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了一步
鹫国,丞相府,客房。
用计从阡陌嘴里得到郡主的下落后,姜敖推说要安排人手尽快办事,留下阡陌一人,兴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兴奋地在屋里四处乱蹿,张牙舞爪地发泄着自己激动的情绪,让自己不至于高声欢呼出来。终于冷静下来之后,姜敖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双手,思考着自己的对策。
抢?肯定不行,那可是鹫国的太子,这是他的地盘,自己能调动的兵力肯定比不上他,来硬的,人数上自己就已经输了,退一步说,就算自己能调动超过鹫炎人数的兵力,不是还有句俗话吗,“猛虎难敌地头蛇”,在这里,他占尽天时、地利、人合,不管在哪方面,自己都吃亏不少,而且,自己也没那胆量在这鹫国公然地抢人,更何况是抢他们太子的女人,说出去,不管自己的侵略行为是否可取,单是这一举动,自己就理亏了,这可是入侵呀,是会挑起战争的。最重要的是,爹和太师现在与他还是合作关系,虽然这鹫炎似乎不是很想和我们合作,但是他也没拒绝,我们就当他默认,毕竟在某些事情上,他还需要我们的帮助,只要有一线合作的希望,我们就不能掐断苗头。
那,明的不行,用暗的?也不行,姜敖着急地抓了抓脑袋,目前还不清楚郡主为什么不回无双找南宫寒,却跑到鹫炎的太子府里住了下来,难道,真的只是阡陌所说的失忆?不过,听阡陌的言辞,似乎真的只是这样,也对,受伤后落入河中,或许会出现这些情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姜敖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那神情,像极了老狐狸姜仁启。
姜敖大半夜的,在房间里唉声叹气了半天,却连任何头绪也没理清,焦急地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蹿,嘴里小声地嘟嚷着。突然姜敖拍了拍手,摩挲着自己肥厚的下巴,有了,我不行,南宫寒行,虽然,我最不希望的就是那家伙知道郡主的下落,但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总会捞到我要的好处,硬碰硬的事,他们去做就行了,我只需要在后面捡漏儿。不管他们哪方胜利,都为我除掉了强劲的对手,我只需要集中精力,对付剩下的那个,那时,剩下的那个也是伤痕累累,元气大伤,我只需要轻轻一戳便大功告成。
拿定主意,姜敖对着窗外招了招手,一黑影飘然落下,规矩地站在角落里,等候着小主子的吩咐。
仔细写好自己的计策后,姜敖交给“子鬼”,这是两封密函,一封是给“鬼二”,叫他想办法派人暗中查探“太子府”的情况,跟踪郡主的消息,另一封是给姜仁启,详细地汇报了自己手里的信息,请爹想办法让南宫寒知道郡主的消息,挑起南宫寒和鹫炎之间的矛盾。
不远处的南宫寒眼神一紧,静静地看着屋内的一切。自后山下来之后,这监视姜敖的任务,南宫寒就一人承担了下来,现在他最想的,就是早点知道沫儿的消息,比任何人都早知道。
小声地吩咐完“子鬼”后,姜敖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床上,翘着腿,安心地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地胡思乱想起来,酝酿着睡觉的情绪。此时的姜敖,心里甜滋滋的,脸上一副踌躇满志的神情,如此这样,郡主只会是我囊中之物。
……
无双,皇宫,朝暮宫。
姬沐云同往常一样,晚膳安排在了朝暮宫,这,似乎已经成为理所当然的事儿了。
每天准时站在宫门处,等着姬沐云的到来,已经成了胥汐惠一天当中最幸福的事,原以为陛下只是心血来潮,突然想到了他们母子,大发善心地过来看看他们,谁曾想到,从此之后,这陛下天天来此,夜夜留宿,自己仿佛回到了刚成亲的时候,宠冠六宫,无人能及,而且,现在的情形,大有超越以前的势头。一想到虞倩兰日日来到朝暮宫时那副巴结的嘴脸,胥汐惠心里得意地冷笑着,一等到时机成熟,你会得到我送你的大礼。
“寰儿。”姬沐云斜眼看着姬寰。
一听到父皇唤着自己的名字,姬寰正了正身,神色严肃,规矩坐好。对于自己的父皇,姬寰多少还是有点害怕,即使这一个月,父皇天天出现在自己面前,两人的对话也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但是父皇身上的威慑力却没有因为两人逐渐的熟络而降低它在自己身上所能引起的反应。
“最近,夫子有称赞你的进步,你可不能骄傲,要继续努力,知道吗?”虽然姬沐云的语气冰冷,但是仍旧透着一丝关心。
“是,父皇。”姬寰乖巧地拂手。
听到自己的孩子被自己爱的人称赞,虽然他也只是转述着别人的话,但是胥汐惠心里还是很高兴,至少,说明他关心姬寰,也在意姬寰的一点一滴,不是吗?
“惠儿。”姬沐云起身,看着身旁的胥汐惠,眼神里全是宠溺的神色。
胥汐惠慌忙站了起来,娇羞地红了红脸,陛下这眼神,太火辣,看得自己也跟着燃烧起来,渐渐被火焰吞噬,浑身酥软。
“这,是朕送给你的。”姬沐云从怀里掏出一个做工精细的香囊,嘴角挂着温柔的微笑,递到胥汐惠手边。
胥汐惠吃惊地张大了嘴,完全忘记了自己平时很在意的形象,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姬沐云,姬沐云冲胥汐惠微微点着头,嘴角一直挂着微笑。
胥汐惠小心地接过姬沐云手里的香囊,摊在手心,仔细看着眼前红艳艳的颜色。这,是陛下第一次送自己礼物,即使在以前自己最得宠的时候,陛下也只不过是赏赐了无数的金锭和丝绸,却从未送过自己任何礼物,自己是第一个得到陛下礼物的女人,也会是唯一个!
一旁的姬寰乐呵呵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父皇真的很爱母妃,要是,能一直这样,多好。
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凶光从姬沐云眼底一闪而过,既然,胥子迁迫不及待地把你当成了弃子,那朕就帮他一把,希望他早日达成愿望。
……
鹫国,郊外,某处。
夜幕下,“子鬼”揣着信,马不停蹄地朝转信的地方飞去,南宫寒紧随其后,始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渐渐地,两人来到郊外,在仔细确定周围没有旁人的时候,南宫寒轻轻提了口气,绝世轻功让他轻而易举地就追上了“子鬼”。
“子鬼”却对赶上来的南宫寒毫无反应,是的,他怎么会是“战神”的对手,他怎么可能会察觉“战神”的行踪。
现在,南宫寒摒住自己的呼吸,距“子鬼”只有一步之遥,嘴角向上一勾,冷哼一声,南宫寒微微提了提剑,一颗圆不溜湫的头颅直直落下,一具没有头颅的躯体在继续前进了几步之后,也跟着直直落到了地上。谁也无法相信,前几秒他还生龙活虎地上下飞跃着前进,仅仅几秒钟之后,他就已经身首异处。
南宫寒用剑挑开“子鬼”的上衣,勾起信函,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就着微弱的火光看着信上的内容,几秒钟后,火折子连同信函一起从他手上滑落在了地上,落地之后的火折子熄灭了,四周重新回到漆黑的一片。
黑暗中,南宫寒的身影呆呆地立在空旷地平地上,看上去落寞、孤寂。
良久,南宫寒蹲在地上,捡起那两张薄薄的纸,紧紧捏在手里,因为用劲,信纸已经被捏成了一团,如果不是南宫寒极力隐忍着,恐怕它们逃不出粉身碎骨的命运。
南宫寒咬着腮帮子,心里重复的,只有一句话。
沫儿,她……她在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