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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曲幽幽咽
次日天明时分,紫烟屏住气息,假装装做突发心悸之症,气绝身亡。 不久便有官差与医官匆匆赶至,医官验明确实无救后,领头官差急忙安慰紫烟妙清师太道:“请师太节哀!此事与贵刹无干,下官即刻便禀报知府大人,请师太将其后事料理妥当即可!” 妙清师太垂泪默念佛号,说道:“玉如来到庵堂后一心向佛,如今功德圆满,得升极乐天,亦是她的造化……” 众人唏嘘了一番,接下来便是封棺入柩、设灵打醮诸事,紫烟任凭她们料理,安心等待棺木封印。 第三天夜晚,棺柩封定,灵堂内静寂无声。 紫烟悄悄用法术解开封印,从棺木上跳下来,再将所有痕迹复原如初,明日便是下葬之期,亦不会有人再开启棺木,不会有任何人发觉她偷偷溜走。 看着那封印好的棺木,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一身白色素服,紫烟不觉笑出声来,心道:“并非我有意戏弄官差,那皇帝定要逼迫我出家严加看管,我才想出这金蝉脱壳的法子,师父和师姐们虽然难免伤心几日,以后少了我这个特殊的‘朝廷钦犯’,她们更能安心修行。” 她轻巧跃上屋檐,落在庵堂外的一株大树下,准备连夜下山前往徐州,不料刚刚转到庵门前的下山正道处,竟然撞见了两个人,急忙用法术隐身在大树后。 秋夜,山间依稀下着微雨,簌簌的雨水滴落在山阶上。 其中一人似乎是随从模样,一手提着羊角避风灯笼,另一手撑着一把雨伞,低声劝道:“殿下身份尊贵,不便前往庵堂拜祭……人死不能复生,殿下乘着夜色来看一眼,天明前须得返回皇宫才好,若是让人得知殿下此行,恐又多生事端……” 另一人,依然身着白衣,风神俊朗如玉,气质高洁若仙,正是太子肖朗紫烟妙清,他的眼神不再明澈,黑色的瞳仁中亦不复昔日光彩,透出无穷无尽的茫然和痛楚,他静静伫立凝望庵堂的方向,一动不动。 那随从见他置若罔闻,轻轻劝道:“紫烟姑娘在庵堂中修行数日后突发旧疾而逝,去时并无痛苦,或许得成正果亦未可知。如今国中大事全仰仗殿下一人操持,殿下不可如此!” 肖朗自身边取出一支玉箫,轻轻吹奏。 紫烟躲藏在大树后,见肖朗因自己之死不远千里夤夜出宫前来庵堂哀悼,心中感他之诚意,却不便与他相见,在一旁静静聆听。 秋风秋雨萧瑟,间或有几片零丁的黄叶飘落,山野幽静空旷,那箫声似是古曲,宛转低回、幽咽悲怆,令人闻之不胜凄恻。 一曲停歇时,肖朗凝视手中玉箫良久,手上突然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支美玉雕就的箫管应声折断为两截,那粗糙的断面略有尖刺,将他的掌心刺破,鲜血霎时涌出,一滴滴沿着断裂的玉箫坠落到山间石阶上。 他仿佛并未察觉自己受伤,怅望山间,声音带着无限凄凉,说道:“紫烟已无,我生何乐?我身负父皇嘱托,尚且不能与你相依相随……此箫伴我多年,今日在灵前折断为誓,此生决不再近声乐管弦!” 那侍从见他手掌受伤,惊道:“殿下!您的手受伤了!” 紫烟倍受感动,忙现身来到肖朗身边。肖朗惊惧失色,忙问:“你是人是鬼?”。 紫烟并不答话,心疼的抓起他的手,撕一片衣襟给他缠上。 竹庐中,侍从在宽大的屋檐下避雨,静静等候。 紫烟用清水洗净肖朗掌心的血渍和泥污,撕下身上白绫裙椐的一角重新给他包扎,替他细心包好,然后抬眸笑道:“整理好了……” 烛火掩映下,肖朗的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并没有再多问。他黑眸中泛起一抹淡淡的光彩,须臾不离紫烟的面容,却又略带局促不安,仿佛有重重心事一般,欲言又止。 肖朗走近紫烟身旁,竹庐中的烛火倏地熄灭了。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肖朗话语中带着压抑的欲望,在紫烟耳畔低语道:“今晚……我想和以前一样……可以么?” 紫烟故作不知,娇柔低笑着逗他道:“以前怎么样,你还不曾告诉过我,让人家如何回答才好?” 他忽然将舌尖探入紫烟唇间,亲密狂野,温柔的手也慢慢加重,紫烟浑身紧绷,脑海中一阵晕眩,心底升腾起一种强烈的渴望。黑暗中感官的强烈的吸引和刺激让他再也饥渴难耐,他揉抚着紫烟的腰际,身上传来一阵男子赤裸肌肤的刚硬温暖感觉,让紫烟不禁轻轻颤抖,肖朗低声道:“你别怕,不会象第一次那么疼的……” 他的人品和风度让紫烟仰慕不已,她并不害怕与他燕好,只是觉得陌生与羞涩,唯恐他嫌弃自己并非完璧之身,见他如此说,喘息着问道:“我的第一次……是与你么?”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仿佛将压抑了许久的欲望集中释放而出,说道:“当然是。不止第一次,你永远都是我最心爱的紫烟……” 话音未落,他突迅速加快动作,紫烟以手紧抓着他,承受着他如虎似豹般凶猛的攻势,逐渐融化在他的温柔掠夺中。 一种陌生的强烈的需索感觉让紫烟在他怀里不停扭动身子,发出一声声娇媚婉转的低吟,主动勾引着他的欲火,甚至暗自希望他永远不要停止,她亦任由体内情欲的火苗尽情焚烧,向他狂索甜蜜与欢愉。 竹庐内的烛火再次点燃时,小小的空间内充溢着春天的温暖气息。 他鬓角微微汗湿,仿佛不太习惯在野外竹庐内如此,脸颊红晕浮现,欲起身取衣穿上。 叹息道:“我太过于放纵自己了。” 紫烟静静依偎在他臂弯之中,媚眼如丝一般缠绵,有意娇嗔道:“难道你后悔与我在一起了么?” 肖朗见紫烟微嗔,急道:“不要生气,并非如此……” 紫烟凝眸笑道:“我逗你玩笑呢!你从皇宫前来看我,这番情意我会永远铭记于心。今晚之事惟有你我知晓,皇帝那么讨厌我,我亦从未想过要你予我承诺,你不必因此为难。你只管安心做你的东宫太子,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办,我们就此别过吧。” 肖朗的神情却大大出乎紫烟意料之外。 他美玉般的面颊瞬间笼罩上一层阴霾与悲凉之色,仿佛我说出口的不是几句离别的话,而是国破家亡的噩耗一般。 他默默捡拾起落于地面的白色锦衣,整理好衣扣,凝视着烛火缓缓说道:“安心做东宫太子……紫烟,是我错了,我本不该忘却自己的身份,本不该奢望……是我太贪心,一直想求到自己真心想要的东西,却不知那些不该属于我之物,终究还是勉强不来。” 紫烟似懂非懂,问道:“你想要什么?” 他黑眸中闪过一丝光亮,疾步走近紫烟身边,紧握着她的手道:“我想要……”话犹未已,他眼光落在桌案上的一物上,顿时刹住了即将出口之言。 桌案上,放置着一枚小小金牌,上书“东宫”二字,那是太子尊贵地位和身份的象征,亦是大梁国未来天子的信物。 紫烟瞥见他的神情,挣脱他的手走近桌案,将那枚小金牌捧在掌心递给他,嫣然笑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可千万不要弄丢了,若是被有心人捡拾了去,太子就要更换人选了!” 他眸中神色异常复杂,却并不接紫烟手中金牌,只是怔怔看着她。 紫烟见他不语,将金牌替他挽系在腰间玉带上,仰头微笑道:“太子,时候不早,京都离此地路途遥远,你若想在天明前赶回皇宫去,此刻就该动身了。玉如已殁于莲花庵中,我也要走了。” 他伫立不动,声音凝重,问道:“你要去何处?” 紫烟随口答道:“天涯海角,皆可居留。” 他面无表情,缓缓合上双眸,应答道:“紫烟,一路珍重。” 紫烟见他说出送别之言,点点头道:“那么,我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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