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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的俨然偌大皇宫里,启阳殿上,一个劲气十足带有者王者般威严与稳重的风范的中年男子高居于金黄色的龙椅上。他深邃如黑宝石般的双眼里流动着危险的气息,他的目光却是投在了一个温文淡雅的美男子身上。乍眼看去,那气质如道骨仙风般的男子竟于那龙椅上透着暴戾冷酷的男人有几分神似。 只见那如谪仙般的男子,一头如黑墨般的长发用织锦金边的白色发带高高束起,一只象牙簪横插正中,前额的几缕发丝稍稍垂落,却不会遮挡住他那黑曜石般的双眼。简单淡雅,高贵清冷,正如那男子给人的感觉。他那双平静如铜镜般的清澈黑眸看不出任何情绪,英挺笔直的高鼻划出好看的弧度,薄如刀削的嘴唇泛着红中带粉的颜色,棱角分明的轮廓在下巴出完美的勾勒出来。 站在温雅如风的美男子身边的也是一个美人,哦,不,他也是个美男子。甚至是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还要美,无论男或女,也不及他的半分一毛。那貌比天仙的男子,其貌如妖娆的红玫瑰,其势又如孤傲的白冬梅。他那双金色的眼眸,如同两颗极为耀眼的星星在闪烁着光芒,里面流动着的,是耐人寻味的神色。 “一派胡言!当初朕就不应该允许你带着她出宫!当初你是如何向朕保证会好好替朕保护好她的?!”高居于上座的冷峻男子,也就是当今赤焰国的老大,他说一那你不敢喊二,他叫你撞墙你不能上吊的开国大帝南傲天。 当他听到太子说栀夏竟是怨灵附身,已将她超渡离开红尘之时,他一向能控制得当的情绪立刻如被雷劈中般,立刻按捺不住。他黑洞般深邃不可测的眼神,冷戾如深藏在尘封在千年冰窟里的利刃,直逼那温润如玉的男子。 站于下方的那名男子,面对那狂暴如雷的君王,却一点也不慌张,一脸从容。他稍抬下颚,轻启薄唇,缓缓地道:“儿臣当是谨记当初如何应承父皇,可是她已经不在了。而且,她留在这里,也并不快乐。”放过她吧,让她这只原本属于万里苍穹的小鸟,任意展翅于天际自由傲翔吧。 让她离开,他心里也是千万般不舍,仿佛就是在活生生地抽离他的半边灵魂!只是,让她离开,不仅是因为她是一个怨灵,就算她是人,他也会让她走,走到不属于那个男人的领土,最好是那个男人永远找不到,也接近不了的地方。而他,只会选择默默地保护她,他没有食言,他是在保护她,只不过不是替南傲天保护,而是为自己,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你说什么?”南傲天听了他的话,敏锐的洞察力立刻明白了他的话中话。他厚长的手掌狠拍了一下龙椅,愤然地站起身,大步走至那男子面前。 “依太子的说法,那就是朕的不对,强人所难将固伦公主困于这金丝鸟笼里了?”南傲天浓黑的剑眉稍稍一跳,冷戾如冰锥的眼神狠狠刺于南靳月脸上。 见南靳月不说话,仍然是一脸从容之态,他心里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猛烈了。 “别以为你是太子,朕就不能将你如何!如果你要是觉得这太子之位坐不住了,朕可以让你马上解脱!”话音刚落,南傲天便伸出他带有薄茧的厚掌,狠狠地朝南靳月那好看的脖颈掐了上去。只见他手中的力度越来越大,南靳月却还是一声不吭,可眼神却比之前更加深幽,甚至还带有着一丝得意的嘲讽。 哼,果真如此。他没有猜错,南傲天在之前的十几年内,将念卿保护得密不透风,皇宫里的任何一个有地位的人也没见过,以抚养之名权当他所有,只是为了将她私藏于他自己身边!至于打算打什么主意,他大概已经猜晓得出来了。 看来,南傲天对念卿的感情,并不止叔侄那么简单,而且,当念卿再次回到宫中,想必她就不会再是那个固伦公主了,但肯定依然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至于为什么他会洞察得出南傲天的心思,首先是因为第一次去碧落宫的时候,传出了风言风语,当晚南傲天便把他请到御书做客询问,那时南傲天的语气里,有些许不明的愤怒,像是被夺了心爱之物般的妒忌。还有一丝不明显的惊讶,大概是讶于他是如何识得念卿的。 再其次,是他当初向南傲天请示带念卿出宫的时候,南傲天先是不出声,只是一味地盯着自己,仿佛是在警惕着什么。那时他便觉得可笑了,他和她,都是他的孩子,他为什么要露出这般表情?就像是看着一对想私奔天涯的奸夫淫妇。他就更想了解念卿是如何的人了,带她出宫会发生什么事。于是他磨破了嘴皮子,讲了一大堆有利无害的例子,还做了再三保证,南傲天才勉强答应,并让贴身侍卫跟随之后,南靳月才得以带着念卿出宫了。 后来,他才渐渐发现,念卿果然是一个奇特的女子,仿佛是一个永不停息地能吸引人心的物体,别妄想能忽视她。直到后来,直至今天,他更加确定了,南傲天,他是喜欢念卿的。而且很不巧,他的儿子,也同样喜欢着她。虽然父子都喜欢上同一个女子,但他并不觉得悲哀,因为喜欢着她,是一件幸福的事,能为她做任何事,他在所不惜。 “朕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朕!”南靳月的面色已经微微发紫,南傲天察觉南靳月眼里的嘲笑与洞悉,仿佛所有心事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他愤然松手,迅速将内力集于右手,横批一掌,朝南靳月的左边的太阳穴打去。紧接着,南傲天迅速抬起右脚,恨朝南靳月的小腿踢去,只听“咚”一声,南靳月的脚立刻如没有了骨头般,软软地弯了下去,用力地跪在了地上。 “大哥!”站在一旁从来没有出过声,完全如同空气一般的南瑾瑜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欲跑上前扶起南靳月,却被南傲天的一句话说得停下来了脚步:“一个杂种,没有资格管我们家的事。”南傲天虽然是对着南瑾瑜说,却没有看着他。 南傲天朝南靳月冷哼一声,又道:“来人!把这孽子押进天牢!”丢下这句话,他便甩袖离去。似乎在他身后的那两个正值大好年华的俊美男子,与他是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冷血帝王家,刀剑染亲情。寒透父子骨,孤处高居王。 殿外的侍卫领了命,将跪在地上的南靳月托起身,一人一手边,抬了出去。而南瑾瑜看着南靳月的身影,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没资格吗?呵呵,是啊,他从一出生下来,就是不受欢迎的。就因为他的父母亲的双瞳都是黑色的,而他的是金色的。他的娘亲便被扣上了一个“欺君之罪”和“不守妇道”之名,被他的亲生父亲赐以淫刑处死。他不知道母亲是否是有红杏出墙,但他知道自己的出生真的是个错误。错在不该让他生在帝王家!误在为什么他偏要是有一双金色的眼瞳!打那之后,他被逐出宫外,二皇子,不过是虚有其表的称号。帝王家,也只不过是一座用鲜血凝固砌成与将个人情感驱逐出境,冰封于底的可悲而又可憎牢笼。 他原本还是怜自己是个无父母疼爱的孩子,可到了懂事的年纪,他却暗自庆幸自己甚早就脱离那可怕而让他恶心的地方。外面的世界,更加适合他,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无拘无束。但是那座城里,也有令他牵挂的人。 第一个是大哥,从小也是多得他的关照,才得以活到现在。大哥虽然很小便被封为太子,却没有那个男人般的冷戾与无情,至少他还是顾念着手足之情。 第二个,便是在外面结识的念卿了,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她竟也是皇宫里的人。但她身上却没有帝王家的冷血与绝情,就算骨子里透着一种淡漠,却不是有恶意的,仅是防备之心。且她的才华出众,总叫人喜出望外,可偏到了以为他能与她更好地发展的时候,却被他们逼上了绝路。 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与错,他知道大哥也喜欢着她。大哥当初做出决定要送她走,他也是阻止过的,姚雪姬的片面之词,怎么可以相信。后来直至见到今天这一幕他才明白,大哥不仅是喜欢着她,甚至是深爱着念卿。他远比自己细心体贴得多,所以一早就发现了南傲天的私心,将她带离出宫,以超渡之名将她送走。大哥心中的不舍与疼痛,肯定不亚于自己,他记得之前还为此责骂过大哥,如今心里更加内疚。 但他会永远是记得当初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说喜欢他那双被大人们嫌弃厌恶的金色眼睛的人儿;第二次见面便欣赏到了她的绝世风范,脱尘出众的舞姿在舞台上熠熠生辉,也就是在那时他心中只能容纳下一个人的舞台上永远地亮着了。最后一次见面,他永远都会记得,她那绝望的眼神,凄惨的冷笑,释然的表情,还有决绝的离去。他眼前仿佛又浮现起念卿以往的容颜淡淡如薄雾轻轻飘绕,又像是零落的花瓣幽幽旋转,那是他浅浅的奢望与微微的遗憾。 皇宫外的阳光,依然是和煦明媚的。绽放的花儿于清晨掉下了眼泪,那是极致的离别,不知是在为哪个心伤的人垂泪。小鸟虫儿们在树草间低转凄美地清唱着,花瓣在伤悲地褪去她的光彩,花蕊也开始心碎地飘零落地。 所谓,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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