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猝死
高架天桥底下,日夜穿梭车辆间,华夏丑闻的背后,新闻舆论旋涡中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混水依旧是这般浑浊,一向都是艳阳天的广成市竟下起了倾盆大雨,像广成这样的大都市是很少降雨的,人口的拥挤,污染的严重让这都市已经多个月滴雨未下,这里的人们却也少了几份湿润的心,一场及时雨的来临冲刷着人们麻木的神经,却也夹杂着罪恶的从云端上蒸发吸收了人世多样化的品性。
刘科长望着窗外的雨沉思着,在迪声面色凝重走进办公室时,他就已意识到情况的不容乐观,刘科长浓眉紧缩,眼神里充满疑虑,那饱经历练的嘴含着一根烟,一口接一口不断吞吐着胸中缭绕的烟云。这位在广成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摸爬滚打多年,从普通民警一直做到局长的他感觉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刘局,刚接到郊区一住宅区群众报案,广成市新闻日报社社长郑信从自家的20层高楼天台上堕楼身亡!”
“郑信跳楼自杀?!不会吧,我们前几天还和他谈过!”
刘科长还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这是事实吗,新闻日报社的社长郑信跳楼自杀?想到这位风华正茂,事业如日中天的社长怎么会好端端跳楼?
“这的确很奇怪……”
“刚接到的报警,要不要去现场?”
那天两位民警才刚从新闻日报询问过社长郑信,才过了几天他怎么突然就跳楼了。
“迪声,还等什么,走!”
虽然豪无头绪,而且疑虑重重,但刘科长在接到这一消息后二话不说,马上带领着一队干警赶往案发现场。
这是一片住宅区,位于广成市郊区,距离华夏学院不远,由于这里的环境幽雅怡人,很多在广成市打拼了多年的高官看中了这片地皮,为了下半辈子固定的幸福,在这里买下了套房或养老或休闲或与爱人共度人生。
警车很快驶进了郊区的住宅区域,一栋15层的高楼下围观了一些群众,说是群众,其实都是住宅区的住户们,有的是广成市商业公司的投资老板,有的是经商生意人,还有的在外地工作,买了房子在这里居住。
这是一栋20层的高楼,郑信所住的楼层位于15层,上下楼都需要坐电梯,郑信的尸体在当日早晨被小区的值班保安发现。
郑信背对上,头向下,头部微微斜向,趴在楼下的一户人家种植的花圃上。那血沿着他的头部,以及全身多部位在慢慢淌着。此时已经在他的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周围还有一些民众在警戒线外也不知是看热闹还是看民警的勘察。
“死者头骨中度破裂,全身粉碎性骨折,从死亡形态上看是从高楼堕落后瞬间死亡!”
迪声说着,他和几位民警同志在对尸体进行初步勘察后得出结论。
只见那趴在花圃中的郑信,仍然戴着那副近视眼镜,身着休闲睡衣,拖鞋,眼睛竟然还圆睁着,口还在微微张开着,有点吓人,一副好象看到了什么可怕事件后的表情。不偏不倚正好摔在花圃中间,中间的一大片月季已经被这个从高楼堕下的中年男人压坏,虽然花圃中的泥土松软,但从如此的高楼堕落,那花圃显然也支撑不了这么大的突然性的重力势能,围绕在花圃上边的竹架也已被压坏。
刘科长看着这个在数日前还在新闻日报社会客厅里见过的社长,此时却躺在这片冰冷湿润的花圃上,生命完全没有了迹象,他有一种梦幻般的迷茫与复杂感。
郑信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从自家的高楼堕下?
“走,上去看看!”
看着这栋直入云霄的高楼,刘科长想上去看看,先是去到正垂直对着郑信堕楼的天台位置,那高楼的天台是平地,周围还有一米多高的栏杆,刘科长慢慢走到郑信大概的堕楼位置,朝下一俯,下面那具尸体正好就趴在那个位置,由于15层楼过高,民警们只能根据尸体上方的位置大概指出他堕楼的地点。
就在此时,刘科长发现了在那片天台空地上还有几个不明显的脚印,那脚印是一些尘土形成的,如果不仔细是不会发现的,脚印不是单个,而是由多个重复地连接在一起,好象一个人在不停走动踏出来的,当然也不排除多人性质。
在天台的一个栏杆边还发现了一个XO空酒瓶。里面还残留着一小半的液体,迪声走近,带上化验手套拿起那空瓶凑近鼻子闻了闻:
“刘局,里面的液体是酒!”
几位民警再围绕着天台前后仔细查找了一番,除了一个空酒瓶、几个鞋印,还有确定郑信堕楼的大概位置,没有其他发现。
刘科长又带着民警们来到郑信的住宅,他的楼层在15层,而天台在20楼,照这样的话要上去天台也非常近。
郑信的书房颇有书香韵味,古香古色的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古今中外的政坛人物作品,多部新闻写作书籍,其他都是一些休闲养生,还有茶道的书。书房里还摆放着几样盆栽,这里没有沙发茶几,只有幽雅的书生境界,在书房的侧面还有一张单人木床,郑信把书房与卧室融合在一起了,书房的窗户是开着的,微风正徐徐拂着窗帘,整个书房看上去非常幽雅,可以看出主人是一个很懂得生活品位的人。
民警们在书房里没有发现异样,刘科长还在打量着这书房里的一切,很普通的一个居室,无论是书架还是单人木床,虽然那张床摆放在书房里与周围的环境很不搭配,但它还是被摆在了这里。
突然刘科长发现了一个不太气眼的物品,那是酒瓶的包装盒,它被放到了床底下,之前民警们只是检查了房间里能看得到的物品却没有注意到这个包装盒。
没错,那盒正是在天台里发现的那空酒瓶的盒子,从盒子上很容易知道那是XO酒瓶的盒子。
这是白兰地的一种烈酒,一般是有钱人才喝得起,不过从郑信的居家环境上看他也算是一个中层阶级的领导了,在新闻日报社干了好些年,在广成市也买到一间房子,要知道如今的房子在这个城市里是何等难买,有的人在这里干了几年也还是两手空空,郑信虽然已经过了三十,但还是单身一人。民警们在郑信的家里简单提取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后,便离开了那里。
“尸检报告出来了没有?”
刘科长一直在等待着。
“等等,我问下黄法医?”
说完迪声拿起了办公室的坐机话筒。
“喂,是黄法医吗?我是迪声,尸检报告出来了没有,我们还等着看?”
“刚刚出来,我这就带过去!”
两位局长看着那份刚刚出来的尸检查报告,面色凝重。
死者:郑信;广成市新闻日报社社长;死亡时间:前日凌晨;死亡原因:因从高楼堕落头骨破裂,全身多处骨折,失血过多,当场死亡,在死者的胃部里发现有酒液,初步断定死者因饮酒过多,从天台失足堕落,属于意外死亡!
“什么?意外死亡?”
刘科长看到尸体报告后虽然之前也预料到大概情况,但没想到还真是。
“黄法医,你确定死者是死于意外?”
黄法医在刑警大队工作了多年,协助民警侦破过不少案子,对尸体的化验分析有着非常熟悉的经验,尸体上的任何痕迹都逃不过这位法医敏锐的双眼。
黄法医皱了皱眉头说:“初步断定是意外死亡!”
连法医都这么说,刘科长也不得不证实这一判断,只是他隐隐约约感到这事情背后没那么简单,华夏女生方宣被绑架,赶到现场后却什么都没有,之后那女生却突然怀孕产下怪胎,因参与文明城市评比,市委勒令禁止新闻报报道此事,社长郑信意外堕楼身亡,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好象完全没有关联,但刘科长却感觉这里面好象有些微妙的联系,却看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迪声,你怎么看的?”
刘科长点燃了一支烟,在那闷抽着。
迪声看着那份尸检报告,还有从现场勘察到的种种迹象来看,这应该是一件意外死亡案件。他也没有发现哪里有异常。
“刘局,我看这是意外死亡!”
迪声的看法和他的相同。
可是当他们询问了新闻日报社的同志们后,都对一个问题感到纳闷,据周围人讲述,郑信社长很少喝酒,一般是聚会还是有重要会议时才会喝上几小口,在案发现场却发现了XO,而且还是烈性酒,这好象有些不太合逻辑。且不说那酒从哪里来的,一个平时都不怎么喝酒的人怎么会突然去喝那样的酒呢,原本在天台发现的空瓶,刘科长还不确定那就是郑信所喝的,然而杂一他家床底下又找到了包装盒,这不得不让他相信。可是仔细一想还是想不通,那酒或许是郑信朋友寄放在他家里的,但在对空酒瓶口进行唾液的提取化验后,那DNA是死者郑信的!
两位局长也不得不把这件案子定性为意外性质。这件案子被定性为意外事件后也就没有可调查的源泉了。
广新闻日报社社长因饮酒过度,从自家天台上失足堕楼身亡的消息爆炸性地在广成市里传开了!
“郑信社长不小心从自家天台堕落摔死了!”
当报社的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先是震惊,然后却是一阵舒心,好象对郑信的死非常庆幸。
“郑信真是活该倒霉了,自作自受,哈哈……”
说话的是报社的新闻主编。
“听说他是喝醉酒才发生意外的!”
“看不出郑信平时那么严肃,在大众场合都不喝酒,在自家竟然会喝出如此结果。”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别看他平时那一脸的严肃,谁知道他背地里是个怎样的人呢。”
“竟然叫我们撤消那新闻的报道,也太不象话了!”
“可惜了,还是单身,连死都没人送终!”
“虽然郑信社长平时对我们态度不怎么,毕竟人都走了,我们也别太过分了吧。”
有几个报社的同志还是对这位社长抱有一丝尊重。从大家的纷纷议论中,郑信显然没有给大家留下好印象。
……
“听说新闻日报社社长失足从自家楼上堕落,摔死了!”
米雪从网上看到这一消息满脸惊讶。
“米雪,前几天我还从新闻报看到有关我们学校方宣的报道,就是那家报社的,市委好象发出书面通知要求报社停止那新闻报道!”
谢湛对米雪说。
“你说这是院长的意思吗?”
谢湛问着。
“不是很清楚,可能吧!”
米雪不敢正面答复他,她知道方宣所遭遇的一切,虽然这对华夏来说是丑闻,但她对自己的学生还是非常尊重。
“米雪,那方宣好象是你们班的?现在的女生真是的,都不要脸!”
谢湛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么说。
“哦……那个,她是我们班,不过这事我不想再提了!”
谢湛非常讨厌那类矫揉造作的女生,为此上次在补考时还和几位女生公然发生冲突,幸亏是米雪及时制止。
见米雪不愿再提起,他没有再说下去,可能见气氛不合适,也没有和其他老师谈论,而是继续忙自己手头的工作。谢湛那眼光中却含有几分温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纸终究包不住火,更何况是燃烧已久的烈焰。
陈东这个善于跟踪的人还是发现了林宇的秘密,就象他发现了方宣的意外,那天他再次看到林宇背着一个小公文包一直沿着华夏左边的小村子走,在一个拐角处进去一栋老旧公寓里,陈东没有跟进去,但已经知道大概。
其实自从上次去发廊回来后,他就一直觉得林宇行踪古怪,不仅晚上回宿舍时间比较晚,而且平时他总会赚得一些稿费作为额外零用,可是那稿费好象突然不知去向,虽然林宇平时不算节俭,但花钱也不至于这么浪费,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这天晚上林宇又向往常一样回到宿舍,一走进宿舍便听到:
“广成市新闻日报社社长郑信意外失足从自家天台堕落摔死了!!!”
“不是,他是喝醉酒跌下来了,那楼有20层高喔!”
“那不是粉身碎骨了?”
“好可怕啊!”
“这有什么,那跳楼自杀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他不是跳楼呢,是意外失足。”
“新闻日报社的反响怎样啊?”
“听说没有几个人去参加郑信的葬礼,好象他在报社的关系不是很好。”
“我说你们管那么多干吗呢,好好在华夏呆着就好!”
“小雨,你还别说,这新闻可新鲜呢,刚出的!”
大家都在议论郑信社长意外死亡的事,没有人注意到林宇进来。
还是陈东第一个看到他。
“回来了!”
“林宇,你知道吗,新闻日报社的社长意外死亡!”
“我知道,报纸都有了!”
林宇已在外面的报刊亭上看到这个有点惊人的新闻。
宿舍的人都还在讨论着郑信的事。这时陈东突然说:
“林宇,那天我看到你进去一个公寓里,怎么回事啊?”
“有吗?你在哪看到?”
“那天上午下课后,你背着一个公文包匆匆忙忙走进那里。那公寓很老旧!”
听到陈东这么一说,大家一下子把注意力转移到林宇身上了。
“你去哪里干吗?”
“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林宇在狡辩。
“哎,你这近几天都回来得特别晚哦,是不是和哪个女孩子在外面缠绵了?”
张小雨半开玩笑地说。
“出去买点东西了,有那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林宇在反驳张小雨的话。
“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刘风也说。
“林宇,你不是找了女朋友瞒着我们宿舍的人呢?”
没想到宿舍的人一下子象连珠炮似地向林宇轰炸着。
“你们……在哪里听到的闲话?”
林宇显然寡不敌众,却还在狡辩着,只是那声音越来越小。
“是不是和哪个女孩在外面?”
陈东象盘问犯人一样再次问道,这次的声音明显比之前大了很多。
他终于招架不住。只有承认了事实,决定告诉大家。
“你们可要替我保守秘密!”
“放心,宿舍的人都不会对外说出去的。”
在陈东做了保证后,林宇才确定把这事说出来。
在得知他竟然和一位发廊女同居后,大家差点没骚动起来,这对宿舍的人来说又是一大新闻。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难怪那么晚回来!”
“看不出平时这么正经的你竟然……”
“真是太有才了,不找华夏的女生,而是南平的发廊女,林宇,我服了你!”
“抑郁得太久了?”
“那发廊女的滋味还不错吧,服务要钱吗?”
“你们是不是每天晚上都玩床上游戏?”
“有没有做好安全措施呢,可别玩出毛病来?”
“文人与发廊女,有点不靠边哦,林宇,你是怎么想到的?”
宿舍那些人一听到他和发廊女同居的事都好象在看北京周口店人。
“可惜,你们说的我都没有做,失望了吧?”
他给了那些人一个白眼。
当大家问到他怎么会和一个发廊女同居时,林宇把上次和陈东去南平再到遇到于静的经过大概地告诉了大家。
“原来上次你不是剪发啊?竟然还面不改色的,把哥都给骗了!”
陈东惊叹。
“看来于静的身世真的挺可怜的!可是也不必要搬到外面住啊?”
刘风作为班长还是不太赞同林宇的做法。
所幸的只有他宿舍几个人知道,了解到于静的遭遇,大家非常同情她,答应帮林宇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