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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学长的引导下,我顺利办完了入学手续。谢过朱学长之后,我头上顶着刚领到的脸盆、腋下夹着马札、嘴里叼着入学通知书,低着头寻找自己的宿舍。我像个逃荒难民一样带着我的所有家当,费尽力气爬上五楼,找到516,横着挤了进去。我找到一张空床,把行李甩在上面,长出了一口气,可算忙完了,旅途的疲惫一瞬间充满全身。我摘下头顶的脸盆,大喊一声——终于他妈的……话音未落,一声尖利的女声压过我的声音: “啊——!” 我猛然一惊,扔掉脸盆,四下环顾屋子,目光锁定在阳台里一个只穿着背心的女人,她双手护胸,眼神里充满的惊恐。我凝固了几秒钟,大脑急速的转动,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还未等我想明白,背后便出现了不小的骚动,我缓缓回过头,只见门口走廊里站满了目光里充满惊讶和疑惑的女人——穿拖鞋的、洗头发洗到一半的、穿着内衣的、手里握着半卷卫生纸的……我停止了思索,僵硬的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飞拽起自己的行李,从女人堆里冲出宿舍。 第一天入学就错进了女生宿舍,我担心初来乍到的万一被人告成流氓那可不好收场,如果真是有人告发,那这几年就要被人冠以“变态”的头衔了,还是先去自首的好。恰巧楼边上有一个穿保安衣服的人,我赶紧跑过去,刚要开口承认自己的错误,不料看到那保安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质地的“女”字。那保安一边看着楼上那几个大字一边说:“一刮风,这个字就掉下来,又得让我上去粘,真烦人!”话音刚落,又有一位仁兄红着脸从女生宿舍冲了出来,与我刚才如出一辙。我摇摇头,放弃了自首的念头,提起行李开始寻找男生宿舍。 这回我谨慎多了,轻轻推开门,先露个头往宿舍里瞅了半天,直到看见宿舍里有两个裸着上半身的男性在收拾东西,这回准没错了。那俩裸男也发现了我,其中一个上犬齿长得过于长貌似野猪獠牙的家伙走过来,边关门边对我说:“对不起,我们不要袜子鞋垫内裤。” 我一愣,赶紧回答:“我不卖袜子鞋垫……” “那电话卡也不要,今天都来了十多个了。” “我不是,我不卖电话卡。” “牙刷牙膏卫生纸我们都买了好几卷了。” “我不是卖……” “那你卖什么?” 我习惯性地深咽了一口唾液,不想在和这个獠牙继续争辩,提包的手酸到了极点,没想到进个宿舍还要历经这么多困难。我心中一怒,大喝一声,猛地一撞门,冲了进去。我把包裹扔到床上,躺在床上呼呼喘气。 突然感到面前有些阴冷,我猛然坐起来,那个高个獠牙和矮个的眼镜正在自己面前,獠牙手里举着一个沾满油污和米粒的饭缸,眼镜手里举着一只黑绿色的双星足球鞋。獠牙揉着自己的额头,露出獠牙:“你,你想干什么?” “你们想干什么?”我没有被面前这两人的架势吓倒,或许是没有被他们的武器吓到。 “你一个推销的,冲进我们宿舍干嘛,还给我头上撞了个大包,哎哟……真疼!” “谁说我是推销的了?”我感到很不解,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除了提着包伸个头往里面瞅,就没有什么特征了。现在证实自己身份要紧。我赶忙举起手里的入学通知书:“你们看,我是这个宿舍的,学生!” 獠牙和眼镜对视了一下,各自放下了手里的武器,獠牙小声对眼镜说:以后别拿我球鞋,我有脚气,鞋还没刷呢……话音未落,眼镜惨叫一声,甩掉球鞋,冲进了卫生间。 獠牙冲我笑笑,露出两门无比巨大的犬齿:“真不好意思,我叫王福君,动物医学五班的,你呢?” “哦,我叫尚小泥,也是动物医学五班的……”看到那个眼镜一边小心地闻着自己的手一边走了过来,便问眼镜:“同学,你叫啥?” “我叫高魁梧!”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的眼镜底气十足的说。 我忍住了没笑出声,看来很多爸妈给孩子起个好名字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比如眼前这个高魁梧。 这时,门缝里又多出一个脑袋。獠牙赶忙跑过去:“同学,你也是这个宿舍的吧,来来来……” 那人一脸茫然,不过见獠牙这么热情,于是推开门提着两个大包挤了进来,还没站稳便仰起脖子用抑扬顿挫的声调大喊:“内裤袜子鞋垫,名牌纯棉,贱卖贱卖。” 我们三个人相互看看,都咧开嘴笑了。 这是第一次住进集体宿舍,令我感到最新鲜的莫过于上下铺了,我研究了半天上铺的高度,十分担心睡在上面会有夜里滚下床的危险,于是乖乖的在下铺铺好床铺。忙完回过头,看到獠牙手里端的脸盆,我一拍脑袋,大叫一声:“我操!坏了。我的脸盆暖壶马扎之类的给落在女生宿舍了!” 獠牙被我吓了一个哆嗦,端着脸盆望着我。我给他俩讲述了我错进女生宿舍的遭遇,两人立刻一脸欣喜,扔掉脸盆跑过来坐在我身边,先是夸我艳福不浅,然后就开始询问女生宿舍的构造以及有没有看到美女之类。 宿舍一共六个床位,待到其他三人到齐。大家互通了姓名年龄: 老大叫宋长江,由于名字和水浒宋江比较相似,大家都称其为梁山好汉,后来简称为梁山; 老二就是身材娇小的高魁梧,大家实在是不能违心地叫他魁梧,只好称他老高; 老三是吴大勇,因为块头较大,长相又成熟,宿舍所有人都称其勇哥。我对他的第一感觉这人的外貌很配大勇这个名字,刚想赞扬一句人如其名,心中转念想到他的姓氏——吴,我糊涂了,到底是大勇还是无大勇? 老四是我,尚小泥。五个人纷纷夸我长相清秀像个小妮,高奎伍和吴大勇连连冲我赞叹——真是人如其名啊! 老五便是上面提到的獠牙王福君,大家对于这个名字很头痛,试着叫他福君,但外人听着感觉好像古代女子称呼丈夫的称号,既然不能省去姓,只好省去名,还是叫王福好听些。 老六钟秉东,自从此人进门,我便注意到他的钥匙链上拴着一个大大的色子。当听到此人的名字(中饼东)之后,我明白了,这人一定是将门之后,当然这里的将是指的麻将的将。果然,他自己的床铺还没铺好,便掏出一副麻将,摘下钥匙环上的色子,拉起其他人开始玩麻将。所以,赌神的名号非他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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