我很好。唯有这位“孔先生”,不知道是否看透我就是那个“妖孽”,每次见到我,不是摇头,就是叹气,搞得我浑身不自在,对他避之不及。现在看他沓沓条条地走将过来,趁他还没有看到我,就赶紧起身走进了旁边的树林。 接下来的时间,我去了荣婆婆家帮忙扫地,又去了张婶婶家帮手收衫,还帮李伯伯喂了鸡,总之,一直捱到了夜慕低垂才端着我的洗衣盆子向家走去。 嗯,看来人全走了,家里很安静,门口也没有车。不过,我还是从后门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出乎意料的是王嬷嬷正坐在那而等我。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发生甚么事了?程夫人要赶我走?我缓缓地走道王嬷嬷身边,轻轻地叫了声,就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王嬷嬷把我的头巾解了下来,理了理我的头发,低声对我说:“珍珠啊,我们要离开了。” 嗯?“我们”?不是“我”吗?我疑惑地看着她。王嬷嬷专心地帮我理着头发,并没有看我,看得出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公子,哦,就是你见过的那位。他说,局势越来越乱了,我们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所以,他要安排我们离开。” “离开,去哪儿?”搬家了吗?最近造反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这里也开始有流寇出现,人数不多,但也搞得人心惶惶。 “和公子一起上京,去瑞京!”嬷嬷把我的短发往耳后拢了拢。 “瑞京?”我怎么能去,去了免不了要面对那位“公子”;而且离开了贞县,我还能回去现代吗?我沉默了。 “夫人说了,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公子那里你不用担心,他有事先离开了。而且,到了瑞京,我们也不会和他一起住,因该不会时常和他见面的。” 是这样,那还好。不过,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穿过来的,离开了贞县,会不会也就离开了回去的通道呢?但离开程家,我又该去哪儿,该如何生存?我心里踌躇,不禁皱紧了眉头。 王嬷嬷摸了摸我的脸,认真地对我说:“珍珠,虽然咱和你无情无故,但这些日子来,咱一早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亲闺女。说真的,我很想你能和我们一起走,咱舍不得你,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当然,如果你想留下,我也不勉强,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王嬷嬷的声音有些嘶哑了,我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何其有幸,可以遇到这么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我又怎么舍得离开她呢?我搂住王嬷嬷的脖子,哽咽地说:“嬷嬷,我跟你走,我跟你走,我不会离开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既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那也不用花心思考虑怎么回去了,离不离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王嬷嬷高兴地抹了抹眼睛,连声道:“这就好,这就好,你准备准备快休息吧,我们明天就走了,咱去告诉夫人去!”说着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孩子,嬷嬷没有疼错你!” 送走了王嬷嬷,我把我仅有的几件衣服打了个小小的包裹。梳洗过后,吹息了灯,熟悉的房间隐没在了黑暗中。要离开了,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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