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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见故人
独孤岩花了重金才从看管赵桓的士卒口中打探到大金皇帝准备在下月初把赵桓送离五国城,具体是到哪个地方却无法知道。又见天色已晚,只好往浣衣局去了。 赵柔怜早在院中等候,见他进来,用力挤开那些浪蝶般的庸脂俗粉,拉着他径直到房中,关上门便问:“如何?” 独孤岩把事情详述了一遍,道:“抱歉,我只打听到的只有这么多了!” 赵柔怜摇摇头:“柔怜已经很感激公子了,公子就别再说这些话了!” 接着叹了口气,悠悠道:“五年前,他们亦是这样对父皇的,今天,他们又要折磨皇兄了!” 独孤岩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默站一旁,低头不语。 赵柔怜自顾自地道:“为什么?我们都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了,为什么他们还要对我们这么百般羞辱呢?难道他们不累吗?” 独孤岩尴尬道:“柔怜……” 赵柔怜回头朝他凄然一笑:“要是金国上下都像独孤公子一样,那该多好?” 独孤岩听出她这句话实际上是大有情意的,禁不住俊脸微红道:“柔怜谬赞!” 心里却想着萧雁那魂不守舍的样子。 赵柔怜转身望向窗外,道:“独孤公子能帮我一个忙吗?” 独孤岩道:“什么?” 赵柔怜道:“我想离开这里几天!” 独孤岩不禁错鄂——以前他千方百计地要求把她带离这个地方,她都以誓于皇室共荣辱为由拒绝了他,现在却主动提出,登时令他措手不及。 赵柔怜接着道:“——我想在皇兄离开前去见他一面!” 独孤岩欲发错鄂,昨日柔怜要求他打听赵桓消息时他便觉得不可思议了,赵桓曾见过柔怜几面——一次是在宋徽宗赵佶还活着的时候,曾以庆寿为由让金人把当时只有十岁的她接了去住了几天。但据柔怜所说,虽赵佶对她百般疼爱,但赵桓的态度却极为冷淡。过了不久赵佶便驾崩了,柔怜也出席了简单的丧礼,而赵桓却由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她。 柔怜看他一脸错鄂地盯着自己看,解释道:“虽然他待我不怎么好,但他毕竟是柔怜的哥哥,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去送送他总是应该的!” 独孤岩深知奶娘在柔怜心中灌输的那一套“荣辱以共”观根深地固,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道:“好吧,我会安排——你准备什么时候往见?” 柔怜道:“现离下月初只有八天时间了,烦请公子越快越好!” 独孤岩点头答应,又和柔怜闲聊了几句题外话,便告辞了。 ***** 柳隐若四人各自在外转了一天,却丝毫没有萧雁的消息,只好决定在第二天出发到五国城去,但愿能早点见到萧雁。于是当晚各人早早睡下,第二天,天还没全亮便起来了。 吃过早点后,柳隐若和柳白衣躲在房中收拾行礼。 柳白衣忽然道:“姐,我们好像漏了一个地方没问。” 柳隐若闻言,叠衣物的手停了下来,侧头看着她道:“哪里?” 柳白衣道:“就是这家‘醉仙楼’啊!——小雁子和我一样好热闹,说不定当时就住在这家客栈!” 柳隐若大喜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罢放下手中的衣物,转身朝楼下奔去。 正巧碰上端着水盆欲上楼的小二,忙问道:“小二,能向你打听个人么?” 小二停下来道:“姑娘请问。” 柳隐若道:“你可曾见过一个像我这般大的姑娘独自来住店!” 小二笑道:“姑娘,我们这里每天来住店的姑娘多不胜数,您能说清楚点么?” 柳隐若道:“这姑娘别的特点没有,就是平时话多,而且,特别好帮助人!” 小二思索了一会,道:“这……” 柳隐若突然想起什么,大声道:“对了,她身上没有多少钱!” “您说的那姑娘可姓萧么?”楼上下来另一小二插问道。 柳隐若立即喜上眉梢,转头向着他,问道:“你认得她?” 那小二一脸仇深似海地道:“当然认得——她可把我给害苦了。那一晚,我们要打烊的时候她来投宿,又说身上没银子。我们掌柜的好心收留了她,供她好吃好住,谁想啊……” 柳隐若一脸疑惑,问道:“什么?” 小二接着道:“第二天,她跟我说要报答掌柜的收留之恩,要在这里帮忙干一天活,让我给她找件麻布衣。” 柳隐若听到这,想,这正是萧雁的性格,但小二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吃一惊。只听他道:“谁料,她却借此机会偷了我们少主八千两银票。” 柳隐若一听,登时蒙了,半晌才问道:“那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小二道:“我们能把她怎么样?——那萧姑娘一看就是江湖中人,见势不对,便逃之夭夭了,我们少主也跟了去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 柳隐若一听,心都凉了——萧雁这祸可闯得够大,偷了人八千两巨款,这要被逮着了,肯定是凶多吉少。 柳白衣此时提着行礼和严老头、韩振一道下楼来,见柳隐若面色惨白,关切道:“姐,你没事吧?” 柳隐若叹道:“完了!” 韩振道:“什么完了?” 柳隐若把小二的话重复了一遍,道:“你们说,这还不完吗?” “姑娘言重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柳隐若转身,见那掌柜含笑站在自己身后。 掌柜接着道:“我家少主非是残暴之人,既使真的追上了萧姑娘也不会为难她的。” 柳白衣道:“你怎敢如此肯定?” 掌柜的道:“姑娘不信,现在即可起程往五国城见萧姑娘,到时自知我所说是真是伪。” 柳白衣还要说什么,柳隐若忙抢先道:“多谢掌柜的指点!” ***** 五国城——一个软禁了最多宋朝俘虏的地方。萧雁便在这入金以来见到最多汉人的地方寻找着独孤岩的踪迹。 这小子——不会又跑到那个风月场所去了吧?萧雁恨恨地想,同时忆起那天被一群同性温香满怀的情景,身上的鸡皮疙瘩“噌噌”就起来了。真不知道那些男人们怎么会吃得消。 正想着,见独孤岩领着柔怜大摇大摆地从浣衣局出来。 萧雁慌忙迎了过去:“哦,我说我们的独孤公子在忙什么呢,一大早便不见人,原来是会佳人来了。” 独孤岩没好气道:“你胡说什么?什么一大早不见人——我出来前可是知会过你的,是你自己神游太虚,还好意思怪我!” 萧雁朝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发现柔怜正疑惑地盯着自己,眼神里似乎还存在一点敌意,知道柔怜认不出女装的自己,更知这柔怜对独孤岩有情,错把自己当情敌了,不禁童心大起,逗她道:“姑娘不必这么看我,我知道姑娘心仪独孤公子很久了,但你放心吧,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是不会和你抢的!” 柔怜没想到心事被一口道破,窘得双颊通红,无言以对地低下头去。 独孤岩恨得牙痒痒,喝道:“小雁子,你说话留点口德行不行?” 柔怜但闻“小雁子”三字,才知道眼前这俏生生的大姑娘竟是那天陪独孤岩来看自己的“萧公子”,不禁释然。 萧雁看独孤岩气得拳头都握紧了,但她闷了两天没说话,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个捉弄人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假装害怕地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哦!” 独孤岩道:“你也会害怕么?” 萧雁道:“我才不害怕呢!” 说罢竟躲在柔怜身后,冲独孤岩道:“你要敢动我,我保证你这辈子也娶不到柔怜!” 街上的人都侧目看着这奇怪的一男二女——五国城中的大部分金人都是会汉语,只要不是聋子都听到萧雁的大胆说词,停下脚步来看好戏。 独孤岩站在原地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柔怜更仿佛地上有万两黄金似的把头埋得更低,但心里却已知道这萧雁对独孤岩没有别的想法。 萧雁看目的达到了,哈哈一笑,这才注意到街上人异样的眼光,知道该适可而止。干咳两声,朝面无表情的独孤岩道:“还没被展览够吗?——走吧!” 说罢拉着柔怜绕过他朝前走去。 走了一段路,萧雁侧过头看两人脸色稍缓了少许,问道:“我们要去哪呀?” 独孤岩气呼呼地道:“不知道!” 萧雁停下脚步,双手叉腰瞪着他:“不知道你拉着我们两个待字闺中的美女抛头露面,万一将来嫁不出去,你承担责任?” 柔怜闻言“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独孤岩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们陪柔怜去拜见昏德侯。” 萧雁道:“见他做什么?——你打听到什么?” 独孤岩没好气道:“你难道不知道隔墙有耳这回事吗?这是讨论问题的地方吗?” 萧雁自知理亏,闭口不语。 独孤岩怕她又像前两天那样又不跟自己说话,忙放缓语气,温和道:“我回去再跟你说!” 这一下倒使萧雁摸不着头脑了,心里疑惑他吃错药时,昏德侯府卓立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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