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赶骆驼的老头儿说，他是从”门头沟“来，路上经过一个地方，那地方全是红土红泥，这意思也就是说用不着真到”门头沟“，那地方是在”门头沟“过来的某个地方。 　　果然！几个人还没到”门头沟“就看见了，这时候天已微亮，老远就可以看见一片红土，那地方在”永定河“边，右边是”三家店“，左边是”大谷“，离”门头沟“没多远。 　　几个人在半里外便停了身，站在远处先打量形势。那片地方没多大，可是成狭长的一块，斜斜地右边伸进了”万寿山“与”香山“两山之间的一片谷地里。（此‘万寿山’非指‘景山’，景山原叫‘煤山’，又名‘寿山’。）露在半头的这一截平坦、空荡，什么都没有，这一头一直延伸到”永定河“边。 　　看了一阵之后，任天道皱了眉，道：”卓大侠请看，这一大片红土地左边紧挨‘永定河’，右边一直伸到‘万寿山’跟‘香山’之间，横拦看来往京城跟‘门头沟’的这条路，也就是说从‘门头沟’那边往京里去，势必得经过这片红土地不可！要照这么看，谭北斗师徒并不一定就在这片红土地上。“卓万天点点头道：”霍大侠话是不错，可是以我看谭北斗师徒落脚在这片红土地上的可能比较大。“任天道道：”何以见得？“卓万天道：”霍老！从‘门头沟’到京里去这条路，不近吧！“任天道点点头道：”是不近！“卓万天道：”从‘门头沟’到京里去，恐怕很少有人靠着两条腿走的，尤其是在带着个人的情形下，您说是不是？“任天道又一点头道：”不错！确是这样，带着人走这么远的路那有多累，也大显眼！“”这就是了。“卓万天道：”既然带着个人从‘门头沟’往京里去，非得坐车子不可，脚底下怎么会沾红土？“任天道一怔道：”不错！“卓万天接着说道：”再说咱们看见的这一段地上干燥，有土没泥，咱们一路从京里行来，也没见着那个地方有水有泥，这两天也没下雨，那人脚下怎么会沾红泥，再说这一段平坦空荡也没有一个可以藏身之处，‘万寿山’跟‘香山’两山之间的那片谷地里，定然不会有水，有水的地方才可能有泥，以我看八成儿他师徒躲在那片谷地里！“任天道灰眉耸动，直点头。”嗯！有道理，有道理，走！咱们这就进那片谷地里瞧瞧去！“说着！他迈步就要走！卓万天伸手一拦，道：”慢着！霍老！咱们不能这样过去，谷口一带不知道有没有可资掩蔽的地方，谭北斗师徒要是躲在那片谷地里，以谭北斗的心智与经验，他一定会找一个视野宽阔的地方藏身，再不他也会在谷口没有暗桩，咱们一近谷口非被他发现不可，谭北斗他本是惊弓之鸟，也明知不是咱们的对手，否则他不会远远地躲到这儿来，如今咱们人多他人少，众寡悬殊他更不敢跟咱们照面，万一他发现咱们之后往山里一撤，这一带往右是“妙峰山‘，往左是’太行山‘，山区都够辽阔的，咱们上哪儿找他去？” 　　任天道呆了一呆道：“您说的是，我怎么也跟老三一样，鲁莽起来了，那么以您看，咱们该怎么过去？”卓万天道：“以我看咱们九个人不如分成两拨，一拨由谷口进去！一拨由’万寿山‘后抄过去，这样两下一堵”赵庆“哈！”地一声笑道：“妙啊！瓮中捉憋！”卓万天点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谷地两边高而陡，两头一堵，不愁他师徒能飞上天去！”任天道摇头笑道：“看来我该把这颗帅印拱手让贤了，卓大侠！您看咱们的人手该怎么分配？”卓万天道：“您带白三侠、骆四侠、樊老跟大虎二虎从’万寿山‘后抄过去，我跟韩五侠、司徒十侠从正面进谷口”任天道一点头道：“好！就这么办！老三、老四、子空、咱们走！”他一挥手，又要走！卓万天伸手又一拦道！“慢着！霍大侠，我话还没说完呢。”任天道摇点笑道：“今儿个我这是怎么了，老这么急，您还有什么交待？”卓万天道：“您请打量一下，从这儿绕过’万寿山‘到谷地的那一点，需要多大工夫？”任天道投过目光打量了一阵道：“一盏茶工夫足够了。”卓万天点点头道：“好！那么一盏茶工夫之后我们再动身，您几位到了那边之后请找个视野良好，可以看见这一边的地方暂时掩蔽身形别露面，等我们从这头进去之后招呼您几位的时候再现身，行了，您几位这就请吧！”任天道一抱拳道：“未将等得令！”带着白不群等腾身飞掠而去！卓万天等站在原地没动，眼望着任天道等飞奔腾跃没多大工夫便已先后隐入了“万寿山”下那一片林木之中。赵庆永远是性子急，这时已忍不住道：“卓大侠！咱们”卓万天道：“五侠请耐着性子等等，去早了不但没用，而且有害无益，一定得等他们几位绕过’万寿山‘到了那一边，截断了谭北斗师徒的退路之后，咱们才能过去！”赵庆抬手抓了抓头，没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卓万天才说了一声“走！”当先腾身扑了过去！ 　　这时候天已大亮，远山近树看得清清楚楚，三个人身法快速，没多大工夫便已驰抵谷口！卓万天伸手往后一拦，刹住扑势停了下来，然后贴身在谷口山壁上，缓缓探过头往里望去！他什么也没看见，谷势是弯的，弯曲处到谷口这一段只有十来丈，两旁边都是树，谷里空荡寂静，一点动静也没有。只听赵庆在身后低声问道：“卓大侠！看见什么了么？”卓万天微一摇头道：“没有，咱们进去！”他闪身当先进了谷口。三个人一前二后，两个起落便到了弯曲处，忽听一阵急促步履声从那一边传了过来。卓万天一打手势，他窜向了左边林木中，司徒逸跟赵庆则躲进了右边林木中。随听一阵话声传了过来：“哼！偏是总座揪心，这地方离京城那么远，谁会想到咱们在这儿，既然揪心就走嘛，却还不走，非等着看热闹不可！”话声粗粗的，卓万天一听就知道是“四残”里各缺了一条胳膊那兄弟俩里的一个。没错！谭北斗师徒确在这儿，卓万天心里一阵惊喜猛跳。另一个话声传了过来，比刚才那话声近了很多。“管他呢？反正咱们是跟总座，总座让咱们怎么干咱们怎么干就是了，其实总座小心是对的，眼前咱们这几个人伤的伤，残的残，更不是人家的对手了，万一要让人家找到这儿来，那岂不是只有任人摆布么？”是缺陷膊兄弟俩中的另一个。先前那个道：“怎么你也你说，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这儿来。”后一个道：“我不知道，反正总座既然这么说，总是有他这么说的道理，咱们跟总座这么多年了，除了车队那回事之外，总座几曾办差过事？”说话间人已拐了过来，两个，黑黑壮壮的，可不正是“四残”中缺胳膊那兄弟俩！赵庆的确永远是急性子，独臂兄弟俩刚拐过来他已当先从右边林木中扑了出来，司徒逸紧跟在他后头，显然司徒逸是不得不跟出来。事实上确是这样，赵庆这一扑出来，卓万天也不能不出来。三个人动作都够快的，而且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抬手投足之间已制住了那俩兄弟。赵庆一只毛茸茸的大巴掌紧扣在右边一个左肩上，道：“谭北斗他再精再滑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去，说话，他师徒几个在哪儿？”兄弟俩都挺硬的，没一个吭气儿！赵庆浓眉一掀，五指就要用力。卓万天伸手，一拦道：“五侠！不用问了，反正是出不了这片各地！”他一指落下，闭了左边那一个的穴道。赵庆冷哼一声道：“便宜你们俩了。”他手往下一落，右边那一个也躺下了，三个人把兄弟俩往旁边林木里一藏，又往里扑去！这片谷地的弯曲相当大，那一段却是很短，不过七八丈长，三个人刚拐过弯便看见了，“万寿山”跟“香山”都不算小，当然这片各地也相当长，拐过弯往那边看，从拐弯处到那一边谷口足有近百丈长短。在中间四五十丈处，盖着一座简单的茅舍，一看就知道是新盖的，茅舍前站着个人，正是那余广福。谭北斗找的这个地方相当好，除非找他的人想到两头堵他，否则从任何一头进来，他都有充裕的时间从任一头逃跑。他三个刚拐过弯余广福便看见了，当然！他做梦也没想到卓万天跟“燕云十三侠”会找到这儿来，怔了一怔之后他闪身扑进茅舍。赵庆一急就要扑过去。卓万天伸手一拦道：“别急，五侠！这回他们跑不了的！”说话间茅舍里一连窜出了好几个人，那是余广福、韩杰、谭北斗、却没见瞎瘸子，韩杰一手还扶着伤了眼的郝玉春。几个人一出茅舍便往那头跑。卓万天扬声说道：“谭北斗，来不及了，你走不了了！”话声方落，人影连闪，任天道等已从那一头成“一字”地进了谷，刹时，谭北斗几个不跑了！赵庆哈哈大笑道：“姓谭的，这一下你成了瓮里的憋了，缩起脑袋爬下吧！”那方面谭北斗的三徒弟一声大喝：“老爷子！咱们拼。”两边的人都看见了，谭北斗脸色泛白，伸手拦住了他。两边九个人往里逼近，没多大工夫已到了茅舍附近把谭北斗师徒四个堵在了中间！任天道目光转动，看了茅舍一眼道：“谭大人，这座茅舍是你师徒盖的么？不错啊！你师徒可以改行做泥水匠了！”谭北斗淡然说道：“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任天道道：“是谁把郑姑娘送上’董记‘铁匠铺那辆车的？”谭北斗道：“我自己，怎么？”任天道道：“那么你该怪你自己不小心，在车里留下了一小片红泥。”谭北斗脸色一变道：“果然让我不幸料中”任天道道：“谭北斗，我不能不承认你是个极为老谋深算，慎微细密的人，心智高，经验也足，可惜，这一回你比我们迟了一步！”谭北斗苦笑一声道：“一步之差，全盘俱墨，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恨只恨我不能亲眼看着卓万天跟鹰王两败俱伤。”赵庆大叫说道：“姓谭的！我要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他要扑过去。卓万天横剑拦住了他，缓缓说道：“谭北斗！何老爹一家四口是你杀的吧？”谭北斗一点头道：“不错！”卓万天道：“谁下的手？”谭北斗道：“我们几个都有份。”卓万天道：“谭北斗，何家是种田人家，凭劳力、靠双手、安份守己”谭北斗冷笑一声道：“安份守己的良民也不会窝藏叛逆任天道等勃然色变，赵庆头一个忍不住，可是卓万天横剑拦着他他不便动，只气得跺脚直骂。谭北斗却是充耳不闻，看也没看他一眼。卓万天道：”谭北斗，何老爹父子男人家或许会反抗，可是妇人跟婴儿何辜？“谭北斗淡然说道：”我总不能让她告诉你是谁带走了郑梳雅跟婷妞儿是不？“卓万天道：”我现在还是知道了。“谭北斗道：”但却迟了，你要是知道得早，我就没办法为你跟鹰王安排这一场无可避免的龙争虎斗了！“卓万天道：”谭北斗，我不惜跟鹰王一战。“谭北斗道：”但却势必两败俱伤。“卓万天道：”或许我的运气好些。“谭北斗冷笑一声道：”那这辈子够你受的，天下虽大，没你容身的地儿，大清朝绝不会放过你的。“卓万天脸色一变道：”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谭北斗，你的确是够狠够毒的。“赵庆叫道：”卓大侠，那您还等什么？“卓万天目中寒芒闪动，上前一步缓缓找出长剑道：”谭北斗！我给你师徒个放手一搏的机会。“谭北斗淡然一笑，笑得有点得意道：”卓万天！我们师徒几个伤的伤，残的残，你们却有九个“卓万天道：”你错了，只卓万天一个。“赵庆一听这话急了，跟上一步道：”卓大侠，这可不行“任天道在对面喝道：”老三！往后站。“赵庆瞪目大叫道：”大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任天道灰眉一扬道：”我叫你往后站。“赵庆没敢再吭气儿，一跺脚退向后去。谭北斗哪里点点头道：”卓万天，你是个英雄，你们都是英雄，不倚多为胜的确是很重江湖道义。“白不群冷冷说道：”谭北斗！你可是太轻江湖道义了？“谭北斗摇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这道理就跟个子大的跟个子小的打架一样，个子大的固然该勇往直前，无畏无惧，个子小的也不能老让人欺负，总要想个办法摆平敌人报复报复出出气，兵法教人致胜为先，对敌人择什么手段，讲什么道义！“白不群道：”这么说，我们对你也不必讲什么道义了？“谭北斗道：”那是当然，道义两个字存在于道义之间，并没有注定谁该有，谁该没有，愿不愿意把它放在心里，只在各人，事实上我的仇敌只是卓万天，我所安排的一切也是针对卓万天，我并没有得罪你们’燕云十三侠‘！“白不群道：”梁胡子家那同事，你也是针对卓大侠么？“谭北斗道：”那是你们先惹我，我是自卫！“事实上确是如此，谭北斗他并没有招惹”燕云十三侠“，姓梁的小胡子家那回事，也只能说是任天道兄弟先惹他的。白不群道：”你跟我兄弟之间的确没有任何仇怨可言；不过我那位五弟刚才说得好，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们看不惯你这种卑鄙阴毒“谭北斗两眼一睁道：”什么叫卑鄙阴毒？想当初卓万天勾结红娘子在车队里坑了我，害我栽了个生平从未有过的大跟头，前不久卓万天又剑伤我的徒弟部属，使得我的徒弟部属伤的伤，残的残，死的死，他的目的也是伤害我，只不过用的方法不一样而已，他这算不算卑鄙阴毒？“白不群还待再说。赵庆大叫说道：”三哥！你哪来那么好心情跟他罗嗦。“任天道道：”说得是，老二，不必再说什么了，是非曲直自在人心，还是让卓大侠赶快把这件事做一了结吧！“白不群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卓万天缓缓举起手中长剑，道：”谭北斗“谭北斗道：”卓万天，你要真是个英雄，你就给我这几个徒弟一个疗伤的机会，等我这几个徒弟伤好了之后，你我再订时地决一死战？“赵庆”呸！“地一声道：”谭北斗，你还要脸不要脸？“谭北斗跟没听见一样，两眼直盯在卓万天脸上，等待着卓万天的答复。任天道轻咳一声道：”卓大侠，事关您跟谭北斗之间的私怨，我自知不该插嘴，可是有句话我却是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我五弟刚才说得好，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现在是您跟谭北斗的私人仇怨作一了结，我们弟兄不便插手，可是您要是放过这次机会，眼下这机会就该是我们弟兄的了。“谭北斗脸色一变，仰天笑道：”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任天道！你们说我卑鄙阴毒，你兄弟又算得什么英雄好汉“卓万天缓缓说道：”谭北斗！你用不着这样，我的心意绝不会受任何人影响“谭北斗霍地转过脸来道：”那么你怎么说？“卓万天道：”你的徒弟跟部属固然死的死，伤的伤，可是至少你身上没有一点伤痕。“谭北斗脸色大变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答覆？“卓万天微一点头，道：”不错，这就是我给你的答覆。“谭北斗冷笑道：”这么说来，今天你是非杀我不可了？“卓万天道：”今天我要是放过你，我无以对那么多惨死的冤魂。“谭北斗仰天悲笑道：”好！好！好！我谭某人过了几十年刀口舐血生涯，今年已快六十了，算不得天，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只是我谭某人天生一付硬骨头，不愿意死在你姓卓的手下目光忽然一凝，沉喝说道：“老二，过来！”余广福恭应一声，走了过去，笔直地站在谭北斗跟前。谭北斗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是我最钟爱的徒弟，我先送你走，别怪我，死在我这个做师父的手上，总比死在别人手下好。”话落扬掌，砰然一声，一掌正打在余广福的心口上。谭北斗的“大鹰爪”功力何等深厚，何等精纯，余广福两眼一睁，踉跄后退，“哇！”地一口鲜血喷出，晃了一晃然后倒了下去，没再动。卓万天跟任天道等都看得怔住了，谁也没想到谭北斗会来这一手。韩杰惊骇大叫：“老爷子！您”谭北斗须发微张，冷然喝道：“不许多说，你也过来。”韩杰口齿启动了一下，欲言又止，头一低，迈步走了过去！谭北斗道：“老三！这些人里数你最冤，你跟我没多久，也没学到什么，却要跟我们这些人一块儿死，老三！你要知道，我是不得己”韩杰头一抬，眼一闭道：“老爷子！我知道，您请出手吧！”谭北斗道：“告诉你二哥一声，让他等我，我马上就去！” 　　一掌劈出也劈在韩杰心口之上。韩杰一口鲜血喷出，人往后退，只退两步人便倒下了。赵庆突然一声大叫：“卓大侠！不能让他”卓万天伸手扣住了他的腕脉，道：“五侠！为人终须让一步，横竖都是一死，何必到这时候还计较。”卓万天毕竟还是仁厚。只听谭北斗一声暴喝，人如旋风般扑向了郝玉春，手掌一闪，郝玉春人飞出三四尺砰然摔在地上，嘴里往外冒血，人没再动。谭北斗仰天狂笑一阵，然后道：“你们三个等我，为师的来了。”抬手一掌拍在自己“天灵”上，一颗头颅应掌而碎，人一晃，倒了下去！一转眼工夫茅舍前躺下四个，而且死得都够惨，尤其是这么一个死法，饶是“燕云十三侠”都是过了多少年刀口舐虚生涯的人，也不禁看得心惊胆战，被震在当地。没一个人说话，没一个人动，只有谷风吹拂着众人的衣袂，地上四个人的衣角也在谷风中不住飘动，拍拍作响。突然！卓万天吁了一口气，缓缓将长剑归鞘，道：“霍大侠，咱们走吧！”人死入土为安，可是以谭北斗师徒四人的作为，能留个全尸已经很不错的了！卓万天没张罗埋人。任天道兄弟也没提。一行九人很快地消失在谷口的另一端。谷中又恢复了寂静，什么也听不见，连声鸟叫也没有！卓万天一行九人的步履声也听不见了。突然！地上站起个人，是余广福。他走到谭北斗尸身前双膝落地跪倒：“老爷子！我知道您为什么只留我一个，您放心，我绝不会辜负您这番心意，您请先走一步，等后日我完成了您的心愿之后再来追随！”他站起来转身往“门头沟”方面那个出口走去！从他的衣衫下摆掉下了几片东西，每一片都有巴掌大，白白的，亮亮的，铁片也似的！谭北斗的确极富心智，临死还耍了一手。卓万天等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本难怪，谭北斗出手打他三个徒弟都是同一部位，谁又会想到余广福衣裳里绑的有“护心镜”！尤其谭北斗一掌拍碎自己天灵，死得那么惨？谭北斗只留余广福有深意，要不然在他那深厚、精纯的“大鹰爪功”下，就是余广福有“护心镜”也是枉然。因为余广福机警多智，大有青出于蓝之势，唯有他才能替谭北斗办事，完成谭北斗的“心愿”！可不！余广福他就能明白谭北斗的心意，用不着谭北斗交待一句。无可讳言的，这是一条祸根，而且不只是对卓万天一个人！