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长乐的一个月内,择一已代水水先行见过墨家人。所以墨云是认识她的,她不顾体制地拉着他走,墨云只觉得定是有事,便不曾拒绝。两人行至外院,择一才放开他的手,冷声道:“七爷子身闯进水色居,所谓何事?”
墨云回道:“只是想来见见天一谷的谷主。不料,她竟是故人。”
“她不是你的故人。”匆匆赶来的生一很不客气地打断。
墨云回身漠漠望着他。生一无奈只好将水水自愿催眠一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墨云只觉天旋地转,心痛如绞。生一亦是同情,无奈道:“只有封存这两年的记忆,小姐才可能走入水族先人的梦中,从而继承那诺言。所以我拿你威胁她,你若怪就怪我。但是这就是我的职责。我只能说小姐暂时是彻底忘了你了。也不知何时会记起,也许一辈子都记不起……”
墨云伸手扶着墙,抑制自己不住的颤抖。择一冷冷插嘴,“还有你也不要妄图告诉她你们的曾经。小姐接受催眠前最后一句话是,若是她再一次遇见你,一切顺其自然。”
墨云沉默闭上了双眼,眼角一滴泪滑出,无声无息地滴落,转瞬不见。
生一始终是不忍心,劝慰道:“小姐说若是你找她有事,请进屋一叙。你若是承受得住,便去吧。若是去,你便只是墨七王爷。”
墨云只觉脑子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向着内院跑去。生一和择一对望一眼,只剩无奈。
撞开了院门,眼中只见着她。她安然垂首看书的侧影,安静美好。墨云无力地拖着脚步走近。水水抬头望着他轻笑。“坐啊。”
千言万语哽咽,她却只是风轻云淡地笑,笑颜如梦。墨云低头不看她,在她对面坐下。水水含笑望着他,“你真的认识我,还是你想以此引起我的注意?恭喜你,你成功了。”
墨云也不言语,只是低头端看着她手上的书。
只她一人说话,絮絮叨叨的,水水有些懊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姓水名水,你呢?”
“墨云,墨水的墨白云的云。”墨云抬头瞟了她一眼,匆匆别过眼。
水水只觉不解,他似乎很不耐见她。
“墨家的人。”水水了然地点头,“那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只是想见见你,你越是躲避在人看来却越是神秘莫测。”他的声音听来有些闷闷不乐,水水微微拧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很容易就赢得她的好感。哪知这人个性如此古板,水水感慨此人应该不好相处。
水水叹气,“那你见到了,没什么神秘的,我也就是一个俗人。”
墨云蓦得抬头,遥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水水依旧是水水啊,即使她忘了前尘往事,她的心性却依旧没有变过。这么想着他便禁不住自嘲地笑。水水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突然站起身,生硬地逐客。“你这人好生奇怪,若只是为了见我,那么你也见过了,你可以走了。”
墨云一愣,随即站起身道:“对不起。”观她脸色有异,着急道,“你生气了?”
“是,我很生气。”水水转身喊小月送客。墨云不知该说些什么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