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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绝关系
因为怕过份引人注目多生枝节,进入秦府后他和严佳儿便决定分头行事,这样,即使一方被发现,另一方亦可以找到秘道然后先带柳白衣离开,现在,韩振必需尽快赶到秘道中与严佳儿会合。 谁料身后的俏罗刹竟紧追不舍,还喊道:“你站住,否则我喊人了!” 话犹未及,便觉身后一股劲风扑至,俏罗刹躲避不及,结结实实地受了一掌,当即气血翻腾喷了一小口血。 眼看就要从屋顶摔下去了,韩振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她。 来人怒气冲冲地质问道:“韩振,你这是干什么?你居然还救她?” 韩振看向她:“前辈,我知道你恨她,恨不得现在就结果了她!——但是,现在不是杀她的时候,我们要救白衣,在秦府中少一个敌人,就少一分危险!” 严佳儿愤然道:“你是怕死,何必找这么多借口?——我就不信,我杀了她就救不回白衣!” 韩振伸手点了俏罗刹的睡穴,看向严佳儿肃容道:“前辈错了,韩振不怕死,就怕死得不值!——说到底,俏罗刹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前辈真正的仇人是秦桧,只有杀了秦桧,才算真正告慰爷爷在天之灵!” 严佳儿眼中闪烁寒光:“这么说,你是要护着她了?” 韩振侧过头去没说话。 严佳儿满腔气愤难平,恨恨地道:“韩振,你是被这小妖精迷住了么?亏你还口口声声叫着‘白衣’!——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给我闪到一边去!” 韩振一脸无辜,无奈道:“前辈!” 严佳儿一个劲地点头:“好!很好!——今天我就替白衣杀了你这负心汉!” 言罢拔剑朝他刺去。 韩振竟不躲不闪,站在原处任她刺。 眼看长剑要贯胸而过了,严佳儿猛地收住势子,喝道:“韩振,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韩振倒吸一口凉气,道:“不敢!只是,前辈若真要杀我,我注定是躲不过的,还不如不要白费力气。” 严佳儿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算你小子狠!” 语音刚落,便听一长笑声起:“千面,这可是你自投罗网!——来人,给我上!” 两人望着院中如蚂蚁般越聚越多的人,登感头皮发麻。 严佳儿责备地看了一眼韩振:“为一个不相干的人闹到这般田地,这回你该死得值得了吧!——若这回白衣有什么闪失,看我怎么收拾你!” 语毕朝着秘道所在的西院冲杀过去,冲上来围截她的人因素闻她的威名,竟无人敢缨其锋,就这么乖乖地让出一条路来。 韩振因一手抱着俏罗刹,慢了一步,便被梅频截个正着,心中叫苦不佚——要知梅频乃是严佳儿一个级数的高手,严佳儿被其缠上仍要费一番功夫才能甩脱他,何况逊其不下三、四筹的韩振? 还没来得及细想对策,梅频的双刀已闪电杀至,挥剑格档已来不及,情急之下,韩振只好抱起俏罗刹飞身往后,投往离西院越来越远东边,脚刚落地,梅频的双刀双至,竟是指向昏睡的俏罗刹,韩振无名火起,大骂其卑鄙,运剑确是把他的刀荡开,自己亦被那刀劲送出两丈远,背碰到身后的柱子才收住势子。 梅频仰天长笑:“臭小子,果然有两下子,天下间能吃老夫一刀不吐血的人没有几个,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我徒儿果然有眼光!” 韩振厌恶地冷哼一声:“梅频你莫要太狂!你若非浪得虚名之辈,又怎么只在我这庸手面前逞威风!” 梅频脸色微变,冷冷的瞪着韩振,旋即却又笑道:“年轻人,何必那么暴燥呢?老夫并无恶意,只想和你好好谈谈!” 韩振断然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梅频道:“我们秦相爷可是很欣赏你,只要你开口,高官厚禄,金银美女要多少有多少——我这徒儿,你若愿意,便让她跟了你!” 韩振心里直骂他无耻,冷笑道:“确实很有诱惑力,只可惜,韩振无法为了这些去背负背叛天下的骂名!” 梅频脸色一冷:“你最好想清楚——跟相爷合作只有好处!” 韩振摇头失笑,轻蔑道:“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们这般无耻吗?” 梅频终忍不住喝道:“韩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韩振正容道:“要杀就杀,哪来这么多废话?” “好!”梅频冷哼一声,身上衣服无风自动:“那我就成全了你!” 韩振眼看他双刀向自己挥砍而来,知道不能力敌,腾身朝左边那道小门飞去。梅频的双刀在他飞离的那一刻砍到柱子上,柱子应声而断。 韩振清楚地听到瓦片掉落的声音,当即头也不回地朝着西院方向去了。 待要穿过东门之时,却听有个声音喊道:“韩公子,这边来!” 韩振但觉声音熟悉,却不记得在哪听过,回头一看,见一穿粉色衣裙的女子站在右侧冲他招手——竟是在金国一面之缘的赵柔怜。 当即抱着俏罗刹跟了过去。 赵柔怜领着韩振到了一个厢房中,迅速叉上门,见韩振怀中的女子竟是俏罗刹,错鄂道:“这不是素儿姑娘吗?她怎么……” 韩振把俏罗刹放在靠椅上坐好,站起来,神色尴尬道:“此事一言难尽!——对了,赵姑娘怎会在此?” 赵柔怜无奈道:“我是跟着我相爷到这里的——他跟秦桧正做一宗生意。” 韩振这才想起柳隐若曾从萧雁处得知赵柔怜下嫁给玉成的事,不禁暗叹世风日下,可怜了赵柔怜这痴心女子! 正待说点什么,突听屋外破风声至,忙屏住呼吸,待得来人走远后,才向赵柔怜道:“赵姑娘,我得赶紧离开……” 赵柔怜忙道:“韩公子现在离开很危险!我这一晚上都听到府中人来人往,玉成也不知所踪,现在猜想,该都和公子有关联吧?” 韩振点点头:“所以我才要立即离开——我不能连累姑娘!” 赵柔怜摇摇头,笑道:“公子不要把我当外人,萧姑娘当初救我出苦海,我是立过誓要报答她的,现在她的师兄有难,我又怎能袖手旁观?” 韩振闻言肃然起敬,当即抱拳道:“姑娘好意,韩振心领,只是府中还有另一个人在等着韩振去救……” 赵柔怜不待他说完便打断道:“如此,我更要帮忙了——我在这里住了有些时日了,对府中情况也比公子熟悉……” 韩振摇头:“不,太危险了,我不能为了自己要姑娘以身犯险!” 赵柔怜还想说些什么。 韩振又道:“我看这样吧,姑娘若实在想要帮我,那能否请姑娘将素儿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 赵柔怜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公子放心,在这秦府中也就海棠和素儿姑娘跟我走得近些,这个忙不用公子说,柔怜也要办到的!” 韩振抱拳道:“如此,有劳赵姑娘了!” 当即拍开俏罗刹的穴道,转身离开了厢房。 ***** 严佳儿到得西院后,很快就找到了韩振所说的秘道入口,正待进入时,却听一群人由远而近,忙飞身躲到旁边的房梁上。 不多会,便看见玉海棠带着一群人从侧院过来,到她前方不远处停下了。 玉海棠四处望了望,对身后的人道:“你们都给我到旁边搜搜去,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人物!” 众人一声领命,朝四周作鸟兽散,片刻便无影无踪。 严佳儿从房顶飘下来,站在玉海棠跟前,叹道:“海棠,跟师父走吧!” 玉海棠摇摇头:“师父,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哥哥到哪,我就到哪!” 严佳儿道:“海棠,听师父话,我们作的孽已经够多了,收手吧!” 玉海棠一脸绝决,冷笑道:“作孽?师父认为我们在作孽吗?——就算是作孽,那也是岳飞和杨再兴先作的孽,是他们杀了我爹在先,害我娘生下我之后就自杀而死,是他们让我一出生就成了孤儿……师父,我不会收手的,除非他们都死绝了!” 严佳儿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海棠,我理解你的感受!当年,我得知全家被杀的时候,我也曾发誓,一定要杀尽宋室子孙,甚至,在几个时辰前,我还想着要颠覆宋室皇朝!——可是……” 玉海棠道:“可是什么?难道还有什么比报仇雪恨更重要吗?” 严佳儿放开她,转身深吸了一口气道:“海棠,你知道吗?——原来,我爹他一直活着!” 玉海棠闻言皱眉道:“那很好啊!——我们又多了一份力量!” 严佳儿摇摇头:“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爹他不希望我去报仇!” 玉海棠错鄂道:“为什么?” 严佳儿道:“他说,仇恨只会让一个人失去的越来越多!——我开始不信,还骂他窝囊!是我以性命相逼,他才答应到秦府来跟秦桧合作的。我天真的以为,我的复仇计划很快就能实现了,可事实……” 严佳儿双眼含泪回头看着玉海棠道:“可事实……你知道吗?那是我这辈子做得最蠢最蠢的事!——就在一个时辰前,我爹死了!是秦桧杀的!” 玉海棠失声道:“原来,严寂真的是你爹!” 严佳儿点点头:“与其实说是秦桧杀了我爹,不如说是我杀了他!——当初我如果不那么逼他,他根本不会跳到这个火坑中来,秦桧就算派再多的高手,也不可能杀死他……老天爷是有眼看的,我才刚开始作恶,它就开始惩罚我了!” 玉海棠愣愣地看着她,无言以对。 严佳儿苦笑道:“海棠,师父的事,是个教训,血的教训!听话,收手吧,不要步师父的后尘——你只有十六岁,将来的日子还长,不要让它在痛苦中度过!” 玉海棠咬着下唇坚决摇摇头,含泪道:“不,师父!我很可惜师父的遭遇,可是要我放弃复仇,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对不起师父,你走吧,忘了有我这么一个徒儿!” 严佳儿失声道:“海棠,你非要等到真正家破人亡才醒吗?” “家早就破了!海棠从来就没有家……”玉海棠苦笑着跪了下去:“师父养育了我十年,从小到大,我只有在师父这里才能感受到温暖,这是三个哥哥给不了我的!海棠懂得感恩,但是海棠身负深仇,不敢奢望有一天能侍奉师父终老。今日在此给师父磕头了——如若有来生,海棠必定做牛做马尝还师父大恩大德!” 言罢朝严佳儿磕了三个响头,强忍着泪从地上站起,转身欲走。 严佳儿忙伸手拉住她:“你这是做什么?和我断绝师徒关系吗?” 玉海棠回头朝她凄然一笑:“就算我不与师父断绝关系,今日亦不能再做师父的徒儿了!” 严佳儿错鄂道:“为什么?” 玉海棠低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师父一定知道,给素儿易容的人是我,对吗?——师父,我是你的仇人,你不杀我,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宽容了,我怎能乞求再留在你的身边呢?” 严佳儿无言,拉着她的手不由地松了。 玉海棠哽咽着伸手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药罐放到严佳儿手中:“我知道师父是为了柳白衣来找幻花的解药的——这是秦桧给我花露丸,但它只能暂止她体内的毒素,真的解药由他贴身保管,我拿不到!” 严佳儿木然地接过药罐,仍是没有说话。 玉海棠咬了咬下唇道:“海棠走了,师父好好保重!” 语毕转身快速消失在长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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