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忽然飘起了小雪，细雪夹杂着雨丝，在馥郁的醉人花香中，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似鹅毛，似柳絮，似芦花……打着圈，跳着舞……在地面上，花园里，树枝上的都是雪，一片片，一簇簇，一层层…… 轻轻的接过一片雪花，心里涌起了一丝奇妙的感觉。 这是今年的初雪呢！ “冷吗？”斯图亚特脱下黑色的风衣，笑眯眯的套在我身上，忽然重重的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拦腰将我抱起，大步向城堡里走去。本在舞池中翩然起舞的绅士淑女停了下来，他们似乎褪去了人类的面具，眼里出现了嗜血的表情。 “斯图亚特，过了今晚，她就永远留在你身边了。”费尔南德斯含笑的拍了拍斯图亚特的肩膀，“宁•爱莫尔，我给你准备了祭品。等你成为了血族之后，这个女孩将是你的第一份祭品。” 宁•爱莫尔？祭品？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 他的嘴角一扬，用手在角落里一指，奇迹发生了，角落里慢慢显现出一个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直到整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手脚并绑，嘴上贴着胶布，一双眼睛恐惧的看着我们。 老天，这就是他们说的祭品？ 我的心里一寒，不由得伸手抓住斯图亚特的衣服，身体小小的蜷缩一下。斯图亚特仿佛感觉到我微妙的举动，他低下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 不能阻止吗？ 他摇了摇头。 我闭上眼，由着他将我抱进房里，身体在接触到床的一刹那猛地惊醒。我跳出了他的怀抱，退了几步，“小图，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斯图亚特愣了愣，缓缓坐在床沿上，低声道：“Angel，一会儿无论发生任何事，你只要记住，午夜十二点，用尽你所有的能力离开这里就行了。” “任何事？什么事？”我的声音颤了一下。 “我用魔法之后，可能会体力不支睡着，到那时，你不要管我。” 我怀疑的看着他，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很不安，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忍不住不断的追问，“如果他们发现我不在了，会怎么样？会不会对你不利？” “怎么会？费尔南德斯一直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你放心吧。”他的唇缓缓往上弯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这样说也有理，但…… “Angel，我现在要用魔法打破结界……再耐心忍耐一下，结界很快就被打开。”斯图亚特忽然停了下来，脸色异常苍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着急的去抓他的手，那里的温度，比之前冰冷，我的心里忽然一沉，“小图，你怎么这么冷？你说话啊！” 他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说话，斯图亚特，睁看眼，看着我！” 斯图亚特完全不理我，仍然紧紧闭着眼睛，我很着急，猛地俯下身子，一咬牙，吻上了他的唇。他似乎对我的主动大吃一惊，猛地睁开眼，那双眼睛不是我熟悉的紫色，而是嗜血的红。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小图，你的眼睛……” “别怕，这，这只是……破除结界的魔法而已。”他连忙别过脸去。 “魔法？” “只是魔法。”背对着我，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的心里一颤，他是怕我见到这副模样才避开我的，我刚才的反应似乎过头了…… 坐在床沿上，我轻轻靠在他的背上，“小图，我不怕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怕你。” 房间里安静下来，我静静地依偎着他，看着腕表的秒针一圈又一圈，最后，只剩下五分钟了…… “小图，只有五分钟了。”我拍了拍他的背。 斯图亚特却没有动，也没有应声，我呆了一下，绕到他面前。他的脸色苍白的透明，一动不动，我无意识的触碰到他的手，比之前更加冰冷，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丝很不安的感觉，猛地扯起了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我惊讶的发现他的十根手指变成了鲜红色。 “小图，你醒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手……”我的声音直发颤。 斯图亚特依然没有动。 对了对了，刚才小图说，他用了魔法后，会体力不支睡着。 睡着了？ 我怀疑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低下头看着腕表，Oh，MyGod！还有两分钟！ 正当我两难之时，忽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轻微得响动，一片蓝色的光笼罩在我上方，一波接着一波的像一层看不见的阻碍物撞击去！ 这是什么？ “是我……”美姬的身形忽然一闪，从上方落了下来，“想不到这里的结界这么弱……”她的声音嘎然而止，全身微微一震，目光落在了斯图亚特的手上，顿时大惊，“斯图亚特，你做什么？！为了这个女人，你真的愿意进入永恒的休眠吗？” “永恒的休眠？”我微微一惊，永恒的休眠和死亡没有什么两样……心里骤然一痛，原来斯图亚特他，竟然想用那个魔法救我…… 我害怕起来，真的害怕永远也见不到斯图亚特，这种恐惧远远大于变成他的新娘！我不要他死，就算他是吸血鬼，就算让我嫁给他，我都愿意！斯图亚特，求你不要死！求求你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缓缓地，斯图亚特睫毛颤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美姬见状，飞快的扑到他身上，而斯图亚特却是看向我，唇边的笑容仿佛滋生出可以融化万年冰霜的温暖。 “Angel，我听到了……” 见他醒来，我松了一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只觉一股熟悉的感觉笼罩全身，我拼命去抗拒，但这种全身被攫住的感觉越来越强硬，逼迫我不得不服从。 “小图！”急喘几口气，我平复情绪，集中意念，企图拖延几分钟。我深知这种召唤力量无法抗拒，但是……我真的很舍不得离开他……真的舍不得！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难道真的要在他面前以相同的方式消失两次你才满意吗？！”美姬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她垂着头，长长的黑发垂落地面，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却能感觉到她那无法言语的悲伤和哭不出来的痛，“要滚就滚快一点！” 斯图亚特苍白着脸，向我伸出手。我咽了一口气，正想去握他的手，猛然间发现自己的身子逐渐变得透明，我咬唇，拼命伸手过去。然而，他握着的却是一阵空气…… 我的心开始疼了起来，很疼很疼…… 眼泪涌了出来，我由着这种感觉侵袭全身，由着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最后，我看见斯图亚特闭上了眼睛，而一旁的美姬还保持着抱着他的姿势，一动不动，不经意间她长长睫毛下黑曜石般的眼睛凝化成一片湿润的水。 “不！”我用尽全力大喊。 小图，不要睡，醒过来！ * 唔，好痛！ 我抚了抚摔疼的，看着黑漆漆四周，不由得心生疑窦，照理说，我应该被召唤回猎人总部啊！可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是哪？ “卓宁，过来。”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似乎经过处理的，没有性别之分，更没有温度。顺着声音望过去，那里是一台电脑屏幕，屏幕中没有任何图像，只是弯弯曲曲的声纹曲线。 “你是谁？” “猎人总部的指挥使。” 指挥使？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有这样一个职位？！蹙着眉依言坐下，盯着屏幕上起起伏伏的曲线，脑袋还处于当机状态。 “上次是你潜入猎人总部？” 我顿了一下，“是，但那是乌鸦……” “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就行了。”即使电脑里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但屏幕上声纹曲线剧烈起伏，足以表明说话之人此刻的怒气。 “是。”不知为何，对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家伙，我的心里没来由的惧意。 “你私自取出了脑袋里的芯片？” 我吸了一口冷气，没骨气的老实回答，“是。” “哦，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脱离我们的掌控？！” “不，我只是……觉得……”我握紧了颤抖的手，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停顿了许久才颤抖的说道，“我是人，不是物品，请你们不要随便掌控别人的人生。” “人？你是人吗？是我们创造了你！” 这一句直接戳到了我的心里，就像无形的刀片，一刀一刀的割我的心脏，鲜血直流。 “但我，也是有感情，有思维的！”我据理力争。 屏幕上的声纹趋于平稳，对方似乎沉默了。这样的毫无声音，却让我深深的恐惧…… 过了一会儿，机器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的右手，废了？” “……是，上一次杀迪克和威尔的时候，被打中了一枪。” 又是一阵静默。 “别让自己变得没有价值。”他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别以为你是唯一，实话告诉你，在实验室里有千千万万个你，而且，她们还很听话。” 我的心掉进了冰窟窿里，他的意思是宣布我的死刑吗？是的，于他而言，杀我们太容易了，比捏死一只苍蝇还容易，而我们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好了，你出去吧，你应该庆幸你还有利用价值。”这个声音让我全身发冷，我无法反抗，能做的就是逃开这个房间。 房间里的世界依然黑暗，有几个声音从黑暗的一隅响了起来。 “果然是青宁的复制品，连性子也越来越像了。” “说不定最后会像她一样背叛我们。” “而且，她身边还有神秘的力量在保护她，再这样下去，可能比青宁更加难对付。” “住嘴！！”屏幕中的波纹明明没有人的情感波动，却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一股阴狠。嘈杂的争论声忽然没了，只听见冰冷的冷笑透过电脑转达出来，“她还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放心，她绝对没有机会背叛我们！是吧，凤凰？” “是的，Boss，绝对没有人可以冲破我下的暗语。” “呵呵呵……” 房门隔开了两个世界，我靠在外面的墙上，脸色惨白，全身发冷，呼吸，神经，乃至灵魂都被冻结了。 指挥使，把我当成了什么？ 曾经以为早已干涸的泪，源源不断的滚落。我从来都是身不由己，前一秒才从吸血鬼的城堡里逃出来，后一秒就落入了猎人陷阱。我总觉得地下全是挖好的陷阱，等着我跳！ 这或许就是我的命，从来到这个世上开始，就已经是别人的影子，然后被操控，主宰，甚至连自己都不是。 闭上眼，我紧紧握拳，任由指甲嵌入肉中。再次睁开眼，我的眼中不再有泪光，而是痛苦与无奈。 “你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将我从混沌中拉出来，我抬眼一眼，是李旭。 “你在这里又做什么？”我冷冷地回他一句。自从上次沙罗事件后，我们一直没有说话。 他指了指我身后的房间，示意我让开，我下意识的捉住了他的手，“旭，里面的人，是谁？” “你被召见过了？”他拧了拧眉。 见他如此反应，那就证明他对于这里十分熟悉，难道说，他常常来这里？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个给你，你看了应该会高兴的。”他随手塞了一张剪报给我，便打开那扇门，走了进去。我愣了一下神，低头看着手中的报纸，顿时，心跳猛地撞击几下。 “据调查，尼克•勃兰特身前长期服用神经分裂的药物，他的心理医生，世界知名心理学家肯特也证实，尼克患有重度精神分裂，常常幻想自己属于另一个世界……另外，尼克的朋友也证实，他有偷拍年轻女性的不良嗜好……” 一个星期内，舆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许多知名人士站出来指责尼克以自杀的方式与世界开了一个玩笑，其中不乏政治商界名流。我吸了口气，我从来都想不到时空猎人的实力这么强大…… 视线下移，那是一组关于日本的剪报，是关于那件凶杀案的。报道说，凶手是一个抢劫犯，是惯犯，当时的闭路电视拍到了他行凶的场景，匕首上的指纹也是他的。对于罪状，他供认不讳。 摆平了……我的那些烂摊子事，全都摆平了！ 但这也是一个警钟，组织给我的警钟，他们要我生就生，要我死则死，易如反掌。 * 拖着疲倦的身体，我站在了家门口，冬日的阳光冷冷的，我从一旁的花盆下拿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 “小宁，你回来啦！”心姨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我愣了一下，虚弱的挽起一抹笑容，“心姨，我回来了。” “你的行李呢？日本好玩吗？” 我愣了愣，对哈，一个月前我去了吉野，然后，就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心力交瘁。 “来，喝一碗汤吧。”心姨乘了一碗汤给我。我笑了笑，伸手接过，但不知是精神恍惚还是全身无力，我没有端稳，滚烫的汤洒在了手上，我顿时一惊，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 猛然间，我清醒了，抬眼的瞬间，瞥见心姨眼中的一抹暗沉，但很快，那抹暗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眼花了吧…… “烫到没有？怎么这么不小心？”心姨心疼吹了吹我烫红的地方，“不行，要抹药，否则等一会儿会起大水泡。” “没关系，没关系。”我淡淡的一笑，“心姨，我很累，想回房间休息，用晚饭的时候，就不要叫我了。” “这，这怎么能行……” “好了，我回房了。”故作轻松的一笑，我转身回到房间，直接走到浴室，拿起喷头打开水。冰冷的水使我的心渐渐的冷静下来，水珠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我用手一抹，对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一笑。 镜中的自己惨不忍睹，两颊还有水珠，嘴唇是紫色的，白色的纱裙就像是殓服一般，哪里还有一点活人的样子？！ 纱裙……我的脸色一变，小图，小图他怎样了？！ 不行，我要去找小图，要确定他没事，就算变成他的新娘也无所谓…… 我对着镜子抹去泪痕，梳理着先前因淋水而散乱的发。 或者，我该抹点口红，潜意识里我不想他看见我这样落魄的样子。 挑了一支玫瑰色的口红，我轻轻的抹在唇上，对着镜子轻轻一笑，那里面映照着一个女人的模样，披散着头发，脸看起来异常纤秀，尖尖的下巴，唯有那唇上却是红的异常娇艳，衬出一丝不属于她的娇媚。 嗯，漂亮极了！ “我记得你没有化妆的习惯。”身后的男声让我蓦然一惊，从镜子里望过去，一名成熟英俊的男子站在那里。浴室的灯光有些昏黄，却仿佛一只金色的丹青妙笔，勾勒出男子绝美英俊的轮廓。 “舅舅，是你啊。”我故作镇定的笑了笑，回头看着紧蹙眉头的卓振轩，内心早已恢复成原始的平静。 他吸了口气，从架上扯下来浴巾，轻轻的在我头上擦拭，“外面那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单薄？” “呃，同学结婚，我去当伴娘，忘了带换的衣服。”我不好意思的扯了扯罩在头上的浴巾，“舅舅，我自己来吧。”我怕他太用力，假发就掉了…… 他顿了一下，手停留在我的头上，一对剑眉蹙在一起，如打结一般，“哪个同学？” 我怔了怔，不禁叹了口气，我过去的人生完全是围绕着他打转，从小到大，我有几个朋友他是再清楚不过了，甚至有一次，走在街上，有一个同学给我打招呼，我还没反应过来是谁，他就先一步叫出了别人名字。 见我不说话，他回到我的房里，打开灯，调整一下光线，亮度变得很柔和。然后又开了老唱片，选了张黑色胶碟，淡淡的管风琴独奏响了起来，“上面都起灰了。” “只有你在，我才会放。”我顺手用浴巾包裹住自己，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手工蕾丝的窗帘半遮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夜景璀璨，新月如钩。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这么早。 “热牛奶。”他把杯子递给我，我接过杯子的时候，与他手指轻微接触一下，我们同时一震。我不自觉把手指移开一些，他对我的反应似乎很伤心，而我却是自嘲的一笑，半年前的自己，绝对想不到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小宁，我……”卓振轩欲言又止，我抬眼，用认真盯着他看来掩饰自己心乱如麻的内心，我感觉到这个话题可能会……解开为何我们会分手的原因…… “我，没有和雪儿复合。”卓振轩试探性的起了个开头。我顿了一下，给了他一个微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段日子来，我无时无刻都在被折磨……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舅舅怎么可能忘记我这么可爱的侄女呢？！”我低下头喝牛奶，热乎乎的牛奶从食道进入胃部，很舒服，我又喝了一大口。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卓振轩紧紧地盯着我，“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用拇指世界搓水杯的一侧，吞了一口唾沫，才平静的开口：“我们已经分手了。” “小宁，当时是姐姐逼我分手的。” “用什么逼你？” 他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当时，我母亲以什么威胁你？公司的股份？” “自然不是！”他一拳垂在柜上，力道大的上面的杯子晃的东倒西歪，“其实，你不是姐姐的亲生女儿，她说，如果我们不停止交往，就把你不是她女儿的事公布出来，并且，公司的股份，你一分也拿不到。我不想你遭到这样的打击……” 我蹙了一下眉，“原来是这样……”如果是以前，我或许真的被打击得很惨，养育自己二十年的母亲说出那样狠毒的话……但如今的卓宁，这样的打击，真的已经不算什么了…… “小宁，你变了，从前的你，根本不会像你这样的……冷淡……”他背着光，语气很失落。 我点头，“嗯，可能吧，我也不想改变，是你们逼着我变得！” 他顿了一下，忽然捉住我的手，“小宁，我只想说……现在公司已经上了正轨，我可以随时离开，你想接手就接手，不想就算了。但是……我爱你，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改变过。” 我怔住，迟疑了一下还是抽回自己的手，“舅舅，回不去了。” “小宁！我知道你是气我，但当时，我真的是方寸大乱……我……”他见我不理他，俯身吻住了我，炙热的吻让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等反应过来，他的舌已经进来了。我挣扎了一下，双手却被他压住，不让我反抗他。 好吧，是你逼我出手的，本来我还想在你面前扮弱小呢！ 左手一起，我手刀甩过去，卓振轩经常锻炼身体，擒拿跆拳道都懂一些，这一招被他躲了过去，却逼他从我身上离开。他震惊的看着我，似是不相信我就是他认识的卓宁。 “你说得对，我变了。”我冷静的站了起来，“我已经不是原来的卓宁了。” “小宁……”他还是不相信，上前来拉我的手。 我侧过身，假意看外面的景色，“舅舅，我现在很累了，需要休息。” 他痛苦闭了闭眼，转身离开，打开门的刹那，我听见他说，“我不会放弃的。”随着门“砰”的一声脆响，我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