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吓唬人了,别人瞎说的多了,你都信啊?”
“昨天夜里我们看见的那个人是不是苏霞很难说唉,隔那么远,又是夜里,谁看得清啊?”
“是啊,说不定我们看见的就是那个塑料模特儿!当时我们在找苏霞,心里以为她就是苏霞了。”
宿舍里其他女生纷纷来给他们解围。
“是啊,我听说那玻璃上写的,也不是什么血字,有的说是油漆,有的说是用油墨签字笔写的。”
牛革的目光却一直死死盯住窗外的实验大楼,这时忽然如释重负地说:“我现在看不见了,看不见玻璃上的字了!……”
“本来嘛,刚才你可能是眼花了。”
“也可能是心理暗示哦?”
女生们又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保卫处的人在实验楼里搜到了两把尖嘴铁锤唉!”
“这下好了,尖嘴锤的传说可以结束了。”
“不过,我还是不敢到实验楼去上晚自习了。”……
——“什么尖嘴锤的传说啊?”牛革问道。
“奇怪了,这个故事你们男生不知道啊?不可能吧?学校里都传疯了!你是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啊哈?……”
“我想听听你们说的和我们说的是不是一样。”牛革以进为退。
这下女生们有兴趣了。就推阿梅讲。阿梅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肯讲。也劝大家不要讲了,够怕人的。再说她也不想让人觉得,她和这个男生有什么关系。大学四年,她已经吃够了男生的苦——你稍微给他一点颜色,他就会拿去开染坊。打着谈爱、谈感情的幌子,死皮赖脸地追你,缠你,泡你,说到底还不是冲着你身上的那“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你给他吧,他就会贪得无厌,还要免费独占;你不给他吧,他就会翻脸无情,在口头上将你剥光了轮奸无数次。这就是为什么医大的女生们宁愿去当“援交女郎”的原因——可以谈性谈钱,但别对我谈什么感情!
牛革显然想赖在这女儿国不想走了。这里既芳香清洁,又安全舒适,不然怎么叫温柔乡呢?以前有羊丽丽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体会到,为什么说失去的最宝贵了。
讲吧讲吧,牛革怂恿说,有的故事说不定就是凶手故意编造、散布出来的,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嘛。
有个女生终于上钩了,说,那我先讲,然后你再讲讲你们男生版的好不好?
牛革可能说不好吗?
——每天晚上,有很多同学都在实验楼三楼的阶梯电教教室里上晚自习,因为那教室里有电视,你不想看书,或者看书累的时候,可以看看电视。但看电视也容易打瞌睡。
前几天,说有个同学在看电视的时候睡着了,下晚自习都不知道,等他醒过来一看,电视早关了,人都走光了,电闸也拉掉了。他又没有手机,他只有一个办法,跑到走廊的玻璃后面,喊外面的同学通知保卫处的人来开门放他出来。
他一个人走出阶梯教室,经过那条没有灯的楼道,走向有玻璃墙的走廊。他刚走了几步,就感觉身后有什么不对劲,有什么东西在连续碰他的头,不紧不慢,跟敲鼓似的,发出“秃秃、秃秃、……”的声音。他浑身一下子就僵直得像一根棍子,根本不敢回头看,只是壮着胆子哆嗦着问了一句:“哪位同学啊,别开这样的玩笑好吧?”结果根本没有人回答他,那东西还在连续碰他的头,不紧不慢,跟敲鼓似的,“秃秃、秃秃、……”
跑啊,只有跑了!楼梯口有一盏长明路灯,可是他怎么跑都跑不到有灯光的地方。等他累的停下来,才发现自己几乎原地没动——因为双脚发软,人一下子瘫在了楼梯上,仰面朝上——
你猜这时他看到了什么?借着楼梯口那盏长明路灯的光亮,他看到半空中有一对尖嘴锤,正一上一下自己运动着,做着敲打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