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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频把刀弃于一旁,伸手扶住虞素儿,老泪纵横:“素儿,你这是何苦?——师父虽怨你没完成任务,但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你死啊!” 虞素儿艰难地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泪:“师父,你不要再赶我走了!你……不要再让我……孤伶伶的……一个人……好不好?” 梅频拼命地点头:“素儿,师父错了,你要挺住!只要你好好活着,师父什么都答应你!” 虞素儿欣慰地点点头,向着不远处的韩振伸了伸手。 韩振迟疑了一下,终举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虞姑娘!” “我此生唯一憾事……”虞素儿贪婪地凝视他,幽幽道:“就是……没能在你遇到白衣……之前……遇到你……” “素儿!”韩振心神俱荡。 “这声……‘素儿’,喊得……真好听!”虞素儿无力地笑了笑,两行清泪断线珠子般掉落:“韩振……你不可以……忘记……我哦!” 韩振用力地点了点头。 虞素儿努力地扬了扬嘴角:“……师父……带……我……回……家……吧!” 最后一个字出口,虞素儿松开了韩振的手,同时闭上了眼睛。 “素儿!素儿……”梅频拼命地摇晃着她的身体:“素儿,你起来,师父带你回家!你听到没有……素儿……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梅频颤颤巍巍地抱起虞素儿失魂落魄地朝着后山去了。 玉福见师父已走,在场人中再无可依仗,慌忙抱起玉贵一溜烟似的向着入口奔去。 “啊——”杨政狂喝一声,拔出佩剑不顾一切地向着两人攻去,招式凌利可说前所未有。所到之处,仅剩的那些士兵本就被杀得寒了胆,此时更是如草芥般纷纷倒地。玉福但觉后背心一股强大的热流越涌越近,骇然之下竟将玉贵当了盾牌。 玉贵原只是被严佳儿点了穴道,此时身受一刀,立时醒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杨政的剑向着自己胸口刺来,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已成刀下亡魂。 只一瞬功夫,杨政的剑在玉贵身上划了几十下,每一剑都中要害,看得玉福血色全无,仓惶地没入秦府深处。 萧雁远远地看着玉贵满身血渍地倒向地面,虽觉得他罪有应得,却亦为玉福的自私冷血寒心到了极点。 柳白衣怕杨政闯入秦府深入惊出其它高手,忙以铁弹丸运足功力朝着他的睡穴打去。 杨政应声而倒。独孤岩上前将他背起,对众人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快离开这是非地再说!” 小敏恨恨地道:“白便宜了玉福那厮!” 柳白衣背起柳隐若,咬牙切齿地道:“放心,他已经没什么活头了!” 刚走几步,严佳儿突停下来道:“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事要办,稍后在金山寺会合。” 萧雁错鄂道:“佳姨……” “放心!”严佳看出她的担忧,拍拍她的肩膀自信地笑道:“我不会有事的!” ***** 玉福踉踉跄跄地闯入地牢中关着玉海棠的牢房中,不由分说地把坐在牢房一角沉思的玉海棠揪起,怒不可谒地道:“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杨弘那小子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居然连父母大仇都可抛之脑后?” 玉海棠望着他,双眼含泪:“大哥,海棠没忘!” “你敢说自己没忘?”玉福眼中尽是轻蔑:“没忘你何以会爱上杨弘?何以会为了他不惜欺骗我?——你这样做对得起父母,对得起我,对得起你二哥和三哥吗?” 玉海棠反驳道:“我没有对不起谁!——二哥的死根本与杨弘无关,他之所以会有今天的下场都是因为他负了嫂嫂!至于爹娘……他们从来就没抚养过我,却留给我一身的仇恨!我活着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什么又是爱!我的生活里有的只是算计、报复……直到今晚我决定放走杨弘的那一刻,我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那好比是负重的人突然放下千斤重担的解脱感!” “你住口!”玉福一手握住她的脖子,粗暴地大吼道。 “不!”玉海棠斩钉截铁地道:“你今天就是杀了我,我也要说!——大哥,我们不要再错下去了!我们的前半生已经这么痛苦,难道你还想我们的后半辈子还继续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吗?素儿说得对,我们报复来报复去,最终报复的却还是自己!二哥的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过后,玉海棠脸上多了五个鲜明的手指印,玉福指着她的鼻梁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白养你这许多年——就凭你私放仇人之子害你三哥丧命我杀了你都不为过!” “你说什么?”玉海棠捂着脸,睁大眼睛望着他:“你说三哥怎么了?” “死了!他死了!”玉福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像个疯子似地比划着手脚:“是你害死他的,你满意了吗?” “不,不会的!”玉海棠难以置信地摇晃着脑袋,身体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稳:“不会的……” “你这是难过吗?”玉福发疯地狂笑声来:“你这是难过吗?——你若真难过,就该为你三哥陪葬!” 言罢解下腰间的佩剑扔到她面前的地上。 “大哥……”玉海棠满眼忧伤地看向他:“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你真的……希望我死?” 玉福冷哼了一声,侧过头去。 “好!——我明白了!”玉海棠一脸绝望,颤抖着手去拾起那把剑。 “慢着!”悦耳却不乏威严的女声从牢门口传来,来者自是严佳儿:“——玉福,玉贵之死根本是你一手造成,居然厚颜无耻推到海棠身上!该杀!” “是真的吗?”玉海棠疑惑地看着玉福,质问道:“三哥的死跟你有关,这是真的吗?” 玉福转头避开她逼人的眼光:“三弟是杨政杀的!” “哼!”严佳儿冷笑道:“杨政要杀的人是你,而你,为求自保不惜以亲弟弟的血肉之躯做挡箭牌,事实面前,你仍要狡辩吗?” “不!”玉海棠扔掉手中的剑,伸手捂耳:“大哥,你告诉我师父在骗我,这都不是真的!” “没错!这都是真的!”玉福回头看着她,供认不讳道:“我是用他挡了杨政的剑,怎样?——反正他已经哑了,再活在这世上也不能有什么大作为了,不如代我去死……” “不!”玉海棠痛苦地打断他,声泪俱下:“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报仇,难道三哥也是你的仇人吗?大哥,你这样做,不怕有报应吗?” “海棠,别跟他废话,待为师替你杀了他!”严佳儿义愤填膺地拔剑出鞘向玉福刺去。 玉福无兵刃在手,只好左闪右躲,样子极为狼狈。 “师父不要!”玉海棠见状,生怕玉福真个丧命,忙扑过去抱住了严佳儿的腿,冲一旁缓过劲来却傻愣着的玉福喊道:“还不快走!” “海棠,你这是做什么?”严佳儿眼睁睁地看着玉福消失在自己眼皮底下,气得上下牙直打架。 “求师父原谅,海棠实在没办法看着他死在我面前!”玉海棠缓缓松开严佳儿:“纵使我再怎么恨他,他总归是我的大哥!二哥和三哥都不在了,海棠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严佳儿回头看着她,气愤道:“这样的大哥,你还要他做什么?” 玉海棠深吸了口气,岔开去道:“师父,杨弘和冰儿……获救了吗?” 严佳儿脸上现出沉痛的表情:“冰儿没事了,杨弘死了——五马分尸!” “我生平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失败了!”玉海棠心里某个角落抽了一下,哽咽道:“这都是报应!” 严佳儿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傻孩子,你现在悔悟,还不算晚。” 玉海棠苦笑道:“不,师父,一切都晚了,都晚了——师父,我好悔,当初如果我听你的话,早点放下仇恨,也许就没有今天的局面了!” 严佳儿拍拍她的肩,安慰道:“都过去了!——海棠,跟师父走,忘了从前的一切,重新开始!” “不!”玉海棠摇摇头:“师父,我忘不了!杨弘死了,就算你能原谅我,冰儿会原谅我?杨政还有其他人,他们会原谅我吗?” 严佳儿立时无言以对。 玉海棠叹了口气,接着道:“师父!你来找我,海棠已经很感激了,怎么敢再奢望能再跟师父生活在一起?” 严佳儿无奈道:“海棠……” 玉海棠打断她道:“师父,海棠能最后求你一件事吗?——了却了这件事,海棠此生将再不用活在痛苦之中!” 严佳儿忙点点头:“你说,师父什么都答应你!” 玉海棠伸手擦了把泪,凄然一笑道:“请师父先闭上眼睛!” 严佳儿疑惑地看了看她,闭上了眼睛。 玉海棠再次拾起玉福的佩剑,拔掉剑鞘。 严佳儿感到不对劲,立时睁开双目,但见玉海棠嘴角含血,那把长剑赫然已贯穿她的身体。 “海棠!”严佳儿失声惊呼:“你这是为什么?” 玉海棠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伸手紧紧地握住严佳儿的手:“海棠私放仇人之子……虽未成功,但……已是……愧对九泉……之下的……父母,唯有……一死谢罪!只求……师父将……徒儿遗……体,带到……杨政面前……求……求他……不要……不要再恨……恨我大……哥!” 言罢狂吐一口鲜血,软倒在严佳儿怀中。 “海棠——”严佳儿抱着她的尸体,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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