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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甘心于被囚,凭什么将我的意愿也代表了去?”女子的语气蓦地变得尖锐起来,声调也提高了几分。 他用力扳住她肩头将她转向自己,淡然的眸子里射出凌厉的光芒,“那你要我怎样?像多铎一样,违抗圣意吗?” “我不稀罕,何况你也不会!因为你不是他。你怎么可能为了一件礼物而忤逆皇太极呢?你只关心你的形象你的面子还有你多年以来的苦心经营而已!” “琪儿!”男子骤然打断了她,厉声道:“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好吗?我承认我是有着太多的顾忌,可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自私!” 多尔衮紧紧逼视着她,握着她肩头的手却缓缓地松开了。他用力呼吸,让自己几近失控的情绪平复下来,再以一贯清淡的语调重新开口,“事到如今,无论是我放走了你,还是让你去死、去殉情,你最在乎的人最终都会受到牵连。这么粗浅的道理,我不认为你一点也看不出来。” 洛安琪紧紧咬着下嘴唇不语,冰冷的眸子蓦地变得黯然,而新的泪行却沿着旧的泪痕,不住地流淌了下来。 多尔衮有些不忍地别开脸,将那句已到了嘴边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唉……”沉默片刻,他仰面长叹,“让春伶来重新替你梳妆更衣吧。一会,我送你进宫叩谢皇后娘娘。” 从睿亲王府到皇宫,要沿着繁华的四平街向东,走到钟楼。然后,再沿着钟楼南大街一直向南,不必多时便可见到宏伟的宫门。 还记得第一次进宫,也是要经过这同一段街道的。那时自己乘坐多铎府上的马车前往皇宫。马车的一摇三晃,以及即将面见皇后的惴惴不安,让她头晕得几乎快要吐了。 于是便掀了帘子透气。当她第一眼望见远处那片金瓦红墙,在皑皑雪中显得尤为巍峨庄严时,心中是好一阵的紧张激动;而那高耸其间、华丽无比的翔凤楼,则更是令人不禁产生出一种遥不可及的敬畏感。 那时,骑着一匹雪白骏马行走于马车一侧的男子,他的身姿是那样的修长挺拔。嘴上虽从不承认,但心中却始终觉得那个略显清瘦的背影能够让她不安的心变得宁静起来。时至今日,她似乎还依然能够隐隐约约地听见他当时爽朗的笑语。 而,所有的一切,如今都已变作了回忆。 到了东华门,在文德坊的牌楼外下了马车,步行通过大清门、穿过崇政殿旁的翊门;再拾级而上,走过翔凤楼的门楼,这便进得后宫。 这里是皇太极的家。既有着大内宫阙特有的皇家气派,也有着寻常富贵人家的殷实质朴,而宫高殿低的格局也正是符合了满人的生活习俗。身处后宫,无论外面是如何的喧嚣,这里却永远都是安静的。 至少,它给人的感觉是这样。 在这一年中,这条路她又走了无数遍,早已熟稔到哪怕是闭上双眼也决不会走错。而今,相同的路线,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低下头打量自己身上这朝廷定制的侧福晋制服,伸手摸着春伶为自己梳的两把头,又抬起头望了望走在自己左前方的多尔衮,心中不禁冷笑。 放眼四周,忽然觉得所有的东西都脱了原有的形状,统统变得滑稽可笑了起来;就连这座气派、宁静而又神秘的后宫,此刻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一座金丝镶嵌的樊笼罢了。 身处这樊笼中的鸟儿,又有多少是甘心被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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