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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喀尔喀
不知过了多久,纷乱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他横抱起她缓缓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床上。 多铎轻轻挨着床边坐下,痴望着陷入黑甜乡中的女子。时间似乎在飞速地倒流,眼前的情形仿若回到了相识的最初。无法用言辞形容自己在这一年以来每个日日夜夜的感受,只是希望往后的日子里,他的生命中都要有她的存在。 “你这个傻丫头!”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你是怕我会回不来吗?放心吧,我死不了的……等我,咱们俩还要做一对儿祸害千年的老妖精和老妖婆不是?” 他顿了顿,摇着头轻笑,继续说着,“琪儿,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一定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要让全盛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多铎最心爱的女人。我说话算数的。无法给你嫡福晋的名分,这已是我莫大的遗憾。而如今我唯一能做的,是只要我一天没有正式迎娶你,便决计不能委屈了你。” 多铎俯下身,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又拉起一旁叠起的棉被,仔细替她盖好,然后迅速站起身走向门口。他拉开屋门,低声唤来了小丫环,“春伶,好生照顾着……” …… “我昨儿把她打晕了。这会儿,大概还没醒吧……”男子抬起头,轻轻眯起双眼望着天空,闷声说道。 多尔衮替他整理着披风的手顿了一顿,俊朗的眉随即轻蹙了起来,“你啊……” 他的弟弟,还是那么莽撞。 多铎垂下眼帘,右手轻轻按住自己的心口。那里揣着她亲手绣制的丝巾,带着熟悉的香味和暖暖的体温,仿佛她就在自己的身边。 其实他又如何忍心伤她呢?他知道她不喜欢分别的场面,而依她的性子,即使他不允,今日她也定会乔装改扮前来送行。甚至,还有可能偷偷混在队伍之中随大军出征吧?想到这些,他的嘴角不觉扬起一丝浅笑,“真是傻丫头……” 他抬头望向垂着眼替他整理披风的兄长,蓦地伸手按住那双忙碌着的手,“哥,替我好生照顾她!” “放心,我会的。” 队首传来阵阵粗豪的笑语,繁杂的马蹄声此起彼伏。格礼催马赶了过来,见到多尔衮,便见了礼,又道:“爷,皇上催了。” “催命啊?”多铎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地冲格礼挥了挥手,“知道了,爷这就过去。”又转向多尔衮,微微一笑,“哥,那我走了。” 多尔衮点点头,“嗯,自己保重。” 男子潇洒地一拽缰绳调转马头,向兄长抱了抱拳,随即扬鞭打马,风一般地朝队伍的前端飞驰而去。 旌旗在风中飘荡,盔甲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大军浩浩荡荡地朝西北方向开去。军队行过的皑皑雪地上留下密密丛丛的痕迹,一直延伸至很远、很远。 望着大军远去,身着鲜明正红旗甲胄的和硕礼亲王代善一个翻身下了马来。 这段日子,朝里京里一直不大平静,闹心的事情接二连三,因此心中不痛快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这本不奇怪,只是,从昨日起,他竟也沦为了其中之一,为着一个烫手的山芋,辗转反侧,不得安宁。 那所谓的烫手山芋,其实就是一份此刻正锁在他书房抽屉中的明黄色卷轴。昨日太宗皇帝单独召见了他,明是为了交代督筑辽阳之事,实际上却将那份谕旨秘授于他,要他待到大军离京数日之后再交给应该接受它的人,并且督成其事。 谕旨的内容,他已看过了。对此他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如此行事确实也是这位君王一贯的作风。只是他不明白,为何那个被推出去做恶人的总是自己,难道这就是身为“大哥”所必须承担的事情吗? 代善掀开披风,伸手轻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花白髯须。 这一次,必须“奉旨”的人,能否安然接受如此安排?还有那被支开了的人,待到得知此间发生的一切之后,又将作何反应? 他们会怨吗? 若是怨,又是否会将自己一同算上? 他,不知道呀! 代善略转过头,望向身后那身着纯白甲胄的多尔衮,发现对方也正面带微笑望着自己。他淡淡的一笑,大踏步走回自己的坐骑,跃上马背,迅速策马率自己的正红旗亲兵向盛京方向驰去。 多尔衮哪,待到那时,你是否还能笑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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