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自觉已然无法再拖延，便决心在一个星期之后去见墨王。择一心里着急却是不敢催促。晨起，下起了微雨，水水心里一阵失落。推开窗，雨丝夹带着秋意席卷而来，濡湿的脸冰凉凉的，心也冰凉凉的。 窗外槐树下一角明黄的衣袂翩跹。水水来不及穿鞋光着脚跑下楼。 墨云闻声转过头来，水水拧眉垂眸却看见他怀里的茶花。她欣喜异常，问道：“你哪里来得茶花，这个季节了，花早凋谢了。” “送你，我猜你若是一开心，便会原谅我昨日的不请自来。”墨云从未当面送过花，一时间面红耳赤。水水轻轻揉着花瓣抬眸莞尔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茶花，好喜欢好喜欢。” 她转身回屋插至案头，回首对着他盈盈浅笑。 小月拎着鞋子走来，见到墨云吓得躲到水水身后。水水趿上鞋，将小月扯到身前，逗弄她，“怎么办好呢，小月让陌生人看了去。好害羞，怎么办？” 说罢还掩袖做伤心状。小月一听她这么说双眸叙泪，楚楚可怜。 墨云看在眼里，暗笑在心，他扯了扯小月故意道：“小月，哥哥不是陌生人，看见也没事，姐姐吓唬你的。” 小月不安地望着水水，水水玩心大起将小月塞到墨云怀里。“公子，承蒙你看得起我家小月，小月从今而后就是你的人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小月挣扎地扑向水水，嚎啕大哭。“不要，不要，小月只要姐姐。” 顿时，两人傻眼。水水束手无策，欲哭无泪。“小月不哭，姐姐错了，姐姐哪里舍得不要你。不哭……” 墨云看她手忙脚乱，于心不忍，帮忙劝慰。好容易止住了哭声，小月回头狠狠瞪着墨云。墨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是坏人，让姐姐讨厌我，你就可以霸占姐姐了。哼——” 一时之间，墨云不知该如何反应。水水却是笑趴在桌上，上气不接下气。“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笑闹够了，水水打发小月自己去吃早餐。只剩两人，水水正色道：“今日前来又有什么事？” “你七日后就要去见我父皇了，你真的决定了？”墨云心里忐忑，只不希望她涉足这浑水。水水望着他，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我没得选择，许下的诺言，我不得不遵守。你是四人之一，你不也希望我选择的是你？” “我才不要你选择我，我希望你不做任何选择。”墨云望着她，无比沉痛。 对望，企图在他眼底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终于没有找到，她无奈道：“我不懂。” “如果你是真心想要选择一个人辅佐，不怕深陷漩涡便选吧。” 水水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微微一笑，“我必须选择，虽然我可以自私地毁约，但是毕竟是水家的祖先，给予我们生命的人，我想我该尊重他。况且，我不能至天一谷众人的安危于不顾。” 墨云默默打量着她，惊觉她不知何时竟有了牵挂。却也知道胁迫她的人正是墨家人。 “多谢你提醒。”水水笑着伸手摘了一枝茶花斜戴。“我真想知道这茶花怎么种出来的？” “你要知道作甚，你知道了日后我送你，你也不觉欣喜了。”墨云温和地笑，不自觉露出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水水现在又觉得与他相处似乎还蛮惬意。 “还以为你是个古板的人，明明就还小，今日一见才知你也是少年心性。我们交朋友吧，你今年多大了？”水水伸出了手。墨云亦是伸出了手交握，不疑有他。“十九。” 水水偷笑，“你比我小，跟小月叫我姐姐。” 墨云不悦，“不要。”心里当她是妻，怎喊得出口。 “小气。”水水也不生气，只是叹息道：“可惜你是墨家人。” “怎么？”墨云紧张万分。 “总觉得你是为了谋取什么才接近我的。”水水抬眸望着他。他咬唇，内心苦楚，欲辨已忘言。水水继而摇了摇头，有点自我辩解。“可是直觉告诉我不是的，你是真心想和我交朋友的。” “当然，我是真心的，只是想和你做朋友。”话说墨云是心虚的，他想得没那么单纯。墨云答得太快，水水反而觉得不安，她冷声道：“那么，你就被排除在外了，他日我绝对不会选择你，这样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闻言墨玉心下了然，却也明白她的顾虑，他便无所谓地笑笑。“我永远不会后悔，只怕你不会真心待我。” 水水错愕抬头，想信他却终于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以至于她笑很牵强。两人静默相对，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