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其其
女子轻轻眨了眨眼,重新将眸光投向了眼前乌云其其格的父母,在他们的面庞上认真地比对、探究起来。渐渐地,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了,笑容僵滞在唇畔,恐惧感铺天盖地般席卷了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睛会和索诺木台吉如此相似;而她的脸型、她如远山一般的眉毛,还有那小巧挺拔的鼻子、精致的唇形,则更像是眼前这位福晋的翻版?
不——不会的!因为那将会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故事!
“腾格里保佑!格格回家了,台吉和福晋终于可以一家团圆了!”珠拉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跪了下去,虔诚地双手合十祷告起来。
索诺木和福晋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含笑坐在洛安琪的床边,眼底眉间洋溢着无比的幸福。
阖家团圆、共享天伦,这的确是人世间最最幸福的事情啊。
而,洛安琪的整颗心,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恐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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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礼亲王府。
今年的春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不停。即使间或有那么一两天停住了,日头浮现的时间也是很短暂的,之后,雨很快又会下起来。天空是如此的阴晦,细细密密的雨丝织成了绸缪的雨雾,看似轻薄,事实上却是那般的厚重。大街小巷,城里城外,到处都湿漉漉的,让人不知不觉间,心情也仿佛被淋湿,变得缠绵了起来。有些寂寞孤独,有些悱恻感伤,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丝毫的精神。
饶余贝勒阿巴泰将一份奏疏放在了代善面前,自己则负手缓步踱到书房的窗前。他向窗外探了探脑袋,忽然高声笑了起来,“今年这春雨啊,下个没完没了的,倒不能说“贵如油”,而是“贱似水”了,哈哈……”
代善眸光扫了扫阿巴泰魁梧的背影,便拿起奏疏展开细看。
在右首椅子上坐着的睿亲王多尔衮轻轻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的雨雾,长长地吁了口气。他随意地将手中的那只茶盏搁回旁边的几上,一双深邃的眸子略带笑意望着代善,清清嗓子开口道:“这沈志祥倒是个耿直的汉子。此次他率石城岛官属兵丁来降,连同老弱妇孺在内,满打满算也有两千来号人了。只是今春雨水不断,来降的兵丁屯兵旷野,粮谷皆无,众兵饥馁,希望皇上赐粮谷以解燃眉之急。我已吩咐了兵部启心郎和礼部的汉文笔帖式,待几位哥哥过目后,便要快马加鞭将此奏疏送至皇上御前。”
“皇上惜才,对诚心来归之人一向宽厚,何况那沈志祥还是南朝镇守东江的总兵。尽管皇上已在班师的途中,相信睿亲王如此安排,也必得皇上的心意。”代善阖起奏疏递给多尔衮,轻轻捻了颔下花白的胡须,道:“素来听闻南朝的崇祯皇帝也是个励精图治的君王,无论是政治抱负或是治国方略,皆远出其兄长天启皇帝之右;然而他刚愎自用,且不无刻忌多疑之嫌,当年的袁崇焕之死便足以明证这一点。作为君王,像他这样的做法毁的无疑是人心哪。”说罢,又缓缓地摇了摇头。
多尔衮旁边那张椅子上坐着的男子轻声嗤笑,引得众人向他看去。那男子穿一身镶蓝旗服色的便装,年龄大约四十岁不到,眉目清俊,气质看起来竟有几分儒雅。
男子抱着胳膊靠着椅背,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只是微微一勾嘴角,不紧不慢地笑道:“大哥,我听您这话的意思怎么倒像是在替袁蛮子说话呢?难道您忘了,阿牟其就是让袁蛮子的红夷大炮给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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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昨天感冒了……真是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