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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夕站在丁晨的旁边,两眼失神的望着窗外,现在,她无法找到准确的词语来安慰丁晨,她知道,林洁的死,给丁晨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虽然不似爷爷离开人世的时候那么痛不欲生,但也足够让他孱弱的心灵无法负担。 他们一起长大,她了解丁晨此刻的心情,或者可以说,她了解他,甚至于超过了解自己。 她看着最疼爱自己的哥哥,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她一起搀扶着走过那段任谁也不愿意去触碰的童年的人,心是那么的难受!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来休憩自己的爱情,又在爱离开的时候,用很长的时间等待着奇迹,等待着回转,等待到物是人非等到林洁永远的离开了他,他才在那一瞬间变得苍老,丁夕在哥哥的脸上清晰的找到了岁月拂过的痕,长长的头发覆了下来,遮住了那双流泪的眼睛! 她看着哥哥痛苦的思索着,不时的用手砸着自己的头部!可是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丁晨想的最多的,却是爷爷,却是一些和爱情和亲情无关的事情! 那些记忆,只有伤痛! 很久以前的一个早晨,寒风飒飒,一行人抬着一副青色的棺材慢慢的在充斥着哭声的道路上前行。 那一年,爷爷离开了丁晨和丁夕的世界,走得悄无声息。 太过仓促,所以没有来得及最后的告别,当丁晨赶来的时候,他老人家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老人的灵柩停放在窄窄的墓坑旁边,入土为安,那窄小的一点空间,是老人最终的归宿。生命,仓促的有些虚假。很多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寂寞的伫在风里,泪流满面。 丁晨远远的站在山丘的顶端,静静的看着那里发生的一切,他没有去送爷爷最后一程。 有人说他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那么多年老人含辛茹苦的养育,竟然在老人最后的遗体告别时,不见他的身影。 丁晨不在乎这些,他只知道,在这个时后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再有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长大的老人了,几个小时的变化,让一辈子都有了真实的疼痛。 丁晨哭了,在没有人能够看到的地方,哭的撕心裂肺。 忘川水,不见了命运的轮回。 丁晨知道,爷爷的葬礼上,不需要他的出现,他坚韧的跑了很远的一段路途,在离天最近的地方,焚烧了自己所有的思念。 一切对于人生的笼统观察都指向虚无,虚空的空虚。 “爷爷,人死了之后,会去哪里?” 那一年丁晨刚刚上学,第一次触及到生死的概念是在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了一只被车轮轧死的小猫,殷红的血液,渗进了冰冷的泥土,像一个没有画完的句号。 “人死了之后,灵魂会飞到天上,身体会留在大地,那些对尘世尚有留恋的亡灵,会寄居在天空中的云朵之上,在心情苦闷的时候,它们会悄悄的歌唱。” “爷爷,那怎么才能听见它们的歌啊?” “每个地方都有一个离天最近的山岗,坐在那里,仰面看天空中的云朵,如果有人对你还有留恋,你就会听到它们寂寞的声音。” 那时的丁晨还太小,他无法从爷爷的话中,获取到某些已经昭然若揭的信息,可是,既便如此,当时爷爷的说的话,却生生的刻在了他童年的记忆。 丁晨相信了冥冥之中的前世今生,一如他相信了爷爷的那些话,他坚忍决绝的等待,等待着爷爷交付于他的最真切的梦境。 那时的天空,有细碎的绝望,冰凉的雪花,飘摇着,一落千丈,像是最安稳的思念。 丁晨执着的抬头,脖子酸痛到痉挛,他默默的等待,等待在他的心中那个不可争论的真理变成现实,他相信,爷爷一定会在这片天空的云朵中,对着他轻轻的唱哀婉的歌曲。 爷爷怎么可能丢下丁晨一个人不管,他那么的爱丁晨,他不会对人世没有任何留恋的就那么不留任何痕迹的离开的。 丁晨残忍的欺骗自己,直到再也骗不了自己,学会坚强的那一年,他忘记了所有的言语。 他变成了一个不懂得表达的孩子。 爷爷的离开,是他永远都不能安好的伤口。 宿命的纠结到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程度,一晃而过的经年,林洁又寂静的走出了他还未清醒的残梦。 再看一眼自己的来时的路途,悲伤一目了然。 “小夕,林洁走的时候,我答应过她要照顾安然,让安然一无所知的长大。” “可是,哥,这样做对你太不公平了,你没有义务这样做。” “我爱她,这就是我必尽的义务。” “可是是她最后先不爱你了,她离开了你,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这样的结局,与你无关。” “小夕,难道林洁还有别的选择吗?生命给予我们的她都没有,她有的只是承受,生命没有给林洁太多的选择,林洁是这样,你和我,还有很多人,也都是这样。” “哥,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丁晨看着林洁吐在床单上的那一口鲜血,沉默了良久才说。 “我打算去飘,离开这里,到一个可以忘记的地方去。” 忘川水,没有疼痛。 飘,看似果决,实则残忍的决定。 我们都是一群没有未来的人。 可是我们还在在寻找着未来。 不敢憧憬未来,也不认为自己可以拥有未来,这就是我们的不幸,在希望中寻找,在寻找中绝望,在绝望中死亡。 从一开始,一直到所有的奢华都变成脏乱的秽土。然后生命寂然无声。 然后就是我们的终结。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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