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旁的闭路电视自动运作起来，一男一女站在花园的闸门外，身后是两辆警车。冷云啸叹了一口气，他从警局回来不过两个多小时，他们即登门造访，那有什么好关照。 　　他这所复式房子布置古色古香，地上波斯地毯，酸枝大台，带点中世纪色彩的欧洲家私，中国书画。但其实设备非常现代化，有很多电子装置，更是他这位世界一流的电子、电脑和武器专家为自己费尽心思设计出来的。 冷云啸伸手到腰间，打开了那系在腰带上的皮袋，露出一个火柴盒大 的精致遥控器，他熟练地按动一组号码，门边的扩音器传来沙沙的响声。冷云啸向着对讲机道：“陈警司，有事难道不可等明早再说吗？”年轻的陈俊旭警司的声音在对讲机响起道：“冷先生，抱歉这么夜打扰 你，不过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我身边这位姚思菱主任，是国际刑警特别行动组的主管，她刚从台湾飞来，接手这件事，希望能立刻见你。” 　　冷云啸伸手在遥控器按了一个擎，花园外的铁闸缓缓打开，陈俊旭和那国际刑警的姚主任，走进屋来，大闸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闸外人影晃动，最少有六至七个警方人员，如临大敌地散布屋外。冷云啸心中嘀咕，不知警方是否怕他逃掉。 　　冷云啸再按遥控器，寓所的大木门缓缓打开，陈俊旭带头大步走前，和冷云啸握手为礼。冷云啸对这位年轻警司相当有好感。陈俊旭跟他客气两句后，把身子让往一旁，介绍道：“这是国际刑警特别行动组的负责人，姚思菱主任。”进屋以后，冷云啸一直被陈俊旭阻挡了视线，看不见他身后的人。陈俊旭这一移开，露出了背后的女子，冷云啸眼前一亮，几乎吹起口哨来。姚思菱一身湖水蓝色套装便服，直身裙把她腰腿美妙的线条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来，她挺直的腰肢，使人感到她青春的骄傲和活力。 　　如云的秀发，在头上结了一个小髻，明媚爽朗。古铜色的油润皮肤，秀气挺直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小嘴，衬托起妩媚动人、神采飞扬的一对深黑美眸，英气勃勃中透出娇柔可人的神态。 　　姚思菱在陈俊旭介绍她时，大方一笑，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主动趋前和冷云啸握手。 　　冷云啸暗忖这样的美女，干明星模特儿倒差不多，为何加入国际刑警，而且攀上了这样高的位置。不过与姚思菱一握手，登时改变了他的印象。姚思菱纤手修长有力，冷云啸本身也是搏击的一流好手，知道眼前这美女，受过严格的技击训练。 姚思菱道：“冷先生你好！”话音低沉婉约，性感好听。冷云啸招呼两人进入厅内，在厅中一列沙发坐下。冷云啸一边，陈俊旭和姚思菱在另一边。两人四目紧盯着冷云啸，令他泛起了两军对垒的感觉。冷云啸首先发言道：“姚小姐刚抵此地，立即赶来，工作的态度，令人 欣赏。” 　　姚思菱大概对冷云啸的说话不大欣赏，皱一皱充满画意的秀眉，冷冰冰道：“冷先生，在飞机上，我看过你这位国际名人的资料，知道冷先生有自己独特一套的处事方式，不过，黄教授之死，牵连广泛，我代表国际刑警请示冷先生和我们合作。”她说话条理分明，颇有说服力。 　　冷云啸对于姚思菱的开门见山，有点好感，不过却不容易招架。他虽然只是三十八岁，可是过往的经历，胜过一些人几世经历的总和，什么风浪不曾遇过。他江河地摊摊手，道：“我什么地方表现得不合作呢？” 　　姚思菱面上冰冷的神情不变，道：“冷先生，如果你真是和我们合作，请将‘玉石’马上交出来。” 　　这回轮到冷云啸大皱眉间，喃喃道：“玉石？究竟是什么东西？” 　　姚思菱不怒反笑，慢条斯理道：“冷云啸，二十岁前资料不详，十三岁麻省理工电子工程学士学位，翌年获哈佛大学硕士衔，论文题目是‘埃及金字塔与天文学的关系’。二十五岁再获博士学位，论文是‘黑洞和宇宙的年龄’，被誉为当代最出色的年轻人。其后旅游各地，自称为电脑程式专家。” 　　她一边说，旁边的陈俊旭一对眼不断睁大，似乎是第一次知道冷云啸的威迹。 　　冷云啸舒适地挨在沙发上，从容不迫，一副却之不恭气人神态。 　　姚思菱继续道：“这是一般人知道的冷云啸，可是根据可靠情报，冷先生和世界上很多地方的民族运动都有关连，极有可能是一个全球性的秘密组织‘抗暴联盟’的重要会员。这组织虽涉及偷运军火、扉佣兵、刺杀等非法行为，目标都是帮助各地的民主战士对抗强权，故此民主国家各大情报局都是以旁观者的身分，没有干涉冷先生的行动。起码直到现在，仍是这样。”说到最后，姚思菱语气转为凌厉，软硬兼施，冷云啸开始接触到这美女辛辣的一面。 　　姚思菱跟着出人意表地露出一丝动人的笑容，漫不经心地道：“冷先生的本领还不止此，例如在军火武器的知识、徒手搏击，都可以被列入世界顶尖儿专家的行列。冷先生还是位催眠术大师。呵！还有，我差点记忆了冷先生是位开锁的好手。”说到这里，面色沉了下来，道：“这样一位人物，当他发觉屋内的老人可能出了意外，他会否束手无策，只是苦候警方的来临呢？”姚思菱辞辞咄咄迫人，节奏轻重缓急，恰到好处，令人难以反驳。 　　冷云啸眼中射出坚强的神色，毫不退让地和姚思菱直视，陈俊旭一时变为旁观者。 　　好一会，冷云啸一字一字道：“今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我已经告诉了本地的警方，记录在案，除非在法庭上，否则恕我不再重复。” 　　姚思菱叹了一口气，像是惋惜冷云啸的不合作态度，正容道：“冷先生，你或者未知事情的严重性，连教授在内，已有十多人为这‘玉石’赔了性命。国际刑警自去年正式接受埃及总统的委托，第一组展开调查的人，有七个不辛在追查中先后丧生，结果要把该组解散，我是第二组接手的人。以冷先生一向正义作风，这既是埃及人的珍贵文物，冷先生自应对物归原主一事，义不容辞才对。”姚思菱武的不行，便来文的，也算是变化灵活了。 　　冷云啸怎会给她三言二语说服，淡淡道：“姚小姐徒费唇舌，我确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玉石’还是第一次听到。” 　　姚思菱俏脸一沉道：“希望冷先生日后不会后悔这个决定。我们可否四处看看。” 　　冷云啸沉声道：“请给我看搜屋令。” 姚思菱望向陈俊旭，后者神色有点尴尬道：“搜屋令应该随时到。” 冷云啸恍然，姚思菱一抵此地，立即要来搜屋，不过即管以最快的途径，签署这种搜屋的文件仍需一定的程序和时间，所以对方仍未能合法地进行搜索。门外的探员，当然在恭候搜屋令的大驾。 　　冷云啸轻松地耸肩，心内转过数种手法，每一种都可以使他放在柜桶内的记事簿灰飞烟灭。其中一个设备，只要他按动腰间遥控器某组密码，书房内的引爆系统便会引发一场小火，保证事后没有任何可以查出起火的原因。三人一时默然无语。 汽车声在屋外响起。冷云啸估计来的最少有三辆车。为什么是这么多人？陈俊旭似乎也有同样的疑惑，在西装袋中取出无线电对讲机道：“警目 一三七，是什么人？Over。”另一方传来的声音道：“他们有政治部的证件，带来了搜屋令。Over。”陈俊旭皱皱眉头道：“只许他们其中一人拿搜查令进来。Over。”他也 非常谨慎，让对方一个入来再说。陈俊旭跟着望向冷云啸：“冷先生，请开门。”冷云啸太平间不动用腰间藏在皮包内的遥控器，沙发前茶几的一角， 也有一排控制大门开关的按钮，冷云啸按了一下右边的掣，花园外的大闸和寓所的正门，自动轻轻地打开。陈俊旭站起身，一边道：“冷先生家居的设备，令人耳目一新。”话未说完，他走向大门。冷云啸心中忽感不安，他灵敏的耳朵，告诉他正走入屋内的人，一共 有三个。刚才陈俊旭命令只准一人进入，为什么会这样？他惊觉地抬起头来，右手同时按上腰间的遥控器。刚好看到陈俊旭左边面颊插着一枝长针，身子缓缓跌下。麻醉针！入门处有三个外国人，每人手上都握着一把黑黝黝的手枪。冷云啸身经百战，反应是百分百的敏锐，一按腰间的遥控器，全屋忽 尔陷入黑暗内。跟着身子一翻，倒翻去沙发背后。几下响声，冷云啸知道身前作挡箭牌的沙发，最少都给喂了四针。这是非常可怕的敌人。 　　外面不闻半点声响，看来屋外的警方人员已经给敌人在无声无息下全都解决。刚才他熄灭屋内灯火时，眼角似乎看到姚思菱同时动作，不知她有没有及时避过麻醉针的袭击。 冷云啸又按着一个按钮，落地玻璃的顶上隆隆落下一道大闸，把屋外 的月色和远方的微光，完全封闭，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寂静无声。没有人敢弄出半点声音来，怕成为众矢之的。大门和花园外的大闸同时关上。冷云啸深知形势于他最是有利，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屋内的形势。唯一教他苦恼的，是武器都在书房墙内暗格里。冷云啸缓缓倒爬向后，地上的地毯，使他全无声息地进行逃走的勾当。 他一定要趁敌人阵脚未稳，逃上二楼。看这三人的相貌和打扮，很有可能是来自以国的突击队，假如估计不错，以他冷云啸的艺高人胆大，能逃出生天，已属非常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况且对方在屋外还不知有多少人，已方即管连姚思菱一齐算上，也只是两个人。要对付眼前的现代化装备、曾受最严格军训的精锐突击人员，无疑是螳臂挡车。 爬了一半，离开登上二楼的楼梯只有四尺，冷云啸停止了一切动作。淡淡的幽香传入鼻内，是姚思菱的体香。伊人近在咫尺。冷云啸敢打赌她手上正拿着一把手枪，这刻敌我难分，若送给他一颗子弹，就冤哉枉也。 　　他心生一计，又按了一下遥控器，大厅遥远的一角，忽地爆出震天巨响，冷云啸听到身旁的人儿呀地叫了一声，显然大吃一惊。原来冷云啸利用遥控器将厅角的录音扩音器开到最大，再按着了开关，巨大的音量从喇叭以立体声播放出来。 漆黑里一时噪音大作。场面混乱。敌人碰跌物件的声音此起彼落。阵脚大乱。冷云啸喝道：“是我，冷云啸。”姚思菱在左侧三尺处哦了一声。冷云啸迅速靠近，伸手一摸，碰上姚思菱的肩膊，连忙顺势滑下，一 把握紧伊人柔润的玉手。姚思菱下意识挣了一下，便由他握着，她知道只有冷云啸才可引领她逃出这黑暗的环境。这样的突变，她是首次遇上。冷云啸拉着她步上楼梯。姚思菱跌了几次，不过这刻音乐喧天，谁人听得到这类比起上来微不足道的声音呢？ 　　两蹑足摸黑走至中段，大厅传来一下奇怪的声响，连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亦掩盖不住，冷云啸心中大叫不好，拉着姚思菱全力包步奔上。姚思菱身子出奇地敏捷，兼且熟习了旋梯转上的角度，紧跟而上。 一道耀人眼目的白光，从厅中心爆闪开来。一时间从至黑变到至光， 什么也看不到，睁眼如盲。照明弹。冷云啸现在仅余下的一丁点怀疑也倒台，对方是一支军事突击队。为什么？什么珍贵的古物也不会如此动众劳师。当眼目开始能习惯光明时，冷姚两人早走上了二楼。冷云啸按动腰上的遥控器，一道由电子控制的铁闸，一下子把通上二 楼的旋梯入口封掉。这是装备千日，用在一时。铁闸把追兵硬生生拒于梯下。 楼上一片安宁，不过那并不能持久。冷云啸开着二要灯光，这时楼下隐约传来的音乐声中断。冷云啸摇头叹道：“这班武夫丝毫不懂音律。”灯光下，姚思菱面色有点苍白。来敌的强横，使她有些措手不及。听 到冷云啸还在说俏皮话，狠狠瞪他一眼。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还在这人的掌握 中。姚思菱大力摔开冷云啸的手。冷云啸嘻皮笑脸道：“小姐！不要马上过桥抽板，一切还是刚开始。” 跟着用脚踏踏地，道：“他们可以从这里上来。”他不是说风凉话儿，一间屋又非铜墙铁壁，那能防止配备精良的军队。话犹未已，一声轰天动地的爆响，整个二楼的地板晃动，空气来回急荡，两人失神下立足不稳，滚倒在一起。尘屑漫天，一股炸药的浓烈气味，充斥全层。玻璃碎裂的声音响遍每一角落，冷云啸的安乐窜变成战场。 冷云啸一语成谶。这回姚思菱反应最快，一把推开冷云啸搭在她娇挺酥胸上的手，整个 人像猫般弹了起来。金属撞击。冷云啸霍地跳起，失声道：“索钩！”那是爬山的必要工具。他顾不得敌人在什么地方炸开个大洞，一把拖起姚思菱的手，往天台 的方向狂奔。两人一头一脸是尘屑，狼狈万分。冷云啸毅然按着了遥控器上的密码，发动书房内书桌的自动毁灭装置。一百秒后书房书桌柜桶内一切东西者会在一场小火中付诸一炬。没有其他选择。姚思菱这次没有摔开冷云啸的手，任由他拉着自己走上另一道上升的 旋梯，进入天台。天台门在他们身后关上。清新的空气，令人精神一振。天空明月一弯，还有十天便是中秋了。千多方尺的天台上，一只巨大的滑翔风筝，沐浴在夜月的温柔里，安 静地俯伏在一个巨大的支架上。漠然不理楼下的动乱。自两年前建成此屋，这蓝色的载人风筝便装置在此，冷云啸过的是刀 头枪嘴的生涯，这风筝是他布下的一着逃命奇兵，到这刻才派上用场。冷云啸把姚思菱塞向风筝载人的底架内，为她扎上安全带。姚思菱急道：“你怎办？”语带关切。这风筝只供一人使用，目下两人 都是那样需要它。月夜下，冷云啸目射奇光，道：“其实你也很关心我。”姚思菱气得紧闭小嘴，把头别过另一边。这混蛋死到临头，仍然不知 改悔。风筝载人的底架下，有三个滑轮，安在三支长长的滑轴上，三十度向 下伸延出天台之外的空间，成为风筝滑翔的跑道，设计巧妙。夜风疾劲。远方的海港和对岸的城市，在月色下光芒闪灭，瑰丽无伦。可惜这不是赏月的时间。钢环把风筝紧销在钢轴上。平时冷云啸常常担心钢环太少，狂风会把 风筝扯走，现在解起上来，却嫌钢环太多。好不容易才给风筝松绑。风筝开始从钢轴高的一边，和低的一边滑去，慢慢加速，俯冲往天台 外的夜空。第二声爆炸传来，紧闭的天台铁门整个爆了开来，撞在天台栏干上，一声巨响，使人心胆被夺。 　　冷云啸狂喝一声，全力一推，风筝蓦地增速，呼一声冲离滑轴的尽头。冷云啸这一刻显示了他不凡的身手，他双脚一踏天台边，整个人像豹子般跳起，双手恰好紧抓在已冲离天台的风筝底部。 一筝两人，滑翔进夜空去。冷云啸面向天台，见到人影闪动。冷云啸心道：“朋友们，再见了！”书房传来一声爆响，书房的毁灭装置，完成了它的任务。黄教授的记 事簿，不会留下一点痕迹。屋子瞬眼间变成火柴盒大的黑点。他自出生那天开始，从没有在一间屋内住满两年，今次住了一年另八 个月的安乐窝，终于也是晚节不保。 　　冷云啸一运腰劲，把双脚攀上底架、减轻两手的工作量，就与美丽的姚思菱平等起来，一向下，一向上，身体几乎紧贴在一起，连呼吸都喷在对方面上。 夜风把姚思菱头上发髻吹散、发丝指在冷云啸面上，又痕又痒，可恨 无手可用以搔痒。姚思菱不堪亲热，美目紧闭，只有来个顺其自然。风筝速度惊人，一泻百丈，向下面广阔的海港俯冲下去。冷云啸有点冲动，很想把这高傲的美女冒犯一下，偏要看看她杏目圆 睁的反应，不过终于把这诱人的欲望放弃，喃喃道：“算我们走运，这班狂 人忘记带导弹来。”姚思菱不闻不问，似乎把命运交到他手里。风筝变成一只救人的神鸟，愈冲愈急，冷云啸不断调节两翼的角度， 以免撞入摩天的高楼上，那将是筝毁人亡的局面。这风筝专为一人设计，目下载了两人，自然不是那么轻松。他的目标是那山下的海港。这刻他非常感谢自己平日对这种运动的狂 热了。风筝笔直越过沿岸的大厦，以三十度角向海港斜斜插去。风筝迎着海风展展双翅，在虚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滑进银光闪 闪的波涛中。 　　姚思菱嗅到海水的气味，忍不住睁开双眸。冷云啸面上似笑非笑，像是在饱餐秀色。就在此刻，冷云啸惨叫一声，原来他背部已撞到水面，这样的速度，颇为要命。 　　风筝速度慢慢减下，在水面滑行起来，一直冲前了百多码，才缓缓停下。冰冷的海水，秋夜清寒，刚才飞行时又饱受高空中气流和狂风的折磨，兼且两人的衣服都不适合水内的活动，一齐同声呻吟起来。 　　冷云啸离开底架，在水底下为姚思菱松开束缚。他的手不知是否在冰冻的海水中特别笨拙，或是姚思菱玲珑浮突的健美身体太过吸引，总是碰到很多不应触碰的地方。 姚思菱秀眉大蹙，偏又拿他没法。肺内的空气快将用尽。两人先后冒出水面。冷云啸一看最近岸的距离，大叫侥幸，只是二百多码，他刚才攀在风 筝的底架下，几乎耗尽全身气力，实在不再进行马拉松式的泳赛。姚思菱踹掉鞋子，把外套除下，一边踏水，一边喘气。冷云啸亦脱掉皮鞋，一边拔着水、保持平衡，一边道：“小姐，请恕小 弟没有为你预备三点式泳衣。”姚思菱美目一瞪，娇哼一声，掉头向岸边游去。冷云啸摇摇头，海水的冰寒使他苦笑起来，如果能留在家中，看看书， 那该有多好。空想无益，在水中强迫自己活动了一下筋骨，他体力透支极大，若非长期严格的训练和纪律化的生活，早便支持不住。 　　月夜下海水像千万条彩蛇在闪烁跳动，姚思菱以自由式的泳姿，娇捷地游往岸边，动作优美悦目。 　　冷云啸暗赞好一条美人鱼，刚才同乘一筝时，大好吻她的机会自己白白放过，这等君子行径，誓要切戒，人生稍纵即逝，美好的东西物过不留痕，像沙上建成的堡垒即管如何实在也只是过眼云烟。 冷云啸再叹一口气，才发力追向那条远去的美人鱼。两人先后上岸，夜深人静，这一带是停车场，不见一人。冷云啸望着姚思菱，高声赞美道：“看不出原来姚小姐的身材这样美！”姚思菱一看自己，全身湿透，在街灯下若隐若现，气得背转身喝道：“你 走！”冷云啸耸耸肩道：“晚安！”转身步入黑夜的街道去。姚思菱犹豫了片刻，咬咬牙，急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