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雅居”中一个红木质地的架子上,系着宽大的白练,紫陌的腹部贴合着白练,双手轻缓摆动,双腿腾空,脸颊上的汗珠已经豆大,一旁的红袖劝阻道:“紫陌,你歇息一下吧,这样没日没夜的修炼也不见得你的‘惊鸿舞’有什么长进啊。”
紫陌不语,重复着每一个动作,面带笑意,这才是无忧无愁的“解语花”。
“舞紫陌,你还是跳不出‘惊鸿舞’啊,哈哈······”芙蓉示威性的撞到了红袖,紫陌竟然没有反应,还是机械的重复着每个动作,纵然笑靥如花,也看不出那舞蹈中感情,一个没有用心跳舞的舞姬,怎么能跳出最美的“惊鸿舞”呢?
艺妓,不止要会跳舞,琴棋书画要样样精通,才学不下当朝大学士,方才是艺妓中的顶尖女子。
授课的师傅是一位老儒,一把莹手长寿须,右手拿着一支善琏湖笔,在宣纸上作画,半个时辰便画出了一笼墨竹,常常拿着棋子说这些童妓,败坏“妃舞玉花阁”的名声。紫陌自然觉得好笑,“妃舞玉花阁”还有什么名声呢?女人恨之入骨,男人恨不得在此醉生梦死。
一处人工的小小亭子,紫陌席地而坐,面前,是一幅“花开富贵”图,明明是雍容华贵的牡丹花,在紫陌笔下,已经看不出牡丹的富贵,相反,胭脂红的花瓣,更显得妖娆异常。
“老远就闻到一股脂粉味,原来是你在画画啊。”老儒坐在紫陌面前,仔细观赏这幅“花开富贵”,赞叹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用胭脂来涂抹花瓣呢,用胭脂,更觉得奇香异常,还不觉得生硬,紫陌啊紫陌,你到底是一个怎么的学生?”老儒的得意门生便是舞紫陌,这个从不轻易流露情感的女孩子。
风起云涌,“花开富贵”从老儒手心中飘去,紫陌提起裙边说道:“老师慢坐,紫陌去把画拾回来。”沿着石桥奔跑,直到消失在“妃舞玉花阁”的后门。
少年手中早已拿到了这幅画,赞叹画者独特的构思,也希望可以见到她。
“公子可否把画还给紫陌?”
紫陌!心头猛地一震,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这幅画,紫陌伸出手,想要接到这幅画时,墨轻尘把画叠起来,说道:“晚生拾到了姑娘的东西,自然是要交还给姑娘的。”
这个书生真有意思,紫陌微微一笑,说道:“谢过公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晚生······晚生墨轻尘。”
“紫陌,快点回来,玄晶妈妈要授课了。”红袖站在门口,紫陌朝她走去。
“哎,姑娘,你的画。”
“若是公子喜欢的话,就留给公子了!”
紫陌啊紫陌,你到底是怎样的女子,不觉之中,心都给了你,你为什么毫无反应呢?
一个是切莫轻看红尘,一个是紫陌红尘。
每个女孩子的面前都摆放上了胭脂奁,玄晶妈妈看着这些女孩子如何上妆。红妆,自然是要妖艳妩媚。
“你在画什么?猴屁股吗!”玄晶妈妈停留在一个童妓面前,皱着眉头呵斥着这个女孩子。“把脸上的胭脂去掉,可人见了你以为我们‘妃舞玉花阁’养了猴子呢!”
玄晶的眼神犀利,打量着每个孩子的装扮。紫陌正对着镜子小心翼翼的描眉,玄晶妈妈的绣花鞋停留在她面前。“你这是在干什么?生病了吗?把唇上的胭脂涂厚些,这样才能称之为‘朱唇’!”
紫陌没有动作,她只是说:“难道,我们艺妓非要妖艳的装饰吗?难道,可人只喜欢妖艳的女子吗?”
“你是在和谁说话!”玄晶妈妈怒火中烧,紫陌放下眉笔,跪在地上,说道:“紫陌要素颜!”
玄晶妈妈接过侍女奉上的藤条,说道:“素颜,好,你就好好的反省反省素颜!”一鞭子落下来,紫陌的背上已经多出了一道血痕,人却还是跪在地上,不肯动弹丝毫,她也是一个不肯屈服的人。
“飞雪三千念红颜,
红尘求醉难寻欢。
愁肠有酒相思泪,
紫陌红尘醉一回。”(这是倾寒自己写的诗,不知道够不够感觉。)沐辰恩在画上题下了诗词,口中轻念“紫陌,紫陌······”,紫陌,此生有你,夫复何求。
才艺不是你的唯一,你要报仇,你要记得,你是舞,是舞家的女子。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朗去后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