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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
洛安琪心中满是委屈。明明她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为什么多铎不去修理豪格,反将她关了起来?难道他真的认为她会听了豪格那个蟑螂的馊主意,去宫里告状哭诉?呵呵,他还真是不了解她。不要说做这种打小报告的事情有损她格调,“哭诉”的行为也够难看的了,弄得自己像怨妇似的;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她本人不在乎难看与否,那个豪格又算是哪颗葱呀,她能听他的话? 六月要飞雪了,窦娥哪有她冤? 女子倔强地一抹眼泪,重新站了起来,粗鲁的拍门也变成了轻敲,“格礼大人,您在外面吗?” 门外一片寂静。 她继续敲了敲门,又问了一遍。“咳咳——”门外响起了一声压低了的咳嗽声。很显然,外面的人有所顾忌,不敢和她说话,也只能如此回答。她嘴角微微扬起,这样也够了,至少让她知道了格礼确实在外面。她知道格礼是个老实忠厚的人,如果她求他放了自己……他会吗? 不行呀,多铎撂了话的,如果放了她,格礼肯定受连累。可是她也不能这么乖乖地让人关着呀!又不是囚犯!“格礼大人,您能放我出去吗?”她低声问道。尽管她知道这句话基本属于废话,不过她还是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琪姑娘,您别为难在下好吗?”门外的年轻军官压低了声音回答着。 洛安琪回过头打量着屋里的陈设,然后微微笑着,“章京大人,若我没有听错,爷应该没有要求您保证这屋子里东西的安全吧?如果爷不肯放我出去,我的心情会很糟糕哦!通常我的心情很糟糕的时候呢,就会喜欢摔个瓶子啊、砸个碗什么的,如果看见了火折子,搞不好还会把屋子给点了哦!” “……”屋外的人一阵茫然,大概是听傻了。她暗暗一笑,继续说道:“唉!怎么办呢?如果爷回来看见他的屋子叫人给点了,您猜,他会不会迁怒于您呢?” “……琪姑娘,您别再说了。您就是把天说塌下来,格礼还是不能放您出去的!” 她把嘴一噘。这格礼还真是忠于职守啊!她又喊了几声,拍了一阵门,屋子外面却是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干吗这么死忠呢!洛安琪心中暗暗骂着。一转身,气呼呼地走回内室。 她坐在床沿上,仰起头四处打量。床前垂下的宫灯是她喜欢的造型,带有红色丝穗的那种。屋子收拾得很是清爽,看得出主人是个爱干净的家伙。听说多铎不喜欢旁人进他的屋子,就连妻妾也是不允许随便进来的。难道说,只有在这里,他才会将最真实的自己释放出来吗? 之前的几次进来都不曾好好的参观过,每次都是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中。而上一次更是——她微微转过身子,伸手轻抚着他床塌之上柔软的锦缎,唇边一抹苦笑淡淡地荡漾开去……他要的,她给不了;而她要的,他也给不了呵…… 轻轻地躺了下来,用脸颊贴着被单的柔软。那被他拥在怀里时熟悉的味道再一次将她细细密密地包裹了起来。 她缓缓阖上了双眼,无声地笑了。他的怀抱没有想象中游牧民族身上那种牛羊腥膻,而是一种淡淡的、带着一丝檀香的温暖。如果在现代,他一定属于那种无论穿白衬衫还是白T恤,都绝不会超过一整天的男生吧…… 那是钟声,是教堂的钟声。阳光从落地的窗口照了进来,洒满一屋金色。淡淡的百合香气在空气中氤氲着,蔓延着。她身着洁白的大拖尾婚纱,静静地站在窗前,任阳光亲吻着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微微阖上双眼,她在等待着,而她在等待什么呢? 再次轻轻睁开眼,眼前却又被一抹艳红笼罩。正犹疑着,一根结着大红花球、貌似秤杆的东西探了过来,轻轻挑起了那抹艳红。她望住那秤杆,缓缓地抬起眼来,却望进了一双带了华丽笑意的深邃眸子。怔了一怔,有些讶异地微张了张嘴,纤长的手指紧紧握住了襟口…… 心脏一阵狂跳,双眼骤然睁开了。屋内幽暗的光线和不甚熟悉的场景让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是在“被囚”中,这是他的床……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现在又到了什么时刻了? 洛安琪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原来刚才是梦啊……她微蹙着眉轻轻摇头,嫁给他吗?不,梦是反的呀…… 她略转过身,伸手抚平了被单上的皱褶。 “醒了?” 屋角忽然响起的男声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啊……”她发出一声低呼,睁大了双眼找寻着那身处幽暗光线中的人。男子的身影从榻上站起身,慢慢地走出阴影,走了过来。他在她身旁的床沿处坐了,然后,神情淡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那个……什么时辰了?”她微微张了张嘴,问道。多铎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炕桌上的灯,淡淡地,“酉正了吧。”他说。 酉正啊?那不就是晚上七点多快八点了,怎么睡了那么久?“嗯……”她低垂下眼,“你回来很久了吗?” 他点点头,“申时回来的,”伸手指着一旁的卧榻,望着她,“一直坐在那儿看着你。” 洛安琪心头突然涌过一阵慌乱,他一直在看着她?她低下头迅速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嗯,都还在……她双手抱膝,朝床的里侧稍微缩了缩身子,脸颊的一抹烟霞不知是灯光的晕染抑或是因为羞涩。 “为什么不叫我呢?”说完便觉得这样的对话模式好像不太对呀!她现在应该气势汹汹地,就自己被他锁了半天的问题和他谈判才是,但深深呼吸好几下,那种气势汹汹的感觉就是拿不出来。 男子倚着床榻边的木棱,双手抱在胸前,嘴角轻轻的扬起,眸光却是紧紧地望住她,“不想吵醒你。”他说。 她低着头望着棉袜上印着的米琪造型,目光有些闪躲,“那个……关于下午的事情,我必须和你说明一点:那不关我的事,在此之前我从来没见过豪格更不认识他。至于他为什么会扯上我,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一口气说完,洛安琪才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只见他歪着脑袋望着屋顶垂下来的宫灯,嘴角却挂着一丝浅笑。她咬了咬下嘴唇,又补充了一句:“所以,你冤枉我了!”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过。”多铎望回了她,眼里又染上了那种三分邪魅七分华丽的笑意,“不是吗?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你和豪格认识,更没有说你和他有关系呀。” “啊……”她张了张嘴,脑子里一阵糊涂,随即又感到有些气恼,“那你为什么把我锁起来?”她气呼呼地问道。 男子没有说话,只轻轻挑了挑眉,双手一撑膝盖站起身来,“我瞧你睡得香,晚膳便没有叫醒你。只让人将饭食送到这里来了。我刚巧也没有吃,过来一起吃吧。”说罢,就摇晃着朝桌前走去。 刚巧?没吃就说没吃吧,哪来的刚巧?洛安琪噘了噘嘴。看着炕桌上的食物,忽然觉得肚子真的已经很饿了,便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炕桌前坐下。 淑女形象算什么?不要了,头也不抬地吃。 熟悉的饭菜、熟悉的温馨气氛。自从做了丫环以来,才知道仆人的伙食确实不能和主子的伙食相提并论。她并不是个吃不了苦的人,只是心中难免有些怀念,有些感慨…… “慢点儿……”幽黑深邃的狭长眸子盛满了宠溺,他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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