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为了能够确保宁太羿真的会乖乖在家面壁思过,并且按时上交一份深刻的检讨书,翟筱聪竟然厚颜无耻的跟着刘秉忠去了相府做客。
其实她是不请自来,刘秉忠并没有说过要请她来之类的话,连个字都没提,可是她还是跟着去了。
“丞相……”大管家普马再看到那一身泥垢的翟筱聪后,诧异地看向刘秉忠。
“给这位姑娘找间客房,还要准备几套换洗的衣服。”为了不想被这个丫头留下什么口舌,刘秉忠还是很客气的尽地主之谊。
“00……对了,顺便给我准备一份晚餐。”翟筱聪一点都不客气,反正相府里有钱,不差她这口饭。
普马的嘴角在抽搐,不懂为何丞相下了早朝竟惹回个麻烦精。
“照她说的去做。”反正三日后宁太羿将悔过书交到他手里,这个丫头就没有再继续留下的机会了。
“是。”普马发现丞相竟对这黄毛丫头是言听计从,到底她有什么本事会叫平日威严的丞相都退让三分?!
“丞相大人,您可真是太客气了,我会报答您的。”翟筱聪拱手,学古代人作揖的样子。
“不用不用,我只是不希望怠慢了异乡客。”她可是将宁太羿数落得无地自容,他可不想在尝试了。
“那怎么行,无功不受禄,我看我还是现在就报答你吧。”翟筱聪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发现自己越来越聪明了。
“这……”看着翟筱聪那双含水量百分百的大眼,他真的很难再拒绝了,“好吧,你要报答我也不反对,但是我是不会收下银两之类的。”他可是拒绝受贿的。
“嘿嘿……不会的,我的报答方式不太一样了。”她身上的那点家当还不够自己花呢,干嘛无缘无故捐给不缺钱的人。
“哦,那是什么方式?”刘秉忠竟然开始好奇这丫头带给自己的惊喜。
翟筱聪看着刘秉忠那双好奇的眼,嘴角抹上了得逞了笑,“那干爹请受孩儿一拜!”最好的赖吃赖喝方法摸过于这招。
她查过日子,还有不到20天的时间就是自己离开这里返航的时候了,所以在这几天里她决定就在大都里平平顺顺的度过。
但是她手里的银两已经要赤字了,而她又不想去行医赚钱耽误了自己的度假,不如就干脆为自己找到一个金主不就万事大吉了?
而这个金主就是当今的丞相刘秉忠!
“万万使不得!”刘秉忠大惊,被她的话吓得有一魂一魄飞出了体外。
他伸手去接住翟筱聪要下跪的身子,真的害怕事情愈演愈烈。
“00?丞相,我才20多岁,莫非您是看上了我年轻貌美,想要我以身相许嫁给您做妾?”翟筱聪还是认为做干女儿划算点,毕竟这种报恩不会吃亏,可是做妾就另当别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想哪去了,人不大,心眼可多了。
“那您是嫌弃小聪的身份,做您的干女儿会给您丢脸喽?”翟筱聪的小脸突然乌云密布,地下头竟然哭了起来。
当然,这只是做戏给这个大爷看,她才不会真苦,现在低着头的家伙其实是一脸的阴笑。
“我没有嫌弃,只是你可以用别的方法报答,不一定非要用这个。”一旦她做了他干女儿,那相府天天就不得安宁了。
“可是只有为人子女才会替父母尽孝心,而我觉得报答您的最好方法就是这个。”翟筱聪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却在为自己检漏子。
“丞相!”就在刘秉忠犹豫不定的时候,安排好一切的管家普马又走回了厅堂,也在此时听到了他们之间的部分谈话内容。
“还有事吗?”刘秉忠讷讷地问,心里还在为翟筱聪的事苦恼。
“我的确找您有点,可否耽误你们一会儿功夫?”普马觉得这件事如果现在不说,那么最好的就会就要错过了。
“没关系,你们有事先商量,我先去洗洗,等会儿我再回来跟您要答案就可以了。”反正她决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
“好,晚点我们再说。”还好管家出现来救场,否则他真的会被这伶牙俐齿的丫头说服了。
刘秉忠派人送走了翟筱聪,终于可以松口气的瘫坐在太师椅上。
普马见状,勤快的替他倒了杯茶水奉上。
刘秉忠接过茶盅,不疾不徐的问道:“看你这表情是真的有事要说?”
“是的丞相,我倒是真的想到一件事不得不说。”普马拱手作揖,微蹙着眉头,心里始终揣着这件事放不下。
“你说就是了,何必看起来这么为难?”刘秉忠扬手,灌进一口淡茶。
“我要说的事就是希望您能够收那丫头做干女儿。”普马面色凝重的回道,又怕惹怒了丞相,所以声音不大,可足够两人听的清楚。
“噗……”嘴里的茶水没下肚,就全因为普马的这番惊人话语吓得喷了出来,若不是普马反应够快,恐怕茶水就要变成他的洗脸水了。
“咳咳……你再给本丞相说一遍。”刘秉忠抹抹嘴角的水渍,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要让普马重复遍刚刚的话。
“收那个丫头做您的干女儿。”这次普马事先有了准备,壮着胆大声的宣布。
“你是糊涂了不成?!”她可是个麻烦精,怎么可以就这么收了她,自找烦恼吗?
见刘秉忠盛怒,普马只能憋着委屈解释:“丞相大人,难道您忘了皇上曾经替小姐定下的婚约?前天皇上不是还跟你提起过,这就忘了?!”
“婚约?!”对了,他怎么把这件棘手的事给忘了,这回可惨了,他该如何是好。
“就是小姐跟宁小王爷的婚约啊。”这件事才是最麻烦的吧?
“普马!你的意思是不是假借收翟筱聪为一女的事做幌子,其实是让她顶替小姐嫁给宁太羿?!”这办法可行吗?
“丞相英明!”普马拱手,佩服刘秉忠反应够快。
“可是……”
“丞相大人,您就别可是了,时间一到,我们再交不出新娘,那您虽罪不至死,可皇帝一定会借这个机会压制你!”他们的丞相脸皇帝都敬让三分,这次如果叫皇帝抓住了把柄,那么刘秉忠的大权就很容易被忽必烈借故收回,失去大局!
虽然他们没有谋反之心,可没了操控天下的权势,那么刘秉忠就会成为满大都被围攻的人。
“我的意思是怕那丫头不肯嫁。”他担心的是这点。
“她不是说要报答您,那么为人子女哪个不听父母之命?!”反正丞相只要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成为了他的女儿就要有承担如此命运的心里准备。
“那我晚点去问问看,再不行就只能……”
“用强的!丞相,为了您好,我们必须要把这件事尽早敲定!”普马单手握拳举在面前,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壮举。
“好!”刘秉忠点头,势必要说服这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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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靠衣妆马靠鞍,这句话果然不假。
也许是翟筱聪天生丽质,未沾胭脂的脸,自然的白里透红,不点自红的樱唇水嫩欲滴,晶莹剔透的大眼此刻满是水汪汪的雾气……
“咦?你怎么双眼含泪?”刘秉忠看到妆扮后的翟筱聪,立刻推翻掉以前那个满身泥垢丫头的形象,原来她把自己掩藏的这么好,完全像是变了个人,而且娇俏的一点都不逊色于他的女儿。
“因为你踩在我的脚上了……”翟筱聪撅着嘴巴,一副痛苦的模样。
“哦,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刘秉忠尴尬地向后退了一步,扯着僵硬的笑容朝她赔不是,心里暗忖自己都这把年纪还被一个黄毛丫头迷了心窍。
“当一个人道歉的时候,错误已经酿成了,所以他也要曾受一定痛苦的代价!”翟筱聪话刚说完,抬起脚就要朝刘秉忠的脚面踏去。
刘秉忠见状来不及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要荼毒自己的脚背,可是就最后的关键时刻,翟筱聪竟出其意料的收回了自己的脚丫子。
讪讪地摇头道:“算了,是我的脚耽误您落地了,所以我还得跟您说声对不起。“
“你那是什么鬼逻辑。”刘秉忠在嘴巴里咕哝,不懂得这丫头为什么这么与众不同,不知道他收了她做女儿,是幸亦或是不幸?
“(⊙o⊙)哇!”
“啊~~~”刘秉忠吓了一跳,向后大退数步,奇怪了,该惊讶的是他吧,怎么反倒是她先哇起来?
“你……你哇什么?!”刘秉忠拍拍胸脯替自己压惊,没好气的问道。
翟筱聪无辜的眨巴眼睛,佯装委屈地说:“我是替您哇呀……”他方才的脸上分明写着很惊艳的表情不是吗?
“我……我哪里有想哇呀。”他心虚,但嘴巴硬的不肯承认。
翟筱聪也无所谓,耸耸肩就当自己在恶作剧。
“您亲自过来找我是不是想通了?”她突然想起更重要的事,于是转移了话题。
刘秉忠先是一愣,不懂她的意思,沉闷了数秒后终于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子,想起了来这的目的。
他点头,换上一脸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没办法,他从来就没很严肃,若不是普马要让他和颜悦色的跟翟筱聪讲这件事,他才不会这么卖力的挤张笑脸给她看。
“丞相大人,你脸部肌肉抽筋吗?!”翟筱聪毕竟是学医的,对于这样的症状很有了解。
“我……我这是在笑好不好?!”竟敢说他脸部抽筋,这丫头真是没有礼貌。
“笑?”翟筱聪还是又一次看到这么怪异的笑容,“哦……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笑比哭还难看了。”她一本正经的说,心里却乐翻了。
这大爷平常看起来就喜欢不苟言笑,这会儿却突然要笑给她,里面一定有鬼!
“你这丫头……”刘秉忠因为她的话气的想要破口大骂,可是一想到接下来的事只有硬生生的将气话往肚子里吞回去。
“我怎么了?”翟筱聪似乎发现了什么,壮起了胆子没好气的反问回去。
“你怎么了?!”她还大言不惭的反问了回来?!刘秉忠心里的火又烧起来,可是……“当然没什么,呵呵……为父的只是觉得有这么个貌若天仙又古灵精怪的义女感到荣幸。”貌若天仙还差的很远,充其量就算是秀气端庄一些罢了,说到古灵精怪还不如说她是伶牙俐齿,很不讨人喜欢!
刘秉忠不敢说出心里话,只能在心里补充。
“哎?为父,听您的意思您是要收我为义女了?”她有点诧异,以为事情并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当然,当然!有了你这么可爱的女儿在身边,我刘某人可算是捡到了天大的便宜。”什么可爱,他看是可怜的没人爱还差不多,在心底再次注明!
“哎呀,哪有您说的那么好听,爹爹真是太抬举女儿了。”翟筱聪心之里面有诈,可谁能诈过谁还不指定呢。
她单手捂着脸装作害羞,另只手用着“适中”的力道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在刘秉忠的右肩上。
哇……他要中内伤了,这丫头是存心想害他早点去见西方如来。
“哈哈……”他强迫自己笑出来,顺手抓下她作怪的爪子,“既然我们已经有了父女的名分,那么今晚为父的就要设宴请几位好友前来祝贺,顺便将你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其实他葫芦里卖的是别的药,就等着她愿者上钩了。
“好哇。”她拍手,最喜欢热闹了,当然这对于她来讲一定是场鸿门宴。
但是聪明如她,等到晚上一切真相大白,她在另想办法见招拆招吧,毕竟她最后的日子还要靠这大爷养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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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瞪眼睛?比大小吗?哼哼……那她可就不客气了,跟着瞪回去!
咦?这女人真的是前几天被他陷害掉进泥坑里的女子?!三日不见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当然脾气没变化,可样貌却光鲜亮丽了许多,总之是他很喜欢的类型呢。
哎?还不认输?眼睛都要瞪酸了……TOT,可是她不想输给这个混蛋。
“小聪,你来看看,写的很深刻。”虽然宁太羿在世俗人的眼里是个无恶不作的小霸王,但是终归是受过高等私塾教育,而且文韬武略,才智过人。
刘秉忠将宁太羿写好的悔过书拿到翟筱聪的面前。
但是现在翟筱聪还在努力的瞪着宁太羿,不肯认输地移不开眼,疼痛的双眼隐隐作痛,看上去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她还没看悔过书就已经能感觉到上面决心要痛改前非的悔过之心了?!那也太神奇了吧?刘秉忠不信,顺着她眼睛的方向看去。
哎?她这是在看宁太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个惊讶不已,一个痛苦无比?这俩人之间难道是看对了眼,相见恨晚?
才怪!刘秉忠自己就推翻了这个念头,他白了一眼他俩,越发觉得这对挺般配。真可以算得上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都是刘秉忠又爱又恨的那种类型。
“咳咳……看够没?!”刘秉忠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出面打破这种僵硬的局面。
“呃……刘伯伯,您误会了。”宁太羿心虚地收回视线,不想要人看透自己的心思。
“谁看他了,只是他刚刚在瞪我,我也就不客气地瞪回去罢了。”现在是他先收回视线,算是自己赢了。
“谁在瞪你,我看是你胡思乱想,把别人都当成对你居心不良了。”哼,就算她还有那么点姿色,可也算不上是闭月羞花,就凭他才貌出众又是皇亲贵族的身份,什么女人没有。
“哈……”翟筱聪冷笑,“我可没胡思乱想,我看是你心虚,解释就是掩饰的最好证据。”论口才,她可不会输人。
“好了,你俩就不要吵了,一会儿还有人要来,你俩这么吵下去成何体统。”刘秉忠板着脸,一张严父的表情。
“是,刘伯伯,太羿失礼了。”在刘秉忠面前,宁太羿永远都是言听计从的,尤其当皇帝表哥忽必烈将刘秉忠的女儿赐婚予他,他就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忤逆他,否则就吃不完兜着走的下场。
不过刘秉忠的女儿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受尽了刘秉忠灌输的儒家学派思想,所以他也不会奢望这个未过门的媳妇是个多么特别的女子,但是刘秉忠许多年都未经提起这门婚事,所以宁太羿也以为皇帝已经解除了他们的婚约关系。
“爹,女儿知错了。”翟筱聪吐吐舌头,对于这位严父面前也不敢嚣张。
“女……女儿?!!”宁太羿被翟筱聪的话吓得舌头打结,差点咬下一块肉。
“是啊,小聪是我的女儿你有疑议?”刘秉忠突然得意的笑起来,因为他终于可以跟皇帝有个交代了。
托了这么久的婚事也算可以了解了。
“怎么?我看起来不像是丞相的闺女吗?”翟筱聪斜瞪他一眼,抱着刘秉忠的一只胳膊,亲密的样子真像一对父女。
“不对,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明明还是陌生人。”他不傻,那天在大街上翟筱聪拦下刘秉忠的轿子一副冤民见到青天大老爷的样子根本不像是父女之间的游戏。
而且以刘秉忠的个性也不可能纵容自己的女儿在外面胡来,尤其刘秉忠以家教甚严而著称,更不可能教出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丫头来。
“陌生人?”翟筱聪装傻,歪着脑袋看向刘秉忠道:“爹,我们看起来像是陌生人吗?”
刘秉忠本来想点头,可是手臂传来的刺痛叫他说出忤逆内心的话:“怎么可能是陌生人,你可是我刘某人唯一的掌上明珠。”他笑,心里却在哭,他的老脸一定会被这个丫头丢尽的。
“唯一?!您的意思是她真的是刘伯伯的女儿?!”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很难相信啊。
“废话那么多干嘛?!”找抽吗?翟筱聪气鼓鼓地腮帮子正说明内心已经对他很不满了。
“笑话,传闻刘伯伯的女儿论气质秀外慧中、论才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样貌端庄贤淑,反过来看看你哪点跟传闻相同?!”宁太羿就是不信这个邪,非要揭穿他们的假面目不可。
“太羿你这是不相信刘伯伯的话吗?”他的脸开始阴沉,因为他的话就是真理,不容他人质疑。
“不是,太羿只是认为……”他只是一时没法接受突然冒出这么个未婚妻来,虽然他不知道这桩婚事还算不算数了。
“认为什么?你是白痴吗?”翟筱聪打断他的话,接口道:“既然你都说是传闻了,那么真相就未必要与之相同了。再说了,从我爹跟着大汗争霸天下那天我就被留在了草原跟一位道行高深的大夫学医,所以事隔多年不曾再相见,如今天下已归我大元朝,做女儿的又学业有成,自然要回来找爹了。”
这样也就顺利成章的将上次见面没有认出彼此的事捋顺了,就是因为多年没见,她跟爹爹都没有认出彼此来。
“可是我听说刘伯伯的女儿明明早就跟着来到了大都。”宁太羿还在挣扎。
“你都说是听说了,当然就不会是真的。”刘秉忠翻白眼,发现自己被翟筱聪带坏了,翟筱聪也赞许地朝刘秉忠竖起大拇指。
可是他更佩服翟筱聪睁眼说瞎话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原来你真是相府的千金啊。”宁太羿这次不得不承认事实的真相有多么难以令人接受,可是依照刘秉忠的个性是绝对不会跟自己开玩笑的。
翟筱聪得意洋洋的双手抱胸靠在刘秉忠身边,由于自己的身价水涨船高,现在就连宁太羿都不敢再对她有慢点的怠慢。
果然,在古代这个身份地位不平等的封建社会,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能被人正眼看待,她也不例外,但是她现在给自己找了户好人家,就不怕再看别人的脸色做事了。
当然,聪明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尤其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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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她向后退一步,不乐意他靠自己那么近。
宁太羿抿唇看着她向后退,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怎么说他也是个小王爷,人长的俊不说,还从来没有哪家姑娘敢拒绝他的好意。
从晚宴出来,翟晓聪就心存戒备的跟他保持着距离。这全都要归功于刘秉忠。
原来他是等着他俩都彼此熟稔了,才借着这个机会跟大家宣布他俩的婚事。
翟晓聪懊恼地直想敲破自己的脑袋瓜子,怨恨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刘秉忠这只老狐狸果然狡猾,难怪之前会求着她做自己的干女儿,原来早就为今天的事做好的铺垫。
那么他的女儿去哪了。听大家的意思都知道刘秉忠有个知书达理的乖女儿,貌似大家都没见过,今天见到她竟都被刘秉忠给唬住了。
“若是你不喜欢这门亲事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明明可以逃的远远的不去面对他俩的婚事,但是现在她回来了!
“我都说了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摇摇脑袋,还在埋怨自己一时糊涂投错了主。
“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除非你不是他亲生的女儿。”他现在还在怀疑她的身份。
“亲不亲生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翟晓聪不满的瞪他一眼。
“你说话能不能正经点,一个姑娘家不好好讲将来谁愿意娶你?”虽然宁太羿自己的品行不怎地,可也受不了一个姑娘家说话这么难听。
“那我也犯不着嫁给你。”她朝他大吼一句。
“该死,我怎么会跟你有婚约?!”宁太羿抓了抓脑袋上的青丝,心里也很烦闷。
谁知道刘秉忠的女儿怎么这么倒霉要嫁给他这个地痞流氓,难怪会逃之夭夭,现在叫她来收拾烂摊子。
不过还好她的大限已到,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可是她真的可以走的那么潇洒?恐怕在这里的这段日子都总也忘不掉了,尤其是那个恨不能亲手杀了她的人,到现在她还是不懂,为什么他可以那么狠心的对她。
“去找皇帝退婚,你别忘了你可是个王爷,皇帝是不会委屈你的。”她才不怕退婚会不会毁了她的名声。
“你可真逗,难道你忘了你爹的能耐?我就是有千个胆子也不敢跟他作对。”那老头可精明,绝对不会叫他女儿坏了名声。
“那你是想叫我主动退婚了?”她也想昂,但是她更担心自己人还没走成就先被刘秉忠害死了。
她发现自己斗不过这大爷。
“你爹那么疼你,我看这事有谱。”他的眼睛不瞎,刘秉忠对她可真是、算是好得不得了。
她沉默,朝他摆摆手。
这回她真没办法,除非有人来抢亲,可是这个可能性基本等于零,毕竟没有人对她死心塌地。
可悲啊,从古至今,她的情路走的都是那么的艰辛。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你别这么灰心啊,我看你爹对你……”
“我爹?!我爹?!我从来就没有这么个爹!”她气急了,脱口竟说出了实话。
“你别这样,把事情跟你爹讲清楚,只要我们俩都坚决反对,事情就绝对有办法解决。”但是宁太羿误会了她的意思,只是当她在说气话。
“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听明白我的话。”她双手覆住脸,双肩跟着抖啊抖。她抽泣了,因为晚上喝了点小酒,不胜酒力的她,开始心浮气躁。
“谁说的,我听得懂你的话啊。”宁太羿蹙眉,知道她喝多了。但是他还是不懂她为什么竟莫名的哭起来了,明明她是那么的泼辣。
“你懂什么,你知道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你懂不懂一个千年以后的人倒霉的来到元朝是什么滋味?被人误会被人骗……”甚至差点被人杀掉。
“你……你什么意思?”他真的不懂了,她的话说的好深奥。
“我什么意思,嘿嘿……你不懂吧,不懂什么是未来吧?我告诉你……呃……”翟筱聪一把揪住宁太羿的衣领将他的脸逼近自己,还很不雅的朝他打了个酒嗝,这美酒虽甜,可后劲忒猛,“我是从一千年以后的世界来的异乡人,我根本不是刘秉忠的女儿,只是我刚好要找个靠山让我吃喝不愁,所以现在只能沦落到这步,可是我毕竟还是个未来的人,对于你们这些作古的人来讲,我……呃……我可是你们的后代的后代的后代的后代……很神奇吧?!嘿嘿……”她傻笑,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
组织有令,无论如何都不准吐露自己的身份,她只能用眼睛去看,曾经她差点为了救班赛澈篡改了历史,现在她竟然又糊里糊涂的把自己的身份告诉给这个才认识没几天的臭男人。
现在她已经触犯了至少2条的禁令。
“你原来是未来的人……”宁太羿从她的嘴巴里得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可是他的双眼深沉,不知心里在盘算什么。
“可不是,我才不是你们这里唯唯诺诺的小女子,天天要听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们像来做事大胆,敢爱敢恨!”翟晓聪扯扯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脸靠他有多近。
宁太羿甚至可以闻到她嘴巴里淡淡的酒香。从她的小嘴里呼出来,温热地喷洒在他的脸上,痒痒地但很舒服。
“那么你告诉我……你们做事有多大胆?”他邪笑,双手悄悄地握住她细软的腰身。
“就像这样!”她为了证明自己有多豪放,连想都不想,直接就将嘴巴贴上了他的脸。在上面胡作非为。
天,他还以为她会将小嘴直接送到他的嘴上,没想到是在他的脸上乱舔一番,看来还得他主动点。
宁太羿失笑,拖起她乱晃的脑袋,将她面对自己,现在换他来敢爱敢恨一次。
“嗯……”她瞪着朦胧的大眼,突然感觉嘴唇一热。
宁太羿灼热的视线盯住她,将她一把拉近,侧身覆上那片柔软唇瓣。
翟筱聪的低吟被他顶入的舌头吞噬,她震惊地感受到那蛮横霸道的侵略,顿时头昏脑胀,她什么都不能思考了。
宁太羿也惊讶于自己的反应,本想轻点初尝即可,却舍不得离开那馨香的唇,只管贪婪而饥渴地掠夺她唇内令人战栗的柔软甜蜜。
不该这样的,他却吻得更深。钢铁般的双臂将她箝进怀中,他加深了吻,他的舌头探入与她相触,喉咙底部响起一阵低沉而原始的嗓音。
翟筱聪本能的想推拒,但身上的手臂太过强悍,将她束缚在怀抱不能动弹,只有嘴巴配合着他的律动,任由那热热的呼息交融在一起。
“咳咳……年轻人要懂得检点。”一道低沉的谴责不挑时间的擦进,硬生生地打断了两人间的缠绵悱恻。
“该死的,你想做什么!”被吻的差点丢了呼吸,翟筱聪再获得自由后,用力推开宁太羿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口气,讨厌,嘴巴里全是他淡淡的男人味道。有没有木糖醇来冲淡这气味啊~~
“刘伯伯……”被当场“抓奸”,宁太羿不好意思的低头不知道该怎么跟刘秉忠回话,可是心底却因为刚刚的激情感到胸腔有股热气,很惬意。
原来他果然是喜欢翟筱聪这类型的,尤其在她酒后吐出一堆令他好奇的话后,更因为她的迷茫和无助想要好好的保护她。
也许她是因为意外来到了这里,但是她找到了可靠的人,那应该就是他!
“好了,太羿,你也不必多做解释,今晚你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证明了我女儿非你不嫁了,所以你尽早跟皇帝去说,我也想赶快让我们家的小聪风光的出门。”刘秉忠板着脸看着这对小两口,心底却暗暗得意。
看來他不必再被忽必烈催了。现在他就找到个女儿轻松将这件婚事搞定,至于他那……哎,苑儿啊,你在天有灵就好好保佑爹不要被翟筱聪这丫头摧残死就好。
刘希苑,刘秉忠唯一的掌声明珠,五岁起变开始识字抚琴,八岁起遍送到某贵族私塾学习,十五岁时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也许就是因为她太过天赋异禀,又样貌出租,收到了收到了老天的眷恋,十八岁那年遍因为风寒早早的离世了。
刘秉忠一直没办法面对这样的事实,所以从来不准别人在他面前提到他女儿过世的事实,也就是因为这样,世人只知刘秉忠有个才女千金,却不人知道她的庐山真面目。
如今翟晓聪替代了这个位置,刘秉忠也希望她可以替代苑儿,享受苑儿没有得到的幸福。
“是,太羿定会让小聪风风光光的嫁给我。”他家财大气粗,婚娶这种事绝对不会让翟筱聪受半点委屈。
“那就好,这件婚事已经拖了很久了,今早办完今早安心。”这也是他为苑儿做的最后一件事,让翟晓聪替代苑儿风光出嫁。
“太羿明日便去跟皇兄说。”他朝刘秉忠拱手,其实自己也很急,担心翟晓聪那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脑袋会想出什么办法逃之夭夭。
“哈哈,好,我看小聪也累了,你们俩今晚都各自回去休息,明日再见。”刘秉忠伸手接过小聪,发现她竟然不知何时又倒在宁太羿怀里睡着了。
“好,那太羿就此告别了。”他温柔的又多看了两眼翟筱聪,这才恋恋不舍的准备离开相府。
原来感情这种事可以来的这么突然,向来对感情避而远之的宁太羿现在竟然也有了想成家的念头,甚至想就这样将翟筱聪绑在身边一辈子,他低笑,发现自己就像是个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的小伙子,但是这份悸动在心底却很甜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