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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太监很嚣张
左中郎将刘范府第在刘璋到达时已经是灯火辉煌,高朋满座。 刘璋在门口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刘顺把大包礼物交给了便宜大哥的门房。里面有一对白玉璧,出自洛阳名家手笔,本来也不值几个毛钱,可刘璋就是心疼得不行。 “哎呀,这可是精美的汉玉呀!弄到现代去该值多少RMB啊!心疼死老子了。”以前爱看看赏宝,鉴宝之类节目的刘璋老爱幻想啥时候抗几大麻袋的金银珠宝,盆盆罐罐的去现代拍卖,直接把世界首富给打趴下。 刘璋有点难堪的走进便宜大哥家的厅门,关键是有些必然认识的人自己却不认识,这笔糊涂帐实在太难算了。不过好在刚进大厅就见二哥刘诞在向自己招手,刘璋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免去了沿途遇到“不认识的老熟人”打招呼的尴尬境况。 大哥刘范这次生日晚宴采用的是“联席”,说白了就是两个人共用一张长几。在二哥身边屈腿坐下,刘璋已经开始为自己可怜的小腿默哀了。 “这时代的人难道都有自虐倾向?好好的凳子椅子不坐,偏要坐自己的腿!”刘璋刚准备耍个小滑头,来个盘腿坐,这样好歹舒服点,就被二哥狠狠瞪了一眼。刘璋只好憋屈的老老实实坐好。 刘璋身后的刘则四人中规中矩的站着,目不斜视;其实这几个家伙心里正在暗笑老大刚刚送礼时的肉痛表情。 今天的主席上坐着两位大佬:一位脸带沧桑的壮硕军装男子,一位面色白皙阴柔深沉的太监。 “似乎每个太监都有那么点阴柔诡谲的味道。”一口抽干了面前酒樽里的美酒,刘璋咂咂嘴,暗自琢磨着。其实所谓的“美酒”,到了刘璋这个干活累了喜欢整几两老白干的庄稼汉子嘴里就只落得一个评价:淡出个鸟来。 满座宾客肉麻谄媚的招呼让刘璋毫不费力的知道了两位大佬是谁:本朝第一军权印把子——大将军何进;当红得宠嚣张跋扈的“十常侍”之一——中常侍程旷。 刘璋不喜欢程旷的眼神,严格的说是厌恶:这双阴柔的眼中所带的俯瞰众生配合着小白脸上唯我独尊的神色,在刘璋眼里就只代表着两个字:欠揍。所以,再干了一樽的刘璋转头对身后的几位亲卫说道:“你们见过太监这么威风的么?看这厮的嚣张样!” 刘则面无表情,刘康,刘循,荆抗三人却一起咧着嘴乐了:这时代,比程旷嚣张的太监虽然不多,好歹也还是有那么几个的。 刘诞急了,一把捂住刘璋的破烂嘴,心里直喊:“坏了!坏了!这臭小子惹大祸了!” 万幸啊万幸!刘诞偷眼看了看程旷,那厮正在和何进讲歌论赋,压根就没注意大厅里的其他人。刘诞又瞄了瞄附近几席的宾客,除了离的最近的荀氏叔侄似乎向这边看了两眼之外,其他人都没留意到刚刚刘璋说的话。 刘诞松了口气,放开了手。荀氏叔侄摆明车马是何进方面的人,到也不用太担心他们向程旷说三道四。 现在朝廷的局势异常复杂,不是政坛老江湖还真摸不清水深水浅。其中的关键点就是皇位的继承者人选未定,而且灵帝已经病入膏肓,数月都未设朝;是何进的妹子何皇后生的大皇子刘辩继位还是有董太后(灵帝养母)罩着的小皇子刘协(其母王美人在与何后争宠中早已败北身死)继位,这是所有官儿必须要看清楚才能下注的。 另外一个就是以张让,赵忠为首“十常侍”宦官集团现在地位尴尬。自从黄巾之乱开始,宦官集团就已经渐渐没落。朝中官员与宦官集团的冲突也逐渐白热化,表面化,双方正在把最后一点矜持打碎。 对于这些破事,刘璋这个根本算不上官的廷卫自然是懒得去理的。只是看到刘范这个今天的寿星公向何进敬酒,何进爱理不理的样子,刘璋觉得自己这位便宜老哥活的太累了!值得吗? 对于平时比较靠近宦官集团的刘范,何进自然不愿搭理。同坐首席的程旷,一样没给寿星公多少面子,敷衍两句后转头继续与何进扯淡。 老大刘范最近瘦了不少,连眼眶都有点下陷了。看到刘范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刘璋生气了! “这都是啥*人?!别人好心好意的请他来,好吃好喝的款待着,还摆个棺材脸出来!敢情是别人欠他的啊?!” 刘璋算是个标准的二杆子、愣头青,火气一来,啥也不顾了。这几句泼妇骂街般的话是对着主席方向说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惹来周围一阵侧目。 刘诞呆住了!刘范也呆了,心里直后悔叫上了这个被雷劈得极度不正常的老四来赴宴了。老四这是在替自己出气,刘范明白得很。可是,他怎么就变得这么不懂事了呢? “你说话文雅点!”刘诞回过神来,轻声责备了刘璋一句。不该说的都说了,该来什么三兄弟接招就是。刘诞不愧是读书人,看得很开。在这一点上,刘诞比刘范要强上不少。 “呵呵!”刘璋傻乎乎的摸了摸几上的空酒樽,心里暗奇老二怎么没把自己给掐死。至于“文雅”么?刘璋只记得自己这一辈子说的最文雅的话就是跟家里黄脸婆亲热时说的“小宁宁,来老公亲亲”这句话了。 预期中的*不见一丝声息,主席上的两位大佬照旧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好像压根就没听见。其他人稍微愣神之后也自顾自吃吃喝喝。 刘璋郁闷了! 这不是被人直接无视么?看来这俩鸟人是不屑于跟老子斗气! 刘璋闷着头,无聊只好拿酒来出气,接连抽干了好几樽。负责为这席添酒布菜的婢女自然是认得家主这两位兄弟的。现在看到以前那个斯斯文文的四公子满嘴脏话乱飚还是一副牛饮姿态,她已经惊愕的不知所措了——几次添酒都添得酒水溢到了几上尤不知道,还要刘璋提醒。 “看来四公子府上传出来的消息是真的呢!”这位婢女一阵兴奋,“四公子得了场大病,弄坏了脑袋”。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宴会过后,刘家老四被雷劈坏了脑子的八卦消息能在帝都洛阳快速传播,刘范府上这位婢女实在是居功至伟! 刘璋这时候更郁闷了。 干了几樽后,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程旷和何进的闲聊中去,没听几句就发觉那没家伙在诗词歌赋上比自己不知道强了多少!为什么知道?因为刘璋根本就听不懂。由此看来,满厅溜须拍马的肉麻话倒也不算太无耻,不过程旷明显在欺负何进这个武夫。 “哈哈,何大将军军务繁忙,歌赋这些东西自然是不太在意的。”程旷大概是把何进欺负够了,自己主动停住了话题。想想也是,老是面对一个只说“嗯、啊、噢、哦”的听众,实在没什么趣味。 看到何进不置可否,程旷又转了个话题:“如今黄巾已平!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即使屠沽小辈,也个个生活无忧,甚而高踞庙堂!这可都是大将军一人的功劳呀”。 满厅子的人突然都静了下来,甚至比刘璋开黄腔的时候还要静。刘璋有点搞不清状况,看了刘诞一眼,却发现老二在示意自己安静。 这怪不得刘璋。《三国演义》刘璋到是看过的,不过绝对的是走马观花。那可能记得一些小细节。简单的说就是,何进出生屠夫之家,就是程旷口中的屠沽小辈了。程旷这样说,无疑是当面打何进的耳光。 所以,这句在刘璋看来十足十的马屁话,却让何进勃然大怒,恨不得拔刀砍了程旷。何进身后的两名护卫的手已经紧紧握住刀柄,只等何进一声令下,双刀就会直奔程旷脖子。同时,程旷的护卫们也把手悄悄摸上了刀柄。 形势一触即发!身为主人的刘范却呆的很彻底。 何进的脸涨得通红,好半晌才开口道:“如今天下太平,这全是皇上励精图治、将士奋力死战之功!何进何德何能,敢自夸于人前?昔日在战场之时,内侍之人,敌人未到近前,个个两腿发颤;至接敌,人人屎尿齐出。军中将士戏称为‘尿遁’、‘屎遁’。此等懦夫,有何资格嘲笑疆场之上……” 何进还没说完,厅中已是哄笑一片。刘璋笑的更是恶行恶状,直接瘫倒在地上,嘴里还直嚷嚷“哎哟、哎哟,笑死哥哥我了!” 所以说宦官现在地位尴尬,由此可见一斑:爱惜羽毛的士大夫一般都是很鄙视宦官的,至于背后的勾结,那就难说的很了。 太监的心理很变态!这是刘璋仔细总结后得出的结论。 原因无它:被何进讥讽为“懦夫”,满堂哄笑下,程旷不仅没生气,还笑眯眯的问笑的正欢的刘璋在笑啥? “季玉于歌赋颇有研究乎?何笑之甚欢耶?” 这是程旷的原话。老天作证,程旷已经很生气了!刘氏三兄弟向来都是比较靠近宦官集团的,刘老四的廷卫左护卫使还是程旷提拔的呢。可刘老四没帮自己解围倒也罢了,还笑得那么不堪,这让程旷恨上了刘璋。 “老子笑得欢关你鸟事!” 这句话刘璋几乎就要冲口而出,刚一转念,就想到貌似程旷这家伙早就没“鸟”了。这个念头一出现,刘璋实在忍不住了,哈的一声,又笑了起来。这回更夸张,刘老四直接笑到在几子底下,还要身后的亲卫搀扶才起得来。 “程公恕罪!”刘璋在老大老二的几乎可以杀人眼神逼迫之下,万分不愿的站起来给程旷拱手道歉。 “刘季玉谦谦君子,不用为开罪小人致歉!” 何进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在他看来,这就是宦官集团的窝里斗,煽风点火的事自然不干白不干。 程旷愤怒了!何进的讥讽并没让他感觉过于羞辱。程旷本就是用看死人的眼光来看何进的。他恼的是刘璋的态度!刘璋这个在洛阳素有儒雅之名的家伙这样的表现,应该说算得上是背叛! 满厅的官儿们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刘家三兄弟向来以老大刘范马首是瞻,刘老四的表现,十足说明这三兄弟已经到向何进。老刘家三兄弟在洛阳都不算大官儿,但他们的老爸却是全国有数的地方势力。两川之地啊!身在帝都的政客们没有一个会是傻子。 “天要变了!” “宦官要倒霉了” 有这种意识的人不在少数。二杆子刘璋的帅性而为,不经意间似乎标示出斗争的走向有了什么不同? 满大厅的达官贵人,垂首顿悟之中,却有两个人在苦苦思索。 他们俩都算是刘璋的狐朋狗友:曹操、袁绍。 老实说,曹操、袁绍这对自幼相交、“青梅竹马”的哥俩是不怎么看得起刘璋的:刘璋就是个洛阳权贵圈子里的小瘪三!即使是刘范、刘诞也未必能在洛阳排上字号。刘老四的言行,明显没得到刘范的允许:看寿星公那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七情上脸的表情就知道了。 事反常必有妖! 曹、袁二人都是洛阳官场的颇有声名的青年才俊。曹操、袁绍两人绝不会是两个人云亦云的大傻蛋。刘璋如此夸张的笑姿,只能证明他根本就没把程旷放在眼里!如此放肆的姿态,得罪程旷的程度,怕不下于出言讥讽的何进。何况何进跟宦官集团的关系很复杂,就算是局中人也很难有清晰的判断。 刘璋凭什么这么嚣张?而且,他也不是个嚣张行事的人!如此表现,意味着什么? 曹操、袁绍这两个对刘璋有些了解的人在皱眉苦思;何进大加赞赏的向刚坐下的刘璋举樽遥敬。 刘璋挺得意的!今天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太监了!乡巴佬刘璋还真有点兴奋。“太监”这个职业,在自己那时代,早就只存在于传说中了。 精神处于亢奋状态的人,行事自然毫无逻辑可言。所以,刘璋接下来干的事,让满厅的道貌岸然的官儿不忍听、不忍看。 人,真的能这么不要脸么?! 刘老四问出来的话几乎让全场晕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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