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后来的事我都意外,以为蕾蕾那样的小性子还不闹一阵子,没想到才两天她就忍不了了,和我一起去点聚,当时大家都在,我们以为大哥和蕾蕾谁也不会理谁,当时大哥还挺酷的,看也没看一眼,只是一个人打游戏,想不到蕾蕾直接过去坐在大哥腿上,说了句,大哥,我想死你了!当时大家差点都晕了。”
茵茵和我都笑了,“我们也要晕了!”
“真是能屈能伸!我要是学会蕾蕾那两下子就好了!”茵茵也笑着说,“哎!你们不是要签同学录吗?晚上一起去吧!”
“好啊!”
晚上,茵茵和我一起来到点聚。
屋子里人不少,可是显得有点冷清,大家各忙各的,蕾蕾和任凭在打游戏,金明宇不在,阿政在另一房间里,唐伯虎从里面出来看了一眼。
“嗨!我来向你借丁薇的磁带,听说你有对吗?”我说。
“有是有,可是借给莹莹的同学了。”唐伯虎说。
“那算了,什么时候还给你再借我吧!”
“怎么想起听她的歌了?”
“找感觉。”
“什么感觉?”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都错觉了!”
“错觉?”
“感觉错位懂不懂!”
“喜欢听羽泉的歌吗?”
“最喜欢听了!尤其是那首《爱浪漫的人》”
“我最爱听《彩虹》。”
“有磁带吗?”
“没有。”
“那说出来干什么?”
阿政从他的房间里出来看了一眼,我向他招了下手,算是打招呼了,二人没有说话,不是这算是默契还是算冷漠。
“感觉错位,我看你是情绪不对!”唐伯虎说了句。
“是啊!一看见你就情绪不对!”
他又小声问,“菲菲好久没来了,她忙什么呢?”
“你的九天玄女失踪十几天了!”我说。
“失踪?去哪儿了?”
“知道去哪还叫失踪啊?”
“你们也没人关心关心她?”
“有你关心就够了!”
“嘘!”唐伯虎立即说,指指那边的帘子,“莹莹在里面呢!”我摇摇头,这家伙将来一定怕老婆!
“给我签个同学录好吗?”我拿出来,“还有茵茵的。”
唐伯虎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真幼稚!签这个能代表什么呢?毕业以后可能谁都不认识谁了,就算见面只是打个招呼吧!”他竟这样说,让我很心寒,可是她竟没表现出来,她自己都佩服起自己的定力。
阿政过来转了一圈,挺无聊的,又回自己的房间了。
茵茵说,“茗茗,金明宇打电话让我出去和他吃饭,你去不去?”
“我才不去做电灯泡,你们去吧!”
茵茵出去了,唐伯虎回到那个帘子里面,蕾蕾和任凭也一起出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她知道,再也找不到从前的感觉了,她没打招呼,慢慢向外走去,她觉得就算她离开,也不会有人感觉得到少了个人,对面阿政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阿政坐在那里,面向这边表情深沉,嘴里衔着支烟,两人对望了一眼,我庆幸,还有个和自己同样寂寞的人留意到她要走了,她向他挥了挥手,一如刚来时一样,他点点头,没有说话,一如刚才一样,她看似轻松,其实很失落地离开了点聚。
晚上,茵茵没有回来,只有我一个人了,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眼神里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拨了高觉的电话,“高觉,我很难过。”我异常脆弱的说。
“怎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
“你今天去了点聚?”
“这你都想到了,以后再也不想去那了。”
“你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吧!”
“总是觉得有什么舍不得,我心里很清楚,根本不值得。”我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我是没有表情的,可是眼泪却是热的。
“眼泪要为真正的朋友而流。”高觉说。
“我以为我不是个苛求完美的人,可是有些事情,我的要求好像是高了点,所以总是失望。”
“比如说,友情对不对?”
“我们这个年龄,对于友情的概念也该理解透彻了吧!”
“是,可是正因为到了一定的年龄,大家都成熟了,所以对于某些概念性的东西的理解也多了许多杂质,我说的你懂对吗?”
“我懂。”
“所以,茗茗,对于那些亵渎友情的人,你又何必去珍惜?何必去惋惜?放弃吧!以后见面不必冷漠,更不必热情,用一种很正常的方式打声招呼就好。”
“你说的和唐伯虎说的一样,我想你们是对的,下次再见,没有热烈的拥抱,没有冷漠的眼神,最多打声招呼,客套几句就算了,更何况,以后,谁也未必见到谁,谁也未必用到谁!”
很伤感地放下电话,不知所措,躺在床上,睡不着了。找出一些稿纸,写下一些乱七八糟的文字。
收发室里,我又在这里遇见阿政,他们就像约好的一样。
两人一起走向校园林阴路上,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又不理我了?我不喜欢被冷落啊!”他说。
“阿政,我喜欢上你了,你相信吗?”我忽然问。
阿政笑了,“相信啊!”
我看了他一眼,也笑了,“你就不能不这么自信吗?”“难道你想让我说不相信吗?”他反问,“你们女人真矛盾!”“我不是女人,是女孩!”我强调。
“行——女孩!”
“哎!你看过《将爱情进行到底》吗?”我忽然问。
“年轻人都看过。”
“你认为现实中,像杨铮和若彤那样的好朋友、好同学能成为情侣吗?”
“会,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他毫不回避地回答她,“友情变爱情也是有可能的。”
我笑了,不再是无奈的、牵强的笑,她好久没有这样真心地笑过了,突然轻松了许多。
“你笑什么?”他问。
“我高兴。”
他看着我,“你爱上谁了?”
“爱上你啦!”我看着他笑着说,我的表情让人不会当真,“别忘了帮我签同学录啊!”
“我会签的。”他只说。
“认真写,别敷衍我!”
“放心吧!”
同桌新买了手机,我一起帮着调功能。
“怎么才想起买电话啊?”
“快毕业了,找工作方便啊!你需要发短信吗?我试试有没有开通。”
“借我发一下。”我拿过来,随手打道,“我已经爱上你71天了!”
“你要发给谁呀?别忘了打上你的名字,别让人以为是我呢!”
我拨完号码,发过去了,“就是想神秘一点,反正现在也没人知道你的号码。”
“服了你了!到底发给谁了?”
“一个很特别的男生。”
“他帅吗?”
“不帅,但很酷,又有才华。”
“有钱吗?”
“很有钱!”
“好!我喜欢!”
“茗茗,别告诉我是阿政啊!”站在一边的茵茵很敏感地说。
“就是阿政!”我回答。
“你简直疯了!你不是是真的爱上他了吧!”
“是啊!”我说,很不认真的样子,“我现在要去点聚,你们去不去?”
“喂!你不是说不去了吗?又发什么神经?”茵茵问。
“这是最后一次。”
我和茵茵一起来到点聚,开门的是任凭,他一见是我们,表情很是夸张,顺口来了句,“哇靠!”
“说什么呢?”茵茵瞪了他一眼。
我笑了,我倒是觉得任凭这句骂人的话听起来很亲切,还不认识任凭的时候,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就是在篮球赛上,他和我一起脱口而出这一句。
“快十点了!”任凭大呼小叫的。
“打扰你们睡觉了吗?”茵茵问。
“还是不欢迎我们啊?”我也问。
“谁说的?你们两个丫头这么晚出来不安全知道吗?”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来取同学录的,你签了吗?”我问。
“没签。”
“不签算了!”我从他身边走过去。
“哎!我又没说不签!”
“那快一点,我一会就要拿走了。”
“让我先想想。”
我拿起自己的同学录,很好奇他们会在上面写了些什么。
除了任凭之外,大家都签完了,看到秦政那页,我怔了怔——“谢谢你曾经给我的忠告,相信我,我不是一个说空话的人,我在努力着,但我永远不会感到艰苦,我所追求的是我所热爱的生活,忘记我,因为我们太相似了,你需要的是让每个人了解,同时了解每一个人,但你烦一个人的时候,他一定很烦你,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一定会不讨厌你,试着接触每一个人,放开你的面子,因为你的面子伤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你自己!学会战胜自我,你一定会成功的。记住:千万不要记起我!”
我本想放开一切,最后来点聚一次,可是阿政的话不免让她茫然,这些人都怎么了?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让我看看!”茵茵说。
我交给她,“茵茵,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写?”
“奇怪!我也不知道。”
“我去问他!”我说着走向阿政的房间。
阿政一个人在那个房间里,看着电影,永远理智的一张脸显得无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