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站在隐庐的门口,穆烟芦顿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她没有想到,楚天彻竟会如此轻易地便答应了她想来隐庐小住的请求。
“烟芦!”霍思琪从院子里迎了出来,一把抱住了穆烟芦,眼泪也随之滚落。
尚青云见状连忙轻声提醒道:“思琪,娘娘舟车劳顿定然累了,还是先请她进屋歇会儿吧。”
霍思琪这才想起如今的穆烟芦身份特殊,不可再像以前那般随便了,于是连忙擦干眼泪,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进屋子里。
打发走了宫里的一众太监、宫女,霍思琪这才敢拉着穆烟芦的手,“烟芦,你的眼睛……”话未说完,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穆烟芦却微笑着安慰她道:“我还好好地活着,还能再来到隐庐,还能继续听你‘唠叨’,这可是比什么都珍贵,不是吗!”
整个下午,穆烟芦都静静地坐着,幸福地享受霍思琪的“唠叨”。
直到天色擦黑,尚青云实在忍不住了,说道:“思琪,你看看天色,太阳都落山了,再说下去,月亮都该出来了,你还让不让人歇会儿?”
霍思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么,等用完晚膳我们再接着聊。”
尚青云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穆烟芦却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这一夜,霍思琪果然和穆烟芦睡在了一起,两人秉烛夜谈,直至深夜。
当霍思琪已经进入沉沉的梦乡时,穆烟芦却仍然睁大着一双空洞的眼睛,茫然地对着头上的帐顶。
天胤哥哥,你究竟在哪儿呢?
次日清晨一起床,穆烟芦便再也忍不住了,迫不及待地问道:“尚大哥,那个锦囊是否已经送至无痕手中?”
尚青云点了点头,“锦囊是我亲手交给他的,你放心吧。”
“不知他现在在哪儿?过得如何?”她喃喃低语。
尚青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或许我可以想办法让他来隐庐一趟。”
“有这个可能吗?”穆烟芦一把抓住了尚青云的手,激动得身子都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栗起来。
“试试吧。”尚青云握着穆烟芦的手,心头一阵苦涩,只要她快乐,他即使赴汤蹈火也愿意。
在隐庐的日子是闲适的,只要有霍思琪陪着,穆烟芦便不会感到寂寞,可是一旦霍思琪短暂离开,她便会立刻想起离开隐庐去寻找无痕的尚青云,不知他何时才能返回,不知他是否能带来无痕的消息。
夜悄悄地拉开了它华丽的幕布,月色迷蒙,惹人遐思。
“思琪,尚大哥有没有骗我,他真的会在今晚来到隐庐吗?”穆烟芦手足无措地坐在床边,鼻尖甚至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几天前,尚青云终于返回了隐庐,并给她带来了好消息,他会在今晚来到隐庐。
沉浸在甜蜜期待中的她根本无法注意到此刻霍思琪脸色的不自然,更何况她还是个瞎子。
“烟芦,喝杯茶吧,也好定定神。”霍思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一样,可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差点端不稳手中的茶杯。
“嗯。”穆烟芦答应着,接过茶杯,呷了一口。
“好香的茶,是铁观音吧。”她最爱铁观音淡淡的清香,一口气便把茶喝光了。
因着双目失明,耳朵便越发地灵敏起来,倏地,她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心立刻狂跳起来。
“思琪,他来了。”穆烟芦猛地站起,差点打翻了案头的茶杯。
“烟芦,我不方便再陪你了。”说完,她作势便要离开。
“别,别走,思琪,我好紧张。”穆烟芦一把拽住了欲转身离去的霍思琪。
霍思琪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怕,他不会伤害到你的,我真的得走了。”说完,便逃也似的仓皇离去,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
穆烟芦摇了摇头,暗自想到,傻思琪,他怎么会伤害我呢?
近了,近了,更近了。
终于,脚步声在她的身前停住了。
她拼命按住胸膛,仿佛只要双手一松开,那颗跳跃的心便会蹦出来。
没有人说话,只有一种叫“暧昧”的感觉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和他急促的呼吸声。
他捧起了她的脸,用带着老茧的粗糙手指柔柔地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一遍又一遍。
“天——胤——哥——哥!”她终于忍耐不住了,带着颤音轻声地呼唤。
“嗯!”一声模糊的答应后,来人忽然含住了她的嘴唇。
“轰!”仿佛有烟花在她的脑海中炸开,绚丽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